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璧迴神,無奈地應了一聲:“嗯,我在聽……你別咬了,會留下印子的。”


    他也知道了男人今天來接他下班的真實目的,這是來捉他迴家方便他搬行李的。


    靳敖自此和他確立關係後,就特別喜歡咬他的各個身體部位,尤其以他的耳垂和後頸作為首要目標,每天獨處都喜歡在同樣的地方加深他打的烙印,像隻小狗一樣。


    和他說了也沒用,白和璧最多隻能控製他輕輕的咬,別留下任何能被其他人發現的蹤跡。


    畢竟是自己縱容慣了的大男孩,一時半會想要嚴厲起來也是個難事,更別提自己還和對方處於剛確定關係的熱戀期。


    而且,他知道靳敖這麽執著於咬他的原因。


    男人沒有安全感。


    靳敖又在剛剛咬的地方輕輕地舔了一下,滿意地感知到白和璧顫抖了一下後,才低著聲音,悶悶不樂道:“那你考慮好沒有?我真的好想每時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我都這麽誠懇了,結果我在和你很認真討論的時候,你卻在走神!”


    白和璧慶幸於自己進來的時候,隨手把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了,要不然這時候有誰進來準會被嚇一跳。


    “我沒有走神,我隻是在考慮你的提議。”


    他解釋道,隨後從靳敖的懷抱裏脫身而出,轉身讓靳敖低頭。


    靳敖乖乖低頭,隨後就被白和璧安撫著親了一下嘴角。


    被自己的男朋友主動親了,靳敖抑製住自己心裏尖叫著的激動,假意咳嗽兩聲道:“那你考慮得怎麽樣了呀?”


    白和璧看著他那副蠢樣子就想笑:“嗯,看你表現,表現好了就住在一起。”


    語氣裏頗有幼兒園輔導老師說“今天最聽話的乖寶寶能得小紅花”的哄人氣勢。


    聽到對方把自己當成小孩子,靳敖湊過來一張大臉,又憤憤地咬了一口白和璧的耳垂,充傻裝楞地耍賴。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就要提著自己的行李跑到你家裏去,你別想跑!”


    白和璧被他咬的有些痛,拍了拍對方的小臂讓他鬆口:“別咬!”


    靳敖不情不願地放開他,用看渣男的眼神看他。


    白和璧最受不了他的那種眼神:“好了好了,今天晚上你就搬過來吧,記得帶上自己的被子和換洗衣服,唔”


    他話還沒說完,靳敖就緊緊地摟住了他,用唇封鎖了對方未盡的話語,極致熱烈地親吻著對方。


    一吻了結,白和璧瞪了他一眼。


    靳敖卻好像沒感覺到一樣,勾起嘴角親了他因缺氧而泛紅的臉頰一口:“我就知道白哥一定會答應的!”


    看著對方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白和璧的心裏也軟化不少。


    ……算了,他想。


    還不知道住在一起之後會發生什麽,對於未來的生活,白和璧心裏也有小小的期待。


    兩個人出了辦公室,到地下車庫取車的時候,靳敖忽然想起了什麽。


    他睜著煙灰色的眼睛,期待地問:“那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能睡在一起了啊?還能再來一次那個嗎?”


    白和璧:“……”


    他能說真不愧是靳敖嗎?連討要福利都這麽理直氣壯。


    他冷漠道:“……不,你今晚睡沙發。”


    靳敖提醒了他,反正同居就是住在一起,兩個人不需要睡在一起的。


    靳敖:“嗚……”


    最終,白和璧還是在靳敖的死磨硬泡、恬不知恥的攻勢下,讓他勉為其難地上了床。


    ***


    兩個人的同居生活出乎意料的和諧。


    不過這也大概是五年前,靳敖給他當了大半年“家政”後,熟悉他生活裏的各種細節的原因。


    白和璧是一個很戀舊的人,一些基本的生活習慣從大學到現在工作都在沿用,譬如每天晚上洗完澡後,必定要躺在床上看金融雜誌,早餐必須配一杯咖啡諸如此類的習慣。


    即使時隔五年,靳敖依舊記得對方的愛好。


    他也對得起他曾經在白父白元愷麵前立下的豪言。


    他一個人包了白和璧在家裏吃的所有飯菜和家務活,每天迴到家,就連白和璧洗澡都想要進浴室給他塗沐浴露擦背。


    靳敖進浴室想陪白和璧洗“鴛鴛浴”這種事情,有沒有別的什麽私心暫且不論,就是對方這一手包辦的態度,讓白和璧恍惚間有種自己快要被男朋友養成了一個廢人的錯覺。


    他覺得這樣不好,不僅會累著如今本就工作繁忙的靳敖,還容易產生一些其他關於感情方麵的嫌隙。


    思考了許久,他最終還是和對方約法三章,希望對方明白“感情是對等的付出”這一點。


    空閑在家,白和璧特地浪費了一個小時的生命,起草了一份《和諧家庭公約(意見征集版)》,並將其打印了出來,檢查無誤後,在第二天吃完晚飯後展開了一場嚴肅的家庭辯論。


    說是辯論,實際上是白和璧的一言堂。


    當靳敖拿到白紙黑字打印出來的,看到上麵黑體加粗標題,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溫柔麵具終於崩裂。


    他從來都不知道白和璧原來還能幹出這種花活!


