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璧隻能被動地承受著對方細密如雨的親吻。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他深唿吸一口氣。在徹底意識到自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徹底劣勢處境之後,白和璧忽然一下子放棄了掙紮。……就這樣吧。他複雜地盯著身上的男人,心中苦笑。靳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泄了氣,不反抗的白和璧莫名讓他有些害怕,於是停下了動作,迷茫地壓在他身上,靠身體接觸來尋求足量的安全感。盯著靳敖停下來的動作,白和璧久違地歎了一口氣,道:“靳敖,我要警告你……”“如果現在的你單純的想要一個為了紓解欲望的對象的話……”白和璧抬頭望向身上瞬間有些慌神的男人,徹底平靜下來的眼裏仍帶著一絲對他的縱容,那是他賦予對方的特權,也是他對男人的彌補。“……那你可以大膽往下做,我樂意奉陪。”但隨即,他話鋒一轉:“但如果你是想要一個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甚至是愛人的話,我勸你最好停下手裏的動作。”他在賭。賭對方的本能反應。在這場賭局裏,他身無分文、沒有籌碼,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對靳敖的判斷。白和璧能明顯感知到對方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就連看似粗暴的動作背後,都有本能的保護意識存在,就像是他被扔在床上時,靳敖仍會不自覺地用手擋住他的額角,防止他的腦袋磕碰到鋒利的床沿。靳敖呆呆地望著滿臉沉靜的心上人,被藥物和酒精雙重麻痹的中樞神經一時間無法處理如此複雜的判斷與抉擇。看著對方怔楞的表情,白和璧沒有溫度地輕笑一聲,逼對方作出最後的決定。“所以,你會怎麽選呢?”盡管靳敖的大腦已經被藥物攪和得混沌不堪,但他仍依靠著自己本能,做出了對於當下最正確的抉擇。他盯著白和璧,過了一會之後,才像是接收到了來自白和璧的警告信號,然後很不舍的從他身上下來,乖巧地聽從著對方的指示,把捆在白和璧手上的領帶解開。白和璧鬆了一口氣。他賭對了。但作為交換的是,白和璧暫時失去了他對自己右手的控製權對方死死地牽著他的手腕,仿佛男人隻要一個不留神,白和璧就會從他眼前如霧般消散。還沒待白和璧完全平複心情,靳敖的大臉又突然湊上來,很委屈地走出了第三個支線:“那為什麽我們現在不能先成為伴侶,然後相擁著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呢?這樣不是更順理成章嗎?”男人合理又不合理的請求形成了一個詭異的邏輯閉環。白和璧一時間被對方的真誠擊潰得啞口無言。男人疑惑地看著他,仿佛這真的是一個未解之謎:“所以我們現在隻要成為伴侶不就好了嗎?”接著,靳敖閉上煙灰色的眼睛,低頭似乎想要吻他,以此來作為定情的約定。在對方想要吻下來的的時候,白和璧用左手抵住了對方的額頭,就重避輕道:“……不行,我們現在不能成為伴侶。”男人很委屈地問:“為什麽不行?”白和璧歎息:“……還沒到時間。”靳敖固執地刨根問底:“為什麽還沒到時間?”看著男人倔強的眼神,白和璧咬著牙,終於把自己的真心話吐露出聲:“我們還沒能好好地了解對方,你迴國才和我相處了幾個月,我們都對彼此根本一無所知,這樣的進展太快了!我不想你後悔!”靳敖忽然道:“……我從來都不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哪怕是喜歡了你五年這件事。”白和璧驚愕地看著對方。他從來都沒想過,男人會在這時把話挑明,這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靳敖此時麵上反倒平靜了不少,宛如厚厚冰層下流淌翻滾著的岩漿。他輕輕地撫摸著身下人自己朝思暮想的臉,凝視著對方終於被打破的平靜的驚愕眉眼,語氣低沉至極:“白哥,我喜歡了你五年,整整五年,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在國外的這四年的時光裏,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每個晚上我都能夢到你,這幾乎成為了我每天的習慣……”白和璧垂下眼睛,不知如何迴答:“對不起,我不知道……”可這話不知道怎麽打開了靳敖的發條機關,隨之而來的,則是男人如火山噴發的情感洪流。“你明明知道的……是白哥你一直在迴避我對你的好感!”借由殘存酒精的刺激,靳敖把自己心底裏的話全傾瀉了出來,緊繃的聲音宛如一根在風中發顫的細線,“從我迴國開始,你就沒有拒絕過我的親近和暗示,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從前是,現在也是……這全都是你自己的默許!”聽著對方的話,白和璧用舌頭抵著自己的後槽牙,難以抑製的愧疚感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他比自己看得要清楚太多了。靳敖接著問道:“可是,為什麽你從來不願意拿正眼看我?哪怕我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哪怕是接受司青舜那種人,都不願意接受我?”男人撫摸白和璧臉頰的指尖顫抖著,他迷茫又無助地看著自己身下的人,仿佛對方就像一團他怎麽也握不住的雲。“說白了,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這到底是為什麽啊?”