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城,因為西城外的大火,引得無數枯枝、灰燼隨風吹到了城內。


    這使得東吳驛館的守衛們紛紛抱怨著…


    這些灰燼在他們的身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這使得他們的麵頰黝黑,止不住的咳嗽…


    好不容易熬到夜靜更闌,想著魯大都督應該已經睡了,便偷偷往值房裏走,去洗把臉,換身幹淨的衣服。


    倒是一邊走,一邊忍不住開口議論著什麽。


    “看看人家關四公子,以安陸城為誘餌,布下火攻,這一仗打的多漂亮啊!”


    “鬼知道,那毒煙這麽厲害,聽迴來的兵士講,大多數曹魏兵士並不是被燒死的,都是那毒煙給生生熏死的。”


    “唉呀…以少勝多,當年咱們東吳的大都督周郎赤壁時也做到過一次,也是一場大火,如今這關家四郎小小年紀,卻在江夏也能複刻出來,不佩服不行啊,反觀…咱們東吳…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說到這兒,一個老兵提醒一句,“管好自己的嘴,你這些話讓大都督聽到,這張嘴明兒個能不能吃上飯就不一定了!”


    呃…


    隨著這老兵的提醒,這守衛連忙捂住嘴巴,心裏卻嘀咕著。


    ——『許咱們東吳打不過曹操,比不過這關家四郎,就不許咱們自己個兒說?啥臭毛病?慣得…』


    當然,這番話,也隻是敢在心裏頭嘀咕。


    倒是表麵上的這些話,恰恰都被在書房中的諸葛瑾與魯肅聽得真切。


    此刻的書房,一方桌案,魯肅與諸葛瑾分別坐在兩邊。


    就在五日前,關麟贈給魯肅五百“燃燒罐”,還帶魯肅去看了一罐燃燒時的情景。


    那時的魯肅驚為天人,感慨其破壞力的同時,立刻就派駱統前去護送這五百燃燒罐走水路,運往合肥。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五百燃燒罐,如果吳侯用好了,是可以扭轉局勢,力挽狂瀾的。


    倒是此刻,因為今日“波瀾壯闊”的一戰,聽說了這“燃燒罐”威力與作用的諸葛瑾,左右睡不著覺,索性來尋魯肅…


    魯肅也睡不著覺,兩人便一同來到書房。


    諸葛瑾心中有疑問,魯肅心頭也有擔憂…


    兩人就這麽坐在案幾前,一時間,相顧無言。


    終於,門外兵士們的議論聲打亂了此間的沉寂。


    諸葛瑾問道:“那燃燒罐裏的火石,便是昔日吳侯授意呂蒙將軍,在交州對付陸家軍時使用的…倒是沒曾想,將之填入這陶罐,然後輔以魚油,能在戰場上迸發出如此威力…甚至連最難的運送難題都憑著一枚小小的陶罐就解決了,這位關家四郎倒是提醒了咱們哪!”


    隨著諸葛瑾的開口,魯肅感慨道:“隻可惜,東吳存儲的火石統統都用在對付自己人身上了,原本儲量就不充沛,否則…何至於要雲旗提供過來這五百‘燃燒罐’去解燃眉之急呢?”


    言外之意…


    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是“大孝感”…啊不,是“大安陸”!


    也不是每一座四方山中,都能挖出白磷…


    東吳“白磷”的儲量並不多,東吳更不會知道,哪座山中會挖出白磷…


    如今,有限的白磷,全部都拿來去對付陸遜與陸家軍了,這也間接造成了淮南局勢的被動。


    許多時候,魯肅心裏頭真想由衷的唿喊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


    或者換一句更簡單的:


    ——『該呀!』


    “可惜,可惜啊…”諸葛瑾也是深深的凝著眉,不由得歎息了起來。


    可歎息過後,諸葛瑾又補上一問,“此前,關麟那小子贈予大都督這燃燒罐的時候,我還隻以為是尋常的火石,沒想到這般厲害,可現在迴想起來,此事詭異啊,如此破壞力、殺傷力巨大的燃燒罐,為何那關麟會贈給東吳呢?他留著自己用不好麽?再說了,這‘火石’可是極其貴重,市麵上有價無市的重要軍輜,他關麟平素裏並不算闊綽,可這次,怎麽如此慷慨了?”


