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寬早早的起來,簡單的打了一套拳。


    他都沒有迴望雲閣去,依舊賴在梅傲雪的暄妍閣,吃的早膳,並且,還將蘭心慧,竹小幽和菊小月都招來了。


    剛吃完,李寬居然半躺在桌塌邊,享受著四人的按摩。


    他還美其名曰,從草原迴來,身子骨一直不舒坦,得享受八隻小嫩手的揉捏才行,對此,這四位女子倒很是樂意。


    因為這是屬於她們和李寬相處最為舒服的時間。


    李寬最喜歡在梅蘭竹菊四人麵前耍賴,這也是相處日子久了,唯獨她們四人,特別慣著他,才產生這樣的結果。


    寧靜的早晨,嘴裏吃著小零嘴兒和各種時令的水果,完全不用消化食兒,因為有人給按摩啊,李寬感覺自己的生活,實在是太舒坦了。


    不過,很快就被人打擾了,隻見蕭菲菲領著常宣,來到了暄妍閣。


    蕭菲菲作為趙王正妃,看到府內的其他女眷與李寬親近,她從來都不吃醋。


    隻見她抿嘴微笑,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直接坐到了李寬的對麵。


    常宣則鬼靈精一般的,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擅自請安,好像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蕭菲菲嘿嘿笑道:“殿下啊,舒服嗎?我一猜你就在傲雪這裏。


    瑤瑤早上還去我那裏叨咕呢,說你昨日都不陪她去看老虎。


    今日你得去陪她啊,省得我還得聽她嘮叨。


    你是不知道,這有了身孕的女子啊,咱都不敢反駁,她一生氣,就讓我陪她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最她近居然迷上了烤羊蹄,還必須烤得糊糊的,我都咽不下去。


    不說那些了,其實我這一大早就趕來,是有些事與你分說。


    我這裏呢,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先聽哪一個啊?”


    李寬的嘴裏,剛咽下蘭心慧塞過來的西域葡萄,他連葡萄皮都懶得吐。


    隨後,他說道:“菲菲啊,你就直說吧,什麽好消息、壞消息的。


    這長安城乃我大唐的都城,如果有什麽消息,你不說的話,我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坊間才是消息傳遞最快的所在,你不必賣關子來逗我。”


    蕭菲菲抬眼看了看常宣,努著嘴,說道:“常宣,你說吧,他都不稀罕我來說。


    正好你也練練膽氣,別一副見了咱家殿下,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我的大胖兒都比你膽子大,一個貓兒還時不時的,跳上咱家殿下的肩膀,玩鬧一下呢,來抱抱他的腿,都還敢上爪子撓呢。


    你也學著點兒,你可是咱趙王府的大總管啊,得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才行。”


    常宣驚訝的搖搖頭,說道:“我說王妃啊,您還是饒了奴婢吧,再說了,這消息也就您說合適。


    奴婢這還得在咱趙王府混呢,誰知道殿下現在什麽心情啊?


    萬一奴婢挨揍了,都沒處說理去。”說著,常宣不斷的用眼睛瞟著李寬。


    而李寬卻嗬嗬笑道:“常宣啊,我現在心情不錯,有什麽你就放心大膽的說。


    說不定在你看來是不敢說出口的壞消息,在我這裏就成了好消息呢?


    到時候,我心情更好了,賞賜你也是可以有的。”


    常宣正在左右為難,確切的說,是在內心掙紮之中,但冷汗卻出賣了他。


    蕭菲菲白了他一眼,隨後,她對李寬說道:“殿下,宮中剛剛傳來陛下旨意,你的新側妃選取嘛,被擱置了。


    而且魯王、荊王和你那三個弟弟,都被禁足了。


    都是因為你在街頭縱虎的事,怎麽樣?你什麽感想啊?說出來聽聽?”


    李寬驚訝的直接坐直了身子,隨後探出頭來,嘿嘿笑著問道:“菲菲,這是你所說的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呢?”


    蕭菲菲撇嘴道:“本來呢,這事兒對咱們趙王府來說,算是壞消息。


    本應得到的賞賜,居然被你那麽一鬧、給鬧沒了,確實有點兒丟人,並且,還牽連了其他幾位殿下。


    不過,要我看啊,這對你個人來說,卻是個好消息。


    而且,也用不著我和常宣為你費心,那新側妃的人選了。”


    李寬挑了挑眉毛,眨了眨眼,隨後,他神秘的微笑道:“這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我最希望的就是,千萬別有人為此求情啊,還好那幾位交好的叔伯不在長安,尤其是,程伯伯和李叔叔。”


    蕭菲菲點頭道:“放心吧,沒人會幫你求情的,而且,不光是陛下的旨意到了,太上皇幾乎同一時間,也傳來旨意。


    說是你要孝敬他老人家的,一個銅子兒都不能少,不能因為其他事,就黑不提、白不提的,也被擱置了。”


    李寬撇嘴歎氣道:“長在河邊走,這迴還真濕了鞋呀。


    不過也好,反正損失的不光是我一個。


    菲菲,迴頭你差王寶和常宣,一起去趙國公府。


    讓舅舅家的管事,將那茶葉的份額,給咱們兌現出來。


    這合夥的生意,他們居然都沒個動靜。


    無論他們支付什麽都可以,銅錢和金銀皆可。


    之後派內侍高手,通通送到皇宮的弘義宮,全都孝敬給皇祖父。


    並且,幫我傳個口信,就說‘這毛別光可一隻羊薅啊!


