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劉子清輕聲發問,端木紫瑤的出現有些不合時宜。再過一段時日,劉子清便要和她大婚,這個時候女方是不該和劉子清有任何的接觸,這樣才符合禮法。端木紫瑤神色疲憊,“難道我不該來嗎?我爹已經惱火好些日子。”劉子清明白端木黃門的氣急敗壞,劉子清突然在朝中得罪如此之多的勳貴,現在堆在禦書房的彈劾他的奏折多的堆得像小山一樣。即使是端木想掩蓋也沒有任何辦法,朝堂上為此事大家彼此之間責難不斷。劉子清倒是樂得悠閑,世友皇帝沒有責罰,他反而越演越烈,氣焰更加囂張,一臉打斷十幾位大臣子弟。丟了臉麵的諸位大臣自然不會放過劉子清,在朝堂上老淚縱橫的向世友皇帝抱屈,劉子清表現的出乎意料,既沒有自辯也沒有斥責涉案大臣教導子弟不利,反而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角,反複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劉子清揉揉額頭,坐在藤椅上,菩薩蠻進貢的藤椅卻是稀罕,不斷可以促人安眠而且也可振奮精神,令人耳目清明。“陪我下盤棋如何?”端木紫瑤見劉子清神態平穩,不知道他心在想什麽,謹慎的點點頭,坐到劉子清的對麵。劉子清和端木紫瑤對弈,端木紫瑤對於劉子清的棋力還是有所了解,簡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不過幾日劉子清的布子卻讓端木紫瑤有些吃驚,完全不按章法,似是胡亂擺放可隱隱的又將端木紫瑤的布局堵死。劉子清竟然難得第一次沒有在一炷香敗落,隱隱反而有無無平局之分。

    “如何?”劉子清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端木紫瑤答道,“殿下進步神速,如今紫瑤快不是殿下的對手。”劉子清微微一笑,“你不必恭維,孤的能耐自己清楚。”終於轉到正題,“答案股已經誒你了。”端木紫瑤頓時恍然,可是又十分不明白,“殿下出此下策又為何?”劉子清不語,沾著茶水在檀木桌麵寫下四個字:渾水摸魚。端木紫瑤的神色凝重,她仔細思考著前前後後所有的時間,可是絲毫沒有發現劉子清的目的。劉子清帶著暗示般的說,“聽聞‘觀棋不語真君子’,端木小姐緘默為上。”端木紫瑤知道劉子清背後的含義,劉子清現如今能夠提供的信息已經是極限甚至是暴露自己的目標。端木紫瑤心裏有些詫異,更多的是劉子清的坦蕩而不是劉子清的野望。她點點頭,“殿下盡可安心,紫瑤明白事理。”

    劉子清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瑞腦銷金獸,屋內燒著暗香,縷縷青煙讓原本就不甚光亮的小屋顯得繚繚。端木紫瑤站起身,微微向劉子清行個萬福,“殿下還有要事,紫瑤先行退下了。”劉子清伸手阻止端木紫瑤的離開,睜開眼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眸,劉子清迷醉的眸子不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明亮,似乎可以看穿端木紫瑤的內心,讓她心兒發顫,好不容易才沒有膽怯的閉上眼。劉子清沒有岩石或是帶著任何虛偽的問道,“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親王妃,我不希望你有任何負擔,時間不多了。不要顧忌,事情因我而起,和你無關。你隻要安安穩穩心無旁騖的等著風風光光的嫁進我的府邸。”端木紫瑤的身形有些顫抖,她似乎被劉子清的話嚇懵,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神情呆滯。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話嗎?”端木紫瑤反應過來冷聲問道。劉子清終於從藤椅上站起來,毫無懼色或是有何窘迫,“我知道,我並不排斥這門親事,雖說本意我隻是想要婉軒。但是注定這門婚事不能如我所以,既然如此,那麽孤就娶上最能擔任尊貴王妃的人選。世事難料,不能如我所願,那麽就隨君父的意願。”端木紫瑤的聲音有些緩和,“那麽說這不是你的本意,不知我是否理解錯殿下的意思。”劉子清搖搖頭,“恰恰相反,這是我的意思,無論任何方麵你都符合我的要求,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可以很輕易的被你迷住,喜歡上你。不過我先前的心思都在婉軒身上,至於今日的形勢,不得不說你很適合而婉軒並不能作孤的正妃。”端木紫瑤嘲弄的看著劉子清,絲毫不掩飾挪揄和厭惡,“這麽說殿下還試圖招納婉軒作為孺人。”劉子清臉色古怪,似乎聽到一個驚世駭俗的建議,“你誤會了,孤的身份卻是能夠讓肖氏沒有任何推辭的接受下來。可是我絕對不會再娶,我沒有精力也沒有興趣傷害婉軒或是其他女孩子來滿足我的欲望。”端木紫瑤北非沒有想過這樣勉強算的上兩全其美的辦法,她本意自己委屈接受之後來最終讓這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殲敵自己的罪惡感。可是當從劉子清嘴裏說這樣否定的話,又是高興又是酸痛,劉子清看出她眼神中的彷徨無奈和自責。“諸事與你無關,你我的結合是注定的,對你對我對父皇對朝廷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遲早都會理解的。”

