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軍的注意力,也許都在河西地區,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東側會出現大唐的軍隊。


    他們眼中的大唐軍隊,還停留在三年前,而且,頡利可汗那強大的自信,讓他們都沉浸在,渭水之盟的狂妄中。


    雖然,他們的糧草沒有及時運到,但頡利可汗的命令,已經到了,這就讓他們無法分神去想其他。


    也隻能以天氣的惡劣去設想,作為遲遲不到的原因。


    同時突利可汗送來的糧草,也讓他們很是滿足,至少有人陪在這裏。


    無論是所謂的“天塌大家死”,還是“爹死娘嫁人”,他們的宿命就是,被李寬這個惡神盯上了。


    另一邊,李寬來到火鳳營的營地內,他想知道長孫克敵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人才也好,死囚也罷,相信其中定會有些奇人異士存在的。


    而剛到火鳳營的時候,李寬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隻見長孫克敵和長孫克軍兩人,正在訓練一支不到三十人的小隊。


    尤其是,這三十人都是身材極為瘦弱矮小,但各個都給人一股壓抑的感覺,也許他們身上,都帶著一種看似惡毒的死亡氣息。


    李寬的到來,並沒有影響他們的訓練,隻有長孫克敵向李寬行禮。


    而長孫克軍還沉浸在嚴酷的訓練中,那份認真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完全體現出他是個完美主義者。


    李寬淡淡的說道:“克敵啊,這克軍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啊?


    他怎麽對士兵這麽嚴厲呢?平日裏,他也這副模樣嗎?”


    長孫克敵苦笑道:“殿下可能不知,克軍以前二教頭的營帳護衛。


    以前二教頭就是這副模樣,來訓練士兵的,從來不笑,而且,看見不服管定會加以懲罰。


    但能熬過來的士兵,都會感謝他的,因為這些都是保命的本事。


    這一刻的嚴厲,到了戰場上,那都是一份心中的堅毅,是一種戰無不勝的信念。”


    李寬一聽,表情有點不自然,同時也不斷的點頭,真不知道那個自己沒見過麵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能看到這樣的風格,也算不錯,隻當做異樣的追思吧。


    而長孫克敵看到李寬的表情,感覺自己隨口而說,可能會給李寬帶來不適,。


    他立刻轉移話題道:“殿下,末將選了三個有特殊才能之人,不如殿下您現在去看看?”


    李寬微笑道:“好啊,我正好了解一下,沒準能派上大用場呢?”


    長孫克敵轉身到了一個營帳的邊緣道:“你們幾三個出來吧,殿下要見見你們。”


    隻見三人立刻出來,跟隨長孫克敵來到李寬身邊,他們三人單膝跪地。


    為首之人道:“戰家三兄弟見過殿下。”


    經過介紹,他們分別叫戰東,戰虎,戰玄,是親兄弟。


    李寬讓他們三人起身,和藹的問道:“聽克敵說起,你們三人有特殊才能,可否自述和展示一下啊。”這三兄弟互相看了看。


    之後,戰東說道:“殿下,小人三兄弟以前是販馬盜墓之人,可能多多少少上不得台麵。


    小人擅長騎射,不敢說百發百中無虛弦,但三箭齊發定會射殺任何敵人。


    而二弟擅長遁地,隻要給他時間,三天挖洞進入一座城池不是問題,且精通陰陽堪輿之術。


    三弟擅長用毒,曾一人潛入一座三百多人的山賊營寨,三天後無人生還。”


    李寬聽到這裏,先是一皺眉,之後一想,也對,他們曾經是死囚,如果沒犯案,怎麽會被判秋後問斬呢?


    李寬不斷的點頭,臉色陰沉的問道:“可害過無辜之人?”


