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怎麽又迴來了?”韓九妹走到柵欄門處,看著門外的曾浪,意外之餘亦覺驚喜。

    金木蘭也走過來,驚奇地望著曾浪。

    曾浪大汗淋漓,撫著胸口,氣喘籲籲道:“我走到半路,忽然想通,我不能就這樣離去,我要留下來,幫助你們。”

    看到金木蘭,曾浪一抱拳道:“金寨主,我想好了,我願意留下來。不知寨主是否還願意收留我?”

    金木蘭蛾眉淡掃,凝睇了曾浪一眼,隨即,對韓九妹頷首道:“放曾先生進來,我有話和他說。”

    韓九妹打開柵欄門,曾浪直接摟住了她,欲哭道:“九妹,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哎呀,你不要這樣子,大姐還在這兒呢。”韓九妹吃吃笑著推開曾浪,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曾浪朝金木蘭一拜:“多謝寨主收留!”

    金木蘭對曾浪、韓九妹道:“你們二人隨我來議事堂,我有話和你們說。”

    曾浪與韓九妹跟在金木蘭身後,朝議事堂走去,他一路走,一路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此刻仍驚魂未定。

    他本來是想趁黑下山的,可是剛走到半山道時,忽然聽到幾聲喔喔喔的狼嚎,這年頭有狼他是知道的,而且在這種山上,一般都是豺狼,他在吉水老家聽祖母曾王氏講過,那些豺狼很兇猛,能利用利爪刺破牛肚子裏,掏出它們的腸子吃掉……

    一想到這個,他就邁不動腳步了,那狼叫聲越來越近,他凝神一看,好像突然看到一對綠幽幽的發光的眼珠子,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當然是往迴跑。

    惡女寨中,雖然有許多女土匪恨不得‘吃’了他,但跟被狼吃掉相比,他還是寧願選擇被女土匪們蹂躪榨幹……

    所以他迴來了。

    根本不是因為什麽不舍,也不是因為貪戀女土匪們的美色,而是因為他不跑迴來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狼吃掉。

    此刻,到了議事堂,金木蘭又把馬憐玉叫了來,馬憐玉顯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她才剛剛起來,穿著一身灰布衣裳,腳上穿一雙布鞋,睡眼惺忪。

    金木蘭道:“二妹、九妹,曾先生,有些話,我想對你們說一說。”

    曾浪和馬憐玉、韓九妹等著她開口,金木蘭先是開口對曾浪道:“曾先生,你願意留下來,我非常感激,往後呢,我寨中女子,皆是先生之學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往後還希望先生以教學之事為重,切不可再因別的事情而分心,倘若寨子有女子對先生無禮,盡管告知於我,我自然會去處罰她。還有一事,先生切不可再與學生有染…………”

    說到此,金木蘭臉冷了下來,宛若凝結一層薄霜。

    看著金木蘭冷下來的臉龐,曾浪心中明白,她這話,其實是有警告的意思了。

    頓時,頓首一揖:“在下不敢。”

    金木蘭冷冷目光看向馬憐玉、韓九妹,繼續說道:“以前,我惡女寨,就是個土匪窩,幹的事就是搶錢搶糧搶美男子,但是……今日乃是我金木蘭掌寨,以前那些事,我們不再去做,我們要幹的事,是另一番事業。”

    “不管以後是招安還是如何,我都希望我惡女寨中人人變強,至少能自食其力,不再受人擺布欺淩。這搶錢搶糧之事,我們依然還做,不過我們始終秉持三搶、三不搶之原則,四周百姓對我寨稱讚有加,這一點我們做得很好。”

    “然而……”金木蘭語音一頓,看向曾浪,蛾眉一凝,說道:“曾先生,很晚了,你先迴去休息吧。”

    曾浪一拱手告退而去。

    見曾浪走了,金木蘭才接著對馬憐玉、韓九妹說道:“然而關於搶男子、與及壓寨相公一事,我覺得需要改一改了。從今日起,我把規矩立起來,你們去向下麵傳達——往後誰若敢再碰男人,就剁了誰的手!”

    啪的一掌,紅木案幾應聲而裂,金木蘭渾身寒氣凜冽,一股威壓之勢從她身上所發。

    馬憐玉、韓九妹二女聞聲不寒而栗,金木蘭斥罵的,正是她二人。

    馬憐玉一晚上強啪曾浪四次,韓九妹課堂之中強吻曾浪,這些事金木蘭自然都已經知道,然而令二女想不明白的是,為何金木蘭以往不說這樣的規矩,偏偏今晚卻說…不許再碰男人。

    馬憐玉與韓九妹對望一眼,分別從對方眼神之中讀懂了對方的“齷齪事”。

    雙方心裏都清楚,曾浪房中之術十分了得,與他做一次愛,高潮迭起,今生難忘,這輩子如果能嫁給這樣的男人,至少是性福的。

    然而她們的姐妹情誼呢……為了一個這個男人,要拋卻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嗎?

    曾經的同甘共苦、生死與共,要因為這個男人而毀棄嗎?

    “大姐,我去殺了他!”馬憐玉豁然亮出雙刀狠狠道。

    “不要!二姐!”韓九妹眼中淚珠滾落,比起馬憐玉隻是玩玩的態度,韓九妹顯然是真心喜歡這個男人,這個能為他舔舐傷口,能不嫌棄她貌醜的男人。

    金木蘭此刻很生氣,臉上冰寒,叱喝道:“焉敢殺師?”

