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烏龍搞笑事件過後,今晚迴宮他們一行人都是笑著迴去。

    邵海棠也不知靈霜這小丫頭是從哪裏聽來的“嫁人”這個詞。她還那麽小,她可沒教過她。

    元宵過後不久,天氣也開始迴暖了。雪漸漸融化,沿著屋簷向下留下雪水,嘀嗒嘀嗒,在寂靜的夜裏聽著也蠻舒服的。承乾宮的大棚拆了,幾棵桂樹慢慢的冒出了新芽,算是白中一點綠,讓人看著也挺討喜的。紅梅還未開盡,雪便已經融化了,邵海棠品著從梅花上采下來的雪水烹的茶,手中再捧著一本遊記,小日子過的愜意得很。

    屋內掌著明亮的燈光,邵海棠便捧著書本看,卻一邊打哈欠。雖然困了,卻還沒上床休息,一邊品著茶點,一邊喝著茶,還一直打哈欠。時不時的看向窗外,見他還沒來,便又繼續看書。

    都亥時了,娘娘還沒睡嗎?蘇止柔看著屋內明亮的燈光,推門進來,見邵海棠邊打哈欠,邊翻書的動作便過去輕聲道:“娘娘,先睡吧,皇上今晚有些事,可能來不了了。”

    邵海棠又打了個哈欠,卻沒打算起身。捧著書慵懶道:“再等等吧。”

    蘇止柔見沒辦法,隻得進了裏屋給她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給披上。

    “你去把貓兒抱過來吧。便去睡吧,今晚別守著了。”

    “好。”

    這樣也能讓邵海棠減少一些困意。

    隻是時間越久,邵海棠便感覺越來越困。想著趴在小幾上打會兒盹,不想卻因此睡著了。

    屋內搖拽的燭火漸漸的燃盡,屋簷滴下的雪水編織了一首動聽的歌聲,嘀嗒嘀嗒,催著邵海棠越睡越熟。

    子時過,許文朗這才匆匆趕過來,看見屋內還亮著燈,他心裏感到有些內疚。隻加快了步伐,進了屋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心裏更加內疚。輕輕的扒開她身上的披風,卻見那隻貓兒窩在她懷裏和她一塊兒睡,便將貓兒輕輕的抱出來,丟在一旁,然後很溫柔的將邵海棠抱起來。

    邵海棠醒了,在他懷中亂拱動:“怎麽這麽晚才來?”她眼裏染上一絲濃濃的霧氣,聽著聲音卻又想極了和他撒嬌的聲音。許文朗心中一軟,將她放在床上後,親了親才道:“有點事情,處理起來有點兒棘手,所以便晚了。”又親了親她額頭,催促道:“你睡吧。”

    邵海棠想了解一些事情,可是自己實在是奈何不了席卷一身的困意,她合上眼睛。

    許文朗也快速的脫了外套,合著裏衣將她抱進懷裏,似是姿勢有點兒不舒服,惹得邵海棠在他懷裏蠕動一陣子,便又沉沉入睡。

    隻是一晚上的時間,屋外便發生了很多事。指頭上的點點新綠,慢慢的長大,地上被雪花覆蓋的小草正慢慢的冒出來。結冰的禦花園池水,也慢慢融化,地上的雪花又融化了不少。屋內的一盆海棠因屋內溫暖的地龍,冒出了小花苞,看著也十分的喜慶。

    以至於第二天邵海棠醒來時都不禁得感歎大自然的偉大。再往禦花園一路走過去,那裏也如同承乾宮的小花園一樣,有了新的生機。等看累了,想到涼亭裏休息一會兒,便發現裏麵坐著一個人,頭上帶著毛絨絨的氈帽,裹得厚厚的,怕冷得很。

    從遠處她見到那人站起來,那身子骨似那種紙片人一般,輕飄飄的,邵海棠真的怕對方被風那麽一吹,便給吹走了。她也顧不上是誰,走過去,卻見兩名宮女一同攙扶著她出了亭子,本以為對方要離開,卻不想是像她這邊走過來。

    等走近了這才看清了她的相貌。她不禁得驚訝,雖是開春的天氣,可還是挺冷的,她也真的不怕凍著。兩名宮女扶著她就要對她行禮:“嬪妾見過皇貴妃娘娘。”

    還未真的下跪呢,便給邵海棠扶起來:“姐姐身子弱,便不用行禮了。”這聲姐姐,邵海棠是甘願叫的。畢竟她比自己年長,而且最早呆在許文朗身邊。

    “謝娘娘。”良妃麵色發白,許是在外邊吹了風的原因,就算是上了妝,也難掩住她一臉的病態。那紅色的口脂雖然塗在她唇上,可邵海棠從她眼裏看出的無奈與痛苦,便知道這女子是忍著身上病痛出來走走的。

