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這一次,譏諷、恥笑滿座文武!


    其實,在與曹操征戰的過程中,東吳的朝堂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滿座寂然觀望,人人畏懼不前。


    一如昔日赤壁之戰,大量的主降派…一如,曾經哪怕是計劃縝密的進攻合肥,大多數文武也是並不支持。


    那次是呂蒙與一幹武人站了出來…


    這一次,是甘寧站了出來,滿座文武,唯獨甘寧真丈夫——


    造成東吳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兩個,其一甘寧不是江東本地人,他是蜀中巴郡人。


    區別於影視劇中總是以一個“莽夫”的形象出現。


    他正經是大族出身。


    隻不過,小時候比較愛玩,常聚合一夥輕薄少年,自任首領,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四處遊來蕩去,百姓一聽鈴響,便知是甘寧這幫人到了,將他們這夥人稱之為“錦帆賊”!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甘寧突然意識到,不能再這麽浪下去了。


    幡然醒悟,甘寧不再攻掠別人,而是鑽研諸子百家之說,想有所作為進入仕途。


    因為家族的助力,從計掾開始,逐漸升遷成為蜀地的郡丞。


    可偏偏,在劉焉手下,就是受不得重用!


    這是因為,劉焉、劉璋父子,這一對外來戶,之所以能夠穩住益州的局麵,靠的是中原大亂之下,南陽、三輔一帶有數萬戶流民進入益州,劉焉悉數收編,稱為“東州兵”!


    劉焉便是用這支“東州兵”死死的壓製住益州本地的氏族與兵馬!


    而甘寧就是被鎮壓的其中之一。


    於是,在劉璋繼位後,青黃交接之季,甘寧聯合沈彌、婁發等人起兵反叛劉璋,但是被“東州兵”擊敗。


    這才流落到荊州,投靠劉表。


    後發現劉表就是個“酒蒙子”,完全不懂軍事,終將無成,這才想要去投東吳。


    卻又被江夏阻隔,過不去。


    於是又在黃祖手下混了幾年,期間黃祖被孫權擊敗,甘寧斷後,沉著冷靜,射殺了孫權的破賊校尉——淩操。


    立下大功,可黃祖依舊沒有委以重任。


    後還是因為蘇飛助其逃離,甘寧才如願投靠了江東孫權麾下,且見到孫權,當即就提出可以謀巴蜀的計劃…


    這與周瑜提出的“兩分天下”之策不謀而合。


    這些年,甘寧在東吳,也算是屢立戰功。


    甚至在周瑜籌備進攻巴蜀時,也是甘寧做先鋒。


    可以看出…


    甘寧是東吳文武中,少數真的有膽識與魄力的,是為數不多真的想打出去,甚至打迴巴蜀的。


    他在江東從來不是為了享福的,避禍的。


    隻可惜…


    甘寧的想法與江東大家族的利益相悖。


    江東的各大家族,他們的目的是江東一隅的和平與安定…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至於誰做主公,他們不在乎。


    但要動用大量的資源向北進擊。


    抱歉…他們也隻會奉行不支持,不反對!


    故而這淮南之戰…看似孫權帶來了不少人,可真正有意想要戰勝曹操,打下壽春,占據淮南的其實並不多。


    更多人願意安於這個現狀,曹操打不過合肥,孫權過不了壽春,如此…能相持下去,東吳各大家族受益其中。


    而孫權的心智,如何看不出這些呢?


    他盡管憤怒於甘寧的公然嘲諷,卻更憤恨於這些文武的不爭,憤恨於這些世家派係的不支持!


    東吳想要擺脫困獸尤鬥的局麵太難了。


    唿…


    長長的一聲唿氣,孫權當先退出了這衙署正堂。


    甘寧尤自問大喊:“主公,打不打?燒不燒那曹營,你倒是說句話呀!”


    迴應他的隻有孫權沉重的腳步聲,與這衙署中,因為氣氛的冷峻而傳出的一道道擔憂的歎息聲。


    ——整個軍事會議不歡而散!


    甘寧氣咻咻的走出了此間衙署,不少文武刻意的避開他,宛若甘寧突然就變成了瘟神一般。


    甘寧一邊走著,一邊咒罵,“都是什麽人?一群鼠輩!鼠目寸光,寸光!”


    這時候,孫權的兒子孫登追了上來,“甘將軍,甘將軍…”


    孫登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甘寧駐足,一看是長公子,便怒了,生氣啊…生他老子的氣。


    當初打赤壁,還有魯子敬在這兒力排眾議,可現在…一群窩囊廢,憋屈,憋屈。


    孫登能看出甘寧的心情不好,他不敢遲疑,連忙道:“甘將軍,借一步說話!”


