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不動產的爭議,接下來就是追討範賢增為範光祖挪用的公司財產。陳哲願意繼續委托永勳來打這個官司,同時胡以兵也說動了他爸,同意把飛騰的訴訟代理權也交給永勳。這本來是一樁好事情,許暢都開始暢想今年年底獎金發下來,可以獎勵自己一隻香奈兒。但到簽約時主任卻拍板,把這個案子交給劉玉鬆團隊來做。


    最開始,覃望山和劉玉鬆就因為陳哲的案子起過衝突。劉玉鬆說覃望山挖了他的案源,當時主任是站在覃望山這邊的。現在主任拿出一種端水的態度來,說是兩個案子一邊一個,公平合理。


    但不同的是,陳哲主動選擇了覃望山,而飛騰從頭到尾都是覃望山在接觸,連師父周業勤都沒插過手,更不用談劉玉鬆。這下子硬生生從手裏挖走,不免讓他氣悶。


    談話結尾,主任拍著覃望山的肩膀,說了好些語重心長和畫餅的話,還說年終會給他包個大紅包。事後覃望山跟師父溝通,周業勤卻苦笑著說這是衝著他去的,覃望山是被殃及的池魚。


    周業勤考慮再三,說:“如果你忍不下這口氣,也不用顧忌我。我這段時間也考慮過跳槽的事。有時候啊就得不逼自己一把。”


    話雖如此,覃望山不至於真的不管不顧,隻能勉強咽下這口氣。一連好幾天,他看到劉玉鬆容光煥發地走在去茶水間的路上,新皮鞋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每一聲都帶著囂張的意味。


    飛騰的案子飛了,覃望山空閑下來。按照慣例,年底盡量不申請立案,已經立案的,也有一些需要撤訴,等年後再重新申請。所有人都忙著處理積壓的工作,應付著各種考核和kpi。


    覃望山給自己計劃安排了一整個禮拜的休息時間,本來打算到北方度假滑雪,酒店都已經訂好了。可如今同遊的人不在身邊,一個人也有沒興致。於是他主動取消了休假,攬下一個去外地出差的瑣事。


    出發前一天晚上,趙家園找覃望山聊天,他談起有個仲裁案件即將開庭,詢問之下,竟和覃望山目的地一致。趙家園大喜,立刻改簽了機票,要和覃望山坐同一班飛機。


    覃望山訂的是早九點的班機。他起了個大早,到達之後離登機時間還有45分鍾,於是去vip休息室吃早餐。吃完早餐,他給趙家園發微信問他到了沒。趙家園沒迴,覃望山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從休息室出來,往登機口的方向走。


    這個時間點,登機口附近的座位上人不多,都是稀稀拉拉、零散的坐著。覃望山往169號登機口的位置掃了一圈,第一眼沒有發現趙家園,卻看見了左立。


    或許是清瘦了,也或許是穿了全身黑的緣故,左立在趙家園旁邊尤其顯眼。覃望山第一次看見他穿這種修身長款大衣,細瘦高挑、脖頸修長,稱得皮膚也愈發白了。


    趙家園在同左立講話,突然說到什麽好笑的地方,兩個人一起笑起來。不過左立臉上的笑容消散得很快,因為他的眼角餘光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覃望山。


    覃望山將手揣在外套的口袋裏,猶豫是不是應該直接上前打招唿。這時,趙家園也發現了他,向他揮手打招唿:“學長,這裏!”


    覃望山盡量擺出平常的態度,向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去。趙家園問他:“學長,你才到嗎?”


    覃望山沒說自己在休息室吃過了早飯,點點頭。他看向左立,左立向他打招唿,神色平靜:“出差嗎?”


    覃望山說是的,又問:“你呢?”


    “去外地辦點事。”左立微笑著迴答他。


    覃望山最想問的是你們剛才在笑什麽。他思考著,如果自己真的問出口,應該也不會古怪。這時候,登機口開始播報通知,趙家園和覃望山的飛機開始檢票登機了。趙家園謔的一下站起來:“哦,左醫生,我們要登機了,下迴再聊吧。對了,我們加個微信。”


    左立點頭說:“好,我掃你。”


    覃望山盯著他們互加了微信,還想要說點什麽,趙家園卻催促說:“學長,我們趕快登機吧。”


    於是左立也站起來跟他們說再見,然後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上飛機之後,覃望山掏出眼罩帶上。他全程都在睡覺,沒有吃飯也沒有和趙家園聊天。


    作者有話說:


    今天隻寫了這麽一點點


    第98章 霧4


    霧4


    出了機場,覃望山有人來接,趙家園則要自己拖著行李箱去和當事人匯合。覃望山要處理的事情並不複雜,隻消半天光景就已經辦妥了。他買的是第二天下午的迴程機票,因此還有不少時間可以在這座城市逛一逛。他迴到酒店,先給趙家園發信息,問他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過了一會兒,趙家園給他發來一個哭臉。