    其他的也得出點份子,就按先前說好的辦’,嗯,就這樣吧。”


    蕭菲菲瞪眼看著李寬,心想,這都是些什麽啊?


    雲裏霧裏的,都沒太聽懂。


    不過,她也有招數,直接笑眯眯的看向常宣。


    蕭菲菲嗬嗬笑道:“常宣,這事兒就交給你全權去辦了。


    誰讓你是咱趙王府的大總管呢,是時候彰顯你真正的實力了。”


    常宣差點將下巴掉下來,他苦笑的看向李寬。


    心想,這交代給王妃的事情,怎麽就突然落到我頭上了呢?


    王妃娘娘這鍋甩的,真是厲害啊。


    而李寬同樣嗬嗬笑道:“就是嘛,菲菲難得相信你,沒看讓你全權負責嘛。


    對外對公可是你的強項啊,常宣啊,可別讓我失望哦。


    辦事能力得練啊,否則,你這趙王府大總管,做得也太過輕鬆了。


    不過,我剛才的話,得原封不動的傳到弘義宮去啊。


    你也別指望我再說一遍,嗬嗬,我知道你剛才沒認真聽,你自己迴去琢磨吧,不過得快哦。


    行了,我得去瑤瑤那看看了,別迴頭她又抱怨,再影響她肚子裏的,我那乖女兒。”


    李寬起身要走,而蕭菲菲卻沒有走的意思。


    她說要與梅蘭竹菊四人,一起說說趙王府一些府庫和生意的事,讓李寬獨自去看側妃徐瑤。


    李寬心情說不上好,但絕對不算壞,他沒想到這事情,原來還能峰迴路轉。


    沒有這新側妃入府,還真的挺好的,他喜歡現在的內府格局,說實話,他都感覺女眷有點太多,總是顧此失彼的。


    沒看徐瑤那麽安靜的女子,都開始撒嬌,學會迂迴的告狀了嘛。


    陪孕婦看老虎,就是李寬今天的小任務。


    可蕭菲菲在暄妍閣端坐下來,看著很是規矩坐在她下首的梅蘭竹菊四人,她很是滿意,不說身份的差別,起碼這內府的規矩還是要的。


    蕭菲菲看著李寬這一桌子吃食,嗬嗬笑道:“你們四人啊,就是慣著咱們殿下。


    不過也好,這樣他就不會出去胡鬧,說實話,我是真怕他把那金釵醉的女子,娶進門來。


    那哪有我們之間,相處來得方便啊,我知道你們四人,是帶著皇後娘娘的密旨迴來的,現在嘛,還不是時候。


    我們趙王府這個時候,不宜太過張揚,別忘了,目前太子殿下,不在長安,我們要遮住鋒芒才好。


    我們最近得將目光,轉迴到我們趙王府的發展上來。


    別的不說,那城外莊園隻顯露出個雛形,我們不說廣施恩德。


    至少得讓趙王府所有的食邑和莊戶們,都過上好日子才行。


    我現在需要你們來幫忙,況且,徐側妃臨產之前,我們得有所準備。


    殿下那頭嘛,他與府內的女統領關係密切也好,還是與新認識的女子來往也罷,都由著他吧。


    隻要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爭取在這段時間,我們多為殿下增添子嗣。


    我不去幹涉任何人,不過,我希望內府不能爭寵。


    我最先做姿態,希望你們也能明白,一切順其自然。”


    梅傲雪點頭道:“王妃放心,我等定竭盡所能,助王妃管好王府。”


    蕭菲菲嗬嗬笑道:“傲雪啊,按理說,你們是最先在這王府的,跟隨在殿下身邊的時間也最長,你就是太小心了。


    以後我們姐妹相稱,我不覺得你們比徐、裴兩位側妃的身份低,太過外道了,我可不答應哦。”


    這下子,梅蘭竹菊都點頭,分別叫了聲,菲菲姐。


    隨後,她們又展開了對趙王府未來的規劃和構想。


    而常宣還愣在一旁,不斷的迴憶李寬方才說的話,心想,這要是傳錯話了,可就麻煩了呀。


    與此同時,趙國公府,長孫無忌在府內,不斷的打砸花瓶和桌椅,發泄著脾氣。


    當他拿起自己最心愛的筆筒,突然有種無力感,可能也是實在舍不得。


    最後,他氣喘籲籲說道:“魏征啊,你這老匹夫,真是壞我大事啊!