    白和璧啜了一口晚上安眠的牛奶,隨意道:“這是我自己個人的一些建議,你如果有對上麵的條例有異議,或是想到了其他的補充條例的話,可以直接加在後麵,隻要不太過分。”


    白和璧嚴肅冷靜的模樣,讓靳敖恍惚間有種自己在冰冷冷的談判桌上的錯覺。


    他看了眼自己在沙發上買的粉粉嫩嫩的hello kitty玩偶,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西裝打領帶,對方也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兩人都還好好地呆在他們溫馨的的家裏,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他顫巍巍地翻看著白和璧遞給他的紙張,薄薄的一張紙重若千斤,承載著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


    【《和諧家庭合約(意見征集版)》


    一、合約雙方


    甲方:白和璧;乙方:靳敖


    二、合約內容


    合約雙方應本著誠實守信、自願自主的前提下,自覺履行並遵守以下條款:


    1.關於家務分配方麵,采取輪換分工責任製,一三五由甲方負責,二四六由乙方負責,周日則為每周輪換製度,第一周由抽簽決定,如有急事,可提前通過微信告知,經協商後,在雙方同意的基礎上進行調換。


    2.關於做飯的日程安排,應與家務分配日錯開,以保證甲乙雙方每日分配到的工作量相等。


    3.甲乙雙方都應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並容忍各自的無傷大雅的小習慣,並在生活中不斷磨合。如遇吵架,甲乙雙方都應盡可能心平氣和地闡明自己所作所為的立場,堅決避免冷暴力和溝通不暢導致的誤會和摩擦。


    4.甲乙雙方都應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間,並在適當時候給予對方充足的個人自主權,不在對方明確拒絕介入的前提下,強硬地以自己的意誌為轉移,強迫對方必須遵循自己的意願行事。


    *最終解釋權由甲乙雙方共同承擔。


    三、合約雙方簽名


    甲方:______;乙方:______】


    靳敖看完了全文,將煙灰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


    他抬頭望向白和璧,訕訕道:“不用這樣吧?”


    “有必要,”白和璧拍了拍對方的大腦袋,“這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所考慮,未雨綢繆才能臨危不懼……當然,你要是說你沒考慮過以後,那就另當別論。”


    “白哥,你瞎說什麽呢!?”靳敖感覺被看輕了,憤怒道,“我怎麽可能沒考慮過以後!”


    “可是你每天累得都快要猝死的樣子,可明顯不是這樣表現的。”白和璧意有所指。


    靳敖有點心虛,他這些天的確有點累,但沒想到白和璧連他這點疲態都能注意到。


    他嘴硬道:“……那是我自願想做的,和你沒有關係。”


    “那也不行,”白和璧哄著大男生道,“就當是我心疼你了,你就聽我的話行不行?”


    靳敖耳根紅了,還想說什麽,卻被對方提前截了胡。


    “行了,別頂嘴了,”白和璧揉揉他的頭發,親了親他的額頭,安撫道,“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一起簽個字,然後把這份約定貼在牆上,大家一起遵守。”


    靳敖無話可講,想了想,竟然真的還有一點他想要補充的,於是舉手發言道:“白哥,我還有一個小點需要添加。”


    白老師很喜歡靳敖這種說了就聽的乖孩子,爽快道:“要加什麽,直接說。”


    “我還是寫下來吧,這樣更正式一點。”靳敖去書房拿了支筆,沉吟片刻,就開始動筆了。


    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掌標準的握著鋼筆,一字一頓地把他想要添加的要求落實到紙麵上。


    白和璧看著對方颯爽遒勁的字體,最後一個條例很短,也很口語化,但滿載著靳敖浪漫主義的氣息。


    【5.甲方必須每天對乙方說至少一句“我愛你”或“我喜歡你”以穩固雙方的感情,該條款生效期限為永遠,反之亦然。】


    靳敖停筆,抬起頭用煙灰色的眼睛直視他:“怎麽樣?你願意要加上這一條嗎?”


    白和璧失笑:“當然願意……那我們現在就要簽名了。”


    靳敖順著筆跡,先在乙方上緩緩簽下了自己的姓名,一筆一劃,一個字一個字的十分認真。


    白和璧接過帶著靳敖體溫的鋼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很專注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兩個名字並排在一起,白和璧的尾劃和靳敖的首劃很巧妙地連在了一起,像是牽起了手。


    白和璧和靳敖滿意地看著這份雙方都很滿意的合約,就將《和諧家庭公約(修訂版)》貼在了他們書房的小黑板上,以供每日“瞻仰”。


    ***


    今天是周六,對靳敖和白和璧是難得的一個雙休日。


    按照合約,今天輪到白和璧做飯。


    清晨的熹光透過飄窗輕盈地落於主臥裏兩人的麵頰上。


    即使昨天折騰了一晚上,但白和璧還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鍾,提前先醒了。


    他動了動身子,被男人禁錮在懷裏的姿勢讓他有些四肢酸痛。


    在大床上,被這麽一弄,靳敖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抱著白和璧,親了親他的額頭,含糊道。


    “白哥……昨天你很晚才睡,你再眯一會,等下再起床做飯,我沒那麽早吃……”


    白和璧聽著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飯”字還沒說完,靳敖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白和璧想起昨天晚上孤男寡男做的體力活,出力的還是靳敖多一點,現在男人看起來像是累壞了。


    他歎了口氣,撫平對方眉間皺起的“川”字,把被子給他掖好,下床去洗漱,準備給他做一頓補充體力的早餐。


    等到白和璧做完早餐,靳敖才徹底清醒,循著香味找到廚房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穿著印有小狗吐舌頭圖案圍裙的白和璧,很自然地從身後環住他的腰,把自己的下頜磕在對方的頸窩裏,仿佛一塊大號的狗皮膏藥一樣緊緊地貼在對方身上。


    白和璧被他折騰的轉不過身,用手肘往後輕輕捅了一下對方的柔軟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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