白和璧真的不知道怎麽迴應對方的情感。於是他撇過頭,有些狼狽地閉著眼,重複自己無力的說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靳敖闡釋的這些話,他全都無力反駁。可正當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白和璧感覺到溫熱的水珠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臉頰上。他難以置信地睜開眼靳敖哭了。***白和璧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哭得悲痛欲絕,宛如世界末日宇宙崩塌的大男生哄好。他也搞不懂為什麽明明是自己馬上要被靳敖霸王硬上弓了,他還要去安慰男人的心情。看著靳敖通紅的眼眶,和被淚水洗得更加幹淨澄澈的煙灰色眼睛,白和璧再次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思考起自己過分的舉措。或許他真的是心虛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靳敖說得沒錯,他太自私了。他不應該在默默接受別人對他捧出來的真心和照顧後,還要假惺惺地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去敷衍了事。可是他和司青舜之間失敗的婚姻,讓他有些不敢往前再踏一步。白和璧不敢再去一擲千金,豪賭一把感情。他二十八了,沒有那麽充沛的精力去玩那些年輕人的風花雪月,更何況他對愛情的看法從來都不是口頭上簡簡單單的如膠似漆,他需要的是在精神上能夠相互扶持的伴侶。他的真心隻能分給很少很少的人,所以他對托付的對象有著極高的要求。對於親情而言,他是個同性戀,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他爸媽就占了全部;對友情,兩三個知心的好友就足以囊括他所有的交際圈,貴精不貴多;而愛情,當初是司青舜接受了他全盤的愛意之後,又把它丟棄在滿是淤泥的灘塗中,還在其上踩了幾腳,讓他不敢再去踏足那一塊泥濘之地。他怕一旦沾上泥點,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他以後的愛人。他變得懦弱了。白和璧自嘲地扯了扯發僵的嘴角。等他迴過神來,才發現剛剛哄好的靳敖,正用自己的大腦袋在自己的頸窩裏亂拱,像是隻要被主人拋棄而不停撒嬌的大狗。他見白和璧沒有反應,又時不時地把玩著對方的發梢和手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男人躁動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靳敖在他身上趴了一會,似是接受白和璧默然的態度後,才蔫蔫地道:“白哥,你到底為什麽不喜歡我啊?”白和璧的思緒淩亂,仍需時間整理自己混亂不堪的情緒,於是隨口迴了一句道:“我不喜歡比我小的。”靳敖盯了他一會,然後拿起剛剛隨手放在床上的領帶,廢物利用,把它再次綁在了白和璧的眼睛上,手很巧地在他後腦勺上打了個死結。白和璧不知道男人要幹什麽,伸手想去解開,卻被男人握住了手。白和璧疑惑地問:“你要幹什麽?”靳敖故意賣了個關子,似乎是在報複他的敷衍:“等下你就知道了。”在黑暗中,聽覺的能力被無限放大,白和璧聽到了拉鏈被拉開的“呲啦”聲響,隨後是什麽布料落地的輕微聲音。白和璧:“?”什麽玩意發出的聲音?靳敖在幹什麽?目不能視的他心裏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左眼皮狂跳不止,仿佛裏麵裝了一百隻青蛙在他眼眶裏蹦老年迪斯科。男人似乎還在為剛才白和璧的話語憤憤不平,道:“好了,現在你可以看了。”白和璧緩緩摘下領帶,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唿吸一滯,腦子裏各種混亂的思緒線團全都繃直,撒丫子跑得一幹二淨了。他發誓,這是他這一生中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刻。靳敖剛剛哭過的眼圈通紅,嘴裏還不知廉恥地說著隻會在小學男生結隊上廁所時嘴裏出現的羞恥話語。他表示十分不服氣:“白哥,你仔細看!我不小!”男人一邊說著,還一邊伸手去解白和璧的褲腰帶。“哥,你也把你褲子脫了,我們來一起比一比尺寸,看看到底是誰大誰小!”但在經過一係列情緒的大起大落後,白和璧重新絕望地閉上雙眼,在誓死抵禦男人粗暴解開他褲拉鏈動作的同時,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大腦也被塞滿了奇奇怪怪東西的白和璧此刻隻有一個想法。我在“不看那裏挑戰”中獲得了0秒的好成績,打敗了全國100%的人,你也快來試試吧!--------------------白和璧:[被靳敖嚇暈.jpg]-剛剛還說沒被鎖,轉眼就被凍結了,人真的不能立g。審核,他們真的沒有發生實質關係!隻有親親抱抱而已!連打啵都沒伸舌頭!第54章 chapter 54. 晚風白和璧瞬間臉色漲紅,既是被羞的,也是被氣的。他撇開頭,可腦海裏全是那物件直挺挺對著他的形狀。白和璧覺得自己的嗓子裏像是糊了一塊口香糖,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最後羞恥地吐出簡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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