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氣息自祝無傷軀殼上散了出來。


    一顆印有龍虎之形的珠子,從祝無傷顱定天靈上緩緩升起。


    龍吟虎嘯之音隨著金丹的緩緩轉動,不斷散發出來。


    祝無傷閉目倒在地上,靈台已是清明盡失。


    此時在金丹的提攝之下,已是緩緩的做了起來,寶相莊嚴,頭頂金光緩緩旋轉。


    投射下光彩照在他身上,更令得他生出了幾分威嚴意味。


    像是一尊靜坐的金剛羅漢一般。


    隨著金丹緩緩尋轉,龍虎吟嘯之聲愈發大了起來,隆隆而響。


    祝無傷頭頂高空上,陰沉濃厚的劫雲,在他身上出現了那縷淡淡的金丹氣息後,就已經是凝滯住了。


    在龍虎吟嘯之音響起,越來越大,像是被這聲音震退了一般,緩緩消散了去。


    天地之間,縱斷山嶽重巒疊嶂之中,陰沉散去,重又恢複了清明。


    道道山嶽上閃爍的雷電光芒,也是消散不見。


    一道道氣息,從各處山嶽上傳來,皆是向著金丹境界再去窺望了一步。


    龍虎吟嘯,錚然之聲在重重山巒之中傳開。


    將天地山巒之間,蕩滌的一靜。


    伏在地上的胡娘子,在劫雷退去之後,本是已經重又化成了人形,站了起來。


    這吟嘯之音響起之後,便立時就又顯出了些許原身的形跡,雙耳變得毛茸茸,背後三條藏起來的狐尾,也漏了一條出來。


    差點就要再次倒伏而下。


    她方才凝成金丹境界不久,且又是道基為了凝成金丹,已經崩塌,實力本就弱上些許。


    祝無傷又是煉體煉氣雙重修為凝成的金丹,龍虎兩物又是對天下鱗甲走獸之流最具威懾。


    吟嘯生意一響起,心底潛藏下去還為多久的恐懼就又冒出頭來,差點再次將她攻陷。


    虧得隻是一瞬,就從眼角餘光中看到了這龍虎吟嘯的正中心,是閉目盤膝而座的祝無傷,才又放下心來。


    將心內恐懼都抑製住了。


    “這這這...”


    許延元舉起手,指著祝無傷驚的說不出話來,雙目瞪大,口齒微張。


    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山君。


    “這凝丹的陣勢比咱倆都大!當初我也是隻是有異象圍繞周身而已。


    我雖與你年輕時候不相熟,可也是聽人說過,凝丹時,也不過是在金丹中凝成了一具虎形本相來。


    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許延元語聲中盡是掩飾不住的震驚神色,雙目中也都是不可置信。


    竟然還有比他們二人還要強的修士!


    凝成金丹時候的異象,便可看出一人真實底蘊與實力,雖不能將十成十盡數看出。


    可也是管中窺豹,可得見一二。


    兩人實力已是能在這方界中算得上強悍,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是凝成金丹的異象,竟然是比祝無傷還要遜色上兩三分。


    這聲聲龍虎吟嘯之聲,竟然如真龍猛虎嘶吼低吟一般。


    真實的就像有真龍趴在耳邊低音,猛虎在眼前咆哮。


    “哦,也就是我家聖女的一個擁躉而已。


    見了我家聖女之後,便一見癡心,非我縱斷山聖女不娶,一門心思的想要入贅縱斷山。


    這才死氣白賴的要留在縱斷山。


    要不是這小子會說話,討人歡喜,早就讓我攆走了!”


    老山君淡淡說道。


    “嗬!”


    許延元鄙夷的斜了一眼,眼中滿滿的鄙夷神色。


    “老匹夫,說瞎話倒是在行!光用臉皮都能抗雷劫了,怪不得一點事也沒有。


    這皮糙得跟城牆一樣!”


    “哼,切!”


    老山君傲嬌的扭過頭去,留下一個後腦勺給許延元。


    能到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都是豁達之輩,先前有生死大限的壽元壓著,自然是將本心都給抑製住。


    而今沒了生死後顧憂患,心內原先被壓製住的本心自然是毫不保留的暴露了出來。


    兩人都是赤字心性,老頑童一般,怪不得先前是相見恨晚。


    老山君目光灼灼的盯著祝無傷,心中念頭轉動,想著要怎樣才能留下祝無傷。


    他身上那股金丹氣息,雖是才放從金丹中散出,也隻是方凝成金丹,踏入金丹境界。


    可這一縷氣息,卻像是天地生成的一般,就算是與兩人在先前未曾借劫雷化開金丹桎梏的氣息相比。


    也沒有幾分遜色。


    而且在內裏那股升騰旺盛之勢上,隱隱還有勝過的趨勢。


    強大的神識鋪天蓋地的展開,縱斷山中一應物事都被老山君收入了眼底心中。


    五名金丹、數十築基,上百近千的煉氣,各中妖類皆是被老山君收到了心裏。


    看了個通透清澈。


    “啪!”


