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高懸當空,無情地傾灑下熾熱光芒。


    將整個場地烘烤得酷熱難耐,地麵的沙子都被曬得滾燙。


    陳長安身著一襲粗布黑衣,此時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黏附在他那結實健壯的身軀上。


    汗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從他寬闊的額頭、堅毅的臉頰以及緊致的脖頸上滾落,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又順著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顎滴淌而下。


    在腳下幹涸的沙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坑窪,轉瞬即逝,隻留下一圈圈深色的水印。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剛勁有力,虎虎生風。


    時而高高躍起,揮拳猛擊,時而快速穿梭,踢腿橫掃,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攪動得發出“嗚嗚”的聲響。


    嶽山正要去通報,老馬拉著嶽山:“這個時候去,不是找死嗎?”


    嶽山搖頭說道:“也不一定……我們昨天商量了很久,覺得大人正是心裏問題,就想著,給他發泄一下就好了。”


    “正好,兄弟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處暗窯……”


    老馬急忙打了嶽山一下,顏傾臉色陰沉!


    嶽山馬上反應過來:“這,我……顏小姐,我們也是擔心陳大人……”


    “你們很忠心。”


    顏傾狠狠地咬牙,嶽山不敢說話,在這裏安靜的等著。


    終於,陳長安訓練完成,赤裸著身體走到顏傾的身邊,挑眉說道:“顏小姐,怎麽有空過來尋我?”


    “不是我有空過來尋你,是每次大戰後都得分享一些作戰經驗,老將軍已經派人來傳你幾次的命令,你都不去……哎,我不過來還能怎樣?”


    顏傾歎息著,搖頭說道:“怎麽樣,還準備當縮頭烏龜?”


    “不當了,休息幾天,我也緩過來了。”


    陳長安深吸口氣:“傳令下去,軍中馬上收起一切娛樂活動,迴歸戰鬥狀態,有重要作戰任務。”


    顏傾怔了怔,還有重要作戰任務……


    我怎麽不知道?


    顏傾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右路大軍可把陳長安話奉若神明。


    他的人全部更改狀態,陳長安跟著顏傾來到中軍大帳。


    陳長安剛踏入那威嚴的軍營大門,正在忙碌的軍士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身體下意識的挺直。


    望向陳長安的眼神中滿是深深的敬意。


    在弱肉強食、崇拜強者的軍隊之中,陳長安的名字早已如雷貫耳。


    他所率領的軍隊竟能創造出以一比十這樣近乎奇跡般的戰損比,將不可一世的西夏人打得元氣大傷……


    這他媽的是人能做到的戰績?


    讓每一個軍士都心服口服,獻上自己的崇敬怎麽了?


    普通的軍士都是這樣了,更別說那些將軍了。


    陳長安剛剛進入營帳,所有的將軍就用力的鼓掌!


    “陳大人,你這是幹什麽,好難找啊!”


    “是啊是啊,大家想讓你分享一下作戰的經驗,你怎麽不分享,還退走了啊!”


    “不管,待會兒喝酒的時候,得自罰三杯!”


    將軍們更是清楚這戰績背後所蘊含偉大!


    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每一個決策都關乎生死存亡,而陳長安卻能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中精準布局、勇猛作戰,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別說其他的將軍了,就算是楚星河、陳雨薇,也是無話可說!


    “長安!”楚星河咬牙鋼牙,哼了一聲,“雖然,雖然我看不上你,但這一仗你打出了我們楚國的威風,很厲害!”


    “我保證,隻要蠻夷一天不走,我就一天不和你為難。”


    “我們的恩怨都是私事,共同抗敵才是大事!”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表達了對陳長安的敬意。


    陳長安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老將軍,我有幾件事,想要和你們商量一下。”


    “但說無妨。”


    “好,諸位也認真聽聽,給我拿個主意。”


    陳長安點頭說道:“無論是第一輪交鋒,還是交河故城的誘敵深入,其實撇開戰鬥層麵,都有一定的運氣性。”


    “如果敵人知道我的兵器,如果敵人不冒進,我就不會那麽容易成功。”


    “按照我們的想法,西夏人失敗了,應該馬上想討迴一陣,會對我迫不及待的進攻,但你們看,他們現在有這個動向嗎?”


    眾多將領都是搖頭,他們以為西夏是被打怕了。


    “他們不是怕,而是在動用自己的所有能量,四處打探我的消息。”


    陳長安搖頭說道:“所以,這場戰鬥不具有可複製性,所以我才不願意來到軍中,不是我藏私,是沒什麽好介紹。”


    陳長安表明了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


    “其次,通過這次和西夏人的戰鬥,我發現了很多不足的地方,我想問問大家,別說一比十了,同等的狀態下,我們打得過西夏人嗎?”


    陳長安這個問題出來,所有人都是搖頭。


    打不過,這是肯定的。


    不是他們妄自菲薄,西夏人在體型上,都比他們強大了太多。


    “所以嘍,我們注定是大不過對方的,那也就沒什麽值得好高興。”


    陳長安走到地圖的前方:“大家過來看,我將隊伍放在了雁門關附近,這裏是我們大楚的最後一道關口。”


    “放在這裏,一來,是國內如果有任何變化,我們的軍士可以出發,能夠支援到國內;二來,是可以展開縱身防禦,集中優勢兵力。”


    “所以,我的建議依舊是讓出幾個城池,就算挨罵,也要頂住壓力。”


    楚星河搖頭說道:“陳長安,我那天就沒有說,就算我們退守雁門關又能怎樣呢?”


    “我們任務是驅除韃虜,但我們在雁門關附近,現在的城池雖然不是很繁華,但也是我們楚國的領土,我們能甘心放棄?”


    “別說什麽壓力,一旦皇命下來,那才是壓力!”


    陳長安搖頭輕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些我不考慮,我隻考慮我如何打勝。”


    “說句不客氣的,這些年之所以我們跟西夏的戰鬥有勝有負,就是太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導致做出了很多錯誤的判斷。”


    “那好啊,你入侵我,我管不了,但怎麽打,何時打,這件事得我說的算。”


    “說白了,就是將敵人拖入我們的戰鬥節奏,不打則已,打則必勝。”


    “戰鬥不是年年打,是一戰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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