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冷,似要下雪,李乂穿上大氅,前去鐵匠鋪。


    到了鐵匠鋪,看到老道、師傅、白姑都在,趕緊拜見。


    黑伯不喜繁文縟節,“來,牽上絕影,看能不能馴服?”把韁繩給了李乂,叮囑道:“絕影可有龍馬血統,當年隨為師馳騁疆場,所向披靡!”


    “龍馬?”李乂驚奇的打量絕影,隱隱感覺高大的身形倒有些龍馬影子。


    李乂好奇問道:“師傅,龍馬是怎麽絕跡的?”


    “還不是因為跑得快,都想捉來,騎著多威風。”黑伯嘲諷的言道:“當年,雲中的龍馬山中可有很多龍馬,可這龍馬力大無窮,性情暴烈,寧死也不願被驅使,隻能將其去勢才能馴服,這一來二去的,就弄的絕種了。”


    接過韁繩,李乂下到河穀田野,這裏地勢開闊,能供馳騁。


    細看這匹神駿,身形高大,渾身黑亮,眼睛清亮,馬腿細長,肌健隆起,前驅似彎弓昂起,背臀部寬且平實,經不住的讚歎,“當真神駿非凡!”


    絕影心性驕傲,煩躁的將泥土踢得亂飛,感受到絕影散發的暴躁和彪悍,李乂隻能硬著頭皮安裝馬鞍,絕影一聲長嘶,掙脫韁繩,絕塵而去。


    看到李乂灰頭灰臉,黑伯哈哈大笑,看看老道,麵露得意。


    老道撫須含笑,悠然自得,“這才第一日,莫急。”


    白姑也料到這個結果,微微搖頭;隻是紅羅很高興的樣子,看到絕影絕塵而去的身姿,當真是眉飛色舞,讓白姑看在眼裏,不禁莞爾一笑。


    李乂欲問,黑伯搶先言道:“為師當年也是慢慢磨出來的感情!”


    第二日,李乂不急上馬,牽著絕影,慢慢溜達,一人一馬慢跑起來。


    “也就是這白癡認為能和絕影混熟?”紅羅麵色輕蔑。李乂在她眼裏不過是個孩子,看到李乂,就想起這小子在師傅麵前賣弄學問的場景。


    廝混了半天,李乂覺得時機成熟了,猛然抓住馬鞍鐵環,欲翻身上馬。卻沒料想,絕影動如閃電,淩空躍起,瞬間把李乂掀翻在地。


    見到李乂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紅羅哈哈大笑,開心不已。


    第三天,李乂牽馬來到田野,直接翻身上馬。絕影想掀翻李乂,李乂早有準備,死死抓住馬鬃,雙腿夾緊馬鞍,任憑絕影折騰,就是不打算放棄,要和絕影死耗到底。絕影的精力似是無窮無盡,時間一長,愈發暴烈,上躍下跳。


    母親嚇得臉色蒼白,父親安慰道:“不用擔心,這孩子正慢慢適應那!”


    母親雖能看出,也是擔心,不敢看,又不得不看。


    黑伯暗暗驚奇,言道:“這小子身手竟是如此了得。”


    紅羅津津有味的觀戰,心中暗暗祈禱絕影快將這小子摔下來。


    李乂臉色蒼白,疲憊不堪,快接近崩潰邊緣,但也咬牙堅持。絕影汗如雨下,快要力竭,也沒有打算屈服,這一人一馬是這麽死命僵持著。


    當機立斷,痛下決心,趁絕影稍懈,李乂環抱馬頸,嘴唇咬的出血,用疼痛來激發最後的力量,手臂暗暗加勁,死死勒緊馬頸。


    絕影也做最後的掙紮,翻騰跳躍,更加瘋狂,可是幾番下來,無法掙脫李乂,便漸漸停息,不再狂暴,眼神清亮,馬頭昂起,馬步也輕盈起來。


    李乂父母長舒口氣,剛才太過驚險,他們幾乎屏住唿吸。


    紅羅看到這裏,悄聲罵了聲“瘋子”,便神情不樂的轉身離去。


    下馬後身形搖擺,感覺大地都在晃動,差點站不住。


    “怎麽樣?”黑伯見李乂無事,也就心定。


    “沒事,多謝師傅關心。”李乂和絕影的較量中,體力透支。


    天空飄起雪花,李乂童心大起,來到田野。絕影已無剛才的暴烈,甚是溫順。李乂策馬飛奔,絕影發力,四蹄輕揚,如箭矢般的直衝而去,疾如閃電,快如奔雷,轉瞬來到坡頂。這一人一騎,似在雪上輕然飄過,當真是踏雪無痕!


    碧空寥廓,天地冷寂,視野極致,惟餘莽莽,端坐馬上,顧盼自雄,俾睨天下之感。一人一騎,沐浴著冷清,遙望天際,放飛遐想,不知時光流逝。


    風聲漸起,飛絮飛花漫天是,裂空積雪摧殘。驅馬下山,雪借風勢,風助馬威,放開韁繩,任馬奔馳,風雪打在臉上,似顛狂皓虎,狂飆突進。


    諾大個天地,君其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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