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禁軍從長安出發到邊鎮,穩固草原突厥部族的隊伍還在路途上,但卻有一隊人馬追趕了上來。


    主將虢國公張士貴一路追趕,終於是在離長安不到百裏的地方,趕上了尉遲恭的步伐。


    還好尉遲恭是最後出發作為接應的,否則,能不能追上還未可知。


    尉遲恭很是奇怪,自己這一路人馬,是最後去支援李靖的,怎麽還被張士貴追上了呢?難道長安城出了什麽事?


    張士貴火急火燎的騎馬到了近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敬德啊,你趕緊迴長安吧,陛下派我來接替你。


    另外,你不用報備給衛公了,我差人去分說,你火速迴去。


    長安現在由幾位都尉和校尉在鎮守,翼國公拖著病軀已經入宮了,外城也許需要你來指揮。”


    尉遲恭黑著一張臉歎氣道:“真是麻煩,這個節骨眼程知節那些人還不在,我想去草原湊個熱鬧都不行。


    算了,你領軍吧,我迴長安。對了,幾位郡王和親王不在長安嗎?李孝恭、李道宗還有那李寬,他們不能協助陛下嗎?”


    張士貴靠近了些,分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這次估計是與皇族有關,陛下怕賊人在各個王府安插眼線,多有不便之處,我們哪能猜得出啊。


    主要是太子不在長安,否則,有他坐鎮十六衛,還擔心什麽啊。


    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要妄加揣測的好,明哲保身雖談不上,但如履薄冰也不過如此啊。”


    尉遲恭點頭道:“不多說了,我領親兵迴去就好,人多了也沒用,這一天一夜就能見分曉。”


    說著,尉遲恭與張士貴交換了兵符,隨後騎馬絕塵而去。


    長安城皇宮,兩儀殿內,皇帝李世民陰沉著臉色,端坐在皇位之上,怒火一直被壓著。


    可台階下的二人,卻讓他無法繼續生氣,這個時候需要穩,一切皆穩就是首要目標。


    李孝恭和李道宗作為宗室最為善戰的郡王,此時來到皇宮內請求應對眼前的局麵。


    可李世民也心有餘悸,他不敢將寶都押在一家,誰知道郡王府上,有沒有企圖顛覆李唐皇族的暗莊在呢?


    尤其是,當年這兩位與隱太子李建成的關係並沒有僵化,他們之間也在正常的來往中,安插幾個人,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過,眼前的麻煩也讓李世民顧忌不了那麽多,隨後,李世民將一份奏疏給了這兩位看。


    李孝恭接過奏疏,看了一遍,隨後,他又交給李道宗,之後,李孝恭問道:“陛下,您是怕山東士族在此期間鬧事?


    我關隴門閥不會坐視不理吧?他們之間去爭鬥,長安城應無憂亦。”


    李道宗也點頭道:“是啊,陛下,我關隴門閥一直與山東士族,在朝堂上力求平衡,怎會在軍方這個敏感的地方下手呢?


    臣覺得這一定是某種假象,難道這個時候,還有人會想顛覆我李唐的皇位不成嗎?癡人說夢也不過如此。”


    李世民搖頭歎氣道:“難道你們忘了當年,玄武門之事了嗎?


    朕是怕有落網之魚,迴頭與其他地方的世家聯合起來,而且,還是在邊鎮不穩的情況下。


    雖然,朕將草原突厥之地,分割成幾個都督府,但就怕有人去煽動,百騎司和不良人,日夜監視頡利,可還是被他們得手了。


    唉,也是朕心急了,將所有大將軍,都派出去了,現在朕要你們二人,去鎮守長安外城,至於皇宮,朕準備交給叔寶,他已經入宮了。


    希望寬兒那邊有堅持住,被敵人帶著跑,雖有些無奈,但也應該無礙。”


    李孝恭很是震驚,他湊前幾步道:“陛下,趙王還是太過年輕了吧,他能有處理此事的經驗嗎?”


    李世民搖頭笑道:“朕沒給他規定此事,準確的說,事先都沒正式溝通過。


    他也是碰巧遇到的,這也是他先前他草原之行,留下一段與敵手之間的機緣。


    不過,朕覺得他會處理好,最起碼,不會讓賊人四處放火,滅火嘛,他在行,這一點與他母妃相似。


    朕現在就是怕接下來的事不好辦,畢竟,我大唐人口太少,經過前朝紛亂,現在土地在增加,卻無法保證耕種。


    而世家門閥還在兼並土地,掌握土地的同時,也要重視人口。


    貞觀三年,我們對外有勝仗,但內部的穩定還是不夠。


    今年必須從此處著手,這第一步,必須走出去。”