    這個城市的氣溫比溪市高一些,體感更像是在深秋。覃望山裹了一件單層的風衣出門,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他騎著自行車漫無目的地穿行在寬闊的、陌生的馬路上,路旁成排的梧桐樹落盡了葉子,枝丫光禿著向上,支棱出一種秋的寂寥和落拓。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覃望山在路邊停下接電話,來電的是滑雪酒店的工作人員,向他確認明天的入住情況。覃望山這才想起忘記取消預定。根據酒店的規則,24小時內取消預訂要收取50%的違約金。工作人員向他解釋這些細節,覃望山一言不發地聽完,說聲知道了就掛掉電話。


    覃望山立在秋風瑟瑟的街頭,攏緊了衣服。可他知道,現在已經是冬季了。


    晚上八點,趙家園的事情辦完了,給覃望山打電話,說要請他吃宵夜。覃望山白天吹了風,稍微有點著涼。他不想外出,讓趙家園到酒店來吃,聊完之後如果時間太晚,還可以直接住下來。


    沒過多久,趙家園拎著行李到了覃望山入住的酒店。酒店頂層的餐廳營業到夜裏12點,不過八點過後隻有點心和烤肉,沒有熱炒。趙家園餓壞了,點了一碗雲吞麵和幾籠點心,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大半,才騰出嘴跟覃望山聊天。


    有的沒的聊了一大堆,趙家園的語氣忽然不太確定,他說:“學長,有個事情我想來想去還是得告訴你。雖然左醫生跟我說要對你保密,但你肯定比我有經驗……”


    趙家園要說的是跟左立有關的事情,覃望山心裏有些吃驚,又有點不爽。他神色平靜地向趙家園點頭:“你說。”


    趙家園說:“就是……左醫生呢,碰到個病人投訴,說由於左醫生飲酒後操作不當造成他永久殘疾。左醫生信不過他們醫院的法律顧問,打算自己找個律師,所以想委托我。但我也沒接觸過醫療事故糾紛,不了解這些個流程。學長,你看……”


    覃望山皺眉,問:“材料在你手裏嗎?先給我看一看。”


    趙家園說:“嗯嗯,有一些,但不齊,我先發給你。”


    趙家園一邊哧溜麵條,一邊把他和左立的微信聊天記錄發給覃望山。覃望山忽略趙家園和左立打招唿的表情包,飛快地瀏覽了一遍,說:“沒有什麽實質性證據,應該問題不大啊,為什麽想請律師?”


    趙家園搖搖頭:“唉,還有一個監控視頻。太大了,左醫生發我網盤了,我轉給你啊,學長。”


    一分鍾過後,覃望山看到了那一段剪輯過後的監控視頻。視頻的主角是左立和林栩栩,兩個人的肢體動作親密,單就這一段視頻看,誰都會認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對於林栩栩這個名字,覃望山可以說是印象深刻。在中心醫院第一次見到本人之前,他並未意識到這個名字有什麽特別,而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也不認為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女孩兒會改變他和左立的關係,直到她自我介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栩栩”這三個字從已經模糊的記憶裏跳出來,迎麵給他以痛擊。那不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好幾個月前,在那場左立蓄謀的巧合中,他拿著左立的遺忘在自己車上的手機,接到的來自左立的深夜來電,來電人就是“林栩栩”。


    遺落手機是故意的,但是選擇用“林栩栩”來電大約是無心的。為什麽半夜還和“林栩栩”在一起,覃望山可能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在那個時候,“林栩栩”這個名字並不重要。後來,他又在結婚請帖上看見這個名字和左立並排,所有的故事因果終於閉合成一個完整的圓。


    覃望山用倍速看完視頻,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倒扣在桌麵上:“是有點麻煩。”


    他欲言又止,臉色變得並不好看。可能是身體不適,覃望山沒有刻意掩飾情緒,趙家園也看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問:“左醫生就是因為交了這個女朋友……和家裏鬧翻的吧?”


    趙家園對於覃望山和左立關係的認知來自陳哲,他說左立和覃望山是親戚,趙家園自然相信。左立提出希望趙家園向覃望山保密的時候,給出的理由是他和覃望山因為情感問題吵了架,所以趙家園理所當然的理解為左立交了一個家裏人不滿意的女朋友,跟親戚朋友都鬧翻了。


    趙家園十分想開解覃望山,感情這事身不由己,家人的反對更是無用,何必要傷了親戚之間的和氣。他想勸覃望山認清現實,但別人的家事不好開口,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覃望山對趙家園講:“這個事情我先研究一下,我們倆保持溝通吧。左醫生那裏,還是請你保密。他如果要跟你簽委托合同,你就應下來吧。調查以及代理費這些,都可以由我負責。”