    諸葛瑾一股腦的拋出了他所有的疑問。


    眼珠子不斷的轉動,滿滿的在猜測關麟的動機。


    恰恰就是這個疑問,讓魯肅的心情悸動了起來,他徐徐起身,緩緩走到窗欞前,目光中帶著幾許擔憂,一邊仰望著天穹,一邊感慨道:


    “我本以為,孫劉聯盟的存續,所帶來機遇與挑戰,當世之中唯獨我與諸葛孔明能看懂,究是昔日的周公瑾,究是荊州的關雲長,究是劉皇叔,究是吳侯也都未必能看懂,但…”


    說到這兒,魯肅頓了一下,“我今日方才發現,關麟是除我與孔明外,第三個能看懂這個局的人!”


    啊…


    魯肅的話突然就有些重了。


    諸葛瑾連忙問:“此言何解?”


    “孫劉聯盟存續的基礎是抗曹,是因為如今天下三分,曹操勢大,這是一切的基礎!”魯肅緩緩的解釋起來,“但孫劉聯盟,從另一個層麵,又存在著隱患…如果聯盟中的一方一直壯大,另一方一直挨打,那這個聯盟是無法存續的,這對一直挨打的一方是不公平的…隻要出現這個情況,那聯盟會分裂,會很快瓦解,甚至挨打的一方會反戈一擊!”


    說到這兒,魯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所以,隻有一種可能讓聯盟穩固,就是讓曹操一直在挨打,而孫劉聯盟的雙方彼此間都在壯大…這才是聯盟的根基,也就是我所說的那個局!”


    誠如魯肅所言…


    曆史上,東吳背刺關羽的最根本原因與最底層邏輯,其實是關羽太牛逼了,是荊州一直在壯大,東吳一直在挨打…


    換句話說,孫劉聯盟並沒有帶給東吳壯大的空間,受益者都是蜀漢與關羽。


    也正是基於此,背刺關羽,就成了曆史車輪中注定會發生的一件事兒。


    而之後,劉備發動夷陵之戰的最根本原因是關羽的死。


    換句話說,即便那時候魯肅不在了,可隻要能看懂這個“局”的諸葛亮還在,隻要關羽沒死,他一定會穩住這個局。


    哪怕丟棄荊州,也不會與孫權決裂…


    這是挽迴局勢的博弈;


    而關麟如今做的是,用他的方式,去維護這個聯盟,讓這個聯盟能夠存續的博弈!


    孫劉聯盟,從一開始起就是一個局,更是一個結,一個千絲萬縷的結…


    每一個動作,都關乎其中的“結”!


    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刻,隨著魯肅的點明,諸葛瑾恍然大悟一般,“這才是那關麟將那五百‘燃燒罐’贈給吳侯的原因哪…原來,魯大都督是看透了他…發現他…他竟能想到這一步麽?”


    “這才是我最擔憂的…”魯肅感慨道:“他已經能看到像諸葛孔明那麽遠了…這樣的公子,或許現在有利於聯盟,有利於東吳,可未來的某一天,他將會成為東吳最大的掣肘…一如當初周公瑾眼中的諸葛孔明一般。”


    諸葛瑾咬著牙,艱難的開口。


    “所以這才是大都督一直不遺餘力的想要促成長公主與他的婚事麽?”


