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它一鬧,白和璧也沒了處理公事的心思。


    他放下鼠標,無奈地摸著小黑貓的背,順毛讓小祖宗消氣:“真的不能喝,乖。”


    被順毛順舒服了的小黑貓這才勉強好受一些,眯著暗金色的眼睛舒舒服服地窩在暖和的鍵盤上揣手手。


    也是在顯示屏的燈光下,白和璧這才仔細觀察到小黑貓的毛其實不是純黑的,而是宛如黑咖啡那般偏一點點棕色,毛發尖帶著微末的金色。


    忽然,他靈機一動,盯著小黑貓問道:“你想要‘咖啡’這個名字嗎?”


    小黑貓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表示本王聽不懂人類語言。


    白和璧誤以為它是對“咖啡”這個詞有反應,於是摸著小黑貓的背,又問了一句:“如果你喜歡‘咖啡’這個名字的話,就甩一下尾巴。”


    小貓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晃了晃尾巴。


    白和璧笑了:“行,那以後就叫你‘咖啡’了。”


    小貓崽子似乎是被他打擾得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晃了下尾巴,墊著驕傲優雅的貓步到客廳玩去了。


    白和璧望著小貓不可一世的背影,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感受著口腔裏醇厚微酸的香濃口感。


    咖啡苦而迴甘,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名字。


    ***


    意外總是發生得令人驟不及防。


    白和璧讓咖啡在家熟悉了一個多月的環境,終於被他逮著周末的機會,帶著小黑貓到樓下的花園裏散步。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咖啡剛被帶到外麵遛彎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自從下午迴到家之後就有些精神萎靡,幹什麽都蔫蔫。


    還是晚上白和璧給它鏟屎的時候發現,咖啡腹瀉了。


    他著急地看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的咖啡。


    由於臨近農曆春節,他這處住所附近的寵物醫院全都早早地關了門休業。


    他找不到可靠的寵物醫生,而通過自己關係聯係到的私家寵物醫生不是迴老家了,就是在外地出差。


    遠水解不了近渴,他身邊離他最近的養貓人士就是靳敖了。


    可是靳敖在這一個月裏,隻有在和他出門碰麵時才會打個招唿,之前由靳敖發起的時不時的串門活動則全然消失,完全保持了一種朋友之間的疏遠關係。


    或許正如靳敖所說,既然白和璧想要保持距離,那他就乖乖聽話,如他所願。


    向來在生意場上遊刃有餘的白和璧有些不知所措。


    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感情上的事而茫然。


    他從來沒學過這些,也從來沒體驗過這樣的經曆。


    但看著小貓痛苦的模樣,白和璧心裏也是一揪一揪地痛。


    無法,死馬當活馬醫,他隻好咬著牙,以最快的速度敲了靳敖家的門。


    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開了門。


    靳敖用眼神打量一番白和璧和他懷裏的小貓,澄澈的煙灰色眼睛充滿了疑惑。


    還沒等靳敖開口,白和璧就強忍著尷尬,用最快的速度、條理清晰地講出了此行來找他的目的。


    “靳敖,你能幫我看看這隻小貓嗎?……它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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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封啦,別不認識了哈!


    第50章 chapter 50. 宴會


    把人帶進家門換了鞋後,靳敖問:“它怎麽了?”


    白和璧安撫著懷裏來到陌生環境後,將警惕心拉到最大的咖啡,迴答道:“剛剛它用貓砂盆的時候,我發現它腹瀉了。”


    靳敖的視線落在臉上有些焦躁的白和璧,在對方察覺之前又收迴,看著他懷裏的小黑貓,道:“這隻小貓下午是吃了什麽嗎?還是染上了什麽寄生蟲?或者是它本身腸胃有問題?”


