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院長的說法,三年前,陳芳菲第一次來孤兒院,想要領養一個孩子,而三年前,也是陳芳菲第二次流產手術的同年,而陳芳菲想要領養一個孩子,這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鍾意和季惟舟默契地對視了片刻,神色都有些複雜,短暫交流後,季惟舟又再度看向院長:“陳芳菲來孤兒院,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


    “確實是這樣,但有一次例外。”院長道。


    “什麽例外?”


    院長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迴憶,眉頭緊緊蹙起,說道:“大概是兩年前,有一次陳女士過來看望晶晶,然後有一位男士追來了孤兒院,那位男士似乎一直在糾纏陳女士,陳女士怕傷害到院裏的孩子,所以,就把那位男士帶走了。”


    說到這裏,院長忽然話音一頓,神色凝重起來:“我記起來了!”


    季惟舟挑眉,示意院長繼續。


    “好像是三個月前吧,這個男人自己來過一次,不過,院裏的保安沒讓他進來。”


    “為什麽?”季惟舟道。


    “因為我們院的保安都是工作了很多年的,所以大家都見過那個男人,而且當時他在院裏鬧的挺厲害的,把孩子們都嚇哭了,所以,保安對他印象很深,就沒讓他進門。”


    “他三個月前來孤兒院是做什麽的?”季惟舟又問道。


    院長歎了口氣:“我們也不知道,他好像在外麵站了很久,眼睛一直盯著院子裏,我想,他會不會是在找陳女士?”


    院長的語氣並不肯定。


    季惟舟思忖片刻,又問道:“對這個人,你還有其他了解嗎?”


    聞言,院長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少了解,不過院裏的幾個員工看到過陳女士和那位男士吵架,大家都說,那個人應該是陳女士的男朋友,兩年前,陳女士和他好像已經分手了,但那位男士想要複合,糾纏陳女士,所以兩人在在院裏糾纏起來。”


    院長說完這些,又補充了句“而且,那位男士當時入院的時候做了身份登記,我記得是姓盧,叫盧遇,遇見的遇。”


    季惟舟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又問了盧遇其他的特征,才結束問話。


    了解完情況,季惟舟提出要見一見晶晶。


    院長便親自帶著兩人找到了正在院子裏活動的晶晶。


    小姑娘現在已經八歲了,紮著兩個辮子,穿著一身粉色連衣紗裙,娃娃臉皮膚白白的,像個洋娃娃。


    小姑娘看著眼前兩個陌生的大人,有點兒畏縮膽怯,但明顯的對於院長很信任。


    院長哄著小姑娘,鍾意才牽上小姑娘得手,她帶著小姑娘去了院子裏的遊戲區,玩了一會兒滑梯,小姑娘這才放下警惕。


    話也變得多了。


    小姑娘的世界單純天真,天馬行空地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的鍾意差點迴答不出來。


    鍾意看著小姑娘頭發亂了,便提出給她重新梳一下頭發,小姑娘欣然接受。


    鍾意坐在台階上,小姑娘站在她身前,背對著她。


    手上動作不停,鍾意試探著開了口:“晶晶,你喜歡陳姐姐嗎?”


    聽到這個名字,小姑娘有些驚訝:“你知道陳姐姐?”


    “是啊,我知道。”鍾意邊給小姑娘紮頭發邊說道。


    “我可喜歡陳姐姐了!”小姑娘一點不帶猶豫的。


    鍾意問道:“為什麽?”


    小姑娘聽到這話,立馬開始細數起了陳芳菲的優點:“陳姐姐很溫柔,也很漂亮,她會陪我玩好久,有別的小朋友欺負我的時候,還會安慰我,陳姐姐還想領養我,她不嫌棄我有病,就連我爸爸媽媽都因為我生病不要我了,但陳姐姐沒有。”


    “陳姐姐還說,她會好好努力,等她可以領養我的那一天,就把我帶走,陳姐姐還說,一定要給我治好我的病。”


    說到這裏,小姑娘垂下了腦袋,聲音裏有些難過:“但是,陳姐姐已經好久沒來看過我了。”


    鍾意手上動作不由一頓,但也沒有開口。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她或許都會將真相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可現在,她麵對的是一個才八歲的小姑娘,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一個小孩子說,她最信任最喜歡的姐姐已經被人殺害了,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鍾意陪著小姑娘又玩兒了一會兒,才和季惟舟離開孤兒院。


    兩人驅車迴中心。


    ……


    路上,兩人聊起了方才院長說過的情況。


    “陳芳菲三年前忽然來孤兒院,想要領養孩子,會不會是和她三年前的流產手術有關?她想彌補遺憾?”鍾意看著季惟舟說道。


    季惟舟手扶著方向盤,目光注視前方路況,聽到這話,淡淡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


    “也不知道去醫院那邊調查流產手術的同事,現在有沒有進展。”


    “打個電話問一下。”話音剛落,季惟舟便掏出了手機,撥出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


    通話前,醫院那邊的同事正在和當時做流產手術的一聲談話,情況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便將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匯報了。


    “季隊,我們調取了三年前流產手術的檔案,根據檔案,我們找到了當時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醫護人員對陳芳菲印象很深刻。”


    聞言,季惟舟淡淡蹙眉:“怎麽迴事兒?”


    照著常理說,醫護人員每天接觸的病人數不勝數,就算是前一天的都不一定能記得住,更何況陳芳菲這個三年前的病人,所以,醫護人員印象深刻,就證明,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果不其然,電話那邊的同事接著說了起來:“當年給陳芳菲做手術的醫護人員們說,陳芳菲當時手術結束剛離開手術室,就有一個年輕男人出現把陳芳菲打了,當時醫護人員顧忌陳芳菲剛做了手術,就喊了保安過來,結果那個男人情緒更加控製不住,把手術室的門給砸了,當時醫院報了警,那個男人被警察帶走了,後來還是陳芳菲給醫院做了賠償。”


    “那個男人叫什麽?”


    “醫護們說,那個男人叫盧遇,當時警方去醫院調查情況的時候透露的。”


    季惟舟淡淡點了點頭,又安排了接下來的任務:“你們離開醫院後,先去一趟當年出警的派出所,把這個叫盧遇的身份調查清楚。”


    “明白!”那邊同事立刻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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