    良妃之前久病不出棠梨宮,她進宮之時也未和她見過多少次。就當初她初進宮時,見過她一麵,以及那年夏天見她出來透氣以外,其他的就再也沒見過了。

    看她身子這般瘦弱,邵海棠心裏也不禁得心疼。天氣還有點冷,她手上也不抱著個湯婆子,於是便將手中的湯婆子放她手上:“天還冷,妹妹出來匆忙,隻摟了一個湯婆子,姐姐就拿著先暖暖手吧。”

    “謝娘娘。”她說話還行,柔柔弱弱,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怎麽樣。隻是看她臉上麵部表情掀開微笑,邵海棠便知道她心裏其實對她是心存感激的。

    邵海棠知道她為人拘謹,也不再多說什麽,隻叫人將她扶進亭中,坐下。那裏好歹還有個火盆可以取暖。

    二人在亭中坐下之後,因為之前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坐著便感覺有些尷尬了。幸得良妃尋了一個話題,將這尷尬給化解了:“多謝娘娘送過來的補品。”

    “那些補品,你且先用著。對你的身子也好。”邵海棠懂得與什麽樣的人相處,用什麽樣的話與對方交流。她並沒有說那種“放在我宮裏多的是,你有用便拿去用吧。”這種顯擺的話。再說了良妃和她無冤無仇,她又何必去氣她?在她麵前瞎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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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娘娘體恤嬪妾。”她起身又要行禮。邵海棠可不敢讓她這孱弱的人再次站起來,若是剛好風吹過將她吹倒呢?立馬拉住她的手道:“姐姐坐吧,別太拘謹了,如今宮裏就隻有咱們兩個了。”

    等話說完,她才發覺她握住的那手腕,貌似就瘦得隻握到骨頭一般。再一看她的手指,那手指纖細得,她看著都覺得有些驚悚。如同枯枝一般,隻看見骨,而且常年不見光,所以她的肌膚異常的白皙。

    似是感覺到了邵海棠異樣,良妃收迴手,又坐下簡單的道了一句:“謝娘娘。”

    “你身子弱,怎麽不多帶一些人過來,也好有些照應。”邵海棠看著她身後的兩個宮女,看著雖然靠譜,可是卻覺得良妃這樣病弱的身子,若是隻有兩個宮女,恐怕她一暈倒,肯定是人手不夠了。

    “嬪妾不喜她們跟著,她們管得太多了。”她抬起手,用繡帕擋住嘴,低頭咳了兩聲。

    “快些拿我備著的披風拿過來,給良妃披上。”邵海棠轉頭吩咐蘇止柔把她手中拿著的披風給良妃披上。

    “娘娘這披風金貴得很,嬪妾披不得。”良妃看向蘇止柔手中的披風,一看就是金貴的布料,再加上精細的製作,所以當蘇止柔要給她披上時,她便要躲開,可無奈蘇止柔還是快了一步,將披風蓋在她身上。

    邵海棠見她拘謹成這樣,不禁得輕笑:“左不過一件披風而已,你且披上吧。身子本來就弱了,還顧及什麽。”

    “謝娘娘。”

    “這已經是姐姐同我道了第五次謝謝了。”

    良妃性格溫婉也明事理。若是這身體不是病弱的,說不定二人還真的談得來。又與她交談幾句,風便吹了過來,引得她一陣劇烈的咳嗽。邵海棠連忙叫人護送她迴棠梨宮,看著瘦弱的背影,她心裏還挺擔心的。畢竟她這般,隨時隨刻都會倒下的人,或者在床上睡覺,便一睡不醒了。想想這些都覺得可怕。

    “止柔,你去太醫院吩咐太醫,一定要好好的為良妃診治。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珍貴藥材沒有的,盡管報給我。”等良妃一走,邵海棠便轉頭慎重的吩咐身旁的蘇止柔。

    蘇止柔曉得事情的嚴重性,重重的點頭:“哎——”

    容若看了遠處迴來的許戊煊,低頭附在邵海棠耳邊道:“二皇子過來了。”

    “兒臣見過皇貴妃。”許戊煊對於邵海棠可謂是行了大禮。他其實心裏對邵海棠很是尊重,隻是之前不能親近,所以也說不上多少話。如今剛從上書房迴來,見了邵海棠在此,便過來請安問好。

    “起來吧。”邵海棠對於他行的這般大禮,感到吃驚。麵部稍微愣了一會兒,見他還跪著,便叫他起身。這孩子也和她弟弟一樣的年紀,性格應該也差不多,隻是許戊煊比之她弟弟更多了一點腹黑。

    邵海華為人正直,而許戊煊是腦子聰明,而且有些腹黑。上次當街喊了她一次“娘”之後,她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雖然開春了,可天還是冷,皇貴妃娘娘可要多注意一些。”她看邵海棠就隻披著一件較為單薄的披風,便好心出言提醒。

    “你有心了。”邵海棠淡淡笑道,對於許戊煊的確是欣賞,隻是想起他母親那孱弱的身體,便對他提醒:“你多加照顧你母妃,日後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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