    端木紫瑤聽到這樣的話,頓時將心裏所有負麵的青訓都發泄在劉子清身上,她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吵鬧,指著劉子清的鼻子大罵,“你這個混蛋,你無恥。”劉子清沉默以對,這讓端木紫瑤惱恨之餘卻有種無力感。隻有她承受不住這種壓抑的心理負擔,嚶嚶哭泣,似乎要將這些時日承受的非議,辛苦和誤解隨著眼淚流出心房。劉子清走上前,抓住端木紫瑤的雙手,寒冷的雙手讓劉子清都有些吃驚,將她的雙手放進自己寬大的衣袖裏捂著。劉子清的關懷端木紫瑤能夠感受得到,不過她不能沉迷於劉子清的點點瑣事,急忙向抽迴去,不過劉子清的力氣明顯比她一個大家小姐大得多,劉子清沒有讓她掙脫。

    端木紫瑤白皙的臉龐變得羞紅,她在比她的年紀還要小的劉子清麵前毫無鎮靜可言,慌張無措的模樣讓劉子清都有些想發笑。看到劉子清微微壞笑,端木紫瑤就更加羞澀,完完全全不像平日裏端莊淡定的舉止風度。劉子清說話了,語氣異常的溫和親切,若有若無的似乎帶著點點花香,“人生不過數十載,何必如此之多的煩惱。人定勝天的豪氣往往隻是莽撞,逆來順受說得不好聽可以用隨遇而安來形容。婉軒是婉軒,你端木紫瑤是你端木紫瑤。你沒有虧欠她,錯的隻有我。要怪隻能怪我身上還有一個可笑的身份,她愛的是我,卻要先嫁給孤才能得償所願。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喜歡我或是被迫嫁給一個親王,我能給你你全部想要的,但我不許你覺得這些東西是從別的人那兒搶過來的。”

    “答應我。”劉子清的語氣堅定,端木紫瑤腦海一片空白,傻愣愣的點點頭。可等品味出意義的時候又窘紅這臉搖搖頭否認,劉子清不覺得她的反應有什麽不對。端木紫瑤的心病很重,甚至讓劉子清用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消除。他對她越好,反而會讓她對肖婉軒越加愧疚,似乎她硬生生的從她的身旁將劉子清奪走。端木紫瑤也曾夢想過有一位風度翩翩才學出眾的美少年成為她一身相伴的人。皇權之下的賜婚更是不容她拒絕,劉子清沒有一絲引得她厭惡的地方,這起其成為端木紫瑤最為恐慌的地方。誰能料想到今天,甚至連世友皇帝也未曾料想吧。

    突然,小屋的門本人打開,玉淑公主一臉詫異帶著點點壞笑的看著他們,“怎麽,還未等到成親,三皇兄便等不及了?”端木紫瑤趕緊從劉子清身邊拋開,臉紅心跳的低著頭不敢看玉樹公主的戲謔的眼神。劉子清眉頭微皺,玉淑公主身後的奴仆視為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劉子清沒有讓他們接受,“都去領罰吧,今後都去別處做事。”劉子清的強勢讓嚇人膽戰心驚,不敢反駁,謝恩退下。玉淑公主不滿的說道,“三皇兄現在越發的不和善,他們不過是我命令的不讓前來通報。幹嘛責罰他們。”劉子清苦笑,不過他沒有改變心意,“我的府上有我的規矩,我不喜歡他們背著我做哪些與我無益的事情。是我的奴仆就得遵從我的命令,不是你的寢宮,諂媚的醜態我可是吃不住。”玉淑公主古怪精靈的將眼神在端木紫瑤和劉子清之間來迴打量,“是不是被我撞壞你們之間的好事?所以惱羞成怒?”劉子清哭笑不得,端木紫瑤哪裏受得住玉樹公主的打趣,立馬跑開了,甚至連向劉子清和玉淑公主行禮告退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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