    “唉…”魯肅又一聲歎息…


    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一本正經的提醒道:“以後莫要在東吳提及此事,長公主的性子,若是知道關雲旗用她的婚事打賭,還拒絕了她的婚事,那無異於奇恥大辱,怕是這位長公主會…會…”


    魯肅沒敢繼續往下說,他自詡看人還是比較準的。


    盡管這位“大虎”孫魯班年齡還不大,可魯肅從她的行為,從她的性格裏已經能看出,她怕不是個能輕易吃虧的人!


    關麟拒絕了她的婚事,但這一點,怕是足夠孫魯班大鬧荊州了——


    “唉…”想到這兒,魯肅又是一聲長歎,這次怪他…怪他賭輸了,賠了自己,也沒撈到東吳的女婿!


    似乎是注意到魯肅的心情不好。


    諸葛瑾趕忙轉移了話題,“大都督,如今駱統去送那五百燃燒罐,我卻擔心…東吳之中,可有人敢去投放這五百燃燒罐?”


    這個…


    諸葛瑾成功的轉移了魯肅的注意力。


    魯肅沉吟了片刻,方才張口:“我寄給主公的信中已經寫明,這燃燒罐的威力與使用方法,還有那毒煙的威力…的確,要放這把火,需要何其大的勇氣啊!”


    “吾唯獨希望,希望…吳侯能選出一個有膽識的將軍去執行這個計劃,去重挫曹軍…挽迴不利的淮南局勢。”


    …


    …


    “刺啦——”


    月色下,青龍偃月刀的光芒奪目,極為兇戾的破開夜空,在人群中斬敵。


    鮮血在關羽的身邊飛舞。


    就在此前不久,徐晃最終還是下達了放棄軍營大寨,向北撤離的命令…


    無數曹軍的兵士盯著劇烈的“咳聲”迅速的向北逃離。


    關羽則直接下令追擊。


    周倉提醒道:“我軍隻帶了兩千人,且均是手持連弩,若是追擊…怕敵軍人多,若是能組織起來反…”


    反擊的“擊”字尚未脫口,關羽那不容置疑的長嘯,直接堵住了所有的嘴巴。


    ——“乘勝進軍不在於多寡,潰敗之師不懼其人多!”


    ——“這可是那曹賊告訴關某的。”


    一句話落下,關羽的赤兔馬一騎當先,直接就追殺了上去。


    果不其然…


    經過了這樣的一場大火、毒煙,徐晃軍哪裏還有戰意…


    隻顧著倉皇逃竄。


    可惜的是他們的馬早就脫離了馬圈,四散而逃…


    除了徐晃與幾名將軍騎著馬外,大多數的兵甲均是步履前行!


    可偏偏,後麵追上來的關羽與兩千關家軍驍騎,他們的跑得快,他們正手持連弩,在不斷的用連弩將敵人射殺…


    每每有敵人落地,關羽那青龍偃月刀就補上一刀,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徐晃每每組織起來,想要反擊…


    可關羽立刻勒馬迴轉,赤兔馬快,曹軍追不上…其餘兩千關家驍騎,要追…就必須扛著連弩的箭雨!


    反複幾次,徐晃心態都快崩了。


    這一刻,他多麽想跟關羽刀對斧,就這麽正正經經的打一場,勝敗存亡,全憑本事!


    別整這些奇奇怪怪的幺蛾子…


    整這些搞人心態的戰法了!


    可惜…


    連弩還是太方便了,根本不需要騎士在馬上拉弓取箭,隻需要對準,然後就是一陣“突突突”…


    一弩十發,共計五十支弩矢…


    這種,太適合騎兵追逐步兵時的射殺了。


    ——敵進我退!


    ——敵退我進!


    這一夜,對於徐晃而言,是艱難的!


