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二連三損失賢才,將他積攢了數十年的家底,幾乎敗光。


    建安七子都是才華橫溢之輩,有五人就這麽折損在一場大疫中。


    縱使曹操再不甘心,也隻能感慨天威難測。


    他再次頒布了一次《招賢令》,又稱為《舉賢勿拘品行令》。


    “昔伊摯、傅說出於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


    “蕭何、曹參,縣吏也,韓信、陳平負卑辱之名,有見笑之恥。”


    “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


    “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


    “然在魏,奏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


    “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


    “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


    “負卑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


    “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曹操言辭懇切,繼續招攬天下英雄。


    即使是“不仁不孝”之徒,他也能放寬條件,破格錄用。


    曹操感受到了南土的威脅,也表達了他對一統天下的渴望。


    人才沒了,他可以接著招募。


    偌大的神州,總會跳出來一兩個鬼才,為曹魏所用。


    配合此前的“招賢令”,曹操已經展示出了他的誠意。


    為了拉攏關羽,削弱江東的“義氣”,他舉兵十萬至江淮。


    就算感動不了關羽,也應該感動天下英雄豪傑了。


    曹操自認為,他已經做到了極致,唯才是舉。


    江東的科舉考核,看似公平公正,實際上仍是傳統士族之間競爭的小把戲。


    讀書識字的人,本來就不多。


    還要加上“經學”作為門檻,基本上是指定世家大族的傳承者了。


    弘農楊氏、汝南袁氏都是經學世家,所以出現四世三公的恐怖傳承。


    曹家不修經學,沒能和這些頂尖家族比肩。


    曹操尚且如此,何況是其他士人,更別提寒門子弟了!


    他們要出頭,比登天還難。


    曹操的“招賢令”,給了他們一次寶貴的機會。


    是驢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


    作為魏世子的曹丕,也展示了他該有的能力和風度。


    他寫信給大儒王朗時,發出生命的感慨:


    “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


    “唯立德揚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


    “疫癘數起,士人凋落,餘獨何人,能全其壽?”


    一場大疫下來,引發了北方士林的轟動。


    他們開始琢磨、思考生命的意義,人活著到底追求什麽。


    別小看這樣的思索,這是“魏晉玄學”的啟蒙。


    神州曆史上每當出現割據的政權,戰亂不休。


    總會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思潮崛起,如春秋戰國諸子百家的興盛。


    而“魏晉玄學”,是繼“諸子百家”後的又一次思考。


    道家的學說會再次崛起,成為和儒家一樣的顯學。


    後世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是竹林七賢,個個都是人才。


    他們放浪形骸,稱得上是“愚弄”了一個時代。


    而在魏時,“玄學”的概念漸漸有了雛形。


    曹丕追求不朽,並且認為立德揚名、著作典籍,可以幫助他達成目標。


    故論撰所著典論、詩賦,蓋百餘篇。


    集諸儒於肅城門內,講論大義,侃侃無倦。


    試想一下,天下大疫洶洶來襲。


    曹丕專心地著作,還邀請大儒講學,是何等地氣概和風姿。


    凡夫俗子還在為疾疫感傷,曹丕已經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走向“不朽”。


    曆史上他能從曹操手中,搶走“魏文帝”的諡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有了曹丕帶頭,北方的士子漸漸恢複信心。


    他們沉定心神,專心於著作,湧現出不少文章。


    可自始至終,都沒能達到建安七子的高度。


    建安文學的沒落之勢,儼然不可阻擋。


    唯有大漢讀書人的信念還沒有崩塌,他們仍然保留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這是殘酷戰亂中,為數不多的閃光點。


    建安文學的頂點,在鄴城、在銅雀台發揚光大。


    北方的政治、經濟、文化,都遠遠超過南方。


    就連思想的啟蒙,也是北方率先發起。


    這也是為何曆史上,曹魏更像是一個國家,繼承了漢室的衣缽。


    蜀漢是地方軍閥,東吳是士大夫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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