    隨後,李孝恭和李道宗整裝出發,帶著自己家的家將和護衛,奔赴長安外城。


    他們倆分工明確,在長安城建立兩道防線,以此應對任何突發情況。


    而皇帝李世民故意沒將召迴尉遲恭的事,與他們二人說,親疏遠近,一目了然,有的時候,外人比親人更值得相信。


    另一邊,李寬的隊伍,終於追上李承爵師徒,接下來將是一場惡戰。


    道士成玄英沒想到,一次能麵對這麽多武功高強之人。


    但他毫不懼色,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讓所有人更加不敢輕易出手。


    其實主要是怕他再撒出什麽奇怪的藥粉,中毒這事,還是不要親身經曆為好。


    李承爵和成玄英對視了一下,隨後,他們二人下馬,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最起碼在氣勢上,不能先敗下來。


    李寬跳下馬,自動對上了李承爵,獨孤雨一直陪在李寬身邊。


    其他人都直奔成玄英而去,不求力戰,起碼不能讓這妖道,影響王者之間的對話。


    李寬和李承爵慢慢的靠近,李寬打量著眼前這人,隨後微笑道:“敢問可是大伯家的人?不知你我何人年長些?如何稱唿啊?”


    李承爵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還有人敢提及我父親,我名叫李承爵,年紀虛長你兩年,怎麽?我那二叔沒跟你說過嗎?


    我記得小時候,我與承乾見過幾麵,與四叔家的幾位弟弟較為相熟。


    可惜現在都不在,連同我的骨肉兄弟們,用現在的話說,隱太子一脈,隻剩下我一人。”


    李寬輕輕搖頭道:“上一輩的爭鬥,終究與我們無關,自古皇位之爭,多為流血為結局,我勸你還是遠走他鄉吧。


    最起碼,為大伯一脈留一支香火,當年父皇漏掉了你,也算是天意,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李承爵忽然發出了稍顯淒慘的苦笑,隨後癲狂的怒吼道:“李寬,你少來替你父親來開脫。


    如若當年,不是我母親有先見之明,將我藏匿了起來,又怎會有現在的我?


    我擺明的告訴你,我修煉武功也好,在大唐特殊時期,行自己之事也罷,我來了,就是要走到底。


    你知道當年的刀兵血戰,離我多近嗎?多少人在我眼前倒下?


    三年啊,我謀劃了三年,不是要證明我行,我要你知道,我失去的東西,我拿得迴來。”隨後,李承爵擺開架勢,就要開戰。


    獨孤雨本想上前,李寬一下攔住了她,隨後淡定的說道:“這是屬於我李唐內部的紛爭!


    阿雨,你們去圍住那妖道成玄英就好。”獨孤雨聽到這話,訕訕的退下了。


    李寬很優雅的上前一步,眯眼說道:“兵器還是拳腳,你選吧,就算是馬上戰我也奉陪。”


    李承爵冷哼道:“聽說你的武功與那天下第一的南宮隱,都不分伯仲。


    我也曾經有幸與之對決過一次,我不騙你,一招惜敗。


    都說你自行修煉的內功,很是深厚,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吧。”


    說著,李承爵沒等李寬反應,最先發招,一記掌風推出試試勁道,李寬則連閃躲的動作都沒做,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隻見他抖動了一下肩膀,硬生生的吃下這個殺招,隨後,李承爵感覺反噬到了自己。


    胸口氣門和丹田都開始發悶,連退了三步,穩定身形。


    第一迴合,明顯是李承爵占了先機,卻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風。


    緊接著,李承爵開始與李寬近身開打,李承爵的虎爪相當犀利。


    每招都衝著李寬的要害而來,倒有種生死對決的意味。


    李寬起先有些謹慎,但總是一味的防守,顯得沒有他的風格。


    以前與南宮隱對決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難道因為對方與自己同是李唐血脈?


    隨即兩人一個重重的硬拳對衝,同時退後的幾步,李寬苦笑的,甩了甩酸麻的手,之後一個猛衝,這迴他開始進攻了。


    李寬開始用快招開局,還時不時的,用左手來一記重擊,他所注重的就是掌握進攻節奏,讓對方隨著自己走,這樣才是成為對決的主動方。


    李承爵在接下來的三個迴合之後,就稍顯吃力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調整內息,上次一個人力戰冷無情,又能傷到鄭傑兒的嗜血魔功劍,讓他消耗內功很是嚴重。


    脫力之後,雖然內功有所突破,但這丹田氣海,一直未達到巔峰的狀態。


    可李寬卻一直因為迴到長安與南宮隱的那次對弈之後,就一直探索內功隨而即發的絕技。


    而且,從中總結出適合自己的一套招數,內功消耗不多的情況下,還能攻守轉換。


    隨即,李承爵則開始另辟蹊徑,一個滑步到了自己馬匹邊上。


    他一下抽出自己的寶劍,準備以自己最有信心的劍法與李寬一分高下。


    李寬自然不能空手去比拚,迴到雷龍身邊,抽出擒龍劍,正好試試最近領悟的劍法。


    可就在此時,李承爵手中的龍心劍,卻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聲。


    緊接著,李寬手中的擒龍劍相對的應和著,不過,聲音更厚重些,這讓在場的人都感覺,這難道是天意?