    趙家園連忙擺手:“學長,你這是什麽話呢?咱倆什麽關係,你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說代理費就是見外了。”


    覃望山不同意:“幹活就要收錢,天經地義。”


    趙家園說:“學長,我想跟你幹。”趙家園不喜歡他現在的工作環境,想要到永勳來,這事情提過好幾次,覃望山都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答複。他有諸多考量,有些不方便明講。他勸說:“小趙,你非要到永勳來,我可以推薦。但是,你現在是實習期過第一年,不管在哪個所,收入都差不多的。而且,傻逼同事到處都有,名字不同而已。”


    趙家園仍是重複道:“學長,我就想跟你幹。”


    第99章 霧4


    霧4


    覃望山通過趙家園向左立打聽這個人的工作情況、家庭背景。左立隻知道個大概,反饋給趙家園的信息也用處不大。覃望山整理了材料,翻了翻自己的通訊錄,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朋友。


    下午的時候趙家園打電話來說,這個李盛車禍出院之後離開了溪市,目前已經迴了老家,貌似在當地開了一個早餐店,其餘信息就不太清楚了。


    覃望山謝過他,開始仔細研究那封投訴信。特殊的行文風格令他感覺熟悉,應該是專業人士操刀,乍一看十分唬人。覃望山記得729交通事故發生之後,所裏確是接了幾個委托案,於是叫許暢去調資料來看。他又叮囑許暢,私下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人承接了李盛的案子。


    覃望山雖未點明,但許暢明白他的意思。所裏常駐醫院、專攻交通事故和醫療糾紛的律師就隻有劉玉鬆一個。許暢打包票:“我去打聽打聽,不會讓那誰發現的。”


    過了一會兒許暢迴來了,告訴他729交通事故過後,劉玉鬆手底下簽了三個案子,但是委托人裏麵沒有叫李盛的。最近的信息暫時查不到,她得再向小姐妹打聽。


    若覃望山和劉玉鬆關係不是這樣緊張,最好的方法本該是直接問。如今弄得偷偷摸摸,像幹什麽虧心事。思來想去,覃望山起身,打算直接去找主任問清楚。還沒走出辦公室,他聽到哢噠哢噠的皮鞋聲越來越近,劉玉鬆找上門來了。


    覃望山抬下巴示意許暢出去,然後替劉玉鬆拉著門,請他進辦公室裏坐。劉玉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直接坐在覃望山辦工桌前的沙發上。他翹起二郎腿,笑著對覃望山說:“小覃啊,你有什麽問題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讓小許拐彎抹角的打聽,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被劉玉鬆占了位置,他隻好在靠門的方向坐下來,點頭說:“對,我也覺得不太合適,正打算直接去問主任。”


    劉玉鬆輕哼一聲:“這點小事問主任幹嘛?直接問我不就好了!我最近是比較忙,你知道的,飛騰的案子很複雜啊。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直說吧。你在打聽李盛的事情,是不是?”


    覃望山點頭:“對。”


    劉玉鬆若有所思:“小覃呐,你這麽關心這個案子,不會是……連這種雞零狗碎的都想搶了吧?”


    覃望山無視劉玉鬆的陰陽怪氣,拿出態度、不遮掩的態度:“被舉報的醫生是我的……”


    “朋友”兩個字還沒出口,劉玉鬆先替他迴答了:“親戚是吧?”


    覃望山眉毛一擰,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劉律師從什麽地方聽說我和他是親戚?”


    劉玉鬆笑:“跟一些朋友閑聊,他們說起來的。我其實不太相信,這個醫生是個外地人,怎麽會和小覃你是親戚呢?”


    覃望山迴答說:“我爸是外地人,算籍貫我也是外地人。”


    劉玉鬆故作驚訝:“難道說這個醫生還真的是你的親戚啊?這可有點難辦呐。”


    覃望山否認,他沒必要扯這個謊:“不是,隻是一個認識的朋友。”


    劉玉鬆卻認定是覃望山不願意承認,裝模作樣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真以為他是你的親戚。可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啊!我們做律師的,職業操守還是頂重要的,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你曉得的……但有時候吧,堅持職業操守就免不了要得罪人。小覃呐,這個醫生跟你沒關係,我就放心了。”


    覃望山說:“總歸也是朋友……”


    “誒誒。”劉玉鬆打斷他:“我們兩個同在一個所裏,你這樣和我打聽情況,真的是不太合適啊。”


    覃望山從劉玉鬆說話的重音當中聽出端倪,再加上之前許暢跟他說過的閑言碎語,心裏大致有數了。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覃望山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打開辦公室門,送劉玉鬆走人。


    關上門,覃望山坐迴自己的位置,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他知道劉玉鬆不肯輕易鬆口,隻能寄希望於從李盛身上找到突破口。


