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了,走你!”


    青祖蒼老的聲音在祝無傷耳邊響起。


    點點青綠熒光縈繞在祝無傷身周。


    一閃一閃地發出靈力光芒。


    “陣法!”


    左向看向沈清遠。


    沈清遠當即迴過神來,從心間的悲痛與莫名中拔了出來。


    祝無傷身上那閃亮的靈光,明顯是一種傳送前的光芒。


    自己已經在四野布下了圍困陣法,正當要將祝無傷圍困,不能讓他被人救走。


    沈清遠心下悲傷,看著祝無傷,手上動作也不僅慢了下來。


    雙手連連結印,一揮,四野開始同樣顯現光幕。


    在玄勁罡風要將祝無傷撕裂的一刹那,猛地一閃,帶著祝無傷的身體穿透四野陣法阻隔光幕,消失不見。


    場中一片寂靜。


    孔方、喻允文、蔣振山、陳石頭四人最先反應過來。


    像是一眼,臉上露出舒緩之色,心中也不近輕輕舒了一口氣。


    金鐵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這次沒能將祝無傷殺死,他憑借手中的魔修功法,定能突飛猛進,往後再想殺他可沒有那麽容易了。


    沈清遠心中雖然悲痛,但看著祝無傷沒有任何事,消失不見,知道他是被人救了去,心中反而是莫名的輕快了許多。


    左向與烈火真人麵色皆是古怪,沒有再出手。


    隻有靈飛門金丹,心中竊喜。


    這次沒有將祝無傷殺死,但也將祝無傷推開與玄一門之外,日後若是玄一門與靈飛門相鬥,也是除去了一大敵。


    “玄一門青衫弟子祝無傷,勾結外道魔修,修習邪功異法,吸食生人精血,殺害同門。


    自今日起,逐出玄一門。”


    左向深吸一口氣,身子緩緩拔高,高聲道,聲音傳遍整個蒼山,就連遠在陣關的修士都能隱隱聽見左向的聲音。


    “凡能提供祝無傷方位者,玄一門有重謝。


    若能將祝無傷頭顱提來,置於玄一山門,玄一門弟子升為長老,非玄一門弟子則賞上等靈丹、上等寶器、上等符籙、上等陣法並十萬靈石!”


    “嘶!”


    在場三家仙門弟子聽到左向的話語,一陣騷亂,心中震驚。


    饒是烈火真人與靈飛門金丹兩位凝出金丹的修士,也被左向的手筆震驚到。


    如今可不是以往,靈氣消散,別說十萬靈石,就是一萬靈石都足以令一位金丹傾盡全力出手。


    如此重酬,在眾人麵前說出,自然不是戲言,隻是用來對付祝無傷一個小小的築基。


    實在是牛刀殺虱。


    陣關中。


    宋火自修行中睜開雙眼,聽著左向的話語,眉頭皺起。


    徐洪濤哐當一聲,將肩頭的大斧扔在地上,指著玄一門方向大罵。


    “玄一門你們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老子親手測的,祝無傷不是魔修,沒有修習過邪法,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一旁同為靈飛門的師兄弟趕忙拉住徐洪濤,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多說。


    金鐵聽到左向的言語,僵在嘴角的笑容重又活動起來。


    孔方四人相視一眼,滿含擔憂,喜色已經消失不見。


    以左向方才說的那些東西,別說一位金丹,便是三五位金丹出手都有可能。


    以祝無傷的修為來說,隻怕兇多吉少。


    左向一眼瞟到了四人,將手一揮,“你們四人與祝無傷交好,帶走,審查!”


    四人苦笑一聲,顧不上擔心祝無傷,自家已經陷入了麻煩之中。


    流丹峰上。


    左向的聲音透過了楊伊洞府的陣法,傳到了楊伊耳中。


    楊伊站起身,急急向外走去,走不過兩步,便捂著胸口倒了下來。


    “師弟他怎麽可能會修習邪法?他答應我的,看都不會看!一定是掌門師兄借機針對他!


    聽他的意思,師弟已經逃走了,我現在受了煉丹反噬之傷,不能強撐著,還是等傷勢好了再為師弟找個公道。”


    楊伊捂著心口,盤膝坐迴,閉目調息。


    一粒又一粒丹藥,不要錢的丟進口中。


    “今日玄一門出了叛逆,饒了眾家弟子曆練,深感愧欠!”


    左向略一拱手,腳下生風,向玄一門劃去。


    自家中出了糗事,實在是不敢再多說了。


    “左道友勿要憂慮,誰家沒出過幾個。


    我等先行迴去,不擾左道友處理家事!”


    烈火真人同樣一拱手,放開自家金丹修為,裹挾著太和門弟子遠去。


    靈飛門同樣如此。


    霎時間,變得一片冷清。


    “沈師兄,我等先迴峰了!”


    其餘峰主向沈清遠一拱手,也是各自遠離。


    隻有沈清遠失魂落魄,眼目中迷離著,斜斜的墜著。


    ......


