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輕哼一聲,“你小子少套本王的話。對了,你爹的腿好些了嗎?”


    “好多了。”說起自家老爹,江定不忘誇讚古月蘭,“還要多謝三姑娘開方贈藥,我爹的腿現在都不怎麽疼了。”


    齊王聽後,露出了笑容,“如此,本王和陛下就放心了。”


    說起江定的父親,曾經也是一位非常厲害的大將,跟著陛下出生入死,這些年又一直鎮守北方,為東夏可謂鞠躬盡瘁。


    自從傷了腿後,便退下來養老,把北方軍全權交給了長子。


    身在嶺南府的江副將(江良),就是他的嫡次子。


    齊王見過其他各方軍的將領後,便領著他們去帳篷休息。


    此時,正在抄書的方元善和楊昭英被楊尉帶人叫走了。


    古月蘭好奇,便放下筆跟著一起去。


    “爹,您叫我們。”楊昭英進了主帳,便朝上首的楊尉行禮。


    楊尉看都不看他,笑嗬嗬的詢問古月蘭,“阿月,最近抄書累嗎?”


    古月蘭立即搖頭,“不累,就是手有點疼。”


    “手疼啊,那就休息一下。”楊尉指著桌上的錦盒,“這是爹在各個箱子裏挑選出來的首飾,你看看可喜歡。”


    古月蘭愣了一下,才笑著上前打開錦盒。


    盒子裏躺著不少發簪,多數是各種玉飾和寶石為主,金銀也有一些,顏色以鮮亮為主,很適合年輕的女子戴。


    “爹,這些全是給我的?”古月蘭是驚訝的,同時也很感動。


    楊尉笑著道:“爹這是借花獻佛,阿月喜歡就好。”


    “喜歡!”誰會不喜歡值錢的東西呢。


    楊昭英輕碰方元善的胳膊,低聲道:“瞧見沒,我爹現在有閨女了,連我這個兒子都要靠邊站。”


    “所以大哥吃醋了?”方元善低聲打趣。


    楊昭英輕哼一聲,“倒也不至於。”


    “咳咳!”楊尉輕咳出聲,“你們倆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楊昭英立即站直,端的是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的姿態。


    方元善見此,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楊尉對身後的關東道:“去把弓箭拿來。”


    不多時,關東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把烏黑的弓箭迴來。


    楊昭英看著不起眼的弓箭,問道:“爹,這弓箭有什麽來頭?”


    “玄鐵打造的。”楊尉說完,從關東手裏接過來,遞給方元善,“元善,這是送給你的。”


    方元善沒想到弓箭是送給自己的,微微愣了一下,“謝謝嶽父。”


    楊昭英瞪眼,心道:我可能真不是我爹兒子!


    許是他的怨念太深被親爹感受到了,楊尉笑罵一聲,“臭小子,你那是什麽眼神?”


    “啊?爹,你在跟我說話嗎?”楊昭英故作一臉迷茫的看向他。


    “別裝了!你不就是覺得我沒給你送東西嗎?”楊尉說罷,指著腳邊的一塊黑鐵,“喏,這是玄鐵,你拿迴京中找鐵匠給你打一把趁手的長槍。”


    他慣用的長槍落在了北戎大營裏,拿是拿不迴來了,如今用的都是軟劍。


    楊昭英盯著那塊黑鐵,歎氣道:“爹,你送給三妹和妹夫的都是現成的,我的卻還要找人給自己打造,您這偏心眼過了。”


    楊尉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臭小子,要不是你爹我軟磨硬泡,這塊玄鐵齊王都不想給!”


    楊昭英也就隨口說幾句,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收到禮物的古月蘭很是高興,尤其看到方元善愛不釋手拿著弓箭的模樣,便道:“爹,今日中午我親自下廚給您做幾個好菜。”


    “好好好!”楊尉高興的捋著胡子,再看楊昭英便是滿臉的嫌棄,“瞧見沒,這就是養閨女的樂趣,養你有什麽用!”


    楊昭英抱起玄鐵,笑道:“爹,沒用的兒子這就走,不礙您眼了。”


    “急什麽!”楊尉說完,指著兩個大箱子道:“這裏麵是各軍的人數和名單,你們核算一下,五日內務必把各軍三年內的軍餉總數算出來。”


    楊昭英忽然覺得玄鐵不香了。


    “爹,你送禮果然是有目的的,這玄鐵我不要了!”楊昭英很是硬氣的說道。


    楊尉冷哼一聲,“那幹脆我這個爹你也不要了!”