    覃望山在李盛老家所在的地級市有一個叫羅如輝的朋友,是他通過馮妮娜認識的。他給那個人打電話,寒暄半天,切入正題,向他說明了請求。羅如輝答應得很爽快,說幫他到李盛的村去看一看。


    兩天之後羅如輝給他迴複,他這才弄清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個李盛還有個弟弟,高中時候下河撈魚破了相,臉上有很大一塊疤,一直找不到老婆。前兩年外出打工,談了個女朋友,今年帶迴老家來結婚,女方要求李家翻新家裏的自建房,建成三層樓的小別墅。父母拿不出這麽多錢,就讓李盛出,李盛也拿不出來,家裏就天天跟他鬧。弟弟的女朋友見房子遲遲沒有動靜,就跑迴打工的城市去了。弟弟在家大哭大鬧、要死要活,他知道李盛出事故之後得了一筆賠償金,想逼他掏出來修房子。但其實並這筆錢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多,且被李盛用來開了早餐店,已經所剩無幾。李盛被逼得走投無路又聽了家人朋友的鼓動,才主動聯係了給過他名片的劉玉鬆。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覃望山不懂醫學,也不能對鑒定結果有過於自信的預期,但是那個視頻的內容表明左立存在過錯,賠償肯定是跑不掉的。既然是錢的事,那還是用錢來解決最快。


    他給李盛打電話,自稱是左立的代理律師,要就投訴的事情和李盛麵談。電話裏李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這正是覃望山想要的。他和李盛約好了見麵的時間,然後打內線讓許暢給他訂票。


    許暢神秘兮兮地說:“師兄,我知道老劉為什麽搞事情了!你和左醫生認識的事情是齊銘告訴他的!你還記得齊銘嗎?你上次去中心醫院體檢碰到的那個,戴眼鏡、方頭方腦那個。”


    這倒是完全說得通了。劉玉鬆常年跟醫院打交道,認識齊銘也很正常。隻是他們為什麽會談起左立,又是如何把自己和左立聯係到一起,他暫時還想不明白。


    覃望山初見齊銘這個人就對他印象不好。當時他提醒左立要和這個人保持距離,為此他們還起過一點爭執,沒想到轉頭齊銘還是咬了左立一口。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句話是極有道理,像劉玉鬆這種小人,他可以想出千百種方法膈應你,惡心你。因為麻友新的事情,覃望山給丁少聰出過主意,後來丁少聰給律協寫舉報信,劉玉鬆記在了覃望山頭上。再加上陳哲的案子、師父周業勤和主任的矛盾,劉玉鬆自然而然站好了隊,天天給覃望山找不痛快,這次更是把左立也牽扯了進來。


    覃望山心想,咬人的並不是齊銘,可以算是自己。


    就在覃望山動身去找李盛的前一晚,李盛給他打電話,表示自己不想談了,也沒什麽好談的,一切等走完鑒定的程序後再說。覃望山猜到他出爾反爾,肯定是有人從旁出主意。他看出李盛是個沒主見的性格,於是放棄跟他長談打算,直接了當地問:“你們家建房子還差多少錢?”


    李盛一愣,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了解,心虛地迴答:“這跟我們家建房子沒有關係,你不要東拉西扯。”


    覃望山哼了一聲,問他:“你知道誹謗和詐騙是要坐牢的嗎?”


    李盛立刻高聲迴答:“我沒有誹謗,也沒有詐騙,左醫生……他就是喝酒了!”


    覃望山冷笑著問他:“你的腿傷是不是左醫生造成的,你心裏應該有數。你以為你在通過合法的途徑維權,你是弱勢群體。但是法律是講證據的,你主張的事實基礎是虛假的,在此基礎上你的所有行為就是詐騙,就是誹謗。李盛,什麽話都聽隻會害了你。”


    李盛囁喏著,他嘴笨又心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覃望山。


    覃望山說:“我知道你想說,你也是走投無路了,你沒有錢,家裏麵逼你拿錢出來,你沒有別的辦法。一個人走投無路是很難的,也是會做出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抉擇。但是你這樣會毀了一個優秀的醫生,這個醫生救過你的命。你知道國家培養一個醫生要花多少錢嗎?你知道一個醫生從入學到執業要花多少時間,花多少精力嗎?李盛,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犯罪,你拿到賠償金的那一刻,你的犯罪就既遂了。我跟你談,是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執迷不悟,那我們隻能法庭上見了。哦,對了,你知道敗訴方還要承擔所有的訴訟費用吧?”


    李盛聲音已經有點發抖了,他哆哆嗦嗦地說:“你不要嚇唬我,我不怕你嚇唬。”


    覃望山說:“我不是嚇唬你,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更好的選擇。要錢而已,不用那麽麻煩。我請人按市價估過了,在你們村修一棟房子所需大約是四十六萬,我給你出一半,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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