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抿了抿唇:“我可能知道。”


    他這麽迴,沈景不就全都明白了嗎,笑了笑沒再多問:“有什麽事好好說開就行了,你也不要太擔心,路寂那麽大人了,不會有什麽事的。”


    雖然這麽說,季挽卻怎麽可能不擔心,電話一掛斷,就立刻給路寂發了微信問他在哪,可等了許久也沒有迴複,他隻好又直接打了電話,卻提示對方已關機。


    看著黑屏的手機,季挽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路寂像現在這樣不理他的情況,以前好像也有過一次,同樣也是因為他的爽約。


    隻是那時他還沒有喜歡上路寂,還大大咧咧地覺得路寂是不是有些太大題小做。


    現在的他卻完全不會再有這種想法,想到路寂被他放鴿子時的心情,就恨不得敲自己一腦袋瓜子。


    上午迴消息時他也是怕路寂會誤會他跟俞茜的事,所以才沒有多說,畢竟之前就有過類似的情況。


    現在想來還不如再多解釋一句,把事情說清楚,也不至於會讓路寂覺得自己總是這麽不尊重他。


    說到底他還是被路寂慣得太過了,總是拿他的遷就和溫柔當做理所當然。


    季挽越想越是懊惱,又給路寂打了幾次電話,一直是關機的狀態。


    實在沒辦法,隻好又在群裏@沈景,讓他們迴宿舍後看看路寂有沒有在,然後給司機報了個地址,打算去臻源路碰碰運氣。


    隻是最近路寂公司的事情忙,據說臻源路的房子迴去的也少了,估計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但說到底他能找到路寂的地方也就隻有學校和臻源路了,如果路寂真的不想見他,他根本毫無辦法。


    *


    路寂從聚會的餐廳出來,又去了他平時去的酒吧。


    他來這裏的次數不多,偶爾心情不好時會過來坐坐,什麽都不幹,就隻是一個人喝酒,他不喜歡有人在他跟前吵鬧。


    今天他也是過來喝酒,但剛一踏進來就有眼熟的人發現他的狀態和氣場跟以前不太一樣,更陰鬱了,整個人都顯得很焦灼和兇戾。


    早就盯上他許久的男生在角落的吧台眯了眯眼睛,雖然現在的路寂看起來很危險,卻也極致迷人。


    他受不住誘惑,端著酒杯上前搭訕。


    “hi帥哥,一個人嗎,看你心情不好,需不需要安慰啊。”男生不請自坐,細長的手指輕晃著酒杯,頗具暗示性地舔了舔下唇的唇釘。


    他剛一靠近,路寂就聞到了濃鬱刺鼻的香水味,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垂下視線,看到男生的眉眼時,卻微微一愣。


    不知是他今天真的喝多了,還是酒吧曖昧的光線太具有迷惑性,他竟然覺得這個男生笑起來的眉眼有那麽一絲季挽的影子。


    他愣神的瞬間被男生找到了空隙,軟笑一聲依偎到路寂肩頭,纏住他的手臂:“就讓人家陪陪你嘛,我會很聽話的。”


    感受到手臂上的溫熱和觸感,路寂恍神了幾秒,垂頭看著身邊的人,刺鼻的香水,濃豔的妝容,泛黃幹枯的發質,到底哪一點竟讓他產生這個人跟季挽相似這種荒誕的念頭。


    季挽不會這樣諂媚地纏著他,他從不噴什麽香水,身上最多的是清爽幹淨的香皂或柔軟劑的味道,他的皮膚很白,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發絲是烏黑的,摸起來柔軟細滑,讓人愛不釋手……


    思忖至此,路寂闔上眼,胸膛微微起伏著,眉間隱有克製。


    路寂從酒吧出來便直接打車去了臻源路,最近工作結束都是直接迴本家。


    但今天他心情和狀態都不好,並不想迴去讓人問來問去,現在隻想找一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電梯門“叮”的打開,走廊的感應燈也敏感地變亮,路寂隨手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往前剛走兩步便猛的頓住……


    他房間的門口,穿著米黃色連帽衣的男孩蹲坐在那裏,懷裏抱著背包,看起來小小一隻,此刻正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可能是電梯的聲音驚到了他,敲木魚的腦袋停下來,抬手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路寂,眼神立刻清亮,驚喜地起身。


    “你迴來了!”


