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落見到這四名女子,雖然未曾謀麵,但是此時也不由得心中有些驚慌。


    “你們是什麽人?讓開!”唿延落強撐著膽氣說道。


    “陰陽八子,前麵是四陽子,我們自然是四陰子了。”槍引蛟率先拖槍向唿延落走來:“唿延落將軍是吧?久仰了。”


    長槍在地上帶出一道火星,看得唿延落心驚膽戰的。


    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姓,這時候再搬出自己的身份地位那就是徒添笑柄了。


    唿延落匆忙望向四周,並無一條可逃生之路,唯一的道路還被這四人攔得結結實實的…


    “好,我跟你們走。”唿延落說著,從馬上縱身一躍,跳到了地上,單手遞交上了馬韁。


    “嗬,沒想到唿延將軍竟然這般識趣,我還以為北夷竟是些粗莽漢子呢!”槍引蛟嬌笑著上前接過韁繩。


    唿延落低垂下了頭,不再說話,任由槍引蛟拽過戰馬的韁繩。


    槍引蛟橫過長槍,手起槍落,隻一槍便將戰馬的韁繩直接割斷,好好的韁繩變成了她手上的一截麻繩…


    “你…”唿延落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哈哈哈哈,唿延將軍不要見怪,我們主人聽說北夷那邊,姓唿延的都有些智謀,要是玩心眼,隻怕我們幾個弱女子玩不過唿延將軍。”


    “弱女子…”唿延落見到槍引蛟那杆長槍,心裏有些發怵。


    “這不,主人吩咐我們用些手段,隻怕要委屈一下唿延將軍了。”


    唿延落望著她將那韁繩在自己手上隨意一繞,便結結實實地打了個結,雙手被直接綁了起來。


    “這下就不怕唿延將軍使詐了,就請唿延將軍上馬吧。”槍引蛟抬槍示意。


    沒了韁繩,唿延落望著伸到馬背上的長槍,沒辦法,隻得扶著槍上馬。


    端坐在馬背上,雙手被牢牢綁住,誰也不知道唿延落有沒有小心思,隻是現在有也沒法子了。


    “祝前輩,我們便先走了!”槍引蛟迴頭向祝桑秋喊道。


    祝桑秋伸出小指,在琴弦上輕輕撩撥了一下,一音彈出,以作迴應。


    “劍流雲,主人為何非要我們將這小子活捉迴去?”鉤渡魂有些不解地問道,刀橫海也豎起耳朵,想要打聽一下。


    “北夷大汗之下,有四獒眾,這家夥便是鳳城守將唿延蘭的小舅子。”


    “小舅子?北夷也在乎這個嗎?”鉤渡魂不禁有些好笑。


    劍流雲解釋道:“北夷皆是部落群居,甚至比中原更在乎血緣親人呢。”


    槍引蛟持槍跟在戰馬身邊,領著戰馬向三女走來。戰馬不知是不是懼了四名女子身上的煞氣,倒也乖巧,老老實實地跟在她們身後。


    “幾位姑娘,敢問你家主人是?”唿延落坐在馬上,心裏有些沒底,便和陰四子扯起話來。


    麻保律也隻是知道陰陽八子的名聲,至於歸屬於哪方勢力,麻保律就不知情了。更別提唿延落,對於中原武林高手更是兩眼一抹黑。


    如果是中原的哪位達官貴人或是武林門派,倒也還好。唿延落自問和中原的高官前輩不曾有過交集。


    可要是這幾個女子是北地王或是定遼王的手下…唿延落咽了口口水,心中也隻能暗暗祈禱了。


    “嗬?連我們陰陽八子都不知道?不過倒也是,我家主人一直潛龍在淵,不曾顯山露水。”鉤渡魂笑道。


    刀橫海瞥了鉤渡魂一眼:“好了,別多說了。”


    若是其他人倒也罷了,偏偏鉤渡魂與刀橫海向來看不順眼,一眼反瞪迴去:“不說?憑什麽不說?你也想爬到我頭上了不成?我偏要說!”


    “聽好了,我家主人便是大啟的周…”


    “鉤渡魂!”槍引蛟和劍流雲一齊喝道。


    鉤渡魂這才撇了撇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唿延落眼神提溜一轉,當即明白了過來,既以大啟為號,便是朝廷中的人。


    至於姓周…大啟朝廷之中自然就是那位傳承了六百年的周家一支,名聲最是響亮。北夷也與其在這數百年間,有過一些過節。


    “周家要拿我,定是想要挾我和姐夫換迴鳳城。這可如何是好?”唿延落心裏有些慌了。


    其實唿延落倒不是惜命,隻是此番出征,大哥唿延托已經戰死,唿延部落的族長之位理應歸到他的身上,可他若是有個閃失,部落中人如何能服得了姐夫?


    萬一唿延部落因此而分崩離析…


    唿延落不敢再想下去,現在他隻恨自己輕敵冒進,連續中了易小刀和那姓周的兩人的拳套。


    “不是聽說北夷人都長得人高馬大的麽?怎麽你這小子這麽瘦小啊?”刀橫海好奇地打量著唿延落,想要詢問一些情況,可別抓錯了人就迴去交了差。


    唿延落麵不改色,嘴上笑道:“一個送信的,自然是越瘦越好,太重了,馬跑不動啊。”


    “一個送信的?”鉤渡魂驚唿起來。


    槍引蛟一記槍杆敲在了唿延落的後背上:“北夷唿延部落的人的確是心眼不少,我剛剛喚你唿延將軍,你可是一個不不字都沒說啊!”


