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威海衛水師基地,林雲住進馮康原先居住的總督府。


    說是總督府,其實就是個小四合院,好在林雲也沒打算在此長住,他更喜歡住在大沽造船廠。


    傍晚時分,林雲謝絕上官傑為他設宴接風的建議,就在自己的住處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餐。


    …


    林雲這邊剛吃過晚餐,秦嘯庭就找過來。


    一見麵,秦嘯庭便衝他抱怨道:“若愚,你今兒是怎麽迴事?像是吃了火藥似的,我聽說上官傑也被你訓斥了一頓?”


    林雲替秦嘯庭斟了一杯茶,遞給他道:“咱們大楚的水師實力潺弱,經費又不足,實在是經受不住一次大的敗仗。”


    秦嘯庭:“你過慮了吧?我在粵海那邊感覺挺好的,各國的商船和護航戰船都是規規矩矩,不敢違反我大楚的侓法。”


    “但願是我多慮了吧。”


    林雲在秦嘯庭身旁坐下,衝其征求意見:“嘯庭,我想讓你留在威海衛這邊擔負總責,你可願意?”


    秦嘯庭遲疑地道:“張大人和我的官職相同,讓我指揮他,不太妥當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張懿是在這邊體驗水師的訓練和作戰,等他掌握水師戰術後,我會將他調迴大沽造船廠,負責那邊的艦隊管理。”


    “那我就留在這邊好了。對了,你準備在這邊待幾天?”


    “我原打算在此住半個月的,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呆七天好了,等你在這邊站穩了腳根,我就迴大沽造船廠。”


    林雲忽然想起一事,他衝秦嘯庭問道:“暹羅王子這次過來,所為何事?”


    秦嘯庭:“好像是要商議撤迴我大楚駐暹羅國的軍隊。”


    林雲歎氣道:“可惜了,當初咱們要是能打掉安南國水師,就能給安南國一個沉重的打擊,現在住暹羅國軍隊撤迴來,以後就再沒這個好機會了。”


    “機會還是有的,咱們隻攻擊他們的水師,有沒有陸師並不重要。”


    “這你就不懂了,沒有陸師幫忙,就不能上岸搶劫。好不容易打一次仗,沒有繳獲,還不如不打。”


    秦嘯庭正要調侃幾句,就見鍾翊從門外走進來,衝林雲稟報,“大人,我在外頭看見了周林。”


    “哦!他怎麽沒進來?”


    鍾翊:“估計是不好意思吧。”


    “我出去瞧瞧。”


    看到林雲急匆匆地跑出去,秦嘯庭衝鍾翊問道:“周林是誰?”


    鍾翊:“就是粵海水師總督周大人的兒子。”


    “原來是他呀。”


    …


    林雲來到院門外,看到周林正在門口來迴徘徊。


    他快步上前,衝周林笑問:“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


    周林訕訕地道:“我擔心你公務繁忙,不方便打擾。”


    “公務再多,也不耽誤見你。進來吧,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是。”


    林雲領著周林走進屋內,衝秦嘯庭介紹道:“嘯庭,他叫周林,是我在金陵認識的好朋友,也是粵海周總督的兒子。”


    秦嘯庭:“我剛才聽鍾翊說了,就是不知周兄弟如今身居何職?”


    周林:“末將是遊擊,在一艘三級戰船上擔任指揮官。”


    林雲:“周林在粵海長大,父親又是水師總督,想必他本人也很精通水戰。嘯庭,你以後可要多觀注他,看他是否有真才實學。”


    “我會的。”


    周林聞言在心裏暗自歡喜,他來北海水師後,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去見林雲,後來聽說林雲在粵海同他父親鬧得不愉快後,他就更不好意思去相見。


    這次林雲迴來接任北海水師副總督,他總算是下定決心,為了能盡快出人頭地,還是來找對方拉拉關係,可等到他來到院門外,卻又遲疑了。


    好在林雲主動找出來,讓他保留了一點顏麵。


    三人正閑聊時,小默進來向林雲稟報:“上官傑帶著威海衛這邊的將領前來拜訪。”


    林雲趕緊站起身。領著秦嘯庭和周林出門相迎。


    和白天不同,此時的林雲熱情和氣,一點上官的架子都沒有,讓那些後期加入北海水師的軍官,都以為他們的眼睛看花了。


    …


    上午,大沽外海。


    南安太妃一行人剛抵達這邊,就被告之,禮部尚書蕭稼軒和鴻臚寺卿梁康等官員前來迎接。


    先前在威海衛被林雲避而不見惹了一肚子氣,現在聽說禮部尚書和大鴻臚一起來迎接,讓南安太妃氣順了不少。


    南安太妃先在自己的船倉接見了蕭、梁二人,蕭稼軒最關心的是暹羅王子這次朝見天子的目的。


    南安太妃見他問起這事,便笑著解釋道:“暹羅王子久慕我中原文化,他如今到了適婚年紀,想迎娶一位公主做王妃。”


    “什麽?”