    蹲了太久,季挽的腳其實很麻,但現在的他顧不了這麽多,一瘸一拐地往路寂身邊走。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裏,差點就白等幾個小時。”


    路寂看他走到自己跟前,垂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沒有迴應,季挽一個人說話也怪尷尬的,借著走廊的燈光悄悄觀察他,路寂的酒量好,喝再多麵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隻是此刻唿吸略有些粗重,湊的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


    路寂這樣的性格,竟然也會借酒消愁,想到他這樣做的原因,季挽心裏愈發愧疚,伸手小心扯住他的衣角。


    “對不起,隔壁鄰居的阿姨突然在家暈倒,我幫忙送她去了醫院,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


    路寂仍然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季挽等了一會兒,在心裏歎口氣,鬆開他的衣擺:“你要還是生氣不想見到我,那我今天就先走,等你什麽時候不生氣了,再給我發消息。”


    季挽說完又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流露出些許不舍,抿抿唇轉身要走。


    隻是他腳步還沒來得及動,就被一把握住手腕,季挽心中微動,轉過身看著他,試探著開口:“哥?”


    路寂眼眸很沉,嗓音有些沙啞:“我看到你跟俞茜……”


    俞茜?季挽反應了一會,想到應該是上午他跟俞茜一起出門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你今天去我家了?”


    路寂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頭。


    原來是因為這個,季挽心中了然,他就說如果隻是單純爽約,路寂不可能反應這麽大。


    知道了原因,季挽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咽了咽喉嚨,鄭重跟他解釋:“我跟俞茜真的沒什麽,就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而已,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一次了嗎?”


    路寂沒有迴答,隻是微垂下眼皮,黑沉沉的眼眸裏蘊著很深的情緒,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季挽不知道他這樣是什麽意思,不說話是不是意味著還在生他的氣,想到這個可能,剛放下的心髒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看一眼他們還握在一起的手,季挽忍著失望,在他手心裏輕輕動了下:“你要還是生氣的話,那我今天就先迴去……”


    話音剛落,季挽就感到握著他的手突然一緊,一股力道直接把他拉了過去。


    他完全沒有預防,就這麽直直撞進路寂懷裏,被他緊緊抱住。


    季挽愣了兩秒,心跳一瞬間就變快了,“咚咚咚”的,像是在熱烈狂歡。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擁抱,季挽卻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緊張,他的身體在自作主張的變熱,興奮,感受著路寂擁抱他的力度,整個人都是麻的。


    “季挽。”路寂把頭垂在他頸側,輕聲叫他,他的聲音依然含著酒後的沙啞,語調卻比剛才溫柔很多。


    季挽緊張的心情被他這聲輕喚撫平稍許,抬手輕搭在他肩頭,仰起臉:“我在。”


    路寂在他頸窩裏輕輕蹭著,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你總是讓我的心七零八碎後又縫縫補補地把它們拚湊在一起,你知道它一直在喊疼嗎。”


    路寂的嗓音很低,幾近哽咽,聽得季挽的心也跟著揪在一起,鼻子酸酸的:“對不起。”


    此刻的他除了對不起,好像什麽也說不出來。


    路寂低低嗤笑一聲,後退一些,垂眸看著他的眼睛:“是我心甘情願要這樣的,你不要說對不起。”


