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寬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裴馨瑩的寢殿,之後來到徐瑤所在的夢瑤閣。


    本來按時間來看,這會兒徐瑤未必起來,因為李寬習慣早起。


    當李寬來到夢瑤閣的時候,徐瑤已經早早起來了,這讓李寬很是意外。


    隻見徐瑤一身白衣飄飄的樣子,端坐在院中正在彈奏著古琴。


    那如仙子下凡一般的樣子,一時讓李寬看癡了。


    而徐瑤看到李寬走進了夢瑤閣,卻沒有起身,隻是向李寬輕微的點了點頭,繼續她的彈奏。


    本來這樣舉動是很失禮的,尤其是,對方還是當今皇帝陛下的皇子。


    從身份上來說,她必須起身施禮的,但她依然沉迷在她的彈奏中。


    李寬自然不會去跟她計較這些,他看見徐瑤的古琴旁,放著一柄細長的寶劍。


    李寬上前,提起寶劍,抽出,輕輕彈了下劍身,不錯。


    而讓人驚訝的就是,李寬竟然隨著徐瑤的琴聲舞起劍來。


    每一個輕功飛起,每一招一式,都隨著那琴弦演奏出的節奏,相得益彰。


    尤其是,李寬一身白色飄逸的常服,配上那靈動劍法,與那傳說中的快意恩仇的遊俠,很是相似。


    而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略帶酸味的聲音出現了,隻見獨孤雨在夢瑤閣主殿的房頂上,盤膝坐著。


    她訕訕的說道:“哎呦呦,這趙王殿下與夫人,如那神仙眷侶一般,真是羨煞旁人啊。”


    李寬和徐瑤都聽到她的話,各自停了下來。


    徐瑤皺著眉頭,斜眼看著房頂上的獨孤雨,但也沒有出聲,李寬收起了寶劍。


    他對著剛起身獨孤雨,說道:“你站那麽高幹什麽啊?就不怕摔下來嗎?你不在望雲閣待著,怎麽來這裏啊?


    你別說你在保護我啊,再說了,這響晴薄日的在府內呢,還能有人刺殺我不成嗎?”


    獨孤雨不情不願的飛身下來,蓮步款款的走到李寬身邊。


    她嘟起嘴在生氣,李寬獨自說她可以,可是當著其他人的話,她定會不高興的。


    徐瑤早在嫁入趙王府之前,就了解到,這趙王府有個特殊的地方。


    別的皇子親王都是男侍衛居多,而眼前的趙王李寬,卻是女侍衛多,尤其是,跟這剛才說怪話的獨孤雨,似乎有著某種曖昧關係。


    但府內的人都對此見怪不怪,每當李寬和獨孤雨都出現的時候,其他人都避而遠之。


    尤其是,看到李寬剛才對獨孤雨也不多加訓斥,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她站得高,這是在擔心的她的安全嗎?


    哼,登徒子,占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但這話也隻能是心中想想而已。


    徐瑤先是向李寬施禮,之後一副恬靜的樣子道:“殿下前來,妾身有失遠迎,還請殿下諒解。


    方才妾身彈奏的可好?妾身看殿下的劍法很是精妙,有時間可否教教妾身呢?”


    李寬聽到徐瑤的話,嗬嗬笑道:“行啊,我本就喜歡練武,府內侍衛們多是武功高強之輩,而我們眼前這位獨孤統領,更是其中的翹楚。


    啊,對了,她是我的影子,影衛統領,所以,可能隨時出現的,也是保護我的最強力量。”


    但獨孤雨卻並不喜歡李寬的誇獎,馬上補了一句,挑釁的壞笑道:“屬下的武功,當不得殿下的誇獎。


    王府內,武功最高強的侍衛統領,是殿下的燕無雙。


    她可是一位絕豔的女子哦,夫人可要小心哦,別哪天殿下的魂兒被人勾走了,夫人一時間,找不到方向呀。”