    見馬憐玉收起雙刀,金木蘭微微仰起白玉般的臉龐,閉起鳳眸道:“二妹,你可別忘了……他也是我的師傅。此人極有才華,看似風流不羈,然胸懷乾坤,頗重感情,雖不懂武藝,卻飽讀詩書,這樣的才學之士肯為我所用……你有什麽理由殺他?你、九妹和他發生的事情,難道錯不在你們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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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憐玉抱拳道:“大姐,我知錯了。”

    其實她哪舍得殺曾浪,不過是在金木蘭麵前做做樣子罷了,方才金木蘭說了一堆誇曾浪的話,她心中暗道:‘你是不知道這個好人兒床上是有多厲害,能讓你欲生欲死……’不過這種事情,金木蘭這種不碰男人的女人是不會明白的。

    韓九妹垂首道:“我也知錯了,大姐一心為了寨子,我還這麽不懂事,我以後再也不敢在課堂故意鬧事了,我一定跟他……跟先生好好學習。”

    金木蘭淡淡揮揮玉手,扶額道:“罷了,你們迴去休息吧。以前規矩未立,我就不懲罰你們了,以後再犯,定不輕饒。”

    “是。”馬憐玉和韓九妹抱拳道。

    見二女轉身,金木蘭補充道:“明日記得去找玉芹拿藥……”

    二女一怔,聽到拿藥二字,頓時移不動步子,玉芹是女醫,除了治病治傷,還負責一樣事,那就是打胎避孕……

    而就在這時,母大蟲手裏就像拎小雞仔般提著一個人進來,將那人隨手扔到議事堂之中,拍了拍手道:“大姐,這廝一直在偷聽!”將人扔進來之後,她就走了。

    曾浪渾身骨頭似散了架,心說我去麻戈壁,老子跟你有仇啊,又虐我一頓……

    沒錯,這個一直在議事堂後麵偷聽的人便是曾浪,金木蘭叫他離去之時,他確實離去了,不過繞了一個圈,繞到議事堂後堂窗邊偷聽去了。

    沒想到被劉三姑這個死肥婆發現了,直接拎起來扇了兩耳光,然後提到議事堂,準備交給金木蘭處置。

    “金寨主!你不可以殺人!”還未等金木蘭開口說話,曾浪奮不顧身,一躍而起,朗聲叫道。

    他臉上被死肥婆扇了兩個大耳刮子,很疼,臉都腫了,但此時他見到金木蘭,已經顧不上對死肥婆的仇恨了。

    “金寨主!你不能謀殺我未出世的孩子啊!”曾浪見馬憐玉、韓九妹還未走遠,忙去將二女拉了迴來。

    金木蘭奇怪地看著他,什麽謀殺他的孩子?被他這麽一叫喚,把他偷聽的事兒都給忘了。

    曾浪一手拉一個,左邊馬憐玉,右邊韓九妹,對金木蘭道:“金寨主!她們兩個都可能懷有我的孩子,你不能讓她們吃藥啊,我發誓,她們兩個,我都願意娶!我一定對她們兩個好!總之,你不能讓她們兩個吃藥!”

    剛才聽到金木蘭讓二女去拿藥,他一下子就懂她話裏的意思了,這藥,肯定是特麽的避孕藥……

    聽了他的話,金木蘭、馬憐玉、韓九妹都驚呆了,尤其是馬憐玉,她本來就隻是想和曾浪玩玩的,誰知道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裏頓時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目光很溫柔地審視著曾浪……

    見金木蘭錯愕猶豫,曾浪抽出馬憐玉的刀,割破自己手指,舉著流血的手指道:“金寨主!我對天發誓!我一定對她們二人負責!我願意寫下血書為誓!”

    他的動作很快,馬憐玉想阻止,卻已來不及,他手割破了,她才搶迴刀。

    曾浪舉著流血的手指,想要表演個寫血書的場景,低頭一看,自己渾身黑衣呀,自己的黑衣撕下來也寫不了,咦,一看金木蘭的衣服,白的,便伸手過來,嘩啦一撕……拿著撕下來的白布料,寫起了血字。

    馬憐玉、韓九妹二女被這一幕感動到不行,兩張俏臉早已經被淚水模糊,梨花帶雨。

    然而金木蘭此刻臉上的表情卻很錯愕,她看著曾浪,眉頭蹙了起來……你寫血書就寫血書吧,撕我的衣服幹什麽?

    曾浪血書寫好,又撕為兩半,將一半給馬憐玉,另一半給韓九妹,對二女道:“血書為證,我既與你二人有夫妻之實,自然允諾給你二人名分,倘有違此誓……我、我就去做太監!”

    馬憐玉、韓九妹二女破涕為笑:“誰要你去做太監啦!”

    見金木蘭怔怔的看著自己,曾浪拉了馬憐玉、韓九妹二女,三人跪了下來,曾浪道:“寨主,這寨中,我隻和憐玉、九妹有染,我是真心喜歡她們,我保證再也不會和別的任何女子有染,我隻和憐玉、九妹好,希望大姐能夠成全!”

    馬憐玉、韓九妹亦是低頭含羞:“大姐……”

    然而金木蘭的臉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隻聽她說道:“我答應你們三人,不過我也有言在先,此事隻有我們四人知曉,切不可外傳,倘若讓所有姐妹知曉,必引禍亂,曾先生你以後認真教書,二妹、九妹,你二人何時需找曾先生,需得向我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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