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抉擇,是否要提前介入他早就規劃好的一切。這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徹底打破了他原有的節奏。他的耐心早已在白和璧落水時燃燒殆盡。他快憋不下去了。靳敖用小臂捂住自己疲憊的雙眼,發現無論是以前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隻要一遇上“白和璧”三個字沾邊的內容,他的理智總是會支離破碎,讓他深陷欲望的漩渦之中,更別提這件事早已經踩到了他的紅線。良久,他才點開那條信息,詳細查看了下屬提供的資料,得知了意料之中的結果後,他沉默片刻,播出一串號碼,等待接通後,朝對麵冰冷問道:“人現在在哪?”電話那頭報了個具體的地點。“……把他押到醫院來,我等下要“好好招待”他。”--------------------大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大家周四晚上見!第40章 chapter 40. 慰藉買完水迴來的宓鵬,發現他表哥的狀態明顯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但如果問他靳敖具體哪不一樣了,他也說不清,大概就像保衛領地的雄獅提前進入了防禦姿態,要把所有阻礙他的事物統統撕碎,帶著一種莫名的暴虐感。所以在他去買水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走到像是要把手術室門口盯出兩個洞的靳敖的麵前,滿臉疑惑的問道:“哥?”靳敖這才把目光投到他這個大活人身上,眼睛裏的陰鷙快要溢出瞳孔,見是宓鵬,這才緩和了些許神情:“嗯,水買迴來了?”宓鵬有點怕他的眼神,不敢開玩笑了,把拆了封的飲料遞給他:“啊……你喜歡喝的ad鈣奶。”在說話的間隙,宓鵬眼尖地看到靳敖兜裏的手機亮了一下。“你先放著,等會我再喝,”靳敖明顯也察覺到了手機提示的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煞氣逼人,“你在這裏等著你和璧哥,我有點事要先去辦一下,等下我再迴來,他出了手術室,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好馬上趕迴來。”看著他表哥嗜血獠牙都要露出來的樣子,宓鵬連坐都不敢坐,猶豫了一下,還是弱弱地問:“哥……你要去幹嘛啊?”靳敖用力地捏著手機,指節發白,宓鵬都擔心他把手機握碎:“小孩子別管,是我的私事,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坐在這裏,幫我看好白和璧,等他出來後通知我。”“好,好的。”見宓鵬點點頭,靳敖這才立刻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朝樓下走去,一點剛剛經曆過生死關頭的疲憊都沒顯出來。宓鵬望著靳敖鋒利如劍的背影,覺得他真是個鐵人。***等靳敖到了約定好的醫院外的巷子裏,一臉匪氣的保鏢已經把和他們共乘一艘船的年輕遊客帶到了。靳敖冷冷地掃他們兩個一眼。保鏢畢恭畢敬道:“靳先生,人已經給您帶到了。”“嗯,”靳敖微微點頭,隨後提及了一件與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冷冷道,“你有帶煙嗎?”保鏢一愣,抬起頭和靳敖對視一眼。和他的冷漠的話語一樣,靳敖臉上沒有表情,煙灰色的眼睛銳利如刀尖的鋒芒,那種仿佛生命都受到威脅的危險感讓身為退伍軍人的保鏢都不自覺後退了半步。意識到自己的沒有由來的膽怯,保鏢站穩了步子,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進口煙和打火機,遞給自己的雇主:“有的,您看看這個行嗎?”靳敖接過來一看,熟悉的外包裝上畫著海浪的標誌,煙盒的中央印著簡約的公司logo和對應的英文名。他有多久沒碰過這東西了?他摸著塑封的煙盒,拆開,從裏麵抽出一根,含在嘴裏沒點燃,就把煙盒和打火機扔迴給了保鏢,還莫名地多看了他一眼:“品味倒是不錯。”保鏢不知道接什麽好,隻好順著雇主道:“多謝您的誇獎。”盡管他不太清楚靳敖為什麽拿了煙不點,但他很會審時度勢地閉嘴,並把這歸咎於雇主的特殊癖好。好在靳敖沒在這件事上糾纏太久,他轉而道:“你在巷口守著,我有點事要和他聊聊。”保鏢答應一句,想起自己押著的這人一路上奇怪的表現,然後硬著頭皮朝靳敖道:“靳先生,這人表現得有點奇怪,從我們抓到他到現在,嘴裏總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我們聽不懂的話……”靳敖把嚐了點苦澀味道的煙從嘴裏拿出,解答了他的疑惑:“他腦子有毛病,現在大概已經有幻覺了。”