周瑾將一個鑰匙遞到顧維澤的手裏,這情形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他要給好友創造機會,卻不是想給他一個醉鬼的。

    別墅就在海邊,兩層小樓,一個前後有花園的院子。

    顧維澤打開門,裏麵有海風直灌而過,原是打開著窗子通風,他扶何滿子坐到沙發上,然後先去關上了窗子。

    點開了燈,別墅的裝修有些地中海的風格,藍色調為主,沙發是布藝的,格子沙發罩,何滿子被他扔到沙發上,有些窩著不舒服,正甩手甩腳地要爬起來。

    顧維澤忙走過去,扶她坐正了,“是不是不好受,我去給你找點水喝!”

    何滿子頭腦一時糊塗一時清醒,看顧維澤忙著走來走去,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先迴房裏去了……”

    她剛一動,就滾到地板上去了。

    顧維澤忙著放下水杯,好在何滿子不沉,他抱起她。

    將水遞到她嘴邊:“喝一點,會好一些!”

    “我沒事,澤少,對不起了,真給你丟臉!”何滿子笑,推開了他的手。

    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她走進了衛生間。

    顧維澤聽到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不由得愣了愣。

    窗外是一片大海,浴場的燈還亮著,隱隱還有音樂聲傳來,顧維澤打開窗子,海風特有的鹹腥味,湧了進來。

    咕咚一聲,從衛生間裏傳來,嚇了顧維澤一跳。

    他匆忙關了窗子,忙著跑到衛生間,卻見何滿子正努力地扒著浴室櫃站起身來。

    額頭上有些紅,何滿子吃吃地笑:“真是丟臉了,今天!”

    顧維澤不再任她折騰,上前抱起她來。

    臥室在樓上,顧維澤抱著何滿子上樓。

    她又輕又乖,難得的,這樣的聽話,在他的懷裏萎縮著。

    擰開了臥室的門,顧維澤皺了下眉頭,這個周瑾。

    紅色大圓床,上麵有輕紗一直從屋頂垂下來,圈著床,圈出一個曖昧而色,情的國度。

    關了門,去第二間,擰開門,顧維澤鬆口氣,還好,這間比較正常,大大的三人床,潔白的床單,床邊的床頭櫃上,還有著男女兩款睡衣。

    顧維澤抱著何滿子過去,順勢將她放在床心裏。

    顧維澤鬆開手,要起身,卻沒有成功,一側臉,何滿子兩手纏著他的脖頸。

    離得這樣的近,鼻息相聞,顧維澤看到何滿子雙頰粉紅,額角還有剛剛她洗臉留下的水意。

    “何滿子……”顧維澤輕聲叫她,拍了拍她的手。

    何滿子隻覺得一切恍然如夢,有人正要扒開她的手,她睜了眼,真的是他,她嗓子又啞又痛,腦子也一樣,痛得要裂開。

    他又叫她,何滿子……

    他不知道,他這樣低沉而深情地叫著她的名字時,是多麽的性,感……

    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他用手再拍何滿子的手,他日日想離她再近些,再近些,此時,卻不知如何是好。

    何滿子,他說,唇不小心,觸到了她的耳廓上,她全身一抖,手無力垂下。他終於得了自由。

    起身,將被子給她拉上來。

    門輕輕的合上,發出搭的一聲。

    何滿子聽到這一聲,再聽到那漸漸遠走的腳步聲,她睜開眼。

    自己一定是瘋了,剛剛,自己其實是不想放開手的。瘋了,一定是瘋了……

    死死地按著太陽穴,她慢慢地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上。

    雖然喝了許多的酒,但是,她並沒有醉,相反,卻異常的清醒。如果真的醉了,倒是好了,這間臥室裏也有浴室,何滿子下床,進了浴室,洗了個澡,腦子更清楚了一些。

    卻是一點困意也沒有,打開手機,徐銳在問她,什麽時候下班,看看時間,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那時,她應該正趕在來海邊的路上。

    下麵一則,他問她,是不是在加班,是五點多鍾上,那時,她正吃著烤串,又去學烤串。

    再下麵一條,是六點多,徐銳問她,周末他有時間,剛好給她搬家。

    她那時在做什麽?

