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顯然比剛才的激烈很多,唇與唇交疊一起,肆意地輾轉摩擦,時不時輕輕啃咬吮吸,發出細微黏膩的水聲。


    季挽最初還有些不適應的抵觸,雙手抬起來推在他肩上,漸漸的,推拒的力氣便一點點減弱,身體軟綿綿的,兩隻手也支撐不住地垂落下來。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雖然都是男人的嘴唇,卻軟得不可思議。


    身體好熱,吐出的唿吸更是滾燙得嚇人,腦子裏像盛滿了攪碎的漿糊,整個人又暈又飄,好像完全脫離了重力的控製。


    他以為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閉著眼睛慢慢沉醉在其中,路寂卻在這時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在他因為受疼無意識張開嘴時,一抹濕潤便順勢探了進去,輕易找到躲在裏麵的舌尖,抵住它,輕輕舔了下。


    “……!”本來還昏昏沉沉的季挽霎時變得清醒,肩膀弓起,身體不受控地狠狠抖了好幾下。


    本能想將入侵到嘴巴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趕出去,卻被更深地含住舌尖,將下顎柔軟的嫩.肉重重舔了一遍。


    季挽頭皮發麻,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他的舌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他連手指都是軟的,四肢像是被抽光了力氣,完全支撐不住身體。


    路寂撈住他的腰,一邊親他,一邊將他輕鬆抱起放在後麵的鞋櫃上。


    身體擠進他腿.間,雙手捧起他的下頜,將他的唇瓣侵占得更加徹底,空氣中不時響起曖昧密集的水聲。


    不知道到底親了多久,路寂微微鬆開他時,季挽的嘴唇已經完全麻木沒有知覺,眼神渙散著,身體更是快軟成了一灘水。


    路寂抵著他的額頭,一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側臉,他的唿吸還有些快,黑發散亂,漆黑的眼眸裏墨意濃重。


    雖然剛才的那些對他來說還遠遠不夠,但顯然今天的季挽已經不能再承受更多,小心將人抱在懷裏,動作輕柔而珍重。


    季挽還沒緩過來,眼神裏彌漫著茫然的水氣,舌尖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柔軟觸感。


    想到他們剛剛做的事,這才後知後覺羞恥起來,縮起肩膀蜷進路寂懷裏,當一隻紅燒鴕鳥。


    路寂一手撫摸著他後背纖細突出的肩胛骨,微低下頭,輕輕親吻著他頭頂柔軟的發絲,聲音低而微啞:“對不起,剛才實在沒有忍住。”


    季挽依然還在害羞,隻是在聽到路寂跟他道歉時,慢吞吞露出半顆小腦袋,臉頰還是潮紅的,眼角微微濕潤:“是我自願的,你不用說對不起。”


    說完又覺得這話實在是有夠不害臊,能感覺到身上的熱度在不斷攀升,破罐子破摔地狠閉上眼睛。


    如果說剛才的親吻算是被氣氛烘托頂上來的,那現在這句話就無異於是在變相表明他的心意。


    路寂眨了下眼,心髒跳動的頻率似乎也沉緩下來,壓抑著唿吸,手指托起季挽的下巴:“季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們離得這麽近,路寂說話時滾燙的氣息鋪灑在季挽的唇瓣上,令他本就沒有恢複的身體再次微微顫栗。


    他有點喘不過氣來,淺淺掀開眼皮,眼尾浮著潮紅:“知道,你別問了,我又沒有喝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以季挽的性格,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極限了,要是再逼問下去,難保不會把人惹急。


    路寂適可而止,手指在季挽紅腫的嘴唇上輕揉著,眸色晦暗:“我還能再親一下嗎。”


    還來?!