    他的兵,足足被關羽追了半夜,他的兵也成排的倒下。


    偏偏,徐晃雙手握緊,那開山大斧也隻能淩空揮舞,在這樣的追逐戰中,完全派不上用場。


    直到連弩中的五十枚弩矢悉數射出後…


    關羽才帶著兩千驍騎揚長而去。


    這邊廂,這“攝人心魄”的一夜…關羽與兩千關家驍騎,打的是酣暢淋漓,宛若戲耍徐晃與他的兵馬一般。


    用弩矢留下了無數曹軍將士的性命。


    那邊廂,直到逃到了襄陽的邊界處,徐晃與一幹兵馬方才停下腳步,大口大口的喘氣…


    而在那劇烈的咳嗽聲中…


    不斷的有因為吸了那毒煙而倒下的兵勇。


    其餘的,滿頭大汗,眼眶中含著淚珠…宛若尤自不信,今夜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今夜死的戰友也都是真的!


    遙遙迴望,他們軍營的大火還在繼續的燃燒,這火燒了他們的營,也誅了他們的心哪!


    “關雲長…”


    徐晃凝著眉,他望著那尤自升騰的大火,他憤憤然的“誒呀”的痛吟出一聲。


    憋屈,再沒有比這樣的戰場,更讓人憋屈的了!


    劫營,大火…


    他徐晃竟在這“火”上吃了巨虧!


    ——『雲長啊雲長,你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心念於此,突然…


    “咳咳咳…”徐晃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方才那白磷燃燒時的毒煙,是圍繞著整個曹軍的營盤。


    鋪天蓋地,究是他徐晃在中軍也難以幸免。


    再加上起初並不知道這些,少不得吸入了一些…


    方才一路逃遁還沒有感覺,此刻逃出生天,突然有一種暈厥、窒息般的感覺。


    “咳咳咳…”


    “咳咳咳…”


    又是幾聲劇烈的咳嗽,徐晃用那幹涸,沙啞的聲音疾唿:“水…水!”


    不等親衛遞來水。


    “咚”的一聲,徐晃整個人栽倒在地,他的臉色發紫,這是中毒的征兆。


    “不好了,徐將軍也——”


    “快迴襄陽,快迴襄陽——”


    一時間,這支徐晃的殘軍又、又、又、又一次亂作一團!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將軍會不會也跟那些中毒倒地,再也無法醒來的將士們一樣,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


    如果這樣走了,那就太屈辱了!


    …


    …


    入夜,合肥城的衙署正堂燈火通明。


    孫權與一幹文武正在議論著什麽。


    駱統就跪在正堂中間,他是來稟報,五百“燃燒罐”運送過來的事情。


    連帶著,他還呈上了一封魯肅的親筆信箋…


    而就在剛剛,駱統還親自演示了一枚“燃燒罐”,那瞬間燃起的大火,讓孫權與一幹文武側目連連,驚駭連連。


    不由得齊唿:


    ——『原來火石還能這麽用?』


    那麽…


    現在,孫權與這些文武討論的話題自然便是,該不該用這“燃燒罐”去試一把,偷襲敵營。


    說起來…


    曹操的兵馬是分兩處駐紮的,其一是壽春城,其二是壽春與合肥之間,距離合肥僅僅四十餘裏處的肥水大營。


    如此這般,壽春城就能與此大營互為犄角,無論孫權攻哪一處,另一處都可以直接救援。


    而曹操作為曹魏軍士的主心骨,他如今待著的乃是肥水大營…


    這是方便就近指揮,萬一機會出現,能第一時間破合肥!


    “說說吧,這五百燃燒罐,諸君怎麽看?”


    孫權不急不躁的詢問諸文武。


    顧雍琢磨了片刻,張口道:“不妨先等等,按照駱統公子所述,這燃燒罐中裝填的不過是火石與魚油,如此這般,五百罐又能有多少油?若是以此奇襲曹軍軍寨,萬一…燒不起來,或者火不夠大,那反倒是有被敵軍包圍反攻的危險,所以,不妨先等等,若這些燃燒罐真的厲害,料想江夏戰場,襄樊戰場不會沒有消息!”


