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貴抬頭一看,隻見堂上坐著個輪廓分明,臉型剛毅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眼神淩厲地注視著堂下,王遇貴暗自感歎:這就是傳說中的海知縣了吧!


    果然很有清正氣場,看起來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王遇貴正想著呢,突然聽到“啪”地一聲,海知縣敲響了驚堂木,高聲道:“堂下所站何人,有何冤屈,盡可向本縣道來!”


    王遇貴忙上前道:“海大人,在下王田縣畫師王遇貴”


    “我擊鼓是要告本縣馬記醬菜園的馬老板縱子作惡”,


    “他的兒子馬六順小小年紀不學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攔劫我妹王二妹”,


    “可憐我小妹才七歲呀,沒想到會遭到馬六順等三人當街攔劫,幸虧機靈,才得以逃脫!”


    “馬六順口出汙言調戲不成,自己摔掉了一顆門牙,還敢跑到我家來鬧事,想訛詐我二十兩紋銀!”


    “以上所說,都是事實,請海大老爺為我和我小妹作主!”


    馬老板在一旁忙說:“大老爺,不是,不是這樣的”


    “是,是他妹妹打掉了我兒子的一顆門牙,我們才……”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啪”地一聲,海大人又敲響了驚堂木,厲聲道:“住嘴,本縣讓你說話了嗎?再搶話就掌嘴!”


    馬老板聽了,趕忙閉嘴,退到一旁。


    “王遇貴,本縣問你,當時你在現場嗎?”海大人問道


    王遇貴道:“不在!”


    “那當時這些情況你是如何知道的?”海大人問


    王遇貴道:“大人,是我家二妹迴來告訴我的!”


    海知縣點點頭,“啪”地一聲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道:“王二妹何在?傳王二妹到堂問話!”


    “傳王二妹……”衙役很快傳了下去,二妹到了堂上後,被堂上的威武氣象嚇了一跳。


    王遇貴看了看她,示意她鎮定!


    “堂下站的小女子可是王二妹?”海大人問道


    二妹忙道:“海大人,我是王二妹!”


    海大人笑了笑,麵色稍微緩和了些,問道:“王二妹,你哥告馬六順攔路調戲你,有這迴事嗎?”


    二妹立刻眼淚汪汪地道:“海大人,是的,有這事!”


    “我是盧氏繡坊的小繡女,我今天從繡坊下工迴來,剛走到……”


    二妹又清清楚楚地把事情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已經淚流滿麵:“大人,那馬家的兒子馬三順不僅想調戲民女,還出言侮辱民女的姐姐”


    “他的爹娘還惡人先告狀,跑到我們家門口鬧事,要訛詐我哥哥二十兩銀子”


    “求海大人為民女做主,嗚嗚……”


    二妹哭訴完,還砰、砰、砰地給海大人磕了三個響頭。


    王遇貴在一旁看得心裏直樂,心想,王二妹,你可以呀,表現力比你哥我還強啊!


    “啪”海大人又一拍驚堂木,王遇貴嚇了一跳,心想,這海大人大概拍驚堂木拍習慣了,一會兒就來一下!


    “馬六順何在,傳!”海大人高聲道


    “傳馬六順……”衙役很快把馬六順帶上了堂。


    馬六順也是第一次上公堂,看堂上這架勢,心裏直發抖。


    “啪”海大人一拍驚堂木,剛要說話,就看到那馬六順已經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堂下了。


    “大人,我,我……”馬六順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海大人厲聲道:“下跪者可是馬六順!”


    “是,是我,我是馬六順”馬六順忙答道


    “馬六順,本縣問你,你今天是不是夥同兩個同伴在路上攔截了王二妹!”


    “你要從實招來,不得說謊!”海大人問道


    馬六順擦了擦汗,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馬老板。


    馬老板直向兒子使眼色。


    “啪”海大人又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快說!”


    “威武……”兩邊衙役叫起了堂威


    馬六順慌了,忙道:“是,是的,不過,我,我是跟她鬧著玩的!”


    “鬧著玩?哼,王二妹是你何人?你憑什麽跟她鬧著玩?”


    “本縣問你,你是不是口出汙言調戲王二妹了?”海大人又厲聲問道


    馬六順小聲道:“我,我,我沒有呀,我,我就是跟她開玩笑的!”


    “啪”海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道:“你無故攔劫良家女子,你還敢在本縣麵前狡辯!”


    “本縣問你,你的門牙是怎麽掉的?”


    馬六順忙道:“是,是我摔了一跤,磕到了路牙子上摔掉的!”


    “哦,那就是你自己摔掉了,為何你爹娘要誣賴說是王二妹打掉的!”海大人厲聲問道


    馬六順忙道:“我,我娘說的也沒錯,我是因為追王二妹才摔了一跤,那,那就算是她打掉的!”


    “混賬,胡扯,你調戲不成,還追趕,自己摔掉門牙,關王二妹什麽事!”海大人怒道


    馬六順忙道:“那,那王二妹還踢了我一腳呢?她不踢我,我也不會去抓她,我抓她,她不跑,我也不會去追她”


    “我不追她,我就不會摔一跤,我的門牙也就不會磕掉一個了!”


    海大人一聽,全明白了,這小子腦子被驢踢了,還敢編出這套歪理。


    海大人走下堂來,來到馬六順麵前,道:“張嘴,本縣要看看你的牙!”


    馬六順忙張開他的血嘴,為了保持受傷效果,她娘讓他不要擦掉嘴上的血跡。


    海知縣仔細看了看馬六順缺失的那顆大門牙,微微一笑。


    迴到堂上,“啪”地一下一拍驚堂木,厲聲道:“馬老板,馬氏何在!”


    馬老板趕忙上前:“海大人,我,我在這裏!”


    “你就是馬老板?報上名來,何方人氏?”海大人問


    馬老板道:“小民馬大壯,是本縣馬記醬菜園的老板!”


    王遇貴一聽,暗笑,心想:原來這馬老板叫馬大壯,你別說,聲音還真挺壯的!


    很快,馬氏也被傳到了堂上。


    那馬氏一上堂就大叫:“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呀!小王畫師的妹妹把我兒子的門牙打掉了呀!”


    “啪”海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大膽,竟敢咆哮公堂,本縣問你話了嗎?”


    那馬氏嚇了一跳,這才閉嘴不敢叫了。


    海知縣靜靜地看了他們夫婦好一會兒,突然“啪”一拍驚堂木喝道:“你二人知罪嗎?”


    馬老板和馬氏相互望了望,齊聲說:“不知罪!”


    馬氏說:“大老爺,我們是來告小畫師和他妹妹的,我們有什麽罪?”


    馬老板也說:“是呀,大老爺,你是不是問錯人了?小畫師和他妹妹才有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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