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後歎氣,用溫潤的玉手給朱由檢按摩撫摸。她的手法說不上專業,但是玉手在臉上輕撫的時候,已經讓朱由檢很是享受。


    “哎!陛下,其實臣妾也曾想過,如果我們不是皇上,做一介平民也還是不錯的,如何也能夠自由自在,也能夠雙宿雙飛!”


    做一個平民?


    平民有什麽好的?還是當皇帝好。


    朱由檢搖搖頭,他陳樹上一輩子不就是一個平民嘛?就是一個消失也不會留下痕跡的普通人,一個深陷幻想的中二病。


    生在遠比大明朝發達的未來世界,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作為普通人可就能夠自由,能夠雙宿雙飛了?


    癡心妄想!


    現代的一介平民沒錢連老婆都沒有,更是不要說眼前如周皇後一般如花似玉的美女。


    整天都為了吃穿住行發愁?還什麽雙宿雙飛,都是騙人的,隻是人的虛妄罷了。


    且這還是發達物質生產條件資源豐富的現代,放在明朝,這個生產力極其欠缺的時代。


    八成不是被餓死,就是被瘟疫感染而死。


    陳樹看過明朝的古書典籍,在整個大明朝,發生的旱災水災不計其數,皇宮貴族平均壽命不過四十。


    平民的壽命連三十四五都不到。


    所謂羨慕平民,不過是生活在紫禁城宮殿深處的虛妄幻想。


    也或者是一種心靈寄托,想想就好。


    “朕其實一點也不羨慕平民,這樣就挺好的!”


    朱由檢表麵笑著,內心陳樹卻歎氣出聲。


    陳樹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歎氣,他好像一直如此,時而幻想,時而虛妄。


    周皇後微微笑,她從平民而來,如何會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平民所過生活如何。


    現在錦衣玉食,能夠有朱由檢這樣愛她她也愛的夫君在便是極好。


    沒有奢求。


    一段話不過是說給朱由檢聽,勸慰一番罷了。


    在不多時之後,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熟悉,一看就是王承恩。


    王承恩推門進來,一番複雜的行禮動作以後且道:“陛下,您所召見的那個修士已經到了。”


    朱由檢喃喃點頭,前些時間他讓王承恩到江湖之中去召見了道士。


    沒想到這個遊雲倒是好找,隻是下旨下去,說是重金召見遊雲,隻要遊雲來,就賞賜白銀萬兩。


    中間朱由檢還覺得不夠,又道是如果他願意來,可以給他一個國師的位置做做。


    這遊雲便是主動送上門來。


    這就有意思了!


    他如果真的是騙子,為什麽他要來?


    那不成真心貪財?


    想著心中有無數的疑惑。


    想著朱由檢手裏撚算著,這邊王承恩道:


    “陛下,遊雲,自稱是龍虎山的修仙修士,還是一個大能期的人物,似乎有些本事。”


    “陛下,現在我們是讓他進來?還是?”


    王承恩詢問著。朱由檢則是看了看時間,道:“這不是又好多天沒上朝了嗎?今天把文武百官叫來,奉天殿談!”


    ……


    乾清宮,奉天殿內


    人聲鼎沸!


    諸位文武百官難得時隔半個月重新上朝。


    淩晨天還沒亮,公雞剛剛打鳴時候,他們就起了床,行過了半個京城來到紫禁城上早班。


    文官一排,五官一排,站得雖然不整齊,但是也頗有氣勢。


    隔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們也有些生疏。內閣六人組因為溫體仁下獄,現在一直空缺一人。


    周延儒內心所思量的一直是這一件小事,他希望能夠在上朝的時候與皇上上奏這件事情。


    說話間,周延儒將目光投放到後麵一位官員身上,此人乃是都察院的禦史,是他剛剛提拔上來的。


    這一次上朝尋往常一樣,朱由檢並沒有及時的出現,而是晾著這群文武百官在原地很久,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朱由檢方才緩緩來到,朱由檢的目光淡淡,心中早有了計劃。


    這一次比上次朱由檢更加隨意,又更加穩重,步伐之中透出王者隻之威。


    目光如炬,射向錦繡官服的文武重臣。


    “吾皇萬歲萬萬歲!”


    如同往日一樣的禮儀,朱由檢自己坐在雕龍精致的龍椅上,感受著文武百官的朝拜。


    繞是讓群臣在地上拜伏一陣,朱由檢方才道:“諸位愛卿平身吧!今日上早朝,諸位可謂是辛苦了。”


    這些文武百官毫無生氣,朱由檢看著他們也是疲憊,內心不是愉悅,隻覺得無聊,索性坐在龍椅上扣起來椅子來。


    多日沒有上朝,很多的事情積壓,這些文武百官內心自是存了一大堆的事情要向上稟告。


    “陛下!臣等有事啟奏!”


    有人上前一步如是說道,一看是戶部尚書。


    朱由檢大手一揮:“講!”


    說完立即將右手收迴,扣著自己的指甲蓋。


    戶部主事且道:“陛下,近年來江南地區多水澇,北方地區又幹旱,現在南方地區又出現了饑荒!”


    “百姓流離失所!災情實在嚴重!還望陛下能夠重視!”


    “根據統計,南方江南一代僅是今年就已經有三十萬餘人受災,北方的災情更甚,饑荒所涉及河南河北等多個地區……”


    朱由檢聽次眉頭鎖住,這樣的情形朱由檢其實早已經有了準備。


    一來是他料知明朝崇禎年間多荒多災,在曆史氣象上,明朝崇禎年間是屬於小冰河時期。


    二來朱由檢在初步學習領會了《乾坤陰陽算》以後,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莫名就預料到了現在的場景。


    這戶部尚書啟奏的表情、動作都在他進入奉天殿前有所感知,簡直和自己所想一模一樣。


    《乾坤陰陽算》這個功法當真是有些意思!


    說迴小冰河時期,這個概念並不複雜。事實上作為氣象學上的一種自然現象,它對於明朝的滅亡確實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間接誘因。


    對於“小冰河時期”這一氣象學現象,具體的則表現為極端氣候的增多,旱澇等災害的頻發,年平均氣溫的降低;而且這種氣溫的降低,甚至可以直接用“奇寒無比”來形容。


    根據著名氣象學家竺可楨等人對於我國曆朝曆代氣象史料記載的分析:我國曆史上共經曆了四次小冰河時期,而明朝中後期到清中期恰是第四個小冰河期。最終,也正是在各種因素鉤織的量變不斷積累之下促成了質變——大明王朝的滅亡。


    尤其是崇禎年間,在曆史自己即位的十七年裏,天氣異常,其導致南方多澇災,北方多旱災。


    總之明朝的崇禎年間不得不說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時期。旱災、蝗災以及由此引發的鼠疫,在使得糧食減產,饑荒頻發的同時,也進一步地透支了明王朝的最後潛力,十室九空、戶丁斷絕、白骨青磷,如此荒涼的景象就此誕生。麵對如此慘況,也令明朝成為了中國曆史上戰爭最為頻繁的朝代之一,類似李自成、張獻忠的農民起義不勝枚舉。


    而衡量古代朝代繁榮程度的重要指標人口數量,也是在達到盛時後迅速銳減。據曹樹基估計,單明末鼠疫便造成蘇、杭等五府人口死亡約6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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