    老山君一巴掌拍在許延元身上,嫌棄道,“誰讓你在我家亂放神識的?”


    “怎麽?不行啊?”許延元一瞪,迴道。


    “不行!”老山君一雙虎目也是一瞪。


    “不行就不行,沒什麽大不了的!”許延元將雙目瞪得更大了些。


    “不就是地盤嘛?誰沒有啊!”


    “有你就別看!”


    “不看就不看!”


    兩人像是稚童幼子一般鬥嘴。


    “嗡!”


    祝無傷頭頂金丹忽地發出嗡嗡聲響,而後輕輕震蕩著落入祝無傷顱頂。


    沒入天靈之中,消失不見。


    祝無傷幽幽睜開雙眼,見到老山君與許延元兩人,就站在自己正前方。


    “見過兩位前輩!”


    祝無傷慌忙起身,顧不得去體察自身修為,就站起身來,向兩人作揖道。


    “謝兩位前輩大恩,小子沒齒難忘!”


    他雖然靈台清明盡失,無了清明。


    可在昏沉之中,已是感知到了隱隱發生何事,若不是兩人出手,替他擋住雷劫,恐怕他此時已經是命喪黃泉了。


    煉體修為與煉氣修為都到了築基頂峰,雖然是有了強絕的提升。


    就連先前一道就能讓他魂飛魄散的劫雷抗住六道,可從第七道劫雷開始,他就毫無還手之力。


    足以讓他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更別說那幾乎可是說是毀天滅地,滅絕一切,無可阻擋的第九道靈性劫雷。


    若是被擊中,他更是必死無疑。


    兩人對他的恩情,自是深重。


    “無妨無妨,倒還是要謝謝你這小子。


    沒有你這小子,我們這兩個東西連性命都保不住,要被無常勾魂去。


    更不用說能有如今這般境界了!”


    許延元笑眯眯的看向祝無傷,毫無先前那副死生相向的模樣。


    “無論如何,都要謝過兩位前輩護道之恩!”


    祝無傷鄭重的拜了再拜,口中稱謝道。


    “既然要謝,就不要嘴上說說!”


    老山君突然開口道,一雙虎目落在祝無傷身上。


    “無傷謝意,自是不必多言,但有差遣,兩位前輩隻管說來......”


    “好!”老山君應道,毫不客氣。


    “正好有一件事能用得上你!”


    “是!”祝無傷將口中的‘隻是’咽了下去,說道。


    “嗬,真有你的!方才借了這位小友的勢,才有了雷劫,能化開金丹桎梏。


    這就要用人家了?連個謝禮都沒有!”


    許延元斜眼看過去,嘲諷道。


    “還山主,老山君呢!倒真是把老不要臉給演繹的活靈活現!


    連我這孤家寡人的都不如!”


    老山君同時斜眼看過去,想要把這個攪局的家夥給扁一頓。


    “你知道個錘子!”老山君忍住心頭怒意,心下暗道。


    “等這小子成了縱斷山的金龜婿,你就去後悔,沒有個女後輩吧!


    看老夫倒是怎麽嘲笑你!”


    老山君扭轉頭顱,看向許延元。


    “許道友,你在我縱斷山上渡劫,按理來說。


    也是欠了我縱斷山一份人情,你這就便還了吧!”


    “老不要臉的,好不要臉!”許延元嘀咕道,雖然對老山君有些微詞。


    但顯然也是認同老山君所說。


    他一個外人,畢竟是闖入了縱斷山中,確實是有不妥,更不用說,還搶了天雷渡劫。


    破開金丹桎梏,踏入元嬰境界了!


    倒也真是欠了兩份大人請。


    一份在祝無傷,另一份,便是在縱斷山了。


    “說吧,老東西!幹什麽?


    還能用得著老子給你當牛做馬!”


    許延元絲毫不饒人,帶著嘲弄說道。


    祝無傷同樣是躬身,向著老山君示意。


    “你二人,一南一北,沿著縱斷山,殺!


    金丹境界有一個殺一個!”


    老山君雙眸猛地一縮,一股驚天的殺意從雙目之中散發了出來,濃濃的殺意仿佛實質一般。


    好像一根根針刺紮在祝無傷身上,令得祝無傷身子一激。


    “原來是給你當刀!好!這事情我喜歡!”


    許延元聽到老山君所言語,應道,雙眸中也是盡顯渴望。


    這老小子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是因為壽元將至,尋求突破不得。


    才變得鬱鬱不得誌,終日消沉。


    如今生死大圍一解,實力也有了突破,到了元嬰境界。


    幾乎可以說是此界中最強的幾人,自然是想試試手,也展一展自己的威名。


    “你呢?”


    老山君轉眸看向祝無傷,詢問道。


    即使是問詢,也是帶著一股威嚴在身,目光像是山嶽一般。


    “聽老山君吩咐!”


    祝無傷躬身應道,語氣平和緩淡,好像未曾察覺到落在身上的實質一般的目光。


    “反正人是老夫給你留下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老山君心內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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