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趙王府,李寬剛剛迴來,正準備迴內府,而王寶卻在門口等候,說是有貴人來拜訪李寬。


    李寬邊走邊好奇的問道:“王寶,誰來看我啊?現在何處等候?”


    王寶一路跟隨,小心的說道:“殿下,是衛公夫人來了。


    屬下已經將她請到內府去了,常宣總管不在府內,王妃在望雲閣親自接待呢。”


    李寬欣喜的點頭道:“哦,師伯來了啊,這我可得趕緊去見,我都想念師伯了呢。”說著,李寬快步直奔內府。


    望雲閣內,王妃蕭菲菲和側妃徐瑤,正陪著衛國公夫人,李寬的師伯紅拂女說著話。


    三人喝著茶,說著一些長安城內的趣事,顯然,她們之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所以,相談甚歡。


    隻見側妃徐瑤的眼睛不斷的閃著光,很高興的說道:“師伯啊,妾身如此稱唿您,您別見怪啊。


    殿下說您是他最親近的人,而且,很多不能與陛下和皇後娘娘說的話,他都能與您商量,還說我們趙王府,您能替他做主呢。”


    而紅拂女嗬嗬笑道:“瑤瑤啊,師伯看到你們特別高興。


    你們都隨著寬兒稱唿就好,你有身孕在身,要多注意休息,想要什麽,想吃什麽,你們王府沒有的,就與師伯說。


    師伯我與寬兒的母妃,是同門師姐妹,與親姐妹無異,我也是待寬兒,如同親子一般。


    你們可都算是我的兒媳啊,你們不會嫌棄師伯吧?”


    徐瑤很俏皮的掩口搖頭微笑著,她沒想到這傳說中的紅拂女,也有風趣的一麵。


    而蕭菲菲接過話來,說道:“師伯這是哪裏話,從我們姐妹入趙王府以來,殿下就說過,趙王府有四位必須尊敬之人。


    當今陛下與皇後娘娘自不必說,師伯與孫真人都是我們的長輩,自在齊列。


    況且,殿下的母妃與師伯您是同門,殿下曾說,這世上除了母妃,還有兩位如母親一般疼愛他的人,就是皇後娘娘與師伯您啦。


    不過,殿下這次迴來,事情比較繁多,本應去拜見師伯您的。


    如若他明日無事,我都要催促他去衛公府上的拜訪,沒想到師伯您來看他,迴頭定讓他向您賠罪呢。”


    紅拂女嗬嗬笑道:“師伯我哪有那麽迂腐啊,我可是知道,寬兒為何不去我府上拜訪,他那是躲我家夫君呢。


    也不知道陛下和我家夫君,定了什麽大計,還想寬兒參與進來。


    寬兒這是嫌麻煩,想偷懶,所以,他才如此行事,你們以為師伯我不知道嗎?


    嗬嗬,其實我坐等一段時間,自會見到寬兒。


    不過,最近有其他的事要與寬兒分說,否則,師伯也不會如此心急的來看他。


    這趙王府有菲菲你來替寬兒打理,他真是有福氣啊。


    而且,瑤瑤也有身孕,他理應多留在王府中的。”


    而徐瑤卻說道:“師伯啊,妾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師伯可否答應?”


    紅拂女哦了一聲,隨後微笑道:“瑤瑤啊,有事你就直說,師伯我以前是江湖人,喜歡直來直去的。


    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相信你所求之事與寬兒有關吧,你隻管說出來就好。”


    徐瑤看了看蕭菲菲,得到了鼓勵的眼神,隨後說道:“師伯啊,妾身想請您,以後教我這肚子裏的孩兒武功。


    您知道的,殿下癡迷武功,而且,對武功高強的女子,格外看中。


    所以,妾身想讓這孩兒以後,也成為武功高手,。


    不光是能得殿下的歡心,而且,也能讓其他門閥世家勳貴都知道,我趙王府是以武為主的。”


    紅拂女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寬兒雖是文武全才,但他的武功不適合女子來學。


    我聽說宮中的太醫劉神威,早就說你腹中孩兒,是個女娃娃。


    行啊,師伯我答應了,等這孩兒到了三歲,我就親自為她洗髓,築基,將來定能成為個允文允武的小郡主。”


    徐瑤聽到這裏,立刻擺手道:“哎呀,師伯,可不敢亂說,妾身是側妃,這孩兒能被封為縣主,已經算是恩賜了。


    這要是傳出去,定會被說成妾身,仗著有了趙王府第一個孩兒,就恃寵若嬌的。”


    紅拂女搖頭笑道:“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啊,以師伯我對寬兒的了解,郡主都是最低底線。