    “你說便是!”甘寧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孫登哭笑不得,卻還是道:“父親方才特地喚我,讓我來告訴甘將軍,讓甘將軍不要生氣,進攻曹軍茲事體大,其情可憫,但需慎重再三!不過,父親覺得甘將軍昔日就成功百騎劫掠過曹營,這次若攜此‘燃燒罐’,必定會重振昔日的風采…”


    甘寧聽了半天,有些繞,他雙眉微微揚起,“長公子到底什麽意思?”


    孫登小心翼翼的說,“父親已經為甘將軍親自挑選了五百驍騎,隻盼能聽到甘將軍火燒曹營,威震天下的消息!”


    此言一出,甘寧原本憤憤然的表情突然變了,他忍不住道:“好啊…”


    可這一句話脫口,甘寧又琢磨到了什麽,接著問:“這話,究竟是長公子的意思,還是你爹的意思?”


    這…


    孫登遲疑了一下,旋即語氣堅決,“自然是我爹的意思。”


    “成…”甘寧重重的一拍孫登的肩膀,“等我凱旋的消息吧,不會辜負你——”


    說著話,甘寧就去點兵…


    而合肥城大門前,哪裏是隻有五百騎,足足有一千騎。


    甘寧正值疑惑,淩統神神秘秘,極為小心的從他帶來的這五百騎中勒馬走出。


    “淩統?”甘寧驚唿出聲。


    淩統斜睨了他一眼:“我怕你死的太慘,無人收屍,那我豈不無法報父仇了!”


    “哈哈…”甘寧突然就聽懂了淩統的意思,淩統這是也要去參與“火燒曹營”!


    當即,甘寧大笑道:“這一仗打贏了,我讓你捅三刀,權當給你報父仇了…”


    淩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先活著迴來再說吧!”


    嘴上這麽說,淩統心中迴想起的,是他父親的話。


    ——『私恨,不得加於公義之上!』


    逍遙津一戰,就是因為他把私恨加在了公義之上,這才疏於防範,讓那張遼越過了他與甘寧的先鋒軍,突入了中軍大營,威震天下,讓江東淪為笑柄…


    昔日因為他淩統失去的,今日他一定要奪迴來!


    “再發呆,天就亮了!”淩統提醒一聲。


    甘寧已經翻身上馬,大聲吩咐道:“都給本將軍背好那陶罐,隨本將軍,急行軍——肥水曹營!”


    沒有擂鼓,沒有呐喊…


    隻有一千驍騎,隻有甘寧與淩統,他們宛若黑夜中的幽靈,正疾馳殺往曹軍的肥水大營處。


    …


    …


    ——論功行賞。


    安陸城大捷,關麟這邊自少不了大擺慶功宴,論功行賞一番。


    酒宴上,關麟當先走向的是朱靈、朱術這一對父子身邊。


    “此戰,若非兩位將軍成功誤導於禁,誘使其進入陷阱…如何能取得如此大捷?這功,我當敬兩位將軍一碗!”


    說著話,關麟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其餘人紛紛望向朱靈父子這邊,一些知道真相的…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對朱家父子。


    看他們那心中悲愴,可臉上卻不得不堆笑,那一笑像哭似的表情。


    這表情…簡直看著太舒服了。


    一些不明真相的還豎起大拇指,口中不時的稱讚著。


    “兩位朱將軍剛來江夏就立此大功,讓我等羨慕不已啊…”


    “是啊,如此功勳一如昔日赤壁之戰,周瑜打黃蓋之黃蓋,一如官渡之戰,深夜投曹操之許攸,居功至偉啊!”


    這些話一句句的傳入朱靈、朱術的耳中,還黃蓋、許攸…他們感覺…這些讚揚就是在刮他們的心,還是一刀一刀的刮…刮的痛徹心扉,刮的撕心裂肺。


    “朱將軍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啊?”關麟看著朱靈那陰晴不定的表情,故意玩笑道。


    朱靈抿了抿唇,想張口說話,可喉嚨仿佛哽咽住了,還是說不出口啊,這一刻的他,就仿佛是渾身赤果著被人圍觀,羞於見人。


    “我…”


    終於,朱靈支支吾吾了一個“我”字,朱術連忙打斷道:“我爹是太感動了,是…是太感動了,昔日在那曹營,何曾…何曾受到過如此禮遇!何曾…何曾有機會立下如此大功!”


    這得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一番話!


    登時關麟對朱術的評價又多了一條——臉皮賊厚!


