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文出現以後,觀眾也沒心思關心楚囂的事了。


    因為幾乎所有主要人物都出場了,思思突然發瘋,張鬆文上門目睹兇殺案,報警遇到兇手,黃博和寧昊一個賣彩票,一個開三蹦子,觀眾們早就把楚囂給忘了……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調音師》的反轉和爆點太多,幾分鍾就有一個,很多觀眾的信息處理不及時,上一段還沒想明白呢,下一段又來了。


    現場驚唿聲不斷,尤其是思思像女戰神那一段,給所有人都看傻了,他們沒想到一部電影到這個階段還在那反轉呢……


    當黑市醫生和張鬆文開車走上公路的時候,有些觀眾才意識到肝髒的意義,他們覺得自己抓住了電影的精髓,原來楚囂是想表達,殺人者人恆殺之?


    思思和孫宏雷一開場就幹掉了唐果強,然後思思也要被人幹掉?


    這何嚐不是一種宿命呢?


    然後他們就看到思思反殺了黑市醫生……


    再然後,觀眾就看到了那隻兔子,也明白了開場那一槍的含金量。


    就在觀眾們想要看到張鬆文如何收場的時候,畫麵一轉,張鬆文又開始彈鋼琴了,他還遇上了萬倩,講了一個故事。


    就在觀眾們都以為張鬆文的故事就是真相的時候,張鬆文一拐杖準確地打飛了一個易拉罐。


    然後就開始跑字幕了。


    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整個放映廳鴉雀無聲,說老實話,很多人都沒看懂。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誰是好人啊?


    別意外,普通觀眾看電影都是需要代入的,他們會鎖定一個主角,然後下意識認為他是好人,以他的視角去過劇情。


    這就是為什麽商業電影的主角要一開始就出場,就算要鋪墊,也要在十分鍾內就出現,不然觀眾容易搞不清楚狀況。


    所以知道為什麽那些做電影解說的,一上來就說點明主角了吧?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


    大家就會代入到小帥或者小美的視角去看問題……


    可《調音師》就不一樣了,如果說張鬆文是好人,那他最後又裝瞎是怎麽迴事?


    他是真瞎了,還是恢複了?


    他用了思思的眼角膜?


    還是為了繼續獲取別人的同情?


    楚囂都沒有交代。


    但誰都知道,《調音師》是一部好電影,就憑反轉這麽多次,就值得一個好評。


    現場終於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其他人這才意識到,電影已經放映完了,也跟著拍起了巴掌。


    在掌聲中,楚囂帶著主創再次登台,記者們已經迫不及待了,甚至有人衝到了台下,搶著問道,“楚導,最後的鏡頭到底是什麽意思?張鬆文到底瞎沒瞎?”


    楚囂笑著壓壓手,“他當然能看見,這一點我想就不用多說了吧?”


    很多觀眾和影評人都在點頭,這一點應該是共識,一個盲人才不會那麽準確地擊中易拉罐呢。


    又有一個記者迫不及待地問道,“那真相到底是什麽?思思還活著嗎?”


    思思佯裝不悅,雙手叉腰,“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記者一臉尷尬,“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電影裏的你,是西米。”


    楚囂擺擺手,“這個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可以自己想象,一千個人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嘛,電影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覺得真相是什麽,那真相就是什麽。”


    大家顯然對這個迴答特別不滿意,但楚囂就是不說,他們也無可奈何。


    ……


    《調音師》其實沒什麽宣傳爆點,因為原版短片隻是在歐洲比較火,國內真的沒多少人看過。


    最大的爆點可能就是楚囂了,所以他還要上一個綜藝節目稍微宣傳一下,楚囂自然還是選擇了《圓桌派》,反正他不想做遊戲。


    但是思思、孫宏雷和張鬆文還是去做遊戲了,為了票房嘛。


    楚囂特意等《調音師》點映了兩天,才選擇去錄製節目,正好他可以搜集一下口碑。


    其實還不錯,大部分觀眾都給出了好評,雖然豆瓣還沒開分,但看大概比例也能看得出來,《調音師》應該又是一部八分以上的作品。


    已經夠了。


    當然,差評也有,楚囂幾人就正在聊《調音師》的差評呢。


    楚囂一臉笑容,侃侃而談,“有差評其實很正常,電影其實是很主觀的,總不能大家都說好,我就要說好吧?每個人都有發表意見的權力,我也很願意傾聽大家的評價,尤其是差評。”


    梁文稻一臉驚訝,“楚導更在乎差評?”


    “當然!一個導演如果隻看好評,那就會陷入信息繭房,因為好評大多和導演的想法類似,但差評就不一樣了,很多觀眾的角度其實很尖銳,我也很願意傾聽他們的意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關於《調音師》的差評,我看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強行反轉,很多不符合邏輯的地方,巧合太多之類的話,沒看到什麽具體的評價,比如哪裏是強行反轉,哪裏不符合邏輯,哪裏又是巧合太多……”


    竇文韜、梁文稻和王海林齊齊翻了個白眼,合著楚囂說了半天,是在諷刺杠精……


    楚囂說的也是實情,大部分差評真是這樣的片湯話,不隻是楚囂搞不明白到底哪裏有問題,很多網友也搞不明白。


    反正隻要有人問他們哪裏有問題,他們就說不如原版短片。


    那他們無敵了啊……


    當然,《調音師》肯定不是那麽無懈可擊,王海林就問道,“楚導,泰國就沒有監控嗎?”


    這個其實也是很多觀眾的疑問,他們覺得思思和孫宏雷合謀殺死唐果強的戲份就不合理,高檔小區連個監控都沒有?


    就算樓道裏沒有監控,小區門口總應該有吧?誰來了,誰沒來,不是一目了然嗎?


    楚囂樂了,他肯定想到了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們在國內生活得太久了,就覺得其他國家像我們一樣安全。曼穀繁華街道確實有不少監控攝像頭,但是覆蓋率嘛……”


    楚囂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且大家可能都忽略了一個鏡頭,就是孫宏雷拋屍的時候,並沒有坐電梯。”


    王海林啊了一聲,都學會搶答了,“所以他其實知道這個小區攝像頭的分布位置?也就是說根本無法通過攝像頭找到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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