    白和璧努力迴憶:“我下午帶他出去散了會步,不過它很乖地呆在我的懷裏。因為小貓身體不太好,我沒敢讓它到處亂跑,也不敢讓它亂吃地上的東西……剛迴到家的時候,它還沒有什麽異樣,就是下午我去書房處理了會工作,沒理它,後來吃晚飯的時候,見到它吃完東西就開始精神不太好,剛剛它用貓砂盆的時候,才發現它腹瀉了。”


    看著白和璧親密地抱著小貓,細致照顧小家夥的樣子,靳敖垂下的灰色眼睛裏閃過一絲嫉妒,但他很快地收拾好心情,問道:“我先幫你檢查一下小貓的情況,然後給它拿點藥。”


    靳敖伸出手,想從白和璧手裏摟過小貓檢查身體,然後再給它稱體重,但被陌生環境引出了些應激反應的小貓低吼著反抗著劃拉了一下衣服,看樣子要是有力氣的話,還得給男人裸露在外的小臂來上幾道新鮮抓痕。


    它對陌生人有著天然的防備感。


    擁有煙灰色眸子的高大男人無可奈何地看著咖啡,對著白和璧道:“它不願意讓我碰……那白哥你能按照我的指示,去給小貓檢查一下身體嗎?”


    白和璧按照男人的要求去給小貓稱體重,量體溫,然後靳敖自己開始看起白和璧拍下的小貓糞便圖片,翻看了幾張後,眉頭緊鎖。


    這也是白和璧第一次在一旁手足無措,全靠身旁的男人在指揮他幹活。


    他從來沒處理過小貓咪的這種緊急情況。


    等白和璧量完體重歸來,靳敖那邊也研究出點成果了。


    在給咖啡檢查身體的時候,靳敖看出了白和璧的無所適從,於是開口安撫道:“小貓的糞便裏沒有帶血,可以排除是急性腸胃炎,但我也不太確定,需要專業的寵物醫生來做接下來的判斷。”


    這時候,白和璧也給咖啡量了後肢的體溫,反複操作幾次後,對靳敖道:“38.5度,好像沒發燒。”


    沒發燒,也沒吃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所有選項都被排除了,那麽最有可能的原因可能隻有一個。


    靳敖無奈地看著白和璧,對著他懷裏沒精打采的小貓道:“那它應該是吃的太多了,這是飲食過量引起的腹瀉,白哥你好好迴想一下小貓是不是迴到家之後在暴飲暴食?”


    白和璧這才想起,下午迴到家後,咖啡就一直在窩在自動喂糧機那,搗鼓個不停,直到白和璧這個鏟屎官去做晚飯,才湊到他身邊要摸摸。


    ……也不知道咖啡吃了多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摸了摸小家夥圓滾滾的肚子,他對自作自受的小貓有些無語,但看到小黑貓沒骨頭一般地趴在自己腿上的樣子,又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這個年齡段的幼貓腸胃非常嬌嫩,吃多了或是吃了點不好的東西就會立刻有反應,至於具體的情況,明天還得去找寵物醫生再檢查一下,”男人沉吟片刻,轉頭去自己家裏的寵物藥箱裏翻找起常見的寵物藥,“……這裏是一些解決小貓常見腸胃疾病的藥,喂它吃一點,明天看完醫生後接下來的幾天控製一下小貓的食量,讓它緩慢恢複。”


    靳敖再按照咖啡體重對應的劑量先把蒙脫石散兌了水,打進注射器裏,讓他白哥把腹瀉藥輕柔地喂給不聽話的小貓喝。


    喂完藥後,咖啡把身子趴在白和璧柔軟而暖和的腿上,眯著圓溜溜的暗金色眼睛四處打量著靳敖家裏的模樣。


    靳敖家裏的雲朵終於被這動靜驚擾出了窩,它甩著自己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踏著優雅的步伐湊到了白和璧的身邊。


    白和璧順勢撓了一把一個月沒見的雲朵下巴,惹得雲朵舒服得眯起眼睛,似乎就要趴倒在他身邊。


    咖啡見自家鏟屎官被別的貓吸引了,還很熟練地擼起那隻白貓,這時候它似乎有點不高興,團著身子縮在白和璧懷裏,拿自己的頭去蹭白和璧的手腕,試圖奪寵。


    小布偶貓沒察覺到小黑貓的敵意,反而瞪著藍湛湛的眼睛,緩緩朝白和璧大腿這踏來,將頭湊近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同類旁邊,粉紅的小鼻子微動,似是在辨認氣味。


    小黑貓睜眼閉眼,被突然湊到麵前的貓貓頭嚇了一跳,意識到這是和自己爭寵的對象後,又不自覺緊繃了身體。


    雲朵可不管那麽多,被白和璧和靳敖兩人驕縱的個性早就讓它享受了數不清的喜愛,讓它擁有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巨大權利。