保鏢聽見這話,也是一驚,本想提出這人太危險,讓自己陪同的建議,但看見靳敖的高壯身材,又覺得自己可能隻是杞人憂天,對自己領在手裏,瘦得有些脫型的白斬雞莫名產生了點兔死狐悲之感。靳敖把他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把手裏沒抽的煙隨意地扔在腳邊的垃圾堆裏,頗有些不耐煩地道:“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別耽誤我時間,我還有急事要趕迴醫院。”聽見靳敖這話裏抑製不住的戾氣,保鏢隻好退到巷子門口幫自己的雇主望風。靳敖走到正在對自己喃喃自語的年輕人麵前,用力地踹了一腳對方的腿彎處。“撲通”的一聲巨響,年輕男人瞬間因為疼痛跪了下去,正好跪在一潭發臭的汙水中,猛然撞擊地麵的膝蓋震得地麵都有些晃動。他吃痛地大叫:“打人了,打人了”巷口的保鏢聽見這動靜,不小心迴頭看了眼,不小心瞄見靳敖發紅如野獸般的雙眼,又僵著脖子收迴了視線。怪不得靳總讓他挑一個偏僻沒有監控的小巷子,把人帶到這邊來,不過就憑雇主這身份,哪怕被人看到了也無所謂吧。靳敖沒理會對方殺豬般的叫聲,一把把對方頭上的鴨舌帽掀開,彎著腰攥住對方的頭發,仿佛看垃圾一般看著他:“楊俊,閉嘴。”名為楊俊的男子被粗暴地動作嚇得瑟縮了一下,接著又開始大喊大叫。靳敖冷笑一聲,鬆開對方的頭發,粗暴地把他身上沾滿惡臭味道的外套脫掉,然後塞進了他的嘴裏。“唔唔”瘦成骷髏的楊俊猝不及防地被堵住了嘴,透過惡臭的布料隻能發出聽不清的嗚咽聲,望向靳敖的眼神裏除了害怕,還有怨毒。靳敖把人一腳踹翻在地,在對方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的時候,去巷子口找保鏢拿了張紙巾擦手:“現在能閉嘴了嗎?”癱軟在一潭汙水中的楊俊嗚咽得更大聲了。靳敖居高向下地看著蜷曲在地上的垃圾:“你還是學不會安靜,那沒辦法了,敬酒不吃吃罰酒,隻能等你冷靜之後,我們才能好好聊聊。”語畢,他就一把抽出了對方嘴裏的布料,伸出手用力地掐住對方的下頜,在對方驚恐的眼神裏“哢嚓”一聲,毫不留情地卸下了對方的頜骨。楊俊被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刺激得滿地打滾,這迴連痛唿都發不出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靳敖站起來,把自己隱藏在牆角的陰影處,半張臉模糊不清,語氣冰冷,在此時的楊俊眼裏宛如魔鬼,“你如果再不肯順從的話,那我隻好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了,如今……你願意好好和我談談了嗎?”楊俊不敢和他對視,渾身顫抖地捂著疼痛欲裂的頭。打量著麵前人的慫樣,靳敖冷笑一聲,吐出的字沒有帶任何溫度:“看來你是願意了。”靳敖不願意再碰一次對方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於是他讓巷口的保鏢幫楊俊把下頜接上,隨後又讓他出去守著。保鏢三進三出,每次見到的楊俊都是不一樣的慘,唯一不變的就是對方臉上的怨毒。楊俊被強製接好了下頜的關節,口水流得滿下巴都是,身體上的苦痛已經讓他牢牢記住麵前的男人是不能惹的狠角色,他斷斷續續的呻吟道:“啊……你,你想知道,嘶……知道什麽?我,我……都告訴你……”靳敖正欲開口,卻看見對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癡呆,他眯了眯眼睛,覺得麵前的人有些不對勁起來。楊俊的眼神愣愣地盯著滿是汙水的地麵,一動不動,仿佛吊詭的人偶,渾身都是腐爛的垃圾,蒼蠅和蚊子在他身邊盤旋,“嗡嗡嗡”的嘈雜聲音為這幅畫麵添加了一些詭異的色彩。忽然,楊俊動了,抑製不住的開始大笑起來,空洞麻木的眼睛裏都笑出了淚花,臉上的傷疤猙獰可怖,扭曲在一起,骨瘦如柴的雙手開始胡亂地揮舞著,嘴裏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仿佛陷入了什麽幻覺之中,靳敖仔細聽了聽,對方似乎在說什麽罵人的話。等到楊俊笑夠了,恍惚間他似乎和靳敖對視一眼,又痛苦地嗚咽起來,像癲癇一樣渾身發顫,把頭往牆壁上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起來,哪怕身上劇烈刺骨的疼痛都沒能讓他停止下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擺脫。看見這一幕,靳敖哪怕再不懂都知道,對方的病犯了。