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的生日就在五月中旬,由於要備考鄉試,他也沒有大肆慶祝,就在府裏備了一桌酒席,請幾個親朋好友小聚了一下。


    不過,生日前幾天,他還是收到黛玉、史湘雲和三春姐妹從京城讓人捎來的賀禮。


    前來送禮的是王熙鳳的小廝來旺,他被王熙鳳打發來金陵這邊的香水鋪子管賬。


    林雲自然不可能將賬目交給一個外人來掌管,他讓來旺在香水鋪子裏做個二管事,隻負責幫王熙鳳收賬,鋪子裏的大小事務,一律不許他插手。


    …


    六月中旬,國子監正式放假,士子們大都留在金陵,為八月份的鄉試做最後的準備。


    六月下旬,至德天子親點的南直隸鄉試主考官,翰林院右庶子梅若傲抵達金陵,將鄉試的氣氛推向高潮。


    梅若傲抵達金陵不久,就傳出今年的鄉試日期定在八月十六。


    林雲在梅若傲遞達金陵前,就已經收到他將擔任主考官的消息,就連梅若傲中舉和考中進士時的文章都已經擺在他的書案上。


    不過,林雲此刻的心思並沒有全部放在鄉試上。他從賈雨村那裏得知消息,蒙古首領阿拉坦布在六月上旬公開反叛大楚。


    這下,朝庭就是想不出兵都不行了。如果朝庭向西北增兵,領兵將領除了軒王爺,就是王子騰。


    以林雲對天子的認知,至德帝多半會派出京營統領王子騰領兵出征。而作為對王子騰的補償,賈元春肯定會選妃成功。


    由於京城離金陵太遠,林雲也無法及時收到消息,他隻能將注意力集中到鄉試上來。


    …


    夜幕未散,點點的燈火從各處匯聚在金陵貢院前。


    士子匯聚,人聲喧嘩。南直隸鄉試首場科考就在今天開始。


    三年一次的大比,金陵城上下矚目。


    同北直隸相比,南直隸是全國科舉實力最強的地方,沒有之一。


    在天色將明未明之際,林雲手提著考籃,同小默和鍾翊道別,隨同一排士子走到龍門前,接受差役的搜檢,準備入場。


    在林雲身後不遠處,田晟也提著考籃,正在衝他點頭示意。這位已經經受過一次鄉試落榜的打擊,以林雲對他文章水平的了解,他比自己中舉的概率還要低幾分。


    在林雲身前,還有一位穿著藍衫的弱冠少年,名叫趙霖,這位也是林雲在國子監的同窗,他的經義文章寫得極好,深受國子監祭酒曹紹謙的喜愛,也被譽為國子監今科最有希望中舉的士子。


    趙霖也是蘇州人士,和林雲還是同鄉。不過,兩人在國子監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趙霖對林雲同幾個紈絝攪和在一起很不以為然,認為他是自甘墮落。


    兩人同時被檢查完,趙霖深吸一口氣,衝林雲伸手道:“林兄,請!”


    林雲點頭笑道:“趙兄,請!”


    謙讓之後,林雲當先一步,走進考場中,心中竟然有了前世參加高考的感覺。


    他在心裏暗道:“不管這次能不能中舉,他都要盡快趕往京城,那裏才是他人生的主戰場。”


    …


    上午,李府。


    李弘毅接到仆役的通傳,說父親叫他過去問話。


    他匆匆趕到內宅正廳裏,看到自家老子正在悠閑地喝著茶。


    李弘毅上前施禮道:“兒子給父親請安。”


    李守中微微頷首道:“毅兒,今兒是鄉試最後一天了吧?”


    “正是。”


    李守中:“依你猜側,雲小子這次能不能高登桂榜?”


    李弘毅心道:“這我哪能猜中,科考之事偶然因素太多,稍有差錯,幾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想了想,李弘毅還是迴道:“迴稟父親,雲兄弟這幾個月來一直埋頭苦讀,他的經義文章水平進步很快,隻要不出岔子,應該有機會能高登桂榜的。”


    李守中微微頷首,隨即話鋒一轉道:“雲小子下個月就要迴京城去了,你母親想讓你嬸子帶著兩個侄女隨他一道進京,你覺得如何?”


    李弘毅聞言就是一愣,他那位二嬸子的娘家就在京城,父親這時候讓二嬸子帶著兩位侄女迴京,究竟做何打算?


    “父親,您和母親讓叔母帶著兩個侄女進京,是想讓她們留在京城長住?還隻是讓她們迴京探親?”


    李守中輕歎一口氣,道:“你叔父已經不在了,雖說我們父子也能照顧她們母女,可終究隔著一層。再說,你那兩位堂妹在金陵這邊難以找到良配,你母親和為父覺得還是應該送她們進京,為兩個小侄女提前謀劃才好。”


    頓了頓,李守中又道:“你妹妹在賈家必定過得很艱難,有你叔母過去照應著,為父和你母親也能安心一點。”


    李弘毅忙點頭道:“父親安排得極是。不知孩兒能做點什麽?”


    李守中:“你嬸子她們去了京城,還需雲小子幫忙照顧,有些話為父也不方便開口,你找個機會,去同雲小子說說。”


    李弘毅:“好的,等考試結束,孩兒就去找雲兄弟談談。”


    李守中:“你叮囑雲小子,讓他迴京之後,多照顧你妹妹和我那個小外孫。”


    “好的。”


    …


    與其同時,薛姨媽同寶釵也在談論林雲參加鄉試之事。


    薛姨媽衝寶釵道:“鄉試過後,雲哥兒想必很快就要迴京了,咱們這邊也要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弄得手忙腳亂的。”


    寶釵笑著安慰道:“鄉試過後,還要等放榜,隻怕還有得等呢。”


    薛姨媽:“對了,放榜要等到幾時?”


    “我聽哥哥說,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放榜。要是慢的話,差不多要等到下個月初才能放榜。”


    薛姨媽笑道:“還是你心細,竟然將這些事都打聽清楚了。”


    寶釵聞言俏臉飛紅,她心虛地解釋道:“女兒也是聽哥哥說的,並不是有意打聽的。”


    見女兒麵露嬌羞之態,薛姨媽暗道一聲可惜,要不是雲哥兒已經定了親事,他和自己的女兒到是挺般配的一對。


    寶釵可沒猜到自家母親的心思,她在心裏想著,等去了京城,一定要去見見被林家哥哥誇讚的那個妹子,看看她是怎樣的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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