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太醫來了,給李氏把脈、施針,又讓人送她去偏殿歇息。她的丫鬟芳枝也和她的症狀一樣。


    “張太醫,李側福晉這是怎麽了?”管事太監上前問道。


    “公公,李側福晉和她身邊的丫鬟腹痛腹瀉,且有些嚴重,即便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也不至於痛成這樣,食盒已經收走了,不好查驗,依老夫之見,她們是被人下了巴豆之類的藥物,才這般嚴重。”太醫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宮裏的飯菜要真不幹淨,那禦廚們恐怕都要掉腦袋了。


    而且,即便飯菜出了問題,也不可能隻有她們二人出現異常。


    所以,她們主仆二人,是被人下藥了。


    雖然不是毒藥,但這種能令人腹瀉的藥,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來用,也很歹毒了。


    “多謝張太醫,我這去就稟報貴妃娘娘。”管事太監說完後,連忙去了。


    宮中諸事,是佟貴妃在管。


    “主子,奴婢覺得今日這事兒有些不對勁。”白薇壓低聲音說道。


    年惜月聞言點頭。


    此事,恐怕是衝著她來的,隻是所有人拿到的食盒都一樣,所以……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有人乘機給她下藥,有人乘機換了食盒,被李氏誤食了?


    這宮裏,比她想象中還危險。


    若今日吃了那些飯菜的人是她,接連腹瀉、腹痛,對孕婦來說,是有流產風險的。


    宮裏的事輪不到她管,也不知上頭的人會不會徹查。


    “等會兒想法子見一見蘇培盛,讓他將此事告訴王爺。”年惜月說完之後,突然拉住了白薇:“算了,不用去找蘇培盛了,李姐姐受了這麽大的罪,王爺肯定知曉了。”


    年惜月猜得沒錯,沒過多久,胤禛便被人請過來了。


    他昨夜和胤祺一起守靈,天黑之後才迴到了住所歇息,睡了三個時辰後又爬了起來,人還有點暈,尚未用膳,便聽人說李氏被人下了藥,腹痛的厲害,他又帶著蘇培盛趕過來了。


    張太醫把方才和管事太監說的話,又和胤禛說了一遍。


    “多久能恢複?”胤禛問道。


    “迴王爺的話,藥下的猛,側福晉和這丫鬟有些熬不住,得迴府養著,用藥控製,估計要個兩三日才能止瀉,五六日甚至更長時間才能恢複康健。”


    “蘇培盛,派人送李側福晉迴府。”胤禛轉過頭吩咐道。


    這事兒胤禛自己就可以做主,總不能還讓病人在宮裏熬著,太不方便了。


    “是。”蘇培盛應了一聲,連忙讓人去安排了。


    胤禛寬慰了李氏幾句,過來找年惜月了。


    “今日之事,應該是衝著你來的,李氏倒黴,吃到了那份被人加了料的飯食。”胤禛說著,輕輕拍了拍年惜月的手背:“你放心,我派人盯著你的膳食了,不會給人可乘之機的,至於李氏,我會補償她,此事你不用管,顧著你自個就行。”


    “好。”年惜月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王爺,此事宮裏會徹查嗎?”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給太後娘娘辦喪事,那飯食裏下的不是毒藥,隻是令人腹瀉的藥物,無人為此喪命,我估摸著宮裏會吩咐人查,但不會太重視。”換句話說,很可能不了了之。


    年惜月聞言正想說些什麽,耳邊又傳來了胤禛的聲音:“不過你放心,我會同貴妃娘娘說一聲,請她派人徹查此事。”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年惜月懷著身孕還要進宮舉喪,在旁人看來已經是一件極其倒黴的事兒了,大家都覺得她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


    就算再不喜歡年惜月,也沒必要這個時候對她和孩子下手吧。


    畢竟,她這孩子可是很難保住的。


    到底是誰這麽容不下她,竟這般迫不及待想讓孩子喪命?讓年惜月小產傷身?


    胤禛掃視了四周一眼,最後收迴目光,對年惜月道:“我會加派人手護著你,你也別累著自個,先去那邊坐著休息一會兒吧,要不了多久,又得去靈堂了。”


    “好。”年惜月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胤禛懷疑的對象是誰。


    她自己心中倒也有三個人選。


    四福晉、李側福晉和十四福晉。


    四福晉就不必說了,她無法接受胤禛對一個女人動真心,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至於李側福晉?


    別看她們關係不錯,那都是建立在利益一致的基礎上。


    倘若自己腹中懷著的是兒子,人家肯定坐不住了。


    畢竟,李氏還指望著三阿哥以後能繼承爵位呢。


    至於十四福晉?


    她們本來就不對付,人家想趁著她有孕在身又不得不進宮舉喪時對她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其他人?


    倒是和她沒有仇怨,也沒有多少利益牽扯。


    年惜月坐著歇息時,白薇幫她捏了捏腿,等時辰差不多了,主仆二人又往靈堂那邊去了。


    “年妹妹,你可要當心些,你和李氏今日坐在一塊用膳,食盒也是一前一後提迴來的,萬一當時你吃到的是李妹妹用的飯菜,後果不堪設想。”


    四福晉說著看了一眼年惜月的肚子,柔聲道:“婦人孕中若是腹痛腹瀉,孩子可是很難保住的,更別提你整日勞累,精神不濟了,很容易出大事,你可得當心些。”


    “多謝福晉提醒。”年惜月點了點頭,心中滿是冷意。


    四福晉本就有給她下藥的動機,如今又故意在她麵前說這些話,刺激她,簡直可惡。


    年惜月聽了之後心中十分不快。


    這人,還真是越來越討人嫌了。


    “我是王府的當家主母,自然盼著妹妹們多生幾個孩子,為王爺開枝散葉。”四福晉說著歎了口氣:“我當初生下弘暉後,傷了身子,這些年再也不曾有孕,弘暉又沒了,王府尚未定下繼承爵位的貝勒,你若能給王爺生下一個小阿哥,王爺必定愛屋及烏,立他做繼承人。”


    四福晉臉上帶著笑容:“你不僅聰慧能幹又很會教養孩子,我和王爺都很滿意,你好好養著胎,等這孩子順利出生,便是你最大的福氣,到時候就算王爺不說,本福晉也會提醒王爺,立這個孩子做貝勒,以後繼承王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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