    蕭稼軒和梁康都是大吃一驚,至德帝隻有一位公主,一直視為掌上明珠,這要是嫁給暹羅王子,以後可就難相見了。


    梁康:“這如何使得,陛下隻有一位公主,如何能遠嫁?”


    南安太妃:“本宮隻負責陪同暹羅王子過來,答不答應他的請求,還請天子拿主意。”


    蕭稼軒:“可從王室中挑選一位郡主,讓皇後認為義女,加公主封號,代替公主出嫁。”


    梁康:“這個主意好。”


    南安太妃蹙眉道:“這樣不太好吧,暹羅王子誠心求娶公主,咱們怎能欺騙他呢。”


    蕭稼軒嚴肅地道:“我大楚的郡主身份是何等的高貴,配小國王子綽綽有餘。”


    梁康:“這事先不著急,咱們先去同暹羅王子見個麵吧。”


    “也好。”


    南安太妃站起身,領著二人向倉外走去。


    走了幾步,她裝作慢不經心地衝蕭稼軒詢問:“蕭大人,現任北海水師副總督林大人是何來曆?”


    蕭稼軒:“林大人名叫林雲,是林如海大人的侄子。”


    “哦!”


    南安太妃在心裏犯起了疑惑,她同賈家的老太太關係極好,林雲既是林如海的侄子,那他應該知曉這些才對呀。可他為何對自己避而不見呢?


    …


    三天後,蕭稼軒和梁康將南安太妃和暹羅王子迎至京城。


    隨著暹羅王子的到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在京城傳播開來,朝庭要送公主去暹羅國和親。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朝野上下頓時議論紛紛,大楚自建國以來,還從未派公主同外族聯姻,天子這是要開先河嗎?


    …


    軒王府內宅,穆敏在自己的臥室同來訪的寧芷郡主談心。


    二人說到暹羅王子前來求取公主之事,寧芷一臉擔心地道:“我昨兒去宮裏看望喏兒,她愁得連飯都吃不下,擔心陛下讓她去和親。”


    穆敏抓住寧芷的手,關切地道:“芷兒,其實更要擔心的人是你才對。”


    寧芷被穆敏的話唬了一跳,她臉色緊張地問:“姐姐這話是何意?”


    穆敏:“陛下就喏兒這麽一個女兒,如何舍得讓她遠嫁。假如喏兒被排除在外,那何人可以代之?”


    寧芷聞聽此言,一張俏臉頓時變得慘白無比,她一把抓住穆敏的手,哀求道:“姐姐足智多謀,可有法子救我?”


    穆敏搖頭道:“這事隻在天子的一念之間,外人是很難插手的。”


    寧芷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穆敏心有不忍地安慰道:“妹妹別急,咱們好好合計一下,總歸會有法子的。”


    就在這時,穆敏的丫鬟走進來,衝其稟報道:“縣主,小王爺迴府了。”


    說話間,就見寧珩風塵仆仆地從門外走進來。


    寧芷趕緊站起身,衝寧珩施禮道:“小妹拜見兄長。”


    “妹妹不必多禮。”


    寧珩客氣了一句,正要同穆敏說話,卻見寧芷神色不對。


    他關心地問:“妹妹,你沒哪裏不舒服吧。”


    “我沒事。”


    穆敏在一旁問道:“夫君可曾聽說暹羅王子前來求娶公主之事?”


    寧珩搖頭道:“沒聽說,我在軍中忙著訓練,那有心思關注這個。”


    頓了頓,他又道:“咱們又沒打敗仗,和什麽親呀?再說,公主年紀那麽小,怎麽能外嫁呢?”


    穆敏:“這正是芷兒擔心的地方,公主不能嫁,肯定要找人代替,芷兒身為郡主,最有可能被陛下挑中。”


    寧珩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剛才看到寧芷臉色不對,原來她是在擔心這事。


    他衝寧芷道:“妹妹迴府找王叔說說,讓他去向陛下建議,駁迴暹羅王子求娶公主的要求。”


    寧芷搖頭道:“沒用的,我父王一向以國事為重,豈肯因我這件私事而幹擾天子的決策。”


    “那就讓你母親去求皇後~”


    穆敏打斷寧珩的話,“這個更行不通,皇後娘娘巴不得有人能代替公主去和親呢。”


    寧珩雙手一攤,“那我就沒法子了,出主意不是我擅長的,若是林大哥在此,他肯定有法子。”


    穆敏聞言眼睛一亮,“林將軍現在何處?”


    “他去了威海衛水師基地。”


    “那你趕緊派人去找他,請他想個法子幫幫芷兒。”


    “就怕來不及呀。”


    “總得試試吧。”


    寧芷衝寧珩哀求道:“兄長,請你幫忙救救芷兒。”


    “好吧,我派人騎快馬去找他。”


    穆敏:“多派個人,也許他已經迴到大沽造船廠。”


    “行,我記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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