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錢偉明還是幫兇。”


    季惟舟沉默聽完,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他微蹙眉,又思忖片刻,才繼續道:“我懷疑,所謂的出國留學的機會,是錢偉明和蘇沂想封口。”


    聽到季惟舟的話,鍾意忽然想起了荀婭的審訊,她立刻問道:“難道荀婭說的是真的?出國留學的機會本來她的,但是最後變成了申敏?”


    聞言,季惟舟泛著寒意的雙眸,不動聲色地微眯了下。


    而蘇海也覺得季惟舟的推測很合理,他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


    緊接著,趙明光添了一句:“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證據。”


    季惟舟淡淡點頭:“至少有方向,接下來按照這個方向調查,說不定,就會有收獲。”


    聽著季惟舟的話,鍾意幾人,紛紛點頭。


    ……


    片刻後,趙明光忽然想起了王學凱和荀婭,他問道:“季隊,那兩位的行蹤確定了嗎?”


    季惟舟搖了搖頭:“王學凱案發前後一直在網吧,網吧二十四小時營業,今天一早咱們的人就過去了,根據網吧前台和監控確認了他當晚就在網吧,王學凱的嫌疑徹底排除,人已經離開了。”


    隨後他又道:“至於荀婭,案發時她在校外的咖啡廳,但今天是咖啡廳的休息日,咱們的人已經聯係上了老板,老板在本市祟化縣摘葡萄,現在正在往咖啡廳趕,咱們的同事還在等著。”


    趙明光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老大,那咱接下來幹什麽?”


    季惟舟微蹙眉,思忖片刻後,淡淡開了口:“審訊蘇沂先不著急,等技術科把儲存卡的勘察結果拿出來後再說,否則蘇沂不會配合,至於錢偉明,他和蘇沂不一樣,他並沒有侵犯申敏,所以從警惕性上說,一定不會比蘇沂高。”


    說到這裏,他看向趙明光和蘇海:“你們倆先審錢偉明吧,等他這裏交代了,就不怕蘇沂死咬著不鬆口。”


    “好!我們明白!”


    ……


    審訊室裏,錢偉明肥碩的身體被困在審訊椅上,如同進來這裏的每一個人,一寸寸打量著審訊室,豆大的眼睛裏,有好奇,但更多的卻是無法掩飾的慌亂。


    忽然,一聲刺耳的“咯吱”聲響動,審訊室的門從外麵被推開,趙明光和蘇海一前一後,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椅上,錢偉明看著有人走了進來,立刻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原本慌亂的神色,也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辜”和“真誠”。


    ……


    “這個錢偉明,心理素質不錯啊!”此時的監控室裏,鍾意冷笑了聲說道。


    鍾意和季惟舟坐在監控室的電腦前,看著監控畫麵中,審訊室裏的動向。


    隻見錢偉明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對麵的人,似乎是對於自己被帶到這裏感到疑惑和不解。


    季惟舟淡淡道:“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鍾意點頭,她也這麽覺得,像錢偉明這種可以轉瞬變臉的人,心理素質絕對不一般,這樣的人,不見到確鑿的證據,一定會想辦法與警方周旋,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想撬開這樣的人的嘴,並不容易。


    ……


    而這時,監控畫麵裏傳來趙明光冷肅的聲音。


    “姓名,年齡。”


    “錢偉明,49歲。”錢偉明老老實實迴應,看似態度非常良好。


    然而,對麵的兩位警官卻沒什麽表情,隨後,趙明光直截了當問道:“說說吧,校慶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聞言,錢偉明一愣,卻很快,在幾乎無人能注意到的速度下,又迅速變成了一臉茫然和無辜:“二位警官,這是什麽意思?校慶當日發生過什麽?”


    看著錢偉明欲蓋彌彰的虛偽樣子,趙明光冷哼一聲:“不記得了?”


    錢偉明點頭。


    “那你就給我把當晚慶功宴的整個過程詳詳細細說一遍!”


    一聽這句話,錢偉明堆滿橫肉的臉不由一僵,下意識看向對麵的兩個警察,隻見這兩個男警官一臉冷意地盯著自己。


    就這樣,在兩人的直勾勾地注視下,錢偉明隻能咬牙開口。


    “那天晚上,我們開完會,大概十點左右,就去了芷蘭酒店,我們預定了包間,大概到了接近兩點才結束,之後我們就各自迴家了。”


    錢偉明說的簡單,重要的細節是一點都沒提到。


    ……


    監控室裏,季惟舟和鍾意此刻正分別拿著平板,在重新查看本案所有的監控視頻,一聽到錢偉明的話,鍾意朝監控畫麵掃了一眼,冷笑了聲:“這位錢老師演技不錯,剛才一臉的無辜,現在又一臉的真誠。”


    聽到這話,季惟舟也掃了一眼過去,隨後目光又重新迴到了手中的平板上,淡淡道:“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讓自己也相信,這就是事實。”


    鍾意聞言,重重點頭。


    她眼睛緊盯著二倍速的畫麵,都快成鬥雞眼了,眼睛酸的不得了,忍不住問起了季惟舟的目的。


    “季隊,這些視頻我們都看過了,為什麽還要再看一遍?”


    聞言,季惟舟這才緩緩抬起了頭,他神色略有些凝重,看向鍾意:“我一直覺得有疏漏,但至於疏漏了什麽,現在還不確定。”


    聞言,鍾意了然,她知道,季惟舟說有疏漏,不會是毫無來由的,立馬看得更認真了起來。


    ……


    而這時,審訊室裏。


    張明光和蘇海彼此對視一眼,雙雙嗤笑出聲。


    錢偉明一看兩位警官的樣子,腦門瞬間掛上了薄汗,審訊室裏的空調開的極低,又陰又涼,冷氣撲在身上,冒了汗的背後一片冰涼。


    他緊緊盯著對麵的兩人。


    片刻後,趙明光才又看向錢偉明,臉上不再是冰冷,而是嘲諷,他感歎了句:“錢老師挺天真啊!”


    蘇海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錢偉明卻黑了臉。


    什麽叫天真?實際不就是在說他蠢嗎?


    但他卻敢怒不敢言,雖然心裏不舒服,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咬牙壓下不悅。


    趙明光也不再多費口舌,而是直接問道:“你和蘇沂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個問題,錢偉明毫不猶豫迴到:“我們是同事,我們兩個都是也是舞蹈學院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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