    說著,獨孤雨三兩下,以卓越的輕功,再再再次消失了。


    因為這已經成了她的招牌退場方式了,至於次數嘛,每個月都會上演幾次。


    隻留下一股子,似有似無酸醋味兒,在空氣中彌漫。


    李寬是習慣了,而徐瑤哪見識過這樣的侍衛啊,尤其是,還是個女子。


    李寬苦笑道:“瑤瑤,咱趙王府奇怪吧,行了,你日後習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這都是家常便飯一般的存在。”


    而徐瑤依舊淡淡的笑容,那嘴角的梨渦,顯得非常的可愛。


    她從李寬手上接過寶劍,說道:“殿下,妾身給你舞劍好不好,殿下可會彈奏古琴?為妾身伴奏可好?”


    李寬笑道:“我對彈古琴還真不在行,絕沒有你那麽精通,不過還別說,我會那麽一點點。


    你可隨著我的彈奏,隨便舞劍就是,彈的不好,你也別笑話我哈。”


    說著,李寬走向古琴,端坐下來,先試了試音,之後用拇指和食指。


    彈著單音節的《滄海一聲笑》,自己還輕輕哼唱著,那來自後世空靈遠方的歌詞。


    這個他還是會一點的,不過也就三四句的樣子。


    而徐瑤那哪是舞劍啊,完全是拿著寶劍,當做舞蹈的道具嘛,優美飄逸的舞姿,順便連動著寶劍的幾下舞動而已。


    但在李寬的眼裏,徐瑤透著一股小女人的書卷氣,而又有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晚間,夢瑤閣內堂,李寬與徐瑤用過晚膳,兩人在一起研究琴譜,一個慢慢的彈,一個在一旁輕輕的哼唱。


    徐瑤也不管李寬哼唱的對不對,在不在調兒上,在她眼裏,有自己的男人陪著自己就好,而且,還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但最後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傷了起來,停下了彈奏,輕輕一歎。


    李寬聽到徐瑤歎氣,很是奇怪,這才剛剛成婚,難道她對自己有什麽不滿嗎?也難怪,成婚的第三天,他才來看徐瑤。


    李寬慢慢的靠近徐瑤,與她並肩而坐,輕聲的說道:“瑤瑤,你可有什麽心事嗎?可是怪我,今日才來你這夢瑤閣嗎?”


    徐瑤輕輕搖頭,又歎氣道:“妾身哪能怪殿下啊,妾身知道自己是身份。


    況且,兩位姐姐的身份比妾身高,殿下與兩位姐姐,多親近一二,也是應該的。


    妾身可不是爭寵的人,殿下對妾身的好,妾身知曉的。


    妾身隻是想起了那好姐妹武順,她似乎就沒妾身這樣的好命,能遇到殿下這樣的男子。”


    李寬奇怪的皺眉道:“應國公武士彠的長女武順?她也快出嫁了吧?不過據說,是明年年底的日子吧?”


    徐瑤驚訝的轉頭看著李寬,說道:“殿下怎麽知道的?


    這不算是什麽大事啊?難道殿下你對那武順,有什麽心思嗎?”


    李寬心想,露餡了,自己差人去盯著武順的未來夫家賀蘭家。


    這武順明年出嫁的消息,是盯梢的侍衛傳迴來的,自己怎麽就順口說出去了呢?


    還造成這樣的誤會,這會讓眼前的徐瑤多想的,一個小有風流名的皇子,對一個沒落貴族家的女兒的動向,都能隨口說出,也真是不怪徐瑤誤會。


    李寬隻能用別的話岔開,說道:“聽說她那夫家,賀蘭家的那小子,不怎麽樣啊。


    是青樓楚館的常客啊,這武順嫁過去,也未必有好日子過啊。”


    徐瑤繼續奇怪道:“殿下怎知那賀蘭越石,常出入那青樓楚館呢?


    難道殿下與他認識嗎?你們不會經常一起去吧?”


