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燥熱還差不多。


    陳漾看破不說破,默默把空調開到25c,監督裴灼喝粥吃藥。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裴灼說話做事看起來沒有平時叛逆,讓幹嘛就幹嘛,連臉上和陳述“切磋”出來的傷口都比下午看著順眼。


    陳漾覺得他有點乖,又有點心疼,湊過去在他臉頰淤青的地方親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得了,像觸發了什麽開關似的,裴灼眸色加深,忽然握著陳漾的手腕將人抵在吧台邊上,將人牢牢圈住。一隻腿伸進陳漾兩腿之間,俯身壓近。


    陳漾一隻手放在腰後撐著吧台,一隻手抓著裴灼的手臂,半仰著頭。


    他們的身體幾乎是貼著的,如果陳漾想推開裴灼也不是不行,但他們現在是在調情,陳漾不想。


    “阿漾。”


    一般裴灼用這種的語氣喊他名字的時候,就代表某種暗示。陳漾抓他手臂的手往上挪,改為扶著裴灼的頸側,指腹沿著裴灼的下頜磨了一下。


    裴灼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下來,手掌也慣性地挪到陳漾腰後按著。掌心灼熱,五指緩緩收攏,像是禁錮又像是撫摸,有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意味。


    一般公寓隔音不好,但陳漾喜歡安靜,買的時候公寓做過隔音處理。外麵的風聲一定點兒也透不進來,耳邊隻有急促的吞咽,和兩人深重的唿吸。


    陳漾越親身子越軟,控製不住往後倒,又被裴灼有力的手掌拖著,徹徹底底地受製於人。


    胯骨相抵,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悸動。


    平時到了這種程度裴灼都會停下來,但今天裴灼卻有點借著酒意變本加厲的意思。


    陳漾嚐到了裴灼口腔裏殘留的酒味,也聞到了裴灼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裹著屬於裴灼的氣息,他感覺自己也醉了,所以跟著放肆,最後結束的時候兩個人有些狼狽。


    暖黃色的燈光下,裴灼抱著陳漾,嗓音低啞地喚他名字:“陳漾。”


    陳漾沒應,他心跳快得不行,剛才的親吻過於激烈,他舌根發麻頭皮發麻,被裴灼摸過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熱意,身體酥軟,沒有力氣,整個人全部靠裴灼撐著。


    裴灼親他最狠的時候,力道大得像要吸食人氣的妖精。


    陳漾受不住,眼角水潤,雙唇紅得豔麗詭異。


    “抱你迴房間?”裴灼用指腹按了按他的唇,問完也不等陳漾迴答,徑直把人打橫抱起來上樓。


    陳漾勾著他的脖子,拖鞋在他腳上堅強地晃了幾下還是掉在了樓梯上。


    寶寶在他們腳邊哼唧半天了,沒人理它,他不高興地跟著他們,跟到樓梯不敢再上去了,耷拉著耳朵迴到自己床上躺好。


    上次陳漾迴家把薄被子收了起來,現在床上的被子是厚的,壓在身下軟乎乎的。


    裴灼本來洗完澡就沒穿上衣,現在陳漾身上的也沒了,代替取暖的是身上的一層薄汗,而這些汗都被裴灼用掌心輕輕撫過。


    他癱在那兒,大腦放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僅僅隻是裴灼親個嘴而已。


    這人親起來都沒夠的嗎?


