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四年五月末,嶺南的耿國公馮盎,派遣次子馮智戴領軍兩萬餘,配合來自長安的南巡隊伍,在與占城的邊境處展開了大戰。


    占城、林邑和真臘三國本著守望相助的意圖,唇亡齒寒的心理,不容國土喪失的態度,團結在了一起,似乎他們都開始守衛尊嚴的堅決抵抗。


    不過,這隻是遇到了嶺南的府兵而已,當他們遭遇了側翼的,護衛太子李承乾的府兵時,明顯就沒那麽好運。


    尤其是,血狼衛派出了個神秘的百人隊,這百人隊的統領張肖,就是瘋子一樣的人物。


    不知不覺他們就排成一隊,集體縱馬衝殺到占城軍隊的邊緣。


    瞬間投擲了一堆黑疙瘩,結果在五個唿吸後,占城的大軍中,瞬間火光煙塵升空,爆炸聲、唿喊聲、嚎叫聲四起。


    人和馬的殘肢亂飛,血在一畝地範圍內四散,帶著刺鼻的氣味,各種屍體的碎渣,即刻鋪滿這座修羅場。


    這陣勢直接讓嶺南的府兵,都嚇得愣住了,就連與李承乾同來的府兵也很是驚訝,難道這是就是傳說中的,趙王李寬在關外克敵製勝的秘訣?


    先前都是從各方聽說而已,這初次得見,確實夠狠,尤其是,已經歸順大唐的突厥人,給它起了形象的名字“神罰”。


    果真如神跡一般,領軍的長孫衝這時候卻破口大罵道:“張肖這家夥,怎麽弄的。


    如此浪費,對付這三國聯軍,扔個十幾個震天雷不就行了嗎?


    一下子就上百顆,我們一路從補給點得到單兵幹糧多,這武器裝備少,尤其是這震天雷,還不如齊射百支奔雷箭呢!


    這個敗家的玩意,迴頭看我不到太子那裏告他一狀,看他這血狼衛的統領還如何當,榆木腦袋一個。”


    房遺愛和杜荷二人,還處在震驚當中,隨後,杜荷靠近長孫衝,小聲的問道:“這麽厲害的火器,一直都是趙王府掌握著?


    陛下為什麽不將此物,交付與太子呢?如此威力巨大的東西,萬一有人趁機為要挾,那還有誰人能抵擋嗎?”


    長孫衝一歎氣,隨後,他也小聲的迴答道:“你以為我沒想到此事嗎?


    這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事,火器一道,皇族自有人掌握,趙王府隻是外圍而已。


    陛下已經著人秘密囤積火器的所用的材料,估計日後會投入到新的戰事之中。


    這些是太子無意間發現的,還記得百騎司的頭領田雲嗎?


    以前我去宮中的時候,還時不時見到他,這小半年都沒他的消息。


    而且,百騎司全麵的收縮人馬,長安地麵上,都是以不良人為主。”


    房遺愛也湊到近前,小聲的說道:“你說我們能不能支持太子。


    將這火器爭取到我們自己手上,最起碼能弄個與趙王府分庭抗禮。


    一家獨大,終究會被人掣肘,迴頭萬一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太子豈不是要落在人後?”


    長孫衝和杜荷都斜眼看著房遺愛,房遺愛也感覺自己失言了,隨後還想找補迴來。


    結果長孫衝眯眼惡狠狠的說道:“遺愛,如若你想自己找麻煩的話,我勸你還是早日迴長安去吧!


    你所說的風吹草動是什麽啊?這話你也就在我和杜荷麵前說說。


    如若讓承乾聽到,他定將你踢出這南巡隊伍,離間皇家,這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出口?


    陛下春秋鼎盛,連我們的父輩都處處小心,玄武門之事,不是任何人都再能複製的。


    我們能在東宮羽翼下存活,發展,這已經是父輩為我們爭取到的最大努力,別迴頭讓你給攪合沒了。”


    杜荷接著說道:“遺愛,你這話,小心讓李景仁和李崇晦聽了去。


    你知道他們倆會跟自己的父親,如何交代你剛才所說的話?


    沒看到他們倆就一心想拿戰功,都到了前沿去督戰了嗎?


