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宮,兩儀殿內,皇帝李世民和趙王李寬這父子倆,還在不斷探討著,關於大唐東北方的布局,其中還暗含著南三地糧食的處理意見。


    當然了,在他們二人眼裏,穩固和統治南三地,根本都不是什麽問題,因為大唐的實力,擺在那裏呢。


    正當李世民和李寬說得起勁兒的時候,常塗慢慢的從後殿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個小錦盒,之後遞到李世民的跟前。


    李世民笑嗬嗬的接過來,隨後放在桌案上,推到李寬麵前,李寬好奇的問道:“父皇這是什麽啊?是給兒臣的嗎?”


    李世民神秘的笑道:“寬兒,確實是送給你的,你那麽聰明,猜猜看,這裏裝的是什麽?”


    李寬轉了轉眼珠,隨後嘿嘿笑道:“不會金銀錢財,況且,這錦盒這麽小,父皇不會如此小氣的。


    地契?不應該啊,兒臣城外的莊園,已經夠大了,定是什麽稀罕之物吧,玉器?估計也差不多,父皇,您還是揭曉謎底吧。”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這是給你護身符,你手下的兵馬,在我李唐親王中,算是最多的了。


    如若你開府建衙,定是會將你手下的兵馬,重新整合、擴編,這是調兵虎符。


    不過,最多不能超過三千人,這是極限。


    如遇戰事,可用此虎符就近臨時征調府兵,最多不能超過五千人。


    這是朕給你的專權,其他親王不會有此特權,你的特例,不複此製。”


    李寬很是震驚,他沒想到李世民將兵權一直緊緊握在自己手中的一位帝王,現在卻能如此信任他。


    要知道,親王掌兵,本來就是大忌,就算是自己兒子也一樣。


    李寬自己心裏明白,李世民這樣做,不光是堵住悠悠眾口。


    同時也是想將李寬手裏的兵馬合理化,既遊離於十六衛之外,更加不同於府兵。


    完全是打造職業化軍人的一種特殊嚐試,而且,走的完全是精兵路線。


    李寬很是激動的打開了這小錦盒,不過卻愣在當場,之後瞪著眼睛在尋求答案。


    而李世民嗬嗬笑道:“怎麽了,寬兒,為何如此看著朕啊?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李寬咧著嘴問道:“父皇,不說這是虎符嗎?


    怎麽卻是烏龜的造型啊,這最多隻能叫做龜符啊,哪有老虎的意味嘛。”


    李世民用手指點著李寬,並且皺眉道:“據朕所知,你小子前些時日,去見你皇祖父,不是說去了解我李唐淵源嗎?


    你還沒去宗正寺查看,我李唐皇族的過往嗎?


    哼,你這孩子,實話告訴你吧,我李唐避諱‘虎’這個字。


    因為朕的太祖父名諱有這字,所以,凡是兵符,都以玄武的形象來打造。


    出去可別再亂說話了啊,還烏龜,虧你小子想得出來。”


    說著,李世民不知道怎地,就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看得李寬都不好意思起來。


    李寬當著李世民的麵兒,將這兵符拴在自己腰間,並且謝了恩。


    而作為皇帝的李世民一直用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己最為英武的兒子。


    不過,當他看到這兵符旁,還有著一枚木狐狸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搖頭笑著,不知道此時內心的感受如何。


    而當李寬一切整理妥當之後,李世民又問道:“寬兒啊,關於戰事的方麵,我們談得差不多了。


    你說說看,如若我大唐想國富民強的話,你有什麽好的建議沒有啊?”


    李寬撇嘴苦笑道:“父皇啊,這事兒,您應該去問房相和杜相啊,房謀杜斷,不用多浪費啊。


    況且,這事兒也不是兒臣能去參與的。


    兒臣隻是對戰場上的事,有那麽點兒自己的小算盤。


    其他的嘛,兒臣從來沒想過,而且,父皇您也沒說是哪方麵的啊,太過廣泛,兒臣可答不上來。”


    李世民白了李寬一眼,隨後說道:“朕許你開府建衙,你將如何分配你王府的事宜啊?”


