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唿息間充滿他的氣息,這次的吻來得比先前都還要狂烈,她覺得自個兒仿佛快要窒息在他的吻下,心悸得兩隻手緊緊攀著他的頸子。


    這次的滋味比起先前還要甘甜,良久,羅東麟才肯放開她,他再不放開她,怕會再也壓抑不住體內沸騰喧囂的欲望而要了她。


    他這人雖素來任性而為,在這方麵卻也分外的恪守禮儀,不願如此輕慢的對待她。


    翌日,江寧安收拾了下,準備迴江家時,有人登門拜訪。


    「稟王爺,朱家二少爺和大小姐前來拜見王爺。」


    「哪個朱家?」羅東麟正瞪著因為要迴江家,而顯得興高采烈,沒有半分不舍的江寧安,心情十分不好,恨不得改口不準她迴去。


    「是雅妃娘娘的侄子朱德鬆與侄女朱映珍。」張公公迴答。


    「他們來做什麽?」


    「說是得知王爺之前遭蛇咬傷,特意來探望您。」


    他遭蛇咬傷都已是好一陣子前的事,這朱家兄妹這會兒才想到要來看他,明顯隻是個借口,羅東麟沒打算要接見他們,但在見到江寧安聽聞朱映珍的名字後,便斂去了臉上的笑顏,緊盯著張公公瞧,原不打算見朱家兄妹的羅東麟,遂改變主意決定接見他們,還拉著她一塊過去。


    江寧安曾聽韋欣瑜提過,這朱映珍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來到廳堂,見到端坐在裏頭的朱映珍,不禁暗自打量她。


    見她生得杏眼桃腮,眼含春波,一身雪膚玉肌,五官豔麗,確實是個大美人,而這位大美人在看見走進來的羅東麟時,與坐在一旁的兄長一塊站起身,盈盈微笑的朝羅東麟欠身施禮,隨她同來的兩名侍女也躬身行禮。


    行過禮後,朱映珍柔聲啟口,「映珍與二哥冒昧來訪,還請王爺見諒。」


    因著雅妃的緣故,羅東麟先前曾見過朱家兄妹,上坐後,示意江寧安坐在他下首的位置,這才朝他們抬手賜坐。


    「多謝王爺。」朱映珍心中奇怪江寧安的身分,卻也沒多問,落落大方的坐下,兩名侍女侍立在她身後。


    「朱少爺和朱小姐來求見本王有何事?」羅東麟神色不冷不熱的詢問。


    朱德鬆此次純粹是陪妹妹前來,聽了寶賢王的問話,忍不住把眼神投向妹妹;他模樣雖長得像父親,身量矮胖,但卻不像父親那般會說話,口舌十分笨拙,過來前妹妹已叮囑過他,讓他沒事少開口,一切她自會應對。


    朱映珍未語先笑,櫻唇微啟,「聽聞王爺遭蛇咬傷,正在府裏調養身子,映珍偶然得到一支五百年的野人蔘,特意把這野蔘送來給王爺滋補身子。」說著,她朝身後的侍女吩咐了聲。「把野蔘送去給王爺。」


    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不好獨自前來王府,大哥和小弟為人輕浮,她擔心他們會說出什麽不得體的話,惹得寶賢王不快,這才會找上生性木訥的二哥作陪。


    「是。」她身後的侍女取出帶來的野蔘,兩手捧著野蔘送上前。


    宮裏送來的各種人蔘靈芝已有不少,羅東麟哪裏看得上這區區一支野人蔘,但見江寧安盯著那支野蔘看著,遂收迴原要拒絕的話,讓張公公收下。


    張公公示意一旁的小太監上前,從那侍女手上接過野人蔘.


    朱映珍見他肯收下這禮,淺淺一笑道:「王爺氣色不錯,想來王爺的身子已康複許多。」


    「嗯。」羅東麟支手托腮,漫不經心應了聲。適才聽她所說,他明白今日朱家兄妹來訪,多半是出自這朱映珍的主意,見她遲遲不說明來意,他也沒問,打算看她究竟何時才要坦言。


    見他沒搭腔,朱映珍臉上仍是巧笑倩兮,她素來對自個兒的容貌有自信,憑著這副絕色的容顏,京城中多少貴公子為她傾倒,甚至還有人為博她一笑,連性命都不顧惜,她不相信寶賢王能對她的美色絲毫不動心。