    你還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血狼衛的後勤補給,你去照看一下。


    順便與他們打通關係,迴頭我們再想知道這火器的奧秘,也相對容易一些。


    怎麽說血狼衛與火麒麟衛有著淵源,這點香火情,到任何時候都是能用得上的。


    如若我們三人都能有個,如血狼衛那樣的百人隊在手的話,那我們將會奪得多少戰功啊,你自己想想去吧。”


    房遺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血狼衛的隊伍,之後放低姿態,去了後軍。


    李承乾今日頭一次出現,作為南巡隊伍的最高貴之人,他總得在這戰事開啟的時候,給所有大唐將士們一點信心,尤其是,剛才一百顆震天雷華麗出場的鋪墊。


    涼小涼則假扮成一個小衛兵,守在李承乾的身邊,另一頭是表麵憨傻,但內心狡黠的馮四狗。


    他們二人如同哼哈二將一般,在李承乾身邊,所有想靠近的人,都得先過血狼衛這一關。


    之後,通過馮四狗的囑咐和審核,才能與李承乾說上幾句話,最終所有人都放棄了。


    尤其是馮智戴,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馮四狗這副嘴臉。


    不過,他對太子身邊那嬌小的衛兵很是感興趣,通過他多年的觀察和經驗,這定是個女子,至於身份,他不敢亂猜。


    顯然,馮智戴並沒有說破,他是知道利害關係的,選擇了避讓。


    並且,將最開始的戰利品中,那華貴部分都送到李承乾這裏,尤其是女子喜好的珠寶。


    不過,這些俗物都被涼小涼分給她的那些手下了,美其名曰富貴要分享。


    其實她更喜歡留在李承乾身邊,聽他胡說八道,讓他親手喂自己各種吃食。


    有他在,自己絕對不動手,有個人慣著的感覺,不要太美妙啊!


    李承乾一身白色的戰甲,頭盔上還是白色盔櫻,寶劍在腰間斜挎,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之上。


    他的心思全部注入戰事當中,那堅毅的眼神,堅定的神態。


    不斷的向統領劉安問詢著,戰事的發展,還下著調整進攻的命令。


    統領張肖的開局,直接讓三國聯軍的人馬全麵潰退。


    不過,李承乾的判斷很是準確,讓長安跟來的府兵,從側翼做騎兵鑿穿,之後迂迴封堵,起碼俘虜對方一萬人馬。


    等李承乾身邊隻剩血狼衛的時候,涼小涼瞪著大眼睛,小聲的問道:“李高明,你知道嗎?


    剛才你真的很像個將軍,不像你平日裏的無賴樣子。


    你還挺有兩下子的嘛,這指揮大軍作戰,你也會,真沒看出來。


    我還以為你就會講故事呢,你一定是紈絝子弟中的佼佼者,對不對?”


    李承乾帥氣的一甩自己的盔櫻,隨後笑嘻嘻的說道:“怎麽樣?有沒有孫吳周瑜、周公瑾的意味啊?


    你別當我是吹牛皮,小小南蠻,我還沒放在眼裏。


    就算是關外的突厥鐵騎,我也敢上前一戰,可惜被我二弟搶先了,相信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涼小涼好奇的問道:“你二弟是什麽樣的人物啊,竟然能隨軍出戰突厥,他也是一位將軍嗎?”


    李承乾轉了轉眼珠,隨後嘿嘿笑道:“他呀,嗯,軍職不高,但也不低,也是一領軍之人,這次還屢立戰功呢。


    我這也是想與他用戰事的成績,來比試一番。


    不過,他的武功高強,定是衝鋒陷陣的大將之才。


    我嘛,更喜歡做個統帥,指揮千軍萬馬,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哦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涼小涼還想再問問,有沒有其他有意思的事情,結果這時候,一隊人馬趁機來襲,為首之人,正是一直隱忍的隱王李承爵。


    隻見大約足有五百騎兵,瞬間就衝到了血狼衛的近前。


    估計他們一直潛伏在周圍,就等著全體府兵出擊,挑對方人馬最少的時候出擊。


    由於張肖帶著人馬領府兵去衝殺,劉安帶著人馬去迂迴。


    所有留在李承乾身邊的,隻有馮四狗的一百人馬,一百對五百,明顯很是吃虧。


    更何況距離如此之短,連火器都沒法發揮其特有功效。


    李承乾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太子殿下,沒有被眼前的一幕而嚇到。


    他聯想了前幾天神秘人下的戰帖,就知道,這一定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馮四狗作為血狼衛的三位統領之一,一直是處於主導地位的,張肖會衝鋒,劉安會防守,他自然要攻守兼備。


    馮四狗沒等李承乾下命令,直接對血狼衛的戰士喊道:“三道防線,上塔盾,長槍頂住,弓箭手上揚順風齊射奔雷箭,防住一炷香即可。”


    說完,馮四狗叫過身邊的親衛,命令他趕緊放信號箭,把劉安和張肖召迴,太子遇襲,血狼衛一級預警。


    李承乾很是鎮定,擋在涼小涼的身前,歪頭小聲說道:“小涼,讓的人護著你到隊伍的最後,刀劍無眼,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


    沒等涼小涼反駁,對麵的五百人馬已經與血狼衛接戰了,這時候就顯示出,厚重塔盾的作用了。


    騎兵主要是進攻手段就是,靠最猛的衝擊力,但這塔盾卻死死的將騎兵阻擋,這是以往不敢想象的。


    李承爵作為這五百騎兵的領軍,沒想到自己最為看中的五百騎兵,竟然被步兵意外的擋住了。


    不過,他並沒有氣餒,不斷的下著命令,企圖從側翼展開進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夥人馬從五百騎兵的身後,卻突然閃出,難道是中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困局?


