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架海,藏雲,納風,翻雨,推林六人,速去楚湘驛館將葛辭風帶來見我!”趙易執果斷下令。


    周子儒拜道:“陛下,恐葛辭風以身份威壓,擎天等人奈何不得,微臣請往。大啟文相的身份,多少有些重量。”


    “好,那就勞煩周先生走一遭,再帶上五百未助衛,以護先生周全。”趙易執應允。


    宮門大開,周子儒隻身匹馬,衝出宮門,身後五百未助衛步行相隨,擎天等六人施展輕功,四麵八方將周子儒護住中心,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楚湘館驛而去。


    “稟…稟告文相,楚湘世子葛辭風今早便已離開館驛,不知去向…”館驛的官吏戰戰兢兢地站在館驛外,向周子儒稟報道。


    周子儒迴頭喝道:“藏雲迴宮,稟報陛下,就說葛辭風畏罪潛逃,我等去追拿歸案!擎天往東,翻雨往北,推林往南!架海和納風隨我往西,無論誰發現了葛辭風行蹤,釋放藍色辰從衛信號!召集半衛辰從衛!”


    “周相,罪未坐實,說畏罪潛逃…”藏雲猶豫不決。


    “所有後果,由我一人承擔!快去!”周子儒猛勒馬韁,調轉方向,隻身向西城門而去。擎天等人眼神略一交流,既然陛下命他們隨周子儒出宮行事,周子儒又是大啟文相,聽命於他也屬本分。


    六人不再猶豫,分頭行事。納風和架海兩人,一槍一棍,跟在周子儒左右,其迅如風。


    周子儒緊趕慢趕,趕到了城門口,周子儒在城門邊大喊:“可曾見到楚湘世子從此門而出?”


    “迴稟文相,楚湘世子出城已半日了!”城門上守將高聲迴道。


    “追!放藍色辰從衛信號!”周子儒不敢停歇,繼續向城外追去。


    架海從懷中掏出信號筒,隨手拋去,槍尖從地上一拖而過,揮槍掃向信號筒,信號筒被點燃升向天空,炸裂而開。漫天火花灑成一條藍色巨龍的樣子,轉瞬即逝。


    “文相,當真要追?”納風跳上城牆喊道,驚得城門守將連連後退。


    “不死不休!”周子儒已奔出老遠,聲音遠遠飄了過來。


    納風從城牆上一躍而起,騰出幾十丈之遠,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周子儒的上方,勁力消減,慢慢墜向地麵。


    “平時在京城,活動不開手腳,文相,我先走一步了!”納風剛剛落下,隻來得及和周子儒說上一句,長棍點地,下墜的力道將納風手中的長棍壓彎,仿佛一張弓一樣,突然猛地迴力繃直,納風整個人便彈射了出去。


    “宵小之輩!哪裏逃~~~”納風的聲音由近及遠,很快不可聽聞。


    周子儒沒有理會耍寶的納風,眼睛眯起,直視前方,他現在隻想看到葛辭風出現在他麵前。


    架海還在城門處,對城門守將吩咐了幾句,便率領著五百未助衛向周子儒追來。


    江邊,三艘小船早已停靠多時。一輛馬車緩緩從官道駛來,左右跟著數十人隨從,馬車停穩,從車上下來一位清麗女子,何月兒。


    “你當真尋到了我父母的消息?”何月兒問道。


    葛辭風笑道:“都到了這裏,何姑娘怎麽反而問起了這個?”


    何月兒望著葛辭風,同樣笑著走上了小船,說道:“對,問也是白問,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實在是思念雙親心切,抱著萬一的想法跟你來的。若是讓我知道了你騙我,這大江之上,我一個跟頭紮下去,你這麽些人可來得及救我啊?”


    葛辭風麵色一僵,很快便展顏開來:“我楚湘世子的身份,豈能騙你?開船!”


    三條小船緩緩勢離岸邊。


    船隻剛剛離岸,納風便從半空中落下,望向小船上的葛辭風,嬉笑道:“堂堂楚湘世子,答應入京為質,卻在京城犯下命案,畏罪潛逃,嘖嘖嘖,楚湘風土人物真是領教了。”


    葛辭風充耳不聞,鮑參站在葛辭風身後,見到納風獨自一人前來,不禁捏緊了拳頭。


    葛辭風輕聲說道:“想報仇就去吧。”


    鮑參一腳踏上船舷,隻身飛過十來丈的江水,跳上岸來,怒視著納風。


    納風將長棍抗在肩上:“老熟人啊,上次那一棍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下手也沒輕沒重的。”


    鮑參掏出一張白紙,摸出毛筆,在紙上筆走龍蛇,寫下“拔山扛鼎”四個大字,塞進了嘴裏,抬起拳頭就朝納風衝過來。


    納風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直到鮑參逼近身邊,這才一個跟頭翻到了鮑參的身後,而鮑參直接衝出老遠。扭頭再看,納風仍舊扛著那根長棍站在原地,仿佛從來就沒動過一樣。


    鮑參止住身形再度衝迴,納風依舊不緊不慢地等到了麵前,才悠悠地閃過,抄起長棍,敲在了鮑參的後膝處。鮑參腳下一軟,整個人飛撲了出去,肥胖的身體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再來。”納風招手挑釁道。


    周子儒從官道上縱馬遠遠靠近,高聲喊道:“不要玩了,留下葛辭風!”