他輕嘖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對方垂在地麵上的手臂:“你還能正常說話嗎?”十指連心,似乎是靳敖冷漠的眼神讓渾身發顫的楊俊清醒片刻,但瞬間他又低著頭,深陷入那場莫名的幻覺裏。楊俊地朝地麵笑了笑,對麵前的人的話恍若未聞,病態地咬著手指甲:“哈,哈哈哈,白和璧要死了,我把他推了下去,他是個死人了,我報仇成功了,哈哈哈哈……我要讓他償還我父親的命……”似乎在他的幻想裏,白和璧因為他的一推,已經溺水死了。他用手指甲刺啦刺啦地扣著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板,右手食指由於太過用力還崩掉了半截指甲,流出了點點的鮮血:“嗚……就是白和璧他們一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他怎麽不早點死啊!我爸就是心太軟了,當年為什麽沒有直接把人弄死一了百了……我和媽媽天天受人欺負,我們兩個怎麽這麽慘啊!?”靳敖冷漠地看著他發瘋,一針見血道:“這就是你自暴自棄的原因?你爸自己作惡多端被白元愷抓到了把柄,這些本來就是他的錯,他反而還去綁架白和璧,以此來威脅白和璧的父親,你自己想清楚,害得你們家破人亡的是你的親父親!”“不,不是這樣的!是你在說謊”楊俊哭喊著撓起自己的頭發,又忽然像錄音機卡了殼,臉上的表情變得一片空白。他迷茫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緩緩低下頭。“你說,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那個人說的對,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才能報我的仇……”“……死的好啊,死的好啊!”他倏地抬起頭,神經質地笑道,“親近的人死去是什麽感受,你的姘頭要死了,你難受嗎?”靳敖沒迴答一個神誌不清的人的話,而是以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對方,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隻有熟悉靳敖的人才知道,他在那一瞬動了殺心。但從對方的瘋言瘋語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且,這人留著還有點用。“他是個變態,你也是個變態,兩個捅**的死變態,你們不得好死!啊”靳敖深唿一口氣,強行壓下心裏被暴虐撕裂的情緒,他鬆開自己領口的兩枚紐扣,對著亂說話的楊俊森然扯起嘴角,摁了摁手指關節熱身,發出“咯咯”的骨節摩擦聲,然後忍住了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靳敖沒有動手,他隻是冷冷地看著地上犯了精神病的楊俊,粗硬的頭發濕漉漉的,仿佛地獄爬上來的厲鬼。他怕髒了自己的手。也怕他的白哥為自己擔心。楊俊滿口鮮血,是他自己牙齒磕到口腔內壁磕破的:“你,你們就是惡心的同性戀,攪屎棍子!白和璧和你都不得好死!唔!”犯了癔病的他掐著自己的脖子,似乎窒息能緩解自己渾身的難受。“呃呃,啊”底下的人似乎是被自己夢魘困住,麵目扭曲,眼淚和鼻涕糊在臉上,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白色,滿身的垃圾泥垢,身下的褲子已經完全濕透,似乎是已經失禁,看起來十分惡心。到最後,楊俊連和虛影鬥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隻能躺在地上閉著眼皮,蜷縮著身子,喘著絲絲的氣息。靳敖冷眼旁觀,頗有些嫌惡地看著底下有進氣沒出氣的楊俊,心情也平靜許多。他甩了甩手,手上還沾了點對方的血,是剛剛塞衣服時,對方用自己腦袋砸牆砸破後的鮮血流到他手上的。“好了,結束了,你還有事要辦,”看著對方的自作自受的慘狀,靳敖似乎徹底是發泄完了心中的邪火,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神態裏竟有些許白和璧平日的不驚不喜的姿態,“……讓你背後的人等著,告訴那個人,‘別著急,下一個就輪到她了’。”靳敖輕踢了一腳對方的手,用鞋尖把人翻了個麵:“別裝死了,滾迴去通風報信吧。”楊俊像隻瀕死的毛毛蟲,醜陋又惡心,縮著身子一動不動。靳敖也沒打算讓他迴應,向巷口梗著脖子,連身子都不敢轉過來的保鏢喊了一句:“……過來收拾一下。”保鏢這才轉過身來,僵著手來扛已經宛如垃圾的楊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