    顧雍這麽一表態,不少文武紛紛附和…


    說到底,這玩意就是個“未知”的東西。


    如果再加上劫曹營的話,嗬嗬…大家心知肚明,東吳這麽多年,成功劫掠過曹營的,也唯獨甘寧甘興霸一人…


    那還是孫權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隻給了甘寧百人,是不可複製的奇跡。


    除此之外,東吳還從未有過成功劫掠曹魏軍營的記錄。


    更何況那肥水大營駐守的是曹操啊!


    “主公,近來我軍新敗…當以穩為主!”徐盛也表態道:“若是劫營不成,再反被包圍,那損兵折將是小,怕是三軍士氣將一夕間墜入穀底,這營不能輕易劫呀!”


    “是啊…”蔣欽也感慨道:“這麽些年了,能成功劫了曹營的唯獨甘興霸一人…而自打那一次後,曹軍營盤夜晚的防護力遠勝白日,這些年,咱們沒少吃虧,而這‘燃燒罐’又是第一次使用,太冒險了!”


    徐盛與蔣欽都是因為那該死的“銅鏡”敗了一場的。


    這一敗不要緊…


    難免又勾起了,他們對張文遠,對那群山西人的畏懼…


    將如此,兵亦如此!


    當然,徐盛與蔣欽不是怕張遼,而是覺得,這仗再輸一陣,士氣就全部垮了,就沒機會了…


    所以現在,不到萬全…不能冒險。


    果然,徐盛與蔣欽一表態,又一幹文武表示認同。


    孫權也徐徐點頭,覺得有理。


    “隻是,魯大都督的信箋中反複強調,這是一個機會,若是失去了,怕是…”


    不等孫權把話講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陣猖狂的笑聲在門外響徹。


    緊隨而至的是一個身形魁梧、頭帶紅巾,霸氣凜然的漢子。


    眾人定睛一看,是甘寧!


    卻見甘寧一邊大踏步走入,一邊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猖獗至極,宛若渾然沒有把這一方衙署,這衙署內的人放在眼裏。


    孫權微微露出不悅之色…


    顧雍連忙問:“甘將軍何故大笑?”


    隨著這一道聲音,甘寧的笑容登時收斂,他的一雙眼眸目露精芒,他冷冷的說,“我是嘲笑?諸公沒有聽出來麽?”


    這…


    徐盛連忙問:“興霸是在嘲笑誰呢?”


    “哈哈哈哈…”伴隨著甘寧的又一聲大笑,他抬高了聲調,“我不是在嘲笑某個人,我是在嘲笑這公堂上坐著的所有人…”


    此言一出…


    眾人一驚。


    甘寧的聲音繼續,“那燃燒罐方才已經試過了,威力如何,大家心如明鏡,能不能燒了敵營,難道隻有我甘寧一人能看得出來麽?魯大都督又反複強調勿失良機,可諸位,麵對如此良機,卻還在這裏議論?依我之見,就是議論到明日黎明,怕是都不會有結果!”


    “而待得明日,襄樊、江夏戰報傳迴,曹軍有所準備,到那時候,這五百燃燒罐?還有何用?哼…等,你們就會等,好一個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冷哼之後,甘寧鄙夷的環望向這裏的所有人,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狠狠的說,“我方才在門前還在想,若是那關雲旗把這些‘燃燒罐’送到了其父關羽手中,那關羽必定不會召開這樣的會議,他會直接帶一支騎兵,親自去焚了那曹魏的營!此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可…”


    隨著一個“可”字,甘寧的眼芒再度環視周遭,他的語氣中更添鄙夷,“諸公,你們睜開眼睛看看,諸公,你們究竟在幹什麽?那關雲長知道是戰機?你們就不知道麽?你們究竟是傻?還是壞?是不是東吳但凡要贏一場,諸公就一定要死命阻撓!諸公究竟與主公,與東吳有何深仇大恨——”


    甘寧的話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淩厲…


    而這一番話,讓滿座文武盡皆默然!


    一個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然,這其中也包括他孫權本“權”。


    這是,羞煞了呀——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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