    李寬心想,李世民這是想以小見大啊,很符合自己的水平。


    治理一國,哪是李寬可以為之的啊,一個趙王府他能管理明白就不錯了。


    李寬思索了半天,之後說道:“父皇,您不是已經下旨,為兒臣選了長史和司馬了嘛。房相和杜相兩家的大公子。


    他們倆不錯,如果按兒臣自己的想法嘛,他們二人將王府內,所有的事宜先接手。


    當然了,除了安全防護這一項,兵馬嘛,他們也管不來,交給他們也沒用。


    但他們可以幫兒臣調配人員,主要是兵馬擴編的甄選,還有就是將來封地的治理。


    雖然,父皇沒有讓兒臣之藩的打算,但這封地方麵的資源和收入,可是歸兒臣的吧。


    這錢財嘛,隻有流動起來才行,否則,就是放在府庫的一堆無用之物。


    這麽說吧,要是兒臣運作這些的話,就在各處邊鎮開啟貿易場所。


    當然了,這場所要以我大唐的名義來開,兒臣搭個順風車。


    用緊俏的物資,換取我大唐百姓最需要的東西,賺取其中的差價。


    隨後,可將我大唐兵士的武器裝備換成最好的。


    隻要鄰國稍有異動,直接征伐,而且,這一切都是在確保這貿易長久持續的前提下。


    之後,就在我大唐的國策上加上一條,商稅,將來這方麵會逐步的代替農耕的稅收。


    誒,兒臣怎麽說到這國策了呢,看來是說順嘴了。”


    但李世民卻很是震驚的李寬的說法,隨後說道:“寬兒,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嗎?


    我大唐的商人,才有多少啊?就算對他們收取商稅,又怎麽會代替農稅呢?”


    李寬卻嘿嘿笑道:“父皇,我大唐今時不同往日。


    消除北方突厥的威脅,就可能往東或往西進取。


    我大唐幅員遼闊,自西向東,從南到北,貨物的貿易量增大,商人定會抓住這個時機。


    正好我大唐可以用官方的名義,開啟通商貿易場所。


    順便讓府兵去輪流幫忙維持秩序和保證安全。


    估計就算我們將商稅,定位在農稅的三倍,甚至更多。


    這些商人也一樣會為利益,而加大他們的貨物數量。


    同時還會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商人的行列中去,因為這潛在商機,實在是太誘人了。


    父皇,您知道嗎?我大唐江南的一匹絲綢,能在草原突厥部族那裏,換取多少隻羊嗎?


    三十隻呐,而且,還是一般成色的,茶葉、烈酒也不斷的增加份額。


    兒臣在遼北那邊建立的新城鎮,現在就有著突厥部族的交易場。


    如若我們大唐同樣在邊鎮,建立交易場呢?


    正好與他們對接,這好處可就是雙方麵的了。


    到時候,商人富裕了,他們就得去買百姓種植的東西,糧食,菜蔬,瓜果。


    百姓看到了商機,同樣會更加努力開墾荒地,以滿足新的種植。


    草藥,茶葉的種植,也同樣因為需求量的增大而增大,烈酒呢?


    也是如此,南三地剩餘的糧食,有那麽多,新糧每年都有,陳糧的消耗完全可以釀酒。


    而這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就當是我們大唐用商人之手,去幫助農戶來增加收入。


    變相貼補,藏富於民,百姓富裕了,我大唐的好日子,還會遠嗎?”


    李世民的手都開始顫抖了,他震驚的看著李寬,隨後說道:“寬兒,如若朕下旨,在邊鎮開設這交易場。


    並且,給予商人方便,真的就會如你所說嗎?”