    季挽想到剛才那種感覺,手腳又是一陣發軟,目光不自覺滑落在麵前路寂近在咫尺的粉色唇瓣,竟然不爭氣地吞了下口水。


    路寂自然也注意到了,唇角淺淺勾了一下。


    季挽臉上燒得厲害,伸手去推他:“不行了,今天的已經結束了。”


    看他羞成這樣,路寂不舍卻也覺得愉悅,又將人按在胸前,安撫地輕輕摸著他的頭發。


    其實今天能做到這一步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了,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讓季挽慢慢適應他的節奏。


    他們又靜靜抱了一會,直到一陣不雅的聲音打斷了靜謐的氛圍。


    路寂低下頭,看到季挽飄忽的眼神,一隻手還捂在肚子上。


    路寂眼睛裏噙著寵溺的笑意:“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你當然要給我做。”季挽仰著下巴,趾高氣昂:“也不看我是因為誰在門口幹坐了好幾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上的。”


    路寂刮刮他的鼻子:“因為我。”


    態度還算誠懇,季挽哼了聲,不客氣地點菜:“想吃牛肉。”


    路寂想了想,柔聲問他:“冰箱裏還有牛排,煎黑椒牛排,可以嗎?”


    本來隻是隨口一說,聽他這樣講,反倒勾起了季挽的饞蟲,舔了舔幹燥的下唇,點點頭:“好。”


    路寂揉揉他的頭發,把他從鞋櫃抱下來,兩人一起進了客廳。


    進去後季挽就被路寂安排在了沙發,還給他拿了巧克力和小零食讓他暫時充饑,一整個貼心到不行。


    季挽捏了塊巧克力放嘴裏,見路寂要去煎牛排,說要幫他,被路寂搖頭拒絕了,他也就沒真起來。


    本來也就是意思意思,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路寂真讓他進廚房了,他也隻會礙手礙腳。


    等路寂走後,他繼續懶懶散散地癱在沙發上,像個四體不勤的大少爺。


    吃了兩塊巧克力,季挽就等得無聊了,拿手機刷了會,心思卻完全投入不進去,視線總是無意識溜到在開放式廚房忙碌的路寂身上。


    身材頎長高挑的青年氣質優越,即使在煙火氣裏也依然美好得讓人心動。


    這樣看著他,就不免想到剛才他們在玄關做的事,剛平複好的心跳瞬間又開始狂跳起來,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偏偏路寂在這時迴眸朝他看了一眼。


    季挽嚇得立刻移開了視線,撈過一個抱枕塞進懷裏,臉上的熱度也隨即飆升。


    從路寂的視角來看,此刻的季挽縮在沙發的小角裏,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顆球,小小的一團,可愛又可憐。


    路寂愣了下,知道他會害羞,卻沒想到會羞到這種程度。


    這麽久了還沒有適應過來,才隻是一個吻而已,如果之後再對他做更過分的事……


    路寂強行掐斷自己某些不懷好意的聯想,輕咳一聲,垂眼擋住雙眸中的沉色。


    吃飽喝足,季挽懶懶地癱在椅子上不想動,滿臉寫著饜足。


    路寂的廚藝還是那麽頂,牛排煎得比米其林餐廳的大廚還好,真不知道他都長這麽帥了,為什麽做飯還能這麽好吃。


    估計老天爺創造他時,不僅沒給他關某扇門,甚至還把所有的窗都給他打開了。


    路寂又洗了一盤櫻桃端來,喂到他嘴邊一顆,季挽順勢就張嘴叼進來。


    這樣的事情他們以前做得多了,早就習以為常,季挽本來還沒什麽特殊的感覺,直到喂到第三顆,路寂把櫻桃送到他嘴邊後手指拿走得慢了點,被季挽一下含到嘴裏。


    兩人都愣了下,同時朝對方看去,燈光下,季挽冷白的皮膚下透著薄紅,眼睫自然低垂,淚痣覆上陰影,有種讓人心動的溫柔。


    路寂低眸俯視著他,手指感受著被季挽口腔包裹著的濕熱與柔軟,眼睛裏的光芒很亮。


    氣氛一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又迴到晚飯前在玄關時的那種曖昧,空氣裏燃燒著荷爾蒙,讓人的血液也跟著沸騰升溫。


    路寂喉結上下滑動,手指輕輕往裏伸了下。


    這一下卻像是將季挽徹底驚醒,瞳孔劇烈顫了顫,猛地往後退開。


    路寂並不對他的過激感到意外,手指重新接觸到冰涼的空氣,指尖卻依然殘留著那抹柔軟,忍不住撚起指腹輕輕搓了搓,似乎是在細細品味。


    季挽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紅著臉頰罵他:“流氓!”