    祝無傷渾身上下被青祖的青綠浮沉光點籠罩。


    即使如此,也幾乎要暈過去。


    挪移傳送之事向來是用陣法,青祖未曾布陣,隻是單純地以修為將祝無傷強自挪移,自然有諸多阻礙。


    祝無傷耳中隻聽得左向所說,心中隻來得及轉了個念頭,就昏迷了過去。


    “嗬,好大的手筆,若是將這些手筆用在別處,不讓凡間爭鬥決斷仙門之事,不知要救活多少家百姓......”


    ......


    數月後。


    一個輕紗罩麵的窈窕女修來到了玄一門山腳下。


    身後跟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躬著腰,寸步不離左右。


    “道友,真是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老嫗與早就守在山腳下的山穀中兩位老者金丹寒暄。


    “你自行去吧,我在這裏與兩位道友敘舊,在這等你。”


    “是!”


    窈窕女修頓下身子,行了個禮。


    隔著麵紗也能感覺到她的急迫。


    “這就是貴門的天驕,不但修行上令人驚詫,長得也是俊俏!”


    “誒,門下弟子不省心,給兩位老哥哥添麻煩了!”


    “那裏那裏...”


    萍兒無心聽著身後婆婆與兩位玄一門金丹敘舊。


    徑直邁開腳步,向流丹峰走去。


    她自迴到太和門後,便被禁足,不得再出一步。


    還是因為在短短的數月之間,便由築基初期進境到築基後期,隻差一步便可凝成凝丹,最差也是凝成虛丹,而後再花費幾十年水磨工夫由虛化實。


    八成有可能便是一步凝成上等金丹。


    有了修為進境,再去求太和門中的金丹婆婆,並做下許諾,才能賴這玄一門走一遭。


    “楊姐姐!”


    楊伊早就得了消息,有太和門的嬌女要來自己這處求丹,便沒有修煉,守在洞外。


    滿心都是祝無傷。


    萍兒一見到楊伊就熱切地上前,把住楊伊雙手,親熱地說道。


    “道友...”


    楊伊被萍兒的熱情搞得措手不及。


    “楊姐姐,我是少將軍家老夫人的侍女,你叫我萍兒便好。”


    “少將軍?侍女?是祝師弟嗎?”楊伊眼眸亮了起來。


    “對,就是祝少將軍。”萍兒點頭。


    “他在遺址中讓我帶話給少夫人,不用為他擔憂,他自由後手。”


    楊伊心中提著的大石落了下來,麵容中帶著羞澀,嗔怪道。


    “什麽少夫人?你叫我楊姐姐就好。”


    “是,楊姐姐。”萍兒甜甜一笑。


    “楊姐姐,我這次來玄一門,是向門中訴說要與你學煉丹之術,你快叫我些粗淺的來,我好去應付他們。”


    “好!”楊伊同樣笑著應下。


    ......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


    不停的嘩嘩聲吵著祝無傷的耳朵。


    祝無傷聽著有節奏的嘩嘩聲,也逐漸清醒過來。


    疼!


    醒過來之後,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將他整個人都放在藥臼裏,用藥杵狠狠研磨過一樣。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就連動一下手指,都牽扯得全身隨之一疼。


    嘩嘩聲與涼意侵襲著祝無傷。


    一股鹹鹹的味道灌進祝無傷嘴裏。


    “這是...海!”


    祝無傷睜開眼,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碧藍波濤,遠處海天一色,近處波濤萬頃。


    心中震撼,響起了古兵書中記載的海戰之法。


    “這應當就是東海了!”


    祝無傷心中推測道。


    想要運起靈力氣血,將身子自海水中抬起。


    “嘶!”


    祝無傷忍不住痛叫了一聲。


    氣血仿佛是死了一般,凝在他的膚表之下,任他如何調動,都未曾有絲毫反應。


    反而是讓他傳來一陣針紮裂膚的疼痛。


    體內丹田也是如此,僅是運轉一絲靈力,便如在針尖上搬山一般。


    生出股滯重之感。


    氣血靈力動彈不得,便想翻身在海中遊起來。


    手腳像是倒換了一樣,不聽使喚,身子未曾浮起來,反倒是更沉進海裏一般。


    祝無傷當即不敢動彈,令身體隨著海浪緩緩浮出,再不斷移動他抬眼看向日頭,正掛在中天裏。


    向前看去,一眼看不著頭,除了海天相接,永不停歇的波濤外,空無一物。


    若是這裏空無一人,沒有人煙,我難不成要在這裏永遠的漂下去?


    祝無傷眉頭皺起,心中思索。


    大海廣袤,其中不知道藏有多少海中妖獸,雖然沒有靈力,但是但憑著這廣袤無垠的大洋,也足以令築基修士都不得橫渡。


    等等!


    祝無傷腦中湥得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他腦中黑暗的陰影。


    靈力!


    靈力?


    這裏有靈力!!


    祝無傷感覺到有絲絲微弱靈力被汲取到丹田之中,若不用心感受,根本察覺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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