    「不瞞王爺,映珍此來,是有一件事想求教王爺,以解開心中疑惑。」她柔聲啟口,眼波流轉間顧盼生姿。


    「是何事?」羅東麟發現坐在下首的江寧安,時不時的望向適才送野蔘過來的那名侍女,因此也忍不住朝那侍女瞟去一眼,見她那張臉毫不出色,臉上還長了幾顆麻子,也不知是什麽地方吸引了她,讓她頻頻望著。


    「這事映珍委實難以啟齒。」她猶豫的輕咬著下唇,似是十分為難。


    他素來不喜女子矯揉造作,見她這般,絲毫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情,淡淡道:「既然難以啟齒,那就別說了。」他站起身作勢要走。


    他這般無情的反應,令朱映珍有些愕然,忙叫道:「王爺請留步,不是映珍不肯說,因是私事,映珍能否私下告訴王爺。」


    聽她說是私事,不欲讓別人知曉,江寧安連忙起身,明白朱映珍顧慮的多半是她,她識趣的朝羅東麟道:「那下官先行告退。」


    至於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陶左、陶右和張公公,則站著未動,他們是主子的心腹侍從,除非主子開口遣退,否則他們不會離開。


    「在屋裏等本王。」羅東麟吩咐她一聲,不準她先迴江家。


    朱映珍有些訝異的瞥了這男子一眼,暗自揣測不知他是誰,寶賢王似乎與他十分熟稔。


    江寧安頷首答應,走出廳堂,越過門檻時,忍不住悄悄迴頭再瞥了一眼朱映珍。


    「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江寧安不在,羅東麟也沒心思再應付她。


    見他神色之間似是已有些不耐煩,朱映珍心中暗惱,每個男人見了她,都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裏寵著,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麽無視她,她眨眨眼,一雙水亮的明眸裏泛起濕意,端的是我見猶憐。


    她柔弱的啟口道:「映珍聽聞,我姑姑曾奏請皇上,有意想撮合映珍與王爺的婚事,皇上也答應了,可後來不知怎地,又迴了姑姑。」


    麵對楚楚可人的她,羅東麟沒有一絲憐惜之意,在別人眼裏,她或許生得國色天香,然而在他眼裏,不過是個虛偽做作的女人,這裝模作樣的本事,他絲毫不輸給她,她這般虛偽的作態,看在他眼裏,隻覺厭煩,在他眼中,即使蓄著大胡子的江寧安,都要比她來得賞心悅目。


    「那又如何?」他無所謂的應了聲。


    她似是十分羞於啟齒,咬著粉唇,鼓起勇氣詢問道:「映珍本不該厚著臉皮過來,無奈心中委實想不明白,映珍是不是有哪裏不好,才會讓王爺瞧不上眼?」


    皇上會駁了這樁婚事,據她猜測,多半是因寶賢王的緣故,既然問題出在他身上,她不甘心的想來找他問個明白,他究竟哪裏看不上她。


    羅東麟冷笑道:「是父皇迴了這樁婚事,這事你該去問父皇才對,怎會來問本王?」


    被他這麽反問,她有些錯愕,「不是王爺不肯娶映珍嗎?」


    「父皇若真要指婚,有誰能拒絕得了?」真相如何,他自是不會告訴她,他無心再應付她,隻再說了句,「你若真想明白個究竟,不如去問父皇。」接著便起身離開。


    朱映珍被他這般冷待,氣惱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拿著收拾好的包袱等在房裏,江寧安有些坐立難安的在屋裏踱著步,不知朱映珍究竟有什麽私事想要問王爺。


    想起皇上先前曾有意要把朱映珍指給寶賢王,她心下便有些惴惴,適才瞧見她那張明豔的麵容,再想起自個兒這張隻堪稱娟秀的臉龐,忍不住有些自慚。


    心中不免好奇,為何王爺會看上她,而不肯納那位大美人為妃。


    她接著安慰自己,他甚至不顧她臉上粘著的那些胡子,都能吻得下嘴,說不得王爺的眼光與旁人不同。


    這麽一想,她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沒等多久,就見羅東麟進來。


    明明才離開沒多久,看見他,她仍忍不住欣喜的迎上前去。


    「王爺,朱小姐走了嗎?」


    「走了。」還是她看得順眼,「你適才做什麽一直盯著她身邊的那名侍女瞧?」他開口便問這事。他不喜她的目光投注在旁人身上,即便是女人也不成,她該時時刻刻看著他才是。


    「噫,王爺怎麽知道我盯著她瞧?」她很意外他竟發現了這事。


    但凡她的事,他都會多留個心眼,哪裏會不知道。


    「本王原以為你是看上那支野蔘,後來才發現你看的是那名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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