    他心裏沒有嫡庶之分,如若讓他借了什麽勢,央求陛下以其他事做交換條件的話,破例封個公主,都是有可能的。


    寬兒是非常之人,當今陛下,更是如此。


    其實皇家也好,勳貴也罷,大多數封賞和恩賜,都是用條件交換而來。


    你們還年輕,等過幾年你們就會感覺如此了。


    菲菲家裏應該知道的更多一些,不過,你們都是女子,相信家中長輩以前,也不會與你談這些,時間長了,你們自會明白。”


    蕭菲菲和徐瑤都不斷的點頭,虛心聽取,她們倆都感覺與這紅拂女交談,受益匪淺。


    李寬迴到了趙王府內府的望雲閣,剛一走進,他就先是上前施禮道:“徒兒拜見師伯。


    徒兒本應去府上看望您,不過,這段時間有些瑣事要辦,還請師伯諒解。”


    說著,李寬快步到了紅拂女身旁,半蹲下來,讓紅拂女好好端詳他。


    紅拂女如慈愛的母親一般,不斷的看著李寬,隨後笑道:“快坐下,寬兒,師伯與你好好說說話。


    你這孩子,一上來就把將師伯我要嘮叨的話,給堵迴去了呢,師伯我是挑理之人嗎?


    你不去我府上,我就來看你,咱們娘倆還客氣什麽啊。”


    李寬稍顯耍寶嘿嘿笑著,隨後,他老實的端坐下來,對著自己師伯訴說著,這小半年的思念和牽掛。


    這讓蕭菲菲和徐瑤掩口偷笑,她們從來沒見過李寬,像孩子一般的淘氣模樣。


    不過,李寬還是對她們二人一眨了眨眼,眼角斜向門口。


    隨後,蕭菲菲也明白過來,她起身攙扶起徐瑤,接著二人向紅拂女施禮告退了。


    紅拂女點頭目送她們出了望雲閣,隨後微笑道:“寬兒,你府內的女眷,可都不一般的。


    你這小子,有福氣啊,你也感覺出師伯我,有重要的話對你說嗎?”


    李寬嗬嗬笑道:“師伯,以您的習慣,如若沒有什麽秘辛之事,是不會喜歡到內府,與菲菲她們在此說話的。


    這一定是要避過外府的那些眼線,徒兒知道,父皇定是派了什麽心腹之人在府內。


    不過,這內府嘛,相對封閉安全一點,徒兒猜的可對?”


    紅拂女嗬嗬笑道:“鬼靈精,與你母親一樣的聰明。


    看來師伯我不必瞞你了,你故意支開菲菲她們,這很好。


    這事兒還真不適合她們來聽,師伯我就索性與你直說了吧,我那義兄,你張伯父想見見你,你可有時間嗎?”


    李寬先是一愣,隨後驚訝道:“虯髯客?他見我做什麽啊?


    徒兒與他就有過一麵之緣啊,不會是他有什麽事,要求徒兒吧?


    師伯,您一定知道內幕的,是吧?不如您就索性都透露了吧,徒兒也正好看看,要不要見他。”


    紅拂女立刻正襟危坐,隨後稍顯嚴肅的說道:“寬兒,按理說,你應該知道,義兄在前朝亂世的時候,對我們夫婦的幫助很多。


    也正是因為他傾盡家財,並且,傳授武功修煉秘術和兵法,給我們夫婦,才有今日衛國公府,在大唐占有一席之地。


    況且,你武功大成,也間接的得益於我義兄。


    但凡他有求我們夫婦,我們也定然不會拒絕。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有事求你,確切的說是想與你合作。


    寬兒你在遼北出海口,不是有個船塢嘛,這消息不知道怎的就被義兄知道了。


    他想讓你能在不耽誤戰船打造的同時,能不能賣幾艘船給他。


    他已經看中了一塊海外之地,如若不借助新式戰船的話,很難有所作為。


    本來這事兒,要是我們能幫他的話,定會義不容辭,但涉及到寬兒你,所以,師伯也要謹慎一下。


    本來應該是夫君他來與你談的,不過,師伯我卻將這事兒,給攬了過來,我想的是我們娘倆,既有師徒名分,並且,也更加親近。


    寬兒,你看這事兒怎麽辦才好?如若為難的話,師伯我隻好想想辦法,去與義兄分說,隻是這迴絕的話,還真是說不出口啊。”


    說著,紅拂女歎了口氣,靜等李寬的迴答。


    而李寬猛的起身,不斷的踱步,並且,飛速的在頭腦裏思索,衡量利弊。


    大唐之所以在突厥之戰伊始,就暗暗的發展李寬這條線,通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收編撥野古三部。