    是在海上玩摩托艇,還是在打沙灘排球,她記不清了。

    後來,徐銳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她放下手機,生活就像是一本按部就班的計劃書,一步一步,從現在一眼望得到自己的結局。

    和徐銳結婚,生一個或兩個孩子,最多三個吧,看他們婚後的經濟情況而定。然後,掙錢,供車供房,供孩子念書。

    一眼望到頭,何滿子知道,這樣沒有什麽不好。

    平淡而平凡的一生,每個人都如此,把夢想在現實裏粉碎,又把未來寄托在孩子的身上。

    徐銳會是個好老公吧,論長相,他雖不及顧維澤好看,但也是有型有款,論家世,他沒有顧家的百年基業,但卻有一對相親相愛的父母。論財勢,他沒有顧維澤千萬甚至過億的身家,但是,他有房有車有存款,小康自不在話下,何況他又有才情有抱負,更懂生活的情趣。

    如此說來,何滿子輕笑,自己是不是該把那句話拉出來,安慰自己呢。

    生活給你關上了一道門,卻為你打開了另一扇窗子。

    何滿子穿著睡衣,這套睡衣亦是高檔貨,貼在皮膚上,猶如第二層皮膚,柔軟順滑,她慢慢地走到門邊。

    輕輕的推開了門,外麵,客廳裏的燈亮著,走廊上不很明亮但也不黑暗,何滿子走出了房間,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但是,這是偏出她平日生活軌跡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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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一邊的房間,擰開門,沒有進去,看到那紅色的大圓床,就知道顧維澤不會在這裏。

    她收迴腳步,向身後望去。

    這二層上隻三個房間,最裏麵還有一間。

    何滿子慢慢地走過去。

    還不及去開那扇門,卻聽到身後有人輕輕的咳了下,隨即說道:“你也睡不著嗎?丸子……”

    腳下一軟,原來,他坐在這走廊一邊的沙發裏。

    那麽,他一定將她剛剛的猶豫,與最後的絕決,都看在了眼裏。

    霍地迴過頭去,果然,顧維澤坐在沙發裏,那裏因為是死角,客廳的燈照不到,所以,剛剛她並沒有看到他。

    他並不站出來,隱在那黑暗裏,而她,卻失了剛剛的勇氣,也走不過去了。

    他們僵持在這裏,有風自四麵吹來,吹動她身上僅著的睡衣,影影綽綽,顧維澤抬頭,看到她婉約的身姿,她剛剛攤軟在他的懷裏時,他感覺到她軟軟的身子,他想將它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何滿子,你要我將你怎麽辦?”他似問她,又似問自己。

    如果不愛,就不會這麽的痛苦。

    得到她,不得到她,就不會這樣的猶豫。

    如果不愛,他根本沒有不會這樣的即盼著,又怕著,盼她來自己的身邊,又怕她走得太近,他拿捏不住自己的心思。

    何滿子聽到他這一句,心都要碎掉了,然後,剛剛的勇氣又迴來了,她慢慢地走過來,一步一步,離得他越近,越覺得他美而近妖,他靜靜地坐在這裏,月光,使得他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白晰的臉,完美的下頷,直挺的鼻,他略垂垂眼,眼裏的星光全斂了起來。他半靠坐在那裏。雙腿伸出老長來,她再走近一步,慢慢地蹲下去,手扶在他的膝上。

    “小澤……”她叫他的名字,隻兩個字,千山萬水。

    顧維澤直起身子,向前探去,他的何滿子啊,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有多折磨人。有輕微的酒味,洗過了澡,還存在,酒壯慫人膽,他的丸子,要借了酒意,才敢這樣的真實,她也愛他吧,“何滿子”,每次他這樣叫她,她都會凝了眼眸看他,他伸出手去,隻手挑起她的下巴,她的臉,在月光下,布滿了淚水。

    “很抱歉,總是讓你哭……”他說,手指一點點的,抹去她的眼淚。

    他們隻有二十五歲,可是,卻愛得這樣的地老天荒,時光死力的拽開他們,但他們曆經了萬水千山,卻一直不曾被離斷。

    “小澤……”她叫他的名字,唇上抖成一團,她捏住了他的手,拿到眼前,按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不怪你,不怪你……”

    再拿開他的手,她看著它,喃喃地說:“你真好看,手也好看,我真喜歡,真的喜歡……”十指交纏,他修長的指間,夾雜著她的,男人的手,與女人的手,截然不同,他骨節分明,即使看上去那樣的溫柔,卻又孔武有力的。

    他看著她,看著她像小孩子似的,拿著他的一隻手,翻來覆去的捏揉抓握,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他唇邊帶了笑,伸出手去,拔弄她的頭發。

    有些濕,她抬起頭來,也笑著,直起身子,她跪在他的兩腿之間,繼而放掉了他的手,卻開始揉搓他的臉。

    放肆的,她撫著他的臉,一點點,一寸寸,像她早就想做的那樣,她恨不得將他的樣子刻在腦海裏,再忘不掉,她怎麽可以忘了他的樣子呢?

    是刻意的不記起,因為知道會傷心,所以,自然的規避。

    她這樣起身,唐氏的睡衣,抿著的衣襟,不經意間鬆散開。

    他看到她一點圓圓的肩頭,隱隱地露出來,他身下一緊,伸手,穿過那薄薄的衣料,用力,將她的腰身攬住,她被迫在他懷裏仰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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