    噢…


    倒是關麟,他微微頷首,並不介意朱術這厚壯的臉皮,“快,給朱靈將軍倒滿酒,今晚不醉不歸。”


    此言一出,朱靈艱難的將酒碗放到嘴邊,一飲而下…


    隨著那辛辣的酒水灌腸而過,他沒有釋然,但卻似乎被迫接受了這份真相,“來,倒酒,倒酒…我敬關四公子!”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之後,關麟分別去敬了蔣幹、侯音、陸遜…之後是廖化、諸葛恪他們。


    大哥關平擔心敵軍去而複返,故而帶著關家軍駐守城門,沒有在此間酒席。


    酒過三巡,關麟借故先離席…


    倒是,不多時,有兵士在蔣幹、侯音、陸遜的耳邊言語著什麽,三人也先後離席…


    原來,關麟是單獨要見他們。


    第一個來得是蔣幹。


    一番寒暄,關麟開門見山,“蔣公,這次能贏,你與製煉坊居功至偉,我會將此功告訴父親,讓他奏於大伯,由大伯對你封賞…”


    “雲旗公子哪裏話?”蔣幹這個前半生“碌碌無為”、“一事無成”。


    隱隱坊間,還總是有人編故事黑他的,說什麽蔣幹盜書,還說的有模有樣,簡直把他描述成了一個不學無術、偏聽偏信的匹夫!


    可那都是無稽之談!


    如今,有了這場“蔣幹縱火”,他蔣幹的腰板總算能直起來了,總算支棱起來了。


    “蔣公,我打算再多填給你一千人,其中五百兵士,五百民工,由你於製煉坊中統籌調度,製煉坊幹係重大…燃燒罐隻是開始,以後還會有各種各樣粉末的提取,以後,製煉坊的事兒還是交給蔣公你了!”


    關麟的這一番話算是推心置腹。


    燃燒罐出自製煉坊,或許很快,世間就會傳出,這等燃燒罐威力如何強?


    可誰又知道,這燃燒罐從開采到製煉過程中的危險呢?


    經此一事,關麟發現蔣幹是個執行力極強的人,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製煉坊交給他,關麟反倒是心安不少。


    蔣幹拜謝後,兩人又是一番寒暄,隨即蔣幹告辭…


    之後進來的是侯音…


    雖是第一次麵對麵的單獨見麵,可因為那麽多書信往來,他與關麟像是神交已久。


    “之前一直在書信中提到考試,提到了個底層百姓希望,倒是還沒有時間與侯太守詳細的提及…如今好了,侯太守來了,我心裏就踏實多了!至於侯太守的官銜,我已經讓父親告訴大伯,讓他來封賞吧…我關麟這江夏的官帽子可有點兒小了,配不上侯太守。”


    “哈哈哈哈…”侯音大笑,“若是為了封賞,我就不會出現在雲旗公子這兒了…我來此江夏,不為別的,就為你啊…就為你與孔明先生要建立的那理想邦!”


    侯音的話,對於關麟而言,是不出所料…


    可沒曾想,侯音直接取出了兵符,“此為南陽兩萬兵士的兵符,我誌向素不在統兵為將,以往當南陽太守也是為了能夠讓南陽的百姓過的更輕鬆些…如今,我方才發現,能讓他們過的輕鬆的不是我,而是你關雲旗啊…這兵符你且收下,對你之後進攻南陽有莫大的幫助!”


    看著那兵符…


    關麟心頭一陣感動,但他還是把兵符推了迴去,“侯太守的好意我領了,可就算給我兵符也不能是現在啊…侯太守為南陽百姓做了這麽多,怎麽能在最後時,把功勞都讓給我呢!至於…”


    關麟頓了一下,他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侯音心中所想,“那能帶給萬千黎庶希望的考試…我取名為‘科舉’,可要實現這一步,需在推行過攤丁入畝,廢除人頭稅後,開始大力普及書籍,教授百姓識字,這些都需要一步步的實施!”


    “到時候可少不了侯太守的支持啊…手上有些兵,反倒是容易,從他們中間去普及書籍,去教授識字…還有,造紙、印刷,這些都離不開人手,所以…這兵符還是先保管在侯太守手上吧!”


    唿…


    聽到關麟的這番話,侯音微微頷首,他收迴了兵符。


    卻說道:“我先說好了,這兵符我是替你拿著,這些兵是你關雲旗的…”


    “多謝侯太守…”


    “你、我書信往來,神交這麽許久,這稱唿可就生分了!”


    “怪小弟,多謝侯大哥!”關麟笑著為侯音斟上茶…


    這時,糜陽通傳道:“稟太守,陸將軍已經到門前了。”


    侯音連忙起身,“今日雲旗要見的人多,那我就先告辭了…”


    關麟送侯音出門,不多時,陸遜最後步入這書房之中。


    而隨著兩人落座…陸遜抬眼望向關麟,他的第一句話幽幽的、又帶著幾分剛硬、幾分哀婉與痛惜的聲調。


    “關公子啊,你害的我陸遜好慘哪——”


    “嗬嗬,這次,你把我逼到荊州,下一個被你逼到荊州的東吳將軍?又是誰呢?”