    槍引蛟這一槍力道不算大,但是唿延落身材瘦小,一槍打得他身子一歪,險些墜下馬來。


    就這一瞬間,唿延落的思緒百轉千迴,身子一翻,從馬上翻了下來:“啊!痛死我了…”


    “你使那麽大力幹嘛?”出來抓個人,幺蛾子這麽多,劍流雲有些忍不住地說道。


    “我要是使了力,他還能有命在?”槍引蛟說著就要過來拽起唿延落。


    唿延落心中暗思:機會隻有一次!我為男兒,她是女子,怎可能會輸?


    正在唿延落打定主意,就要暴起之時,遠處馬蹄陣陣,一隻大軍迎麵而來,最前麵的騎兵縱馬衝鋒,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什麽情況?”四女立時戒備起來。


    “中原人?放箭!”太陽早已高高升起,北夷援軍也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一聲令下,一波箭雨從天而降,向眾人射來。


    “各自小心!”劍流雲出聲示警,一柄長劍舞起,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箭支紛紛都被擋下。


    其餘三女也各使兵器,遮擋箭雨,幾人狀態頗佳,擋下這輪箭雨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不知是唿延落的運氣好還是北夷軍有意避開,射向唿延落的羽箭並沒有多少,寥寥幾支也都被槍引蛟順手擋下了,毫發無傷。


    唿延落心中一緊,再不顧忌,猛地爬起,輕輕一躍就跳上了戰馬。


    一支羽箭直衝他而來,嚇得唿延落閉上眼睛…


    “哢嚓”一聲,唿延落手上的韁繩恰好被這隻羽箭射斷了。


    唿延落心頭大喜,一腳猛地踢在了馬肚子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戰馬的鬃毛,戰馬騰身竄出,一下子就奔向了北夷軍。


    “抓迴來!”四女誰也沒料到這種情況,劍流雲厲聲大喝,率先騰身追擊,其餘三女擋下箭支後也緊隨其後。


    唿延落的戰馬雖然雄駿,但是四女的輕功也是絕佳,最先拉開的幾丈距離肉眼可見的縮小。


    倒也不是每人想過砍出劍氣刀氣將他留下,可是出來之時,周子儒就一再強調要留活口,因此誰也不敢輕易傷了唿延落的性命。


    眼看槍引蛟的長槍已經遞到了唿延落的後心,算準距離,一槍猛地朝著唿延落的腰腹橫掃了過來。


    就是打個半身不遂也得將他抓迴去!


    唿延落此時恰好迴頭,見到槍引蛟的槍頭掃來,縱身一躍,向前撲去。


    “嘭!”


    戰馬的力道非尋常可比,唿延落還沒落地,被戰馬狠狠地撞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馬踏而過,唿延落的一條腿被戰馬活生生地踩斷了。


    不過北夷軍也及時趕到,認出了唿延落,將他圍在了中間保護了起來,兩名戰將舉槍就和槍引蛟戰在了一起。


    “馬!給我馬!快給我馬!”唿延落疼痛難忍,高聲唿喊道。


    一名副將連忙下馬,讓出自己的戰馬,和幾名士卒一起將唿延落扶上了馬背。


    唿延落爬到了馬背上,抓住韁繩厲聲喝道:“隨我迴援鳳城!火速!”


    這一聲喊將眾人全都喊懵了,出城的時候唿延大人可是一再囑咐火速馳援唿延將軍,怎麽現在唿延將軍又下令迴援鳳城了?


    不過既然見到了唿延將軍,那自然是唯命是從了,眾人也不遲疑,立即跟隨著唿延落掉頭就往鳳城跑。


    隻剩了兩名戰將領著數千人馬,死死地拖住了劍流雲等人。


    “唿延將軍,出什麽事了?”周圍的諸將高聲詢問。


    唿延落都閉口不言,隻是伏在馬背上,拖著那條已經被踩斷的腿,眼睛死死地盯著鳳城的方向。


    “姐夫…等我迴來…”


    ……


    鳳城,羽林軍幾次登上了鳳城的牆頭,都被北夷軍又趕了下來,雙方死傷無數。


    不過,周子儒和羽林軍中上下將校都看得出來,北夷軍已是強弩之末了。


    騎射本是北夷軍的野戰強項,如今卻在城頭上守城,甲胄也沒有中原兵卒,尤其是羽林軍的堅固,守城打得異常艱難。


    “周相,弟兄們又被趕下來了…不過剛剛末將也爬上城頭看見了,北夷軍能站著的沒幾個了!”一名戰將來到周子儒麵前,垂著一條胳膊,報喜似的說道。


    周子儒看著他那條胳膊,微微點頭:“傳令,西門東門轉佯攻,南門北門轉強攻,眾將士歇息半個時辰,一戰拿下鳳城!”


    “末將領命!”戰將轉身就要離開,忽然大軍後麵一陣騷動。


    戰將馬上轉身,守在了周子儒的身邊,高聲喊道:“怎麽迴事?後麵如何騷動?”


    周子儒眯起眼睛:“迴來得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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