    裴灼額前的頭發濕了一點,俯身注視著陳漾,不說話,也沒敢亂動。


    陳漾輕輕喘著氣,一條腿曲起來抵著裴灼的胯骨,唿吸不穩:“不親了。”


    “嗯。”裴灼就翻身躺在陳漾旁邊,胸膛起伏,腹肌繃緊,看上去隱忍得厲害。


    他閉了下眼,蓋住眼底濃鬱的紅。


    兩個人都狼狽,都需要一點時間平複一下,迴味一下剛才那個吻的後勁。


    這段時間陳漾和裴灼為了做接觸治療,一點一點從謹慎到放肆,他的身上基本都讓裴灼摸了個遍,但也隻是摸。


    開始的時候陳漾還會因為自己的病而忍受不了覺得難受。但慢慢的,陳漾開始切身地明白謝醫生說的“一種刺激蓋過另一種刺激”的感覺。


    和喜歡的人做親密的事,不論什麽程度,興奮快樂的感覺總是最多的。隻是裴灼顧及他的感受,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裴灼。”陳漾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吊燈,視線被晃出五顏六色的虛影,皺了下眉:“燈太亮了。”


    裴灼一言不發,起身開了床頭落地燈,關了這個太亮的。


    “你難受嗎?”陳漾動了動腿,問他。


    裴灼知道他指什麽,頓了下,睜眼說瞎話:“還好。”


    他說完又怕陳漾多想,於是親親他的泛著潮意的眼睛,補了一句:“不難受,別想太多。”


    陳漾“嗯”了聲,側身抱著裴灼的腰,沉默兩秒後忽然小聲開口:“我有點難受。”


    他聲音再小裴灼也聽到了,表情明顯愣了下,甚至有些錯愕。


    “那你,”他忽然坐起來望著陳漾,手指動了一下,深海一樣的眼底掀起波瀾:“我幫你。”


    陳漾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也撐著身體坐起來,靠著床頭:“那你怎麽辦?”


    “我嗎?”裴灼抓起陳漾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明顯可見。


    他啞聲說:“一起。”


    -


    陳述是真的有點喝蒙了,沒演。他酒量天生就不行,這麽多年在商場飯局的曆練也沒見進步一點。


    為此他請的秘書不論男女,都是一個塞一個的能喝,連提成都額外高一些。


    他自己死活都做不了的事,身邊總得有人能應付。


    但今天和陳漾他們聚餐,他總不能帶秘書,加上這幾天沒休息好,很快就喝得迷迷糊糊頭重腳輕了。


    他喝醉耍瘋,受苦的人卻是謝述塵。


    代駕還在開車的時候,陳述就在後麵拉著謝述塵死不撒手,嘴裏念著“漾漾”。


    知道的比如謝述塵,明白他是弟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苦苦喊著的是哪個小情人的名字。


    比如代駕司機,他幾次三番透過後視鏡往後麵看,以為是陳述抱著一個男人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還喊得那麽惆悵,好像對象讓人搶了似的。


    可憐被抱著的那個呦,瞧著文質彬彬好相處的,明明和喝多的人穿著情侶裝卻不被愛,眼看著臉色都隱忍的青黑青黑的了,心裏邊可不得難受死?


    司機的目光逐漸變得同情而憐憫。


    “陳述。”謝述塵第n次推開往他身上靠的男人,摘下眼鏡,捏了下眉心說:“我是謝述塵。”


    他自認為骨子裏比別人涼薄許多,平時也很少有較大的情緒起伏。此刻卻也被陳述一遍一遍認錯人喊錯名字而喊得心煩意亂。


    “漾、謝述塵……”陳述的眼睛比剛才睜大了點,兩手找到旁邊人的臉用力捧著,盯了會兒說:“別開玩笑了。”


    他摸著麵前之人的眼睛,醉醺醺地說:“人家戴眼鏡,你沒有,還謝述塵……別鬧了。”


    謝述塵手裏捏著剛摘下來的眼鏡:“……”


    他的眼鏡本來沒度數,是老師說他的眼神過於冷漠,很難讓患者放下警惕,他才會靠著薄薄的一層鏡片來遮掩自己。


    沒想到此刻自己摘了眼鏡,這人就認不出來了。同樣一張臉,戴不戴眼鏡,變化能有多大?