    “可以嗎?”


    “你說呢?”


    古月蘭“噗嗤”一聲笑了,“爹,你和大哥就不要鬥嘴了,既然是算賬,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阿月,這活繁瑣又累,你在一旁看著就行。”楊尉一說完,楊昭英又跑出來找存在感。


    “爹,那我能在一旁看著嗎?”


    “你怕是太久沒被你老子操練,皮癢了!”楊尉擼起袖子,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楊昭英躲到古月蘭身後,“爹,文明人,動口不動手。忘了朝中那些文官如何評價您的嗎?”


    “哼!”楊尉放下手,看向一旁的方元善,“元善,你術算好,這事你辛苦一點。”


    “嶽父放心,小婿會把事情做好的。”方元善已經坐下開始翻看名冊。


    古月蘭也沒有閑著,一邊看名冊一邊和方元善探討。


    想偷懶的楊昭英輕歎一聲,對他爹道:“爹,把關東和關海也借給我們吧。最近抄書,我妹夫一個人就比我們多抄了十本,怕是累的不輕。”


    楊尉瞪眼,“你還好意思說,你妹夫抄那麽多書,你不知道分擔一點嗎?”


    “爹,您兒子是武將啊,抄書真不是我的強項。”


    “京中那些文官說你滿腹經綸,是我耽誤了你。”楊尉總有話堵他兒子。


    楊昭英:“……”


    算了,何必跟老爹爭呢。


    無論輸贏,他最後不是挨揍,就是挨罵。


    以前這種事頻率不高,但自從有了三妹,他挨揍和挨罵的次數就增長了不少。


    楊昭英眼神幽怨的看向古月蘭,似乎在控訴她。


    古月蘭一臉疑惑,“大哥,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三妹啊……”楊昭英想訴苦,話到嘴邊他又咽下去了。


    古月蘭不解,“大哥,你這欲言又止,莫不是便秘了?”


    楊昭英氣得瞪眼,指著方元善道:“三妹,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揍他了!”


    “你敢!”古月蘭是很護夫的,“你敢動相公一下,我就給你下瀉藥,拉死你!”


    楊昭英一個倒仰,氣笑了,“妹夫,你評評理。”


    “相公肯定是幫我!”古月蘭理直氣壯的看著楊昭英,“你剛才還想揍我相公來著。”


    方元善輕笑出聲,“大哥,你和阿月別鬧了,這些名冊還需要我們核算呢。”


    楊昭英輕哼一聲,“這活我不想幹!”


    “說的好像我們想幹!”古月蘭迴他。


    倆人彼此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而後都笑了。


    方元善摸摸古月蘭的頭,“阿月,快午時了,你去給嶽父做飯吧。”


    比起核算名冊的人數,古月蘭自然更喜歡做飯。


    “嗯,那我去做飯了。相公想吃什麽?”古月蘭心情極好的問。


    方元善想了想,十分懷念的道:“想吃蒜香排骨。”


    這道菜是她第二次到書院給他送飯時帶的,那時候吃著不僅香,心裏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應該就對她生出了不一樣的感情了。


    古月蘭笑著點頭,便起身往外走。


    坐等她詢問的楊昭英氣道:“三妹,你還沒問我想吃什麽呢?”


    “你想吃什麽不重要!”懟完人的古月蘭心情更好了。


    楊昭英:“……”


    忽然想老二了。


    “哈欠!”楊昭時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娘想我了。”


    圖七:“或許是有人在背後罵二公子。”


    楊昭時氣道:“一聲想,二聲罵!你懂不懂啊?”


    圖七正要說話,楊昭時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他愣了一下,“難道真有人在背後罵我?”


    “人數估計不少。”圖七補刀。


    “我人緣有那麽差嗎?”楊昭時瞪眼,“你別說話!好好趕車,這都走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到新安縣。”


    “還不是二公子多管閑事。”圖七可不會慣著他。


    楊昭時炸毛了,“什麽叫多管閑事,本公子那叫路見不平一聲吼!”


    “您是吼了一聲:圖七,上!”圖七這一路沒少幹架。


    幸好他功夫好,遇到的也都是一些小毛賊,不然他們怕是早被人嘎了。


    楊昭時自知理虧,討好的笑了,“圖七,這一路辛苦你了,到了新安縣,我讓青平給你做好吃的。”


    “每頓三個菜。”圖七提條件。


    “是不是太多了?”楊昭時覺得一個人吃兩個菜就夠了。


    圖七扭頭看著他,“再遇到打架的事情,二公子自己上吧。”


    楊昭時:“好,三個菜。”


    一隻碗裏三個菜。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午時,二人的馬車終於停在了月圓酒樓門前。


    如今的月圓酒樓,也是新安縣小有名氣的酒樓了。


    下學迴來幫忙的張青乂一眼就認出了剛下馬車的楊昭時,“楊二哥!”