    路寂並不反駁他,笑著又端起旁邊的櫻桃:“還要吃嗎?”


    季挽哪裏還有心思再吃,拎起抱枕擋在胸前,惡狠狠地瞪他:“也不怕我把你手指頭咬下來。”


    路寂顯然是不怕的,甚至還好心情地低笑起來,那模樣,好像是巴不得能真的被他再咬上一口似的。


    看得季挽恨不能跳起來揉爛他那張笑臉。


    路寂怎麽是這樣的人啊,以前怎麽壓根沒看出來!


    電視的大屏幕裏正在播放最近的熱門戀綜,雖然知道這樣的節目都是有劇本的,還會被惡意剪輯,但對著一個個美女小鮮肉,再加上節目組後期配的心動特效和甜蜜音樂,看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季挽看得津津有味,路寂也坐下來陪他,一條手臂搭著後麵的沙發靠背,看著看著,這手不知怎的就摟到了季挽的細腰上。


    季挽半闔著眼皮,假裝不知道他的小動作。


    節目此刻播放到一對情侶夜晚在草地上看螢火蟲談心,夜風徐徐,螢火微光,背景音也是舒緩輕柔的純音樂,畫麵顯得分外溫馨動人。


    與此刻在客廳裏觀看節目的他們氣氛相得益彰,季挽靠在路寂胸前,他的肩膀好寬,體溫好高,讓季挽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眼皮半闔不闔,幾乎快忘了電視節目的存在,路寂顯然也沒把心思放在上麵,不如說他從一開始看的就不是電視。


    半側著身垂眸注視著懷裏的人,伸出手指手指在他眼瞼上輕點,啞著嗓子:“好長的睫毛。”


    季挽眼皮動了動,含糊“嗯”了一聲。


    路寂玩了會他的睫毛,又慢慢挪到眼尾,摁著那顆淚痣,將那裏磨得微微泛紅。


    季挽不敢亂動,卻分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點點渾濁了起來。


    就在他不知要不要做些什麽迴應時,一抹冰涼卻在他臉上輕輕滑過。


    好奇睜開眼睛,看到亮亮的銀光在他麵前晃動,是路寂手腕下垂落的鏈墜,跟自己手上一對的那支。


    自從路寂送給他後,他就一直戴著,這麽長時間過去,有個疑問一直在他心頭縈繞,今天看到路寂的這條,剛好提醒了他。


    伸手捏住那個晃動的小墜子,剛要仔細看,卻被路寂連他的手一起握住。


    季挽抬頭,看到路寂深如霧靄的眼神。


    心裏某種預感愈發強烈,舔了舔唇:“幹嘛啊,不給看嗎。”


    路寂看了他幾秒,眼底深處有微弱的光點:“怕你看了會生氣。”


    “那也等看了之後再說。”季挽有些心急地將他的手掰開。


    鏈墜不大,小小的方塊,在與他那個手鏈相同的位置也刻了一個字母,很清晰的“l”。


    “l”,他自己的那個是“j”。


    “l”代表的是誰,“j”代表的是誰,就算不問設計它們的主人,答案也已經不言而喻。


    怪不得,怪不得路寂當時把手鏈送給他時,故意不讓他看另一條手鏈上的字母。


    害得他以為“j”代表的是路寂的寂,而另一條刻的肯定是他暗戀的那個女孩的名字。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大錯特錯,“l”是路,“j”是季,根本就是他們倆姓氏的首字母。


    路寂當時說這對手鏈是為了他暗戀的人設計的,那個人不願意要,為了不浪費,所以才轉送給他。


    把這一切前後捋清楚後,季挽腦子頓時嗡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炸出來。


    路寂這個人,真的好離譜啊。


    他怎麽可以從那麽久以前就在暗戳戳的搞這些小動作,而且還做得那麽滴水不露啊。


    季挽緩了會情緒,抬起頭,路寂一直看著他,眼神柔和:“生氣了?”


    季挽搖搖頭,想想覺得還是有點氣的,在他胸口捶一下:“你故意的?”


    路寂握住他的手腕,手指摩挲上麵的鏈子:“當時也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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