    昨日我強忍下來,沒想到啊,我自己的親妹妹,都沒將陛下的念頭扭轉,你卻做到了。


    唉,早知道是今日這個局麵,當初在突厥之戰之前,就應該將此事敲定。


    唉,庶女換個公主迴來,看來還得等上幾年啊。


    衝兒啊,你現在如何了啊,為父沒辦成這事啊。”


    長孫無忌又開始在心裏思索著,如何能從其他地方,另辟蹊徑呢?


    嶺南,李承乾將涼小涼,帶迴了自己的大營,並且,讓劉安封鎖了周邊。


    同時以快馬傳信給長孫衝他們,先匯合在進發,而血狼衛隻在原地等候。


    一個時辰之後,涼小涼的人馬,全體來到李承乾大營的所在。


    其他手下還好,而涼小涼身邊的老奴,氣唿唿的來到中軍營帳內,怒指李承乾。


    他惡狠狠的說道:“我將大小姐,好好的交給你們。


    本希望你們能好好看護她,而你們呢?她現在受了重傷,你們要如何向我交代啊?


    我又如何向大小姐已故的父母交代啊?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信不信我血洗了你們的大營?”


    張肖和馮四狗沒想到,這老奴的火氣這麽大,脾氣如此暴躁,並且,還從他的話裏得知,原來涼小涼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他們二人守護在李承乾跟前,尤其是張肖,他的火爆脾氣與這老奴也沒什麽兩樣,怎能容忍有人,對太子李承乾不敬呢?


    張肖怒指這老奴,大喊道:“你找死嗎?敢如此與我家公子說話,信不信我將你腦袋擰下來。”


    而這老奴也沒膽怯,正要與張肖對打,而李承乾卻冷冷的說道:“吵什麽吵!


    不想待在這裏,就給我滾出去,冷靜的想想,自己該幹些什麽,張肖,你滾去巡營。


    誰要是再敢打擾小涼休息療傷,無論他是誰,都別怪我心狠手辣,不講情麵。”


    張肖怒視著老奴出了營帳,去消氣了。


    而這老奴輕輕的來到涼小涼身邊,看到她躺在桌榻邊上,李承乾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馮四狗在一旁端茶倒水,讓這老奴坐下。


    老奴慈愛的看著涼小涼,小聲的問道:“大小姐怎麽樣了啊?是誰如此大膽打傷她?”


    李承乾心平氣和的說道:“應該是上次刺殺我的賊人,估計他們是趁小涼落單,想要用她來要挾我吧。


    唉,我也是大意了,都是我害的,連累了小涼受苦。


    她現在不宜移動,我已經找了附近村莊的婦人,來照顧她了。


    放心,我一定要讓小涼盡快好起來,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老奴點頭道:“希望公子說到做到,我家大小姐命運坎坷,這世上已無親人。


    老奴我此生,都要讓她平安喜樂,我們這隊人馬,會在大營邊守候著。


    如若那賊人,還敢來此,我們定要拚死,也要為大小姐討迴一個公道。”


    李承乾點頭道:“那我們就安坐此處,一切等小涼恢複了,再做打算。”


    長安城皇宮,皇帝李世民在甘露殿與長孫皇後對坐。


    長孫皇後歎氣道:“二郎,你對寬兒取消賞賜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草率啊。


    而且,家兄說不定幾日後,又來找臣妾說和了。


    你這是將問題,又丟給臣妾我了,迴頭臣妾還要安撫寬兒,這可真是給臣妾出了難題啊。”


    李世民嗬嗬笑道:“觀音婢,你是不知道啊,在兩儀殿內,朕這也是被那魏征,給激怒了,否則,也不會如此。


    不過,這樣也好,太多女子在寬兒府上,他也頭疼,再等上幾年吧,嗬嗬,現在就勞煩你,幫朕解憂了。”


    長孫皇後也是一歎道:“也隻好如此了,不過,父皇那邊,好像也派出內侍去了寬兒府上,他們爺孫倆要做些什麽啊?”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還能幹什麽啊,坑人唄,看來朕的內帑又要遭殃了。


    不過,朕出的不多,不到兩成,還是可以接受的。


    別問朕到底是什麽事啊,你拭目以待吧,一定會很有意思的,可稱一場精彩的大戲呢。”


    長孫皇後點頭道:“行啊,臣妾知道,誒,承乾那邊,可有什麽消息沒啊?臣妾這幾天眼皮總跳,實在是擔心啊。”


    李世民這會兒嚴肅的說道:“嗯,這幾天朕就研究研究,讓寬兒那小子,給弄幾個壞主意出來。


    也能幫到承乾的,為自己大哥坑外人,寬兒在行。”說著,他們夫妻二人不斷的偷笑。


    他們心想,兒子們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他們夫妻都要到中年了,帝王家的夫妻,也感歎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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