    李寬看著徐瑤萌萌的樣子,心想,這沒把話說明白,還把自己繞進去了,失敗啊。


    李寬隻好重新組織語言,說道:“我閑來無事,也讓侍衛們,去打探這長安城的市井傳聞的,多知道點也沒錯嘛。


    所以,我就知道那賀蘭越石的風流韻事了嘛,瑤瑤,你可別多想啊。


    我怎麽會出入那青樓楚館呢?對吧?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而徐瑤卻歪著頭嘟著嘴說道:“難道市井間流傳的,殿下與那金釵醉的靈娘的故事,是人杜撰的啊,怪不得,起初妾身也不相信這事是真的。”


    李寬卻苦笑道:“這個倒是真的,不過,也沒市井傳的那麽邪乎,我確實與那靈娘有過一麵之緣。


    要說這青樓楚館,也都是大多紈絝勳貴子弟,常去的地方嘛。”


    徐瑤點頭繼續萌下去,說道:“妾身也說嘛,傳得那麽神乎其神的,必定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殿下想去喝喝酒,與友人玩樂一番,也沒什麽的,但殿下萬不可沉迷於此,那賀蘭越石就是沉迷進去了。


    聽說他迷上好幾個歌姬,終日連家都不迴,唉,那武順還真是命苦。


    她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真是命運坎坷啊,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麽時候,才算是終結啊。”


    李寬看徐瑤還真是多愁善感,不過,總算不抓他話語的漏洞了,終於不再談那無謂之事了。


    而李寬卻小心的問道:“瑤瑤,那武順可是犯了跟菲菲一樣的錯誤嗎?也是癡迷上一個小道士了嗎?”


    而徐瑤立馬起身,一下子將屋門關好,還看了看外麵,隻有若雲遠遠的,在等著李寬的召喚,其他並沒有什麽人在,這才讓她放下心來。


    之後,徐瑤慢慢的走到李寬身邊,像後世特務接頭似的,壓低聲音煞有介事的說道:“殿下原來知曉王妃姐姐的事嗎?


    不過,那隻是傳聞,殿下萬不可妄自揣測姐姐的呀,而殿下怎麽會知道,那武順癡迷上一個小道士呢?


    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也是無意中說起過一次,妾身曾追問過一次,她才告訴妾身始末,但始終沒有透露那個小道士是誰。”


    李寬嘿嘿一笑,心想,看來那李淳風不是單戀那武順啊,估計兩人早就看對眼了吧。


    自己大婚那天還說,以後送李淳風一份大禮呢,看來這禮物要加重了啊。


    而徐瑤看著李寬的壞笑,著急的說道:“殿下莫非是在想那武順,與蕭家姐姐看上的同一個小道士嗎?


    這可壞事了啊,殿下可是在懷疑蕭家姐姐嗎?還是對那武順的事,有什麽其他渠道,了解到的不一樣的情況呢?”


    李寬用手指輕輕的點了徐瑤的小腦門,笑著說道:“以前我真是對你了解不多啊,真沒想到原來你挺八卦的啊?”


    徐瑤摸著自己的小腦門,撅嘴說道:“殿下,妾身可不癡迷那小道士,怎麽會懂八卦呢?”


    李寬徹底被萌妹子打敗了,心想,咱們說的不是一個八卦,好吧?


    李寬可是越來越喜歡這徐瑤了,一把將她抱起,笑道:“咱們今晚可不講那什麽小道士了,咱們還有大事要辦呢。


    再說了,你那蕭家姐姐的事兒,我都知曉了,其實我就是她癡迷的那個小道士,哈哈。


    隻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罷了。”


    徐瑤張大了嘴,說道:“真的假的啊?殿下跟妾身講講唄。”


    而李寬卻抱著徐瑤直奔床榻而去,同時還說道:“那就你的表現了,我的故事,可是講給聽話的瑤瑤的哦。”


    又是一夜新人笑,芙蓉粉帳樂逍遙。


    柔情似水歡聲語,從此趙王不早朝。


    誒,李寬還真沒上過早朝呢。


    這不,次日清晨,常滿帶著旨意前來,讓李寬可以去宮中謝恩了。


    這不是早朝,這是去見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可能同時也有三位貴人的家主來謝恩,能將女兒嫁於皇子,與李唐皇族結親,光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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