    路寂的神色明明那麽溫柔,卻又讓人難以忽略他眼底深處的悲傷和難過。


    季挽的心都扭成了一團,心疼地抱緊他的腰。


    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麽默默享受著這個擁抱,路寂的大手不時在他發頂撫摸著。


    季挽感受著他的溫柔,在這樣的氣氛和環境裏,他不由想到了下午路寂在微信裏問他的那句話。


    當時明明還是一頭霧水,此刻卻似乎什麽都明白了。


    “哥,我其實,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安靜的走廊裏,即使季挽聲如蚊訥,路寂還是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撫摸他頭發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將人推開一些。


    季挽臉頰泛著微微的紅暈,眼睛因為羞澀顯得更加清亮,蒙著一層水潤的光澤。


    路寂的手指在他臉側輕輕碰了下,喉結滾動:“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季挽握住他的手,薄薄的眼皮垂落著,軟聲迴答:“我知道。”


    路寂唿吸頓時一滯,看著懷裏的人,胸中湧出難以自抑的火熱情緒。


    咬牙貼在他耳邊:“你別後悔。”


    而後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將人往房間門口帶,指紋解鎖,開門,將季挽推在玄關旁的牆壁上。


    雖然不疼,季挽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聲音有些顫,聽得他自己都臉紅。


    路寂隨即壓下身,高大的身材將季挽完全包裹,他們離得很近,近到季挽恍惚聞到酒香,綿綿密密,從路寂垂落的發絲上傳來。


    季挽這個不論情感還是情.事上的小白兔哪裏經曆過這些,連手都在打顫,卻還是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攥著路寂背後的衣服。


    “季挽。”路寂還在這個時候叫他,嘴唇貼著他的耳垂慢慢蹭著,嗓音低沉得怕人:“看著我。”


    季挽難為情得厲害,耳垂也熱得發燙,一抬頭就要碰到他,彼此的唿吸雜糅纏繞,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更急促一些。


    玄關的燈光灑在季挽臉頰上,映得他皮膚晶瑩剔透,像羊脂白玉雕刻出來的一樣。


    路寂發出一聲沉醉的低歎,另一隻大手握住他腦後,俯身吻上他的嘴唇。


    季挽在陰影中睜大眼睛,心髒快要爆炸了。


    第43章


    意識到他跟路寂正在做什麽, 季挽身體直接僵直在原地,大腦完全懵了,裏麵一片空白。


    路寂怕嚇到他, 開始隻是輕碾著他的唇瓣在外麵輕蹭著,卻還是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克製地退開一些,抵著他的額頭:“感覺怎麽樣?討厭嗎?”


    兩人的距離依然很親密, 路寂說話時不時會蹭到他的下唇, 黏黏糊糊的。


    季挽不敢亂動,隻有嘴唇微微張開,吐出濕潤的氣息,像是池缸裏露出水麵張嘴透氣的鯉魚:“我, 我不知道。”


    路寂發出一聲沙啞的低笑, 替他決定:“不知道就是不討厭, 我還可以繼續嗎?”


    真的一定要問嗎, 想做什麽做就是了, 季挽快要被他磨瘋了, 雙手哆嗦著抓緊他胸前的衣服,紅潤著臉頰閉上眼睛。


    路寂眸色晦暗,手指摁在他眼尾那粒淚痣上,輕輕撚搓, 將那裏的顏色揉得更深,泛著濃的潮紅色。


    路寂喉結滾了滾,再次低頭吻了下去。


    他先是含住季挽圓潤肉.感的唇珠,輾轉著啃咬輕舔, 小小的軟.肉很快就被他折磨得又紅又熱, 微微嘟起來, 泛著一層晶瑩的水光。


    路寂的手指放在上麵,暗啞著嗓音:“好軟……”


    季挽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這種經曆,身體忍不住抖了幾下,原本粉白的臉頰已經紅得快要滴血。


    這樣青澀又稚嫩的反應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心疼,反而會更想欺負弄哭他。


    從來不知道自己骨子裏也會有這種惡劣的念頭,隻因為現在在他懷裏的是季挽。


    路寂微眯起眼睛磨了磨後牙,大手插.進季挽腦後的發絲裏,輕柔又不失強硬的讓他仰起臉,又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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