    楊昭時順著聲音看去,笑道:“青乂,是我。”


    “您來新安縣啦。”張青乂上前和他打招唿,“快,去後院休息,我阿娘前幾日還提起你呢。”


    “真的?”楊昭時聽見有人惦記自己,心裏可高興了。


    “不止我娘,四表哥和大丫、二丫、三丫他們都提起你了。”張青乂領著他去後院。


    正在後廚大展拳腳的方青平得知楊昭時來了,立即跑出來,“楊二哥,真是你?!”


    “對,是我。”楊昭時四處看了看,“我三妹呢?”


    “哦,我三哥三嫂還沒迴來呢。倒是青梅和他師兄先迴來了,這幾日都在同仁堂學習。”方青平解釋。


    楊昭時撓頭,忍不住去看身後的圖七,“大哥和三妹都還沒迴來呢。”


    “恭喜二公子可以多玩幾日,等三姑娘迴來後,您就能跟著姑爺念書了。”圖七提醒。


    楊昭時輕哼一聲,“少陰陽怪氣。”


    大柳山。


    虛雲道長帶著風邑現身的時候,差點沒被楊昭英一槍爆了頭。


    “住手!”楊尉及時出現,盯著虛雲道長看了許久,“您是虛雲道長?”


    虛雲點點頭,“正是老道。”


    楊尉和齊王對視一眼,心中很是不解。


    據傳,這位虛雲道長能力非凡,不僅能看出一個人的生死,還能看出一國之氣運。


    為此,先帝在時還曾大肆派人找過他。


    可惜,直至先帝去世,都不曾找到他的蹤跡。


    誰知,他今日卻忽然出現在這裏。


    “虛雲道長忽然在此出現,可是有事?”齊王問。


    虛雲道長指著帳篷,“咱們不進去說?”


    風邑見此,低頭忍住笑意。


    這老道是來混吃混喝的,進帳篷才是他的目的。


    齊王看了楊尉一眼,見他點頭,便邀請虛雲道長和風邑進了帳篷。


    虛雲道長進去後,剛坐下就被對麵的一雙璧人吸引了目光。


    他盯著古月蘭和方元善看,連旁人叫他都沒聽到。


    對麵的古月蘭和方元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虛雲道長。


    古月蘭問:“相公,你認識他?”


    方元善搖頭,“不認識,第一次見。”


    不得已,風邑隻好出手推了推虛雲道長的胳膊,“道長,迴神了。”


    “……哦。”虛雲道長收迴目光,神色自若的任由齊王和楊尉打量。


    齊王坐下後,笑道:“虛雲道長可吃了午飯?需要本王吩咐人給您做素食嗎?”


    虛雲道長立即道:“老道已經不在觀中,吃什麽都行。”


    我就是來吃這烤肉的,你卻讓我吃素,是想當麵饞死我嗎?


    飯後,虛雲道長手裏還提著一隻竹籃,裏麵放著烤好的肉串。


    這又吃又拿的姿態,風邑恨不得捂臉,當做不認識他。


    走前,虛雲道長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古月蘭和方元善,似乎想和他們說話。


    楊尉見了,將二人叫到跟前,“虛雲道長,這是我閨女和女婿。”


    虛雲道長瞪眼,“胡說!你命裏隻有倆兒子,根本沒有閨女!”


    楊尉一怔,笑著解釋,“這丫頭是我認的閨女。”


    “原來如此。”虛雲道長打量了一下古月蘭,而後目光重點放在方元善身上。


    有趣,真有趣!


    一個本該早夭。


    一個本該命運多舛,親人離散,而後高居廟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一己之力讓搖搖欲墜的東夏多存活了二十年,卻孤寡一生,結果……全都變了!


    原來,變數在他們二人身上啊。


    虛雲道長輕笑出聲,看著楊尉道:“大將軍好氣運。”


    楊尉以為他說的是寶藏一事,挑眉道:“天佑東夏而已。”


    虛雲道長捋著胡子笑道:“是的,天佑。”


    若不是天佑,這一切又如何解釋得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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