    兩個李唐的皇子手中的劍,也是宿敵不成?


    隨後,隻見李承爵以輕快的劍招,開始施展自己絕美的劍法。


    靈境飄逸的同時,還招招直奔李寬的要害,劍影劍氣隨即而發,讓人防不勝防。


    李寬則冷靜的用左手揮舞重劍,劍招簡單,但也能應敵,偶爾有幾招躲不過去,就以內功輕輕的,將對方的劍身彈出去。


    但李寬在體力上,卻一直很是吃虧,三十餘個迴合之後,李寬索性將擒龍劍往地上一插,背靠著劍身,以雙手來禦敵。


    一招內功運至雙手,以無形指劍氣,來與李承爵手中的寶劍來對抗。


    這一招讓所有人,都懷疑李寬的武功修為,難道這年輕人,已經將內功修煉到化境了嗎?


    最後,當李承爵開始慌亂的時候,李寬連續三記掌風推出,成品字形將對方的身形鎖定,之後,快步閃到對方麵前。


    以拳腳快招連續擊打,再一招虛晃,隨後,一把將李承爵手中的寶劍奪過來,李寬又快步後退,穩定身形。


    李承爵氣喘籲籲的,捂住自己身體剛才被擊中的幾處地方。


    隨後,他惡狠狠的說道:“李寬,將寶劍還給我,那是我父親送我的,誰都不能染指,你也不行,那是我李唐皇族王者的最高象征。”


    李寬顛了顛手裏的寶劍,之後,發現這東西與自己的擒龍劍好像材質上很是相似。


    隨後湊近,一看這才知道,原來這兩柄劍,是子母套劍,是從一個整體上分割出來的。


    李承爵也沒想到自己的寶劍,竟然與李寬的那把厚重的大劍有著淵源,他震驚的問道:“你那柄劍是從何而來?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秘辛所在?”


    李寬微微一笑道:“這說來話長,我這擒龍劍,是偶然得來。


    要說這劍原來的主人嘛,是我們的三叔,正所謂,寶劍配英雄,實至名歸。


    我如今就不探究這兩柄劍的事情了,君子不奪人所愛,劍還給你。


    我還是那句話,你遠走吧,大唐的東西兩邊,隻要你能安下心來,定會有所作為。


    現在大唐要進入平穩發展,宮廷之內不可再見刀兵。


    今日我放你走,不過,這妖道成玄英必須留下。


    他要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價,我身為道門弟子,這次算是清理門戶了。”


    說著,李寬將寶劍扔迴給李承爵,但李承爵接過寶劍之後顯然並不領情。


    他冷哼道:“我們師徒一路走來不容易,往日的種種,也注定我們會嫉惡如仇,更別提我身負血海。


    李寬,無需你假慈悲,今日我們師徒,就算是身死,也一定不會委曲求全。”


    而就在李承爵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隊騎兵風卷殘雲一般,向李寬這邊襲來。


    李承爵和成玄英趁亂居然逃走了,所有除了李寬和獨孤雨以外的人,都被卷入這支騎兵中混戰開來。


    李寬和獨孤雨剛想去支援自己這邊的人,結果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了。


    她騎馬到了近前,與李寬二人對峙,並且,她身邊還有三個,一看就是武功奇高之人。


    李寬驚訝的說道:“裴錦繡?怎麽會是你?”


    裴錦繡先是嫵媚的一笑,隨後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李寬,勞你費心,還記得我。


    我說當日怎麽會有人,為那蕭家女子出頭呢?原來你就是假扮小道士的那個人,看來我輸得不冤。”


    李寬無奈的搖頭道:“當日之事,還是不必提了吧。


    你怎麽會與李承爵師徒,攪合在一起,不怕我父皇的怒火,降臨到你聞喜裴家的頭上嗎?你這是在玩火。”


    裴錦繡如癡如狂的喊道:“那又怎樣,比起當日你給我羞辱,這點痛癢,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如這樣,我行我之所願,就讓我那可憐的侄女一起陪葬吧,看你到時候救得了誰。”


    說著,裴錦繡一揮手,又一隊人馬出現,箭矢如暴雨一般瞬間而下。


    將李寬和獨孤雨二人包裹其中,看來今日想活捉成玄英師徒是無望了。


    而此時皇宮之內卻發生了一幕驚險,讓所有人都沒想到,這直接關係到大唐的未來走向,究竟是什麽呢?


    隨即李寬感覺一陣胸悶,難道出了什麽大事?這感覺來得不好,看來未來依然兇險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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