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知縣聽了,看了看念真:“念真,虧你還每日吃齋念佛,難道菩薩讓你在庵中大開殺戒,私自殺人了?”


    “大人,我殺的可都是壞人,是他們自己半夜三更偷偷翻牆進小庵的”


    “老尼不殺他們,難道還要等他們禍害了庵中姐妹,再來殺我們嗎?”念真麵無懼色,反問海知縣


    海知縣聽了,皺眉:“你們既已抓住賊人,應該捆綁了送交衙門,官府自會處置賊人的”


    “為何要私開殺戒?不去報官!”


    “衙門?官府?報官?嗬嗬”念真聽了,笑了


    看了看海知縣:“大人,報了官又能如何?難道衙門裏會派人來日夜保護小庵嗎?”


    “衙門裏處置了一兩個賊人又如何,被我們抓到的賊人,送到衙門裏,衙門裏會殺了他們嗎?”


    “就算判他們個一兩年,出來後,他們還會來找小庵麻煩的”


    “敢半夜來尼姑庵的賊人都不是一般的小毛賊,他們都是積惡成性的亡命之徒”


    “朝廷的律法對他們來說,太寬容了,沒有用的,隻有殺了他們才能幹淨!”念真很平靜地說道


    王遇貴聽了,有些無語,這老尼姑自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要命的是,王遇貴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哎,這案子挺棘手的,該咋判呢?


    王遇貴想著,抬頭看海知縣,隻見海知縣緩緩點了點頭:“念真,你既知道那些賊人是積惡成性的亡命徒”


    “又焉知衙門裏不會數罪並罰,判他們死刑呢?”


    “朝廷是有王法的,正途大道,你們不走,何苦呀!”


    說著,海知縣看了看念真,又道:“況且,那些被你殺死的,是不是全是半夜翻牆入庵的賊人,本縣還未可知,有待查證!”


    “大人,老尼敢對天發誓,棺材裏的那些白骨全是翻牆入庵,欲行不軌之事的賊人的,老尼從不濫殺無辜!”念真聽了,忙道


    海知縣聽了,皺了皺眉,突然又問道:“念真,你剁下的那些人肉扔在哪了?”


    “大人,那些賊人的肉挺多的了,老尼覺得扔了怪可惜的,就把那些肉剁了做花肥了”念真說著,朝外麵院子裏看了看


    微微一笑:“大人,你沒覺得這後園的花花草草長得特別好麽?”


    王遇貴聽了,頭皮一麻,他奶奶的,原來這後園施的都是屍肥呀!


    哎呀,我的媽呀!難怪聞著覺得特別臭,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這念真老尼姑也太可怕了,膽子怎麽這麽大?


    海知縣聽了也皺眉:“原來如此,難怪本縣總覺得這園子裏的花香中夾雜些異臭!”


    說著,看了一眼念真:“念真,你身為出家人,未免太兇殘了些!”


    “大人,老尼也不想如此,但不得不如此”念真苦苦一笑


    海知縣沒有再提問,看了看念真:“你今日所說,本縣自會調查,來呀,把念真帶走!”


    “大人,那我庵中的這些姐妹呢?可以放了她們了嗎?”念真忙問


    海知縣道:“放心吧,本縣拘她們在此,隻是為了查案,不會為難她們的!”


    “你還是先去大牢裏,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罪過吧”


    說完,一揮手,上來兩個衙役,把念真老尼姑押走了。


    “哎”海知縣歎了口氣,對張捕頭道:“張捕頭,你速安排人對庵中這些尼姑進行詢問!”


    “取了口供後,有問題的押迴縣衙,沒有問題的仍留在庵中,不要難為她們”


    “把那兩個守夜的尼姑淨了和淨凡也拿下,押迴縣衙!”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張捕頭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出去辦事了


    海知縣又看了看王遇貴:“小王畫師,這西廂房的密室圖,麻煩你幫本縣畫出來”


    “好的,大人”王遇貴聽說,忙答應了一聲,又問:“大人,是隻畫密室結構呢,還是連密室內的棺木白骨一起都畫了?”


    “畫一張結構圖,再畫一張現場白骨圖”海知縣道


    王遇貴聽了,暗暗叫苦,還得再下去看看那些可怕的白骨,鬱悶!


    鬱悶歸鬱悶,活還是要幹的,忙問劉捕頭要了紙筆來,下去畫圖了。


    看著那些棺材和骷髏,王遇貴不敢怠慢,趕緊作畫,第一次見真人骨頭,就當寫生了。


    畫著畫著,倒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害怕了,順手把那些還沒運走的道具案板也畫了一張。


    又去前麵,把那神花,連同神樹也都畫了,一共畫了八張圖。


    畫好了,交給海知縣,海知縣看了點頭:“小王畫師,看來本縣帶你來是帶對了呀”


    “畫得又快又好,甚好,迴頭再去衙門裏領畫資吧!”


    “好的,大人查案要緊,學生的畫資不打緊的”王遇貴忙笑道


    說話間,仵作到了,奉命下去驗看,沒一會兒,上來稟告:“大人,下麵骸骨太多,屬下全部驗完,恐需要好幾個時辰”


    “大人若有事,可先行迴衙,驗完後,屬下自會上報!”


    “好吧,那你就辛苦辛苦,天色不早了,今晚你恐怕要留在這庵裏了,有什麽事就找張捕頭”海知縣點頭


    仵作答應了一聲:“是,屬下知道了!”就下去繼續工作了。


    海知縣看了看王遇貴和劉捕頭,笑了笑:“好吧,這裏還是交給張捕頭看守”


    “劉捕頭,小王畫師,你們都先隨本縣迴城吧!”


    ……


    王遇貴跟著海知縣從水鏡庵迴到城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大家都忙碌了一天,又困又乏又熱,海知縣吩咐,今日暫歇,明日再議事。


    王遇貴從衙門裏迴到家時,天都黑了。


    王氏擺好了晚飯,大妹和二妹時不時地跑到門口張望,看王遇貴迴來了沒有。


    “哎呀,哥,你可迴來了”大妹看到王遇貴迴來了,忙高興地迎了出來


    王遇貴點頭:“嗯,娘和二妹都在裏麵嗎?”


    “是呀,哥,我在裏麵呢,哎呀我剛才也在門口看你來著,嘿嘿”二妹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


    突然,大妹叫了聲:“哎呀,哥,你的腿怎麽了?褲子上怎麽還有血呀?”


    “啊?我看看,哎呀,哥,你在衙門裏被打了?”二妹聽說


    忙跑到王遇貴身邊蹲下仔細看了看王遇貴受了皮外傷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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