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柯書煜的“奸計”的沒有得逞,衛桑柔選擇在榻上過了一夜。

    第二日平安歸來的消息傳開,皇帝和柳貴妃立即前來看望,衛桑柔簡單迴答過昨日情況後就先行離去,走時還遇見了周婉兒。

    周婉兒目光怨毒地瞪著衛桑柔,兩人錯肩而過的時候,她狠聲說了一句:“真是個掃把星。”

    在這之後,關於衛桑柔是個不詳人的消息就傳開了,畢竟她剛嫁進東宮沒多久就出了這種事,南宣開國至今還是頭一個。

    衛桑柔過去被謠言汙蔑得不少,倒不是特別在意這些話。隻是流言傳得多了,信的人也就多,所謂三人成虎,現在東宮裏不少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對她避之不及,她討厭的是這個情況。

    柯書煜看她有些不高興,便趁她幫自己換藥的時候同她說:“要不我陪你迴去看看你三妹妹和二娘?”

    “你這傷沒好全,還是別跑來跑去了。”衛桑柔仔細地幫他把紗布綁好,“你這風寒‘病’得太久,該幹正事了。”

    柯書煜顧左右而言他道:“你這換藥的手法越來越好了。”

    衛桑柔想起之前第一次幫柯書煜換藥,她拿著藥和繃帶本根不知道應該幹什麽,這事兒又不能讓外人知道,把她給急死了。

    那會兒還是柯書煜一步一步地教她,她才勉強能幫他清理傷口、換藥、綁紗布。

    正幫他綁紗布的手頓了頓,衛桑柔笑睨了柯書煜一眼:“就算你把我誇上天,這傷也得一天一天才能好起來。”

    “有你這樣天天幫我換藥,我倒是不想那麽快就好了。”

    “如今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你再不好,我就真要擔個禍害遺千年的罪名了。”衛桑柔綁好紗布,幫柯書煜把衣服穿好。

    “外頭傳得再兇,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看法,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那就請太子說說,我是什麽樣的人?”

    “你啊……”柯書煜拽著衛桑柔的衣袖輕輕一拽,就把她拽進了自己懷裏。

    衛桑柔怕自己碰到他的傷口,隻輕輕掙紮了幾下,看他不鬆開,便乖巧地躺在他懷裏。

    她晶眸閃耀,桃腮嫣然,柯書煜喜歡極了這份嬌俏可人,緩緩道:“你心口不一,還沒有自知之明,頂好一個姑娘家,差點就被埋沒了。”

    話說得沒個正形,卻都是肺腑之言,她讀懂了柯書煜眼底的真摯,也感謝他沒有放棄她。

    兩人正說著話,阿四拿著一封信進來。

    衛桑柔知道他們有正事要談,幹脆出去了,卻聽柯書煜道:“我怕是要很久,你如果覺得悶,就迴相府找三妹妹說說話。”

    “好。”衛桑柔離開柯書煜的寢宮,想起來自從從甘寧宮迴來,確實已經有一陣沒迴過相府了,不知衛禮柔怎麽樣了,於是帶著阿彌迴去了。

    馬車慢悠悠地行在錦繡大街,到處都充斥著一派年底的忙碌氣息——就快要過年了。

    衛桑柔聽著車外喧鬧的人聲,忍不住就往外頭張望,街上那些來往的路人身影,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熱鬧得讓她的心情都仿佛好了不少。

    和阿彌說說笑笑到了相府,衛桑柔剛要進門,卻聽見身後有人叫她——桑桑。

    冬日暖陽之下,一個白衣公子長身玉立,臉上盡是激動喜悅之情,衝衛桑柔快步走來:“桑桑,真的是你!”

    後腦傳來一陣劇烈疼痛,讓衛桑柔瞬間雙腿發軟,她扶著阿彌,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問道:“你是誰?”

    “我是……”白衣公子道。

    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在衛桑柔腦海中猛烈翻湧,鋪天蓋地的疼痛讓她已經無法思考,甚至痛得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衛桑柔已經身在梅苑,身邊有方喚春,還有衛明公。

    “太子妃的頭還疼嗎?”方喚春問道。

    衛桑柔隻覺得渾身都沒力氣,氣息虛弱地問衛明公:“爹,剛剛在門外的那個人呢?”

    “已經讓護院趕走了。”

    “我聽他叫我桑桑,應該是認識我的,可是我……”

    “那是個患了瘋症的人。”

    “瘋症?”