    三人搖頭,尤其是三弟戰玄,挺胸說道:“小人毒殺那山賊營寨的人,是因為他們搶奪百姓,小人氣不過,雖然,手段過激,但小人不後悔。”


    戰虎怯生生的說道:“殿下,小人曾經是盜墓賊,但絕無挖掘那忠義之人的墓穴。


    而以往的經曆,都是針對那大奸大惡之人。


    比如魏晉時期,那殘害百姓的皇帝和大臣。”


    李寬點頭,稍顯淡然的說道:“我相信你們以前定是有苦衷的,不過,以後跟隨我征戰,定會讓世人對你們有所改觀。


    一旦你們表現突出,取得戰功,我絕對會給你們一個好前程的,官爵,職位,金錢,女人等,我絕不吝惜。


    現在我有些事要你們去做,但很危險,不知你們可有勇氣去做啊?”


    戰東拱手道:“殿下給我們兄弟改過的機會,再危險也要前往,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寬指著正在訓練的三十人,說道:“給你們兄弟三天時間,將你們的本事盡量交給這三十人。


    之後,去執行我的命令,當然了,很是危險,就是潛入突厥營地。


    如果你們完成任務,以後可成為我身邊特殊的存在,而且,我還會給你們單獨的番號,你們會成為我的死士。


    隻要你們三人忠心,我會收你們為家將,不知你們意下如何啊?”


    皇子親王的家將?獨立的番號?死士?這是心腹啊,戰家兄弟三人,很是激動。


    之後,他們三人都跪下,齊聲說道:“願為殿下效死。”


    李寬讓他們再次起身,鄭重的說道:“以後你們就是火鳳營的分屬,還在火鳳營中,不過,我今天給你們個番號。


    名為:‘蝰蛇’,以後你們就是我手中的淬毒匕首,專門執行特殊任務。


    三天後,我給你們具體指令,到時候,你還給我個奇跡,如若完成,我會為你們請功。”


    戰家兄弟都點頭,領命去訓練那三十人。


    而長孫克軍卻來到李寬身邊,拱手說道:“殿下,末將太過投入了,一時看到殿下您到來。


    殿下,您讓戰家兄弟去訓練這三十人,可是末將做得不好嗎?”


    李寬擺手笑道:“克軍啊,以後這三十人,會在戰家兄弟手下,為我辦些暗處的差事。


    你的訓練方法沒問題,雖然嚴酷,但眼前不是時候,你的方法適合正規作戰部隊,而這三十人,是要去做些陰損的事情。


    比如那戰玄,他會用毒,那就發揮他的作用嘛,對待敵人,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也省了我們不少事情。


    行了,你和克敵繼續去給火鳳營的其他人訓練吧,我要的是最強的軍隊,精兵,絕對的精兵,明白嗎?”


    長孫兄弟倆點頭稱是,而李寬還囑咐長孫克敵要把控全局。


    雖然,把這三十人交給戰家兄弟了,但還是不太放心,怕他們把隊伍帶偏了。


    李寬又轉悠到了火麒麟衛的營地內,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好像在專注些什麽。


    李寬走近,正好看到陳強在邊上,問道:“陳強,你們在看什麽呢?”


    陳強也沒去看李寬,說道:“這還用問嗎?你不會自己看啊?長眼睛幹嘛使的啊?淨問些廢話。”


    李寬哦了一聲,而陳強一側頭,嚇了一跳,馬上告罪。


    李寬摟過他的肩膀,笑道:“別那麽緊張,我也是好奇問問,行了,咱倆繼續看,別驚動大夥,省得掃興。


    而且,你說得是實話,我沒放在心上,千萬別有心理負擔啊。”


    陳強感覺自己有個好主子,雖然,驚出冷汗,但他也知道,李寬不是那麽計較的人。


    而李寬才看明白,原來圍了一群人,是在看古大牛和程名振在對戰,不過不是武力上的,而是在推演現在的突厥大軍的攻守。


    隻見程名振漲紅臉,指著古大牛喊道:“我說古鐵爪子,你別總用你火麒麟衛的戰力,去衡量咱們現在的五千人好嗎?