    陳述動了下唇,視線清晰了些,看清不是自己弟弟,笑著拍拍他的臉:“嘿,你還挺帥……”


    “坐好。”謝述塵掰開他的手把他推到一邊,眼鏡揣進口袋裏,反手掐著陳述的臉頰警告:“別動。”


    陳述掙紮了兩下,也許是察覺到有人生氣,靠在那邊的車窗上自己嘟囔去了。


    司機注意到這番動靜,又看了眼後視鏡,謝述塵敏銳抬眸,倏地和司機對上視線。


    這一眼讓司機心驚不已,感覺後麵坐著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氣場變得冷厲起來,他不敢再看了。


    謝述塵垂眸,聲線微冷:“改地址,直接去禦景,開快點。”


    禦景離他們比陳述家要近很多,一般就算是代駕司機也不願意中途改道。但他現在有點慌,什麽也沒說,油門一踩加快速度。


    後麵十五分鍾的路程,硬是被他縮減成不到十分鍾就到了地方,代駕瞅他們一眼,趕緊下車走人。


    陳述大概是路上鬧累了,睡了幾分鍾,現在下了車後知後覺感到胃裏難受,但還憋著。


    謝述塵攥了下手,給他肚子一拳,然後把陳述扔一邊,等他吐完又扔瓶水給他:“喝,漱口。”


    否則他絕對不會讓陳述進他家的門。


    陳述這會兒倒是能聽懂話,喝了水再吐,反複幾次終於舒服了,腳步不穩地打了個嗝。


    謝述塵有點受不了他,把他外套扒了扔垃圾桶裏,陳述身上就剩了件襯衫,風一吹,人打了個激靈。


    “謝述塵……”他終於徹底看清楚人了,揉了下眼睛,越揉紅得越厲害。


    謝述塵沒說話,冰雕似的站這兒等著他後半句。


    他期待陳述此刻就酒醒,能自己再叫一次代駕滾迴他自己家去,並且能夠保證到家之後第二天不死。


    結果陳述喊了聲他的名字就沒了後文,身體往謝述塵那邊一斜。


    謝述塵:“……”


    他閉了下眼,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強行忍著把他扔迴車上呆一晚算了的衝動,把人連拖帶扶地弄迴自己家。


    陳述現在是爛泥一樣似的昏昏欲睡,被謝述塵扔沙發上都沒睜眼。


    至此,謝述塵終於鬆了口氣,去房間拿了衣服進浴室,溫水一澆,聽著水聲,他一路跌宕起伏的心緒才逐漸平複下來。


    “陳述……”他低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皺眉,擦幹身體換上衣服,刷牙洗臉。


    謝述塵雙手撐著洗手台,俯身看著鏡子裏沒什麽表情的臉,眉頭皺得更厲害。


    他抓了下額前的碎發,拿起旁邊的眼鏡重新戴上,輕輕扶了一下鏡框邊緣。


    浴室外麵忽然有動靜,謝述塵開門出去,看到陳述正站在沙發上脫衣服,而且已經脫了一半。


    謝述塵冷銳的目光猛地一凝,大步過去用力將他拉下來。


    陳述晃了一下才站穩,目光有些遲鈍地看著他的臉:“謝述塵……?”


    “這是我家。”


    陳述用力眨了下眼,忽然反手抓住謝述塵的手腕,將人摁到沙發上問:“你不是不願意我找你麽?你怎麽在我家?”


    謝述塵吸了口氣,不想和醉鬼爭論,掙開陳述的手站起身。


    結果陳述又纏上來,謝述塵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出現了裂痕,反身將陳述壓在沙發上。


    他的手指冰涼涼地插.進陳述的頭發裏,陳述癱在沙發上,不舒服地皺了下眉。


    下一秒,那雙手忽然手指收攏,抓住他的頭發往後扯,這力道讓陳述不得不把頭抬起來。


    謝述塵險少有如此失去耐心的時候,一直膝蓋陷入沙發裏,半俯著身,鏡片後的眼皮很冷漠地垂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陳述,你最好給我學老實點。”


    說話間,他發梢的一滴水落到陳述的胸口上,微涼。陳述抬眸看著他,喉結上下滾了一圈,嗓音微啞:“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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