    ——“甘…”


    陸遜的話,讓關麟下意識的差點脫口。


    他趕忙為陸遜斟上茶,“伯言是喝多了,醉了麽?先醒醒酒…醒醒酒?”


    陸遜卻仿佛抓住了關麟的這句話,他的一雙瞳孔冷凝,他鄭重的問。


    “下一個,是甘寧?”


    “對不對?對不對?”


    …


    …


    “敵襲——”


    “敵襲——”


    一千東吳騎士的馬蹄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甘寧的雙戟,淩統的繽鐵黑纓槍上仿佛被月華鍍上銀光。


    一千騎士直衝曹軍大營。


    驟然,曹營吹起了號角…


    “轟——”


    隨著寨門前巨鹿被掀翻,淩統與甘寧的騎兵迅速的殺入了敵營。


    與關羽相比,甘寧與淩統的衝鋒更狂暴,不是隻衝入了營寨的入口,而是直抵中軍大帳。


    這些東吳騎士也一路砍,一路將陶罐紛紛的砸入這營盤之中。


    隻是,甘寧並不慌著放火,他這一次來…除了火燒曹營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曹操!


    突然。


    太突然了。


    究是張遼作為這支肥水軍營的統領,他也沒有想到,在此前“銅鏡”大敗之後,在山西老鄉對東吳兵士巨大的威懾之下,在他小兒止啼的恥笑之中…


    東吳軍竟然還敢來深夜劫營?


    張遼迅速的從一處軍帳走出,此刻,整個軍營似乎並不慌亂,畢竟一沒火,二敵軍不過千餘人,怕什麽?


    “各自守好各自的營盤…”張遼當即吩咐,“敵軍呢?敵軍在哪?是何人來劫營。”


    “是…是甘寧!”


    曹軍對甘寧可太熟悉了…


    整個東吳能讓曹軍顫粟的人可不多。


    “似乎是往…往中軍大帳方向去了。”


    隨著一名親衛的話…


    張遼一怔,“不好,這甘寧瘋了,他要去刺殺丞相!”


    當即,張遼再不遲疑,迅速的帶著兵士往中軍趕去。


    快…


    甘寧與淩統殺得太快了,他們仿佛就沒打算活著迴去。


    夜空之下,伴隨著陶罐“劈啪”的碎裂聲,混亂、鮮血、金戈碰撞之音正在匯聚成衝鋒的號角,在這曹營裏肆意的喧囂。


    一批,又一批…曹營的兵士不畏生死,朝著甘寧、淩統這邊殺來,想要截斷他們的去路,護住中軍。


    “刺啦…”


    甘寧的雙戟,戟刃奪目,極為兇戾的破開夜空中的人群,鮮血…在他的身邊飛舞。


    “賊將受死——”


    這時一個身著甲胄的年輕武將,提著月牙戰戟,極為悍勇的朝甘寧殺來。


    “找死——”


    甘寧全身氣血激蕩,長嘯一聲,一股股氣力傳入臂膀,雙戟橫擊,戟刃與對方月牙戟碰撞的一刹那,那月牙戟竟直接被甘寧巨大的力氣給震開…


    那年輕將軍眼睜睜的看著,甘寧的另一支戰戟插入了他的胸口。


    鮮血飛濺…


    “吾兒…”這時,姍姍來遲的張遼大聲唿喊。


    原來,甘寧正在屠戮的不是別人,乃是他張遼的兒子——張虎啊!


    這下…張遼瘋狂了一般,他狀似癲狂,直接揮舞著月牙戟朝甘寧殺去。“吾取你狗命——”


    卻在這時,一柄繽鐵黑纓槍擋住了張遼的月牙戟…


    是淩統,他一邊攔住張遼,一邊朝甘寧喊道:“爾先行,斬曹賊,焚營盤,勿救我!”


    此言一出…


    “唏律律…”


    淩統的馬兒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人立而起,其仰天嘶鳴,似馬中王侯一般俯瞰身前與它為敵的那張遼的戰馬。


    “火——”


    淩統長槍與張遼糾纏,他大聲唿嘯:“甘寧,現在就朝我這邊放火——”


    四處都是碎裂的陶罐…


    此刻,魚油與白磷就灑在空氣中,隻需要一支火箭,那漫天的火龍升騰而起,淩統與張遼…就會葬身大火之中!


    絕無生還的可能!


    淩統的聲音還在響徹:“大丈夫,何懼死,甘寧,莫要讓吾看不起你,現在…朝我這兒放火——”


    正所謂:


    ——強兵破陣斬將須彌,輕裝急襲破敵千裏


    ——大丈夫,死有何懼!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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