    那可是數萬大軍,什麽就來個直取中軍啊?你從來不考慮戰損的嗎?


    虧你還是帶兵的統領呢,哼,你沒派人去看看那突厥大軍。


    那層層營盤下來,等你繞到中軍,那他們的主將,早就派兵把你給包圍了,好嗎?


    你得平衡算這戰力,火鳳營我不說,就說我們府兵,哪有你們火麒麟衛的裝備好啊?而且,我們沒有火器,你知道嗎?


    就是你們一箭矢過去,就能炸碎死對方幾人的那種,那東西還沒列裝到我們太原府兵呢。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啊?”


    而古大牛卻一直嘿嘿笑,之後用他的鐵爪子,一指那象征突厥大營邊上的突利可汗的部族。


    他說道:“在他們兩個營盤邊緣分別殺人,而且,前提是假扮成做突厥人的樣子,讓他們互相猜疑,都是暗殺。


    之後,讓他們狗咬狗,等他們亂了,在這突厥大軍後方,用火器驅趕他們,沒準能讓他們自己人衝擊自己人呢?


    這些你個以前做長史的,竟然都不知道吧?兵法你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別總是擺出你在隋亂的時候,多麽的英勇,那是過去的事,你再牛,還有我和老火厲害嗎?


    看來你當這校尉也是沒用,啥啥都不懂,你還是迴家抱孩子種地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而一直蹲在古大牛身邊的火聯勝,卻陰陰的笑道:“老古啊,你這招數挺陰損啊!


    不知道還以為,是我老火給你出的主意呢。你說說,你是咋想到這樣的方法的?”


    古大牛卻斜眼看了看火聯勝,譏笑的說道:“跟發浪的寡婦一起走,還容易丟鞋呢。


    我總跟你這陰損之人在一起,也難免我老古近墨者黑了唄。”


    眾人一聽,都哈哈大笑,他們對自己的兩位統領鬥嘴,都習以為常了。


    而火聯勝一聽,立刻不樂意了,生氣的說道:“我說老古,你最近嘴挺損啊,剛說了小程子,這怎麽還轉起圈兒罵我了呢?


    不厚道,就你這人,活該你用鐵爪子把尿,凍壞你那家夥事兒。”


    聽到這裏,火麒麟衛的人又都哈哈大笑,火聯勝描述的畫麵,真是太有意思了。


    古大牛卻不生氣,一直保持笑容,說道:“小崽子們,跟著陰損的‘火燎腚’,一起笑話你們古二大爺。


    行啊,迴頭我讓你們都去掏雪狼窩子,還不讓你們帶武器,看你們還敢笑我不。”


    火聯勝一臉不樂意的說道:“你才‘火燎腚’呢,老古,我這外號你咋還往外說呢?


    迴頭我要是再聽小崽子們,背後這麽叫我,看我不把你的鐵爪子卸下來,扔茅坑裏去。”


    之後,火聯勝一把古大牛推到一邊兒,對著程名振說道:“小程子,咱倆推一盤,這迴我是突厥大軍。


    你試試用咱們這五千人攻過來,我老火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招數。”


    程名振一聽,根本不在乎,指著火聯勝,很是嫌棄的說道:“我不跟你這陰損之人推演,我就一句話,將魯漢那兩個奴隸放迴去一個。


    將突厥大軍的主將引出來,你們火麒麟衛隱藏暗處,一輪那點火兒就炸的奔雷箭,炸死他們主將,群龍無首,看他們還能怎麽辦。


    之後,讓河西軍配合咱們,趁突厥大營混亂,來個兩麵夾擊,一頓圍攻。


    過年之前,把這些突厥人馬拿下,之後轉戰占襄,直接去抓頡利那老小子。


    不能總讓那頡利這麽囂張啊,讓他也出會血,我們好過個富裕年。”


    話音剛落,李寬在外圍說道:“行啊,這推演不錯啊,我也來一盤。”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李寬的到來,心想,這趙王殿下來多久了啊,咋還不知個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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