    而且,立刻到河西將關外,把最具威脅的大軍解決掉,並且,將占襄的戰局盤活。


    這都是為最後穩定遼北草原,並且,將室韋和部分靺鞨部落清理,也是想要一個相對親唐而且穩定的局麵,能打下這個基礎,總體來說,很不容易。


    而這出海口的船塢,目前成為了重中之重。


    撥野古三部,突厥部族,粟末靺鞨三大部分,在唐軍留守在那裏的趙德言,一直無規律的在頂著高句麗人,不斷北上的壓力,並且,隱隱有著反攻的架勢。


    這不光是為了保護新城鎮的後勤,和出海口的船塢,還間接的讓高句麗麵對大唐的同時,不敢去忽略這來自側麵的另一個壓力,如芒在背,這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不過,讓李寬納悶的就是,這虯髯客是怎麽知道,這遼北有船塢的呢?


    難道是李靖告訴他的?這沒道理啊!李靖不會主動包攬這事兒啊。


    難道是虯髯客在遼北布置了眼線?這很有可能。


    隨著大唐與草原的貿易增多,許多大唐的商人,搭乘著李寬妻族的幾條線。


    不斷的在邊境往返,虯髯客想安排三兩個眼線的話,那真是防不勝防啊。


    雖然,聽說有幾次高句麗來襲擊大唐商隊的事。


    但那幾位火爆脾氣的突厥將領們,卻以此為借口,不斷去反攻高句麗人的邊鎮,你殺一個大唐人,我們就殺十個高句麗人。


    三五次之後,高句麗人不敢再挑戰這群遼北殺神的底線了。


    其實這也好理解,這邊境貿易,雙方換取貨物,各取所需。


    與每個部族的生活都息息相關,尤其是,阿史那魯漢的小媳婦阿什利。


    她自己都組建了一個護衛隊,戰力非常強悍,將所有的損失都補迴來了,當然是從高句麗的身上。


    但李寬沒法把這其中緣由,與紅拂女說清楚。


    從國家的視角去看,這裏麵也有著他與皇帝李世民的戰略部署在裏麵,不能因為任何人而更改。


    再從情感的層麵上來講,李寬卻沒法拒絕自己師伯的請求。


    這不光是關係到李靖夫婦的顏麵,更是一種義氣和情感因素,摻雜其中。


    李寬突然停住自己的稍顯混亂的踱步,站定後,嚴肅的說道:“師伯,那張伯父有沒有說什麽時候,開始出海呢?他所圖的地方,具體位置有沒有說?


    我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和方式幫助他呢,您知道,這船塢目前,可不完全是徒兒做主,那裏也有父皇派去的官員。


    況且,目前那船塢才剛剛建立,這戰船嘛,還在試驗階段,成與不成,都是未知啊。


    或許徒兒我可以想辦法,從其他途徑幫助他,但得先確保不傷害大唐利益,畢竟,這戰爭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若那虯髯客,調轉過來,用任何手段傷害大唐的百姓或者是軍隊的話,那我絕對不會將此事善了。”


    紅拂女不斷的點頭道:“那是當然,寬兒,不如我們約定個時間,你與義兄見見麵?具體的事,你們去談,師伯我最多也就搭個橋。”


    可李寬卻苦笑道:“師伯啊,徒兒估計這幾天,還得進宮一趟。


    不如讓徒兒考慮幾天,也好看看這手頭的資源,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效的調配。”


    紅拂女這才滿意,大事基本已經確定下來,她也起身準備離開。


    而李寬又小聲問道:“師伯,您知道虎力道人嗎?可對他有什麽了解,那所謂的虎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武功啊?”


    紅拂女立刻皺眉道:“古城風?寬兒,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些呢?


    不過,說起這虎力道人嘛,師伯我倒是聽說過。


    他可是前朝亂世時,一位了不起的風雲人物啊,不過,他年事已高,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那門絕技在全盛時期,確實很是犀利,不過,他的傳人如若修煉的最多,也隻能達到他的五成功力,而且,還要天資夠高。


    因為這門武功,需要常年修煉剛猛的內功,以做暗勁破功之用。


    否則,空有其形,而無實,威力自然減半,寬兒,你不會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李寬嘿嘿笑道:“沒什麽,徒兒隻是聽幾個別院的統領說起過,好奇而已,師伯,徒兒送您出府吧。


    迴頭徒兒進宮之後,再去您府上叨擾,您可得給徒兒準備些好吃的啊。”


    紅拂女嗬嗬笑道:“一定,我們寬兒就喜歡美食,師伯記得的。”


    說著,他們師徒二人走出了望雲閣,邊說邊向府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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