    納風迴頭望了一眼,眼中流出一絲不悅,卻也不再搭理鮑參,一個縱身騰空而起,向江心三條小船掠去。


    葛辭風所在船隻為中間一條,一左一右兩條小船各有數人保駕護航,此時望見納風淩空而來,葛辭風沉聲喝道:“給我攔下!”


    一左一右同時衝出一人,向空中的納風撲去,岸上的鮑參也吞下一張寫著“踏波踩浪”的紙條,踏浪而來。


    “三個人,倒也給我麵子,那我也給你們點麵子!拂塵入江!”納風身在半空,舞起長棍,狀如瘋魔。


    “這…”淩空飛起的兩人見納風舞棍癲狂,心中已有些許懼意,卻不料這長棍在納風手中左右舞動,上下紛飛,棍影重重,晃得人眼花繚亂。


    二人還是離得納風近了,隻能得窺一隅,穿上的葛辭風等人才是看到了納風這招的真正厲害之處。不過八尺長棍,卻被納風舞出了駭人氣勢,棍影已有十餘丈之長,漫舞之下,棍影重重相疊,密密相接,仿佛仙人手中的拂塵墜入凡間,橫在這大江之上!


    從船上躍起的二人還沒看清長棍所在,就已被這柄巨大的“拂塵”掃入了江中。


    “該死!”鮑參踏浪想要去救沉江的兩人,納風掠到一處船上,沒有衝向葛辭風,卻在船上用力一踏,反衝向鮑參。


    “你…”鮑參措手不及,被納風一棍打飛,倒飛向岸邊,在水麵上打了幾個水漂,落入水中。


    納風借這一棍之力,再度返迴船上,微微喘息起來:“還有幾個?一起來吧!”


    葛辭風鼓掌道:“不愧是辰從衛,極好。我麾下怎麽就沒有你這種猛將呢?”


    納風望著葛辭風片刻,忽的笑了起來:“別看你是楚湘世子,把你交給陛下之前,我一定撬掉你幾顆牙!”說到最後,在場眾人都聽到了納風話語中的那股狠勁。


    十二天衛直轄於大啟皇帝,而辰從衛更是十二天衛中的佼佼者,想將辰從衛收為麾下,無異於明言告訴別人,自己想當大啟皇帝,幾乎與謀反無異。對皇帝有威脅這是辰從衛最無法忍受的,納風此時隻想將葛辭風按進江水裏灌個飽。


    葛辭風被納風出言威脅也不生氣,轉換了話題:“‘拂塵入江’這招…名字不錯,是你臨時起意取的,還是…因地製宜?”


    “束手就擒,我就…告訴你!”納風一聲暴喝,舉棍衝來。


    “王大。”葛辭風喚了一個人名。


    葛辭風身邊一人持槍而立,對葛辭風行了一禮,便提槍來迎,隻身一人擋住了納風。


    葛辭風望向岸邊,鮑參身份肥胖,此時猶如一個巨大的肉球一樣飄蕩在水麵上,死活不知。


    “沒用的廢物。”葛辭風不去理會,對身後一人說道:“去看看張為,陳典,他們兩人大意了。”


    那人二話不說,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不知了去向。


    何月兒被外麵的打鬥聲驚擾,從船艙中走了出來:“怎麽這麽吵啊?”


    何月兒不習武功,從察覺到外麵的打鬥聲到走出船艙,納風和王大兩人已經過了十幾招。


    “何姑娘?你怎麽會在這!”納風和王大一槍一棍鬥得正酣,無意間瞥見了走出船艙的何月兒,一時走神,被王大抓住機會,一槍朝納風頭上刺來。


    納風連忙扭頭閃過,肩膀卻被槍頭劃傷,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住手!”何月兒見到納風也是吃驚不小,納風受傷,何月兒連忙喊道。


    王大聽到何月兒出聲,便後撤兩步,擋在葛辭風身前,擺起架勢,槍尖對準納風,兀自擺動不止。


    “難道你們?”納風不去理會肩上的傷口,指著何月兒和葛辭風有些不敢相信。


    何月兒連忙說道:“他尋到了我父母的消息,我去尋我父母,半月即歸,還請不要阻攔!”


    納風問道:“他說的話你也信?楚湘王對大啟朝廷虎視眈眈,你這一去無異於羊入虎口,如何迴得來?”


    “爭霸天下那是你們的事!”何月兒大吼了一聲,隨即嗚咽地說道:“我隻想見我的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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