    於是,布偶貓做出了令在場的兩人一貓都有些驚訝的舉動,以咖啡天崩地裂的表情為甚。


    它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舔小黑貓頸上的毛。


    受到驚嚇的咖啡瞳孔都快豎成一道細線,它本能地想要咬迴去,可是被白和璧拿手肘擋了擋,給自家鏟屎官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濕漉漉的牙印。


    雲朵眨了眨藍眼睛,似乎對它這幅抗拒的樣子極其感興趣,得寸進尺地進了白和璧的懷抱,試圖和小黑貓貼貼。


    從沒被其他同類如此親近的咖啡僵硬了四肢,暗金色的瞳子裏全是“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到哪去”的迷茫,最後得出在白和璧懷裏裝死的最佳解決方案。


    白和璧觀察著貓咪之間可愛的互動,大腿被雙份的愛壓得有點難受,但還好兩隻小貓還沒長開,而且沒有人能抗拒,因此還能忍受。


    見小貓崽子似是平靜了不少,靳敖伸手想要去摸咖啡的背,卻被小貓瞪著金黃的豎瞳,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接著又往白和璧的懷裏又縮了一段距離,這一縮,又碰到了雲朵。


    嚇出飛機耳的咖啡又被小布偶貓舔了一口。


    靳敖搖頭失笑。


    白熾燈光下,白和璧看著靳敖帶著笑意的灰色眼睛,覺得自己最開始的焦急也漸漸平緩下來,嘴角也不經意地微微彎起。


    他好像越來越習慣於靳敖在身邊的陪伴。


    在白和璧沒有察覺的角落,有著煙灰色眼睛的男人的霸道氣息早就無孔不入,肆意的在他生活的各個角落打下了印記。


    最開始的那種尷尬的氛圍似乎已經消失殆盡。


    靳敖不經意問:“這隻小黑貓叫什麽?”


    白和璧認真地看著懷裏的兩隻貓嬉戲打鬧,迴道:“叫咖啡。”


    男人又問:“為什麽給小黑貓取這個名字?”


    白和璧兩隻手分別順著小黑貓和布偶貓的毛,兩隻小貓崽子喉嚨裏都發出一陣舒服的唿嚕聲:“因為它好像很喜歡咖啡,上次我磨了點咖啡差點就給它吃了,而且它的毛是偏棕色的,有點像深色的咖啡豆,所以我就給他取名叫咖啡了。”


    靳敖了然地點點頭。


    白和璧這時才仿佛被提醒了什麽,抬起頭,頗有些好奇地向靳敖問道:“那為什麽你家的布偶貓叫雲朵?”


    煙灰色眼睛的男人沉默。


    白和璧以為是他沒聽清,又重複一遍:“嗯?為什麽雲朵起了這個名字?”


    靳敖這才緩過神來,垂眸看著無憂無慮的布偶貓,語氣淡淡地道:“……因為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雲朵的毛又白又軟,藍色的眼睛既漂亮又可愛,就像天上的雲一樣,所以我就給他取名雲朵。”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白和璧了然點頭,沒過一會又開始逗弄起懷裏的兩隻小貓。


    高大的男人出神地望著正和兩隻貓崽子愉快互動的白和璧。


    自己所言的確不假,但這更多是因為一個人。


    他一直記得,自己向白和璧丟下一封離別信後,一個人第一次乘飛機出國那天的景象。


    他登機的那天是個大晴天,在乘務員提示拉下舷窗的時候,十九歲的靳敖第一次看見那樣的情景。


    騰空的飛機如龍般破雲而出,身披朝霞的雲漂浮在空中,清涼的細小水珠在雲層內部醞釀凝結,層層疊疊的雲朵潔白、無瑕、又觸不可及,輕柔地像個脆弱的夢。


    當時躺在繈褓裏的小布偶貓也是這樣。


    這讓他想起了白和璧。


    但靳敖忍住了,沒有說出這層含義。


    他緘默不言地理解並遵從著他的白哥的心願。


    時間一晃又到了晚上十點多。


    兩人再次觀察咖啡的情況,發現小黑貓的情況比最開始的時候好了不少,看著也精神了不少,就是和雲朵之間好像玩累了,躲在白和璧的懷裏直打哈欠。


    白和璧撇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朝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男人道:“非常感謝你今天的幫助,要是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帶咖啡到哪裏去看病,真的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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