    李寬神秘的笑道:“父皇,三年,起碼得三年之後,才能看到初步的成效。


    但如果我們今日,沒下這個決定,那就永遠不知道是否可行,成功也就無從談起。


    更何況,我們根本也沒有付出什麽成本啊。


    圈起一個個交易場而已,府兵平日保護交易和商人的安全,也就當做日常訓練的一部分就可以。


    而且,我們今天走出這第一大步,也就是日後我李唐社稷百年的,第一小步而已。


    將來曆代君王,還會繼續這條路繼續前進。


    從農耕逐步向其他方麵擴展,通商貿易才隻是個嚐試。


    我李唐也算開曆朝曆代的先河,這等功績,父皇名字也定會超過堯舜禹湯,秦皇漢武。”


    李世民先是停住了片刻,隨後哈哈大笑道:“寬兒,你這馬屁拍的。


    哈哈,朕收下了,你的提議朕會考慮,不過,就怕是有些人,會跳出來阻攔啊。”


    李寬眼角一斜,神秘的說道:“父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其實很好弄,五姓七望而已,這關隴門閥不也閑著呢嘛。


    而且,還有新興勳貴崛起呢,三方爭奪朝堂上的話語權,。


    父皇您居中調解,完全可以讓他們互相製衡啊,威武形象您來做,損招嘛,兒臣偶爾為您解憂,出上一兩個就是了。”


    李世民微笑的點頭道:“嗯,朕明白,這些事以後再說。


    這兩天,你母後總是在朕耳旁說起,擱置你甄選新側妃的決定,確實有點草率,你是什麽意見呢?”


    李寬一皺眉,心想,怎麽又轉到這個話題上來了呢?話鋒不對啊。


    於是,李寬趕緊說道:“父皇的決定很是英明,兒臣支持父皇的決定,更何況,兒臣有錯在先,不得不罰。


    朝令夕改,不可為,這一點可能是母後她,過於溺愛兒臣了,這樣不好,迴頭兒臣有機會,自會去與母後分說。


    咱們今日,就不必再舊事重提了吧,況且,君無戲言。


    父皇既然都下了決定,就絕無隨意更改的必要。


    如若那樣的話,魏中丞又會來煩父皇您了,是吧?


    兒臣看父皇還有奏疏要批,這就告退了。


    兒臣有空就來看望父皇和母後,父皇,您保重身體啊。”


    說著,李寬行禮後,匆忙的退出了兩儀殿。


    李世民很是詫異的看向了常塗,隨後說道:“這小子是不是心裏,已然有了新側妃的人選了啊?


    怕朕強加於他,要否則,怎麽兩次都跑了呢?”


    常塗陰陰的笑道:“陛下,也許趙王殿下是怕王府內,女眷太多,顧此失彼吧。


    依奴婢那不爭氣的弟弟說起,殿下這紅顏知己很多。


    也可能是怕萬一沒甄選好,冷落哪位貴人呢,陛下還是不要為此煩惱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隨後又投入到了批改奏疏的日常公務中去。


    不過,他卻意外的看著那兩支筆筒,愣了半天,嘴裏小聲叨咕著什麽,心裏也多幾分盤算。


    另一邊,李寬擦著額頭的冷汗,出了兩儀殿,在殿門口與燕無雙匯合,都沒顧上與常滿說幾句話,就直奔武德殿而去。


    心想,好險啊,可別再提這新側妃的事了,一個選不好,那可就讓一群女眷不高興啊。


    她們如若不高興,李寬就很難高興得起來,還是抓緊時間,過幾天消停日子吧。


    可到武德殿門口,卻發覺這裏的氣氛很是詭異,所有內侍和宮人,都戰戰兢兢的在廣場的院子裏,整齊的排著隊,根本沒發現那三個小子的身影。


    李寬隨便拉過一個內侍問道:“蜀王、魏王和燕王呢?


    他們三個做什麽呢?可是在為我準備午飯啊?”


    那內侍膽戰心驚的說不出話來,指了指東院方向。


    隻見一個甘露殿的內侍,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到了李寬近前,隨後說道:“趙王殿下,皇後娘娘來看望三位殿下,聽說他們正在為殿下您準備午飯。


    正好皇後娘娘也想與幾位殿下一同用膳,還請趙王殿下入魏王殿下的東院一起吧。”


    李寬嘴張得老大,心想,躲過了父皇,卻躲不過母後啊,難道還得過一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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