    “我已經讓人查過了,那是今年落榜的考生,一時想不開,就瘋了。他不知從哪聽見了你的名字,今日恰好見到你,就叫了出來。”

    衛明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可衛桑柔卻根本不相信。

    “桑柔,你如今已經是太子妃,太子對你也不錯,這是我沒有想到卻非常欣慰的事。你要一心一意服侍太子,別給相府丟了麵子,隻要你們夫妻和睦,我這個做爹的就心滿意足了。”衛明公道。

    衛明公雖然還端著一家之主的架子,但比起過去已經隨和很多,衛桑柔不想這好不容易改善的情況再遭破壞,便隻能暫作忍耐,想等迴了東宮找柯書煜從長計議。

    衛明公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守在外頭的衛澤成第一時間進來,見方喚春還在,他按捺住內心對衛桑柔的關切,閉口不言。

    “大小姐應是在甘寧宮受了驚嚇至今沒有恢複過來才會突然頭疼,我再開幾副寧心安神的藥。”說完,方喚春就此離去。

    見方喚春走了,衛桑柔問衛澤成道:“大哥哥,你可看見那個在相府門口的人了?”

    衛澤成搖頭:“我隻看見你昏迷著被帶進了梅苑,沒聽說相府門口有什麽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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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隻是普通診治,衛明公沒必要把阿彌都趕出去,隻留下方喚春診治,而且剛才衛明公的神情和平日明顯不同,眉間那股深沉的憂慮是她從未見過的。在加上衛澤成都不知道相府門口來過一個陌生人,可見衛明公很快就處理了這件事,所以她根本不信剛才衛明公給自己的解釋。

    衛桑柔強忍著內心的疑慮去看了夏蕊和衛禮柔,沒成想走時遇上了和趙簡益一道迴來的衛雪柔。

    因這幾日衛桑柔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還是受人嘲諷的那種,衛雪柔又看她一個人迴來,便想著出口惡氣,道:“大姐姐怎麽又一個人?太子沒陪著你一塊兒迴來?”

    “我迴來看看二娘,不是大事就不拉著太子了,他畢竟是一國儲君,事務繁多,我不好連這種小事都纏著他。”衛桑柔麵帶笑意,看了一眼趙簡益。

    這一句話既抬了柯書煜的身份,也暗罵了衛雪柔不知禮數,聽得那定南侯府的小侯爺夫人眼冒火星。

    衛雪柔假笑道:“大姐姐向來麻煩不斷,確實不合適總在太子身邊轉悠,萬一再連累了太子,就真說不過去了,到時候又要被人說些不好聽的,連帶著相府都丟麵子。”

    衛桑柔拉住衛雪柔的手,走近她一些,輕聲說道:“哪天要是瑤紅和扶嵐去了定南侯府,不知道丟不丟侯爺府的麵子。”

    衛雪柔一聽,登時變了臉色,眼神要是能殺人,她早把衛桑柔千刀萬剮了。偏偏她隻能看著衛桑柔一副虛情假意的麵孔,歎氣吞聲道:“大姐姐不留下用晚膳了?我可是帶了好些野味迴來,一起吃吧?”

    “你拿來孝敬爹的東西,我怎好分去?還是你跟他老人家一道享用吧,若是覺得不痛快,父女小酌幾杯也可以,我放了幾壇好酒在相府,當是我送給四妹妹的,等會兒就讓人給你抬過去。”

    衛雪柔被這頓諷刺得心火早燒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大姐姐的酒,我可不敢喝,怕嗆著。”

    言畢,衛雪柔拉著趙簡益匆匆去見了衛明公。

    也許是今日的頭痛症來得太洶湧,和衛雪柔過了這幾句唇槍舌劍,衛桑柔的頭居然又有些疼,精神也跟著差了起來,等迴了東宮,便倉促睡了,連晚膳都沒胃口吃。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衛桑柔醒來時發現柯書煜正坐在床邊若有所思。

    “你怎麽來了不叫我?”衛桑柔坐起來,“看你愁眉不展,若是有事,你就去辦,不用陪著我。”

    “是阿彌跟我說你今日在相府暈倒了,早知我就陪你一起去了。”

    說起在相府的事,衛桑柔往柯書煜身邊挪了一些,將實情都告訴了他。

    柯書煜認真聽著,眉頭越鎖越緊:“看來以後,不能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了。”

    他掌心溫暖,握著衛桑柔的手,直叫她心中歡喜,不知不覺便有些紅了臉。

    “不過,我不相信爹跟我說的那些,我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你是想調查這件事?”

    衛桑柔點頭。

    “我看你是因為跟衛相長久以來的矛盾,才本能地排斥他的關心,不肯相信他。”

    就算柯書煜說中了一二分,但直覺告訴衛桑柔,事情絕對不簡單,否則她不會在見到那樣一個陌生人之後就頭疼欲裂,那種從後腦迅速蔓延的疼痛和過去頭痛症發作的感受截然不同,那股強烈的衝擊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被長久壓製之後,積蓄了力量要背水一戰的孤勇。

    看衛桑柔還是沒有放下心,柯書煜繼續開導她:“他是你爹,自然不會害你。既然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為什麽不試著去相信他?如果你們能盡早恢複父女關係,那你一直以來的心願本就完成了嗎?”

    柯書煜必定不會害她,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衛桑柔卻更加難以安心。她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卻知道,這件事應該沒辦法找柯書煜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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