    令狐鷗和公孫燕根本就沒有提前打個招唿,直接帶著百餘人,先是一輪奔雷箭的齊射,結果正巧與血狼衛的奔雷箭,形成了兩麵夾攻。


    順風和逆風組成最鋒利的封殺夾角,直接讓李承爵手下的五百騎兵,遭受到了最強烈的進攻,瞬間付出了最為慘痛的代價。


    雙方的戰局一直僵持著,即使這五百騎兵的人馬,向李承爵請求撤退,都遭到了拒絕,眼看偷襲的五百騎兵,就要消耗殆盡。


    李承爵本想以高強的武功做最後的努力,結果血狼衛的劉安和張肖二人的帶著各自的人馬,從側翼展開了夾擊,這四麵圍攻,即使再高的武功也難以逃脫。


    李承爵心不甘情不願的,施展輕功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的對李承乾喊道:“別得意,我還會迴來的。”


    說著,他丟下自己的最後的精銳,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承乾看著這個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很是鎮定,他知道這人大體身份,不過沒有說破而已。


    李承爵心灰意冷的縱馬往北而去,他無法想象,這大唐的太子身邊,就有如此強悍的精銳之兵。


    看來想撼動皇權,並非易事,此生真的還有機會嗎?他自己心裏也很疑惑,但走上這條路就無法迴頭,是生是死,都是宿命的安排。


    與此同時,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輕道士,身背長劍,在嶺南高州遊曆,他從眼神到體態,都帶著一股子邪氣,時不時的,他左手掐著小六壬,好像在追尋著什麽,隻見他站定,嘴角上揚,鬼魅一般的口中呢喃道:“蟒蛟相會?有意思!那就讓貧道,再給你們添把火,哈哈…”


    另一邊,一位獨臂瞎眼老乞丐,同樣身背長劍,入了潼關,向長安方向走去。所過之處,好像人人避讓,他似乎身上有一股殺氣,不知道的人,還想可憐他,給他一口吃食,結果都被他嗬斥道:“滾,別礙著老夫,老夫缺一口吃食?不知所謂,小心老夫取了爾等性命!”


    昆侖山,兩人盤膝而坐,毫無生氣,雖這一男一女容貌年輕,但他們身上,好像附著著一層蠟一般。


    而他們對麵,站著一老一少,兩位道士,他們先向盤膝而坐的二人,打了個道家稽首,之後,隻見那年輕道士微笑道:“歐陽師兄,你說這莫師兄是不是要陪師尊一輩子啊?”


    頭發皆白卻麵容姣好的老道士輕咳一聲,抿嘴道:“也許吧,不過,貧道翻看我宗門密劄得知,親子血,可喚親母之魂。


    師尊當年,中了那成玉門的離魂掌,卻被我宗門劍侍長孫無憂所救,雖那長孫無憂身死,但其一魂一魄,被師尊之體所接納,這才能被莫懷遠施展蠟封氣功,保住肉身。


    也許我們找到那長孫無憂之子,將其母魂魄喚醒,師尊也可醒來。


    不過,其子為皇室之人,不知柳師弟可否去一趟長安城呢?”


    年輕道士嗬嗬笑道:“為師尊,為宗門奔走,貧道責無旁貸,不過,歐陽師兄為何舍近求遠,不知會尹師兄一聲呢?


    他可是在皇宮之中,他求皇帝,以其子,救其母,想必容易得多吧?況且,貧道聽說,有不少其他宗門的外門弟子也在長安城呢,比如,嗬嗬,氣修宗的慕容離殤,囚魔宗的冷家兄妹。


    難道歐陽師兄怕他們幾方人馬掣肘?不過嘛,師弟我倒是願意走這一遭,去見見故人也好,說不定,還能有一份機緣呢!”


    說著,隻見柳姓年輕道士飛奔而走,而年老道士冷笑道:“柳沉壁,你是為你河東家族吧?你真不愧是河東劍神,維護那居心叵測之人,就不怕步了那隱太子身邊人的後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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