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失蹤,龍雀莊氏全族滅盡……”因是悠悠地道,“柳暮言匯同君山、騰蛇、三足烏,向紫城發起進攻。教主同院主正將敵軍阻於明月穀外……”


    蘇伏心神一震:“妖皇失蹤?”


    “那日有朵五彩雲送城主迴來,狂風原外發生了極為恐怖的劇鬥,餘波直透九重天罡,傳入三十三天外域。”


    因是聳聳肩:“那等程度鬥法,不是我等能夠參與。那戰之後,妖皇便失蹤不見,莒州便大亂嘍。”


    ……


    此後兩個時辰,隨著三人講解,蘇伏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


    大戰之後,妖皇失蹤,不知生死,乃莒州從未有過的大事件。妖皇是誰?那是萬妖之祖,妖族守護神,隻要他在莒州一日,妖族上下,從未擔心他州攻伐。


    這一失蹤,不過短短幾日,莒州便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小氏族不必說,妖神宮在第五日發生劇變。柳暮言率領神律軍殺入皇宮,坐上了“代妖皇”的寶座。


    美名其曰:代師監管天下。


    名目是好的,看來他也怕妖皇沒有死,迴來找他算賬。第七日,龍雀一族與三足烏聯手,要誅除以柳暮言為首的一幹叛黨。


    沒有想到三足烏臨陣倒戈,背後捅了龍雀莊氏一刀,裏應外合,破了龍雀城,極為殘忍地將之族滅。


    這場戰整整打了二十多天,整個莒州妖心惶惶,沒有一刻得以安寧。


    此後柳暮言以蘇伏為外族,又害得楚渡出手打破公約,而被佛門無恥地聯手圍殺至生死不明為由,舉大軍壓向曲連山脈。


    紫城全軍出動,與明月穀聯手抵禦,將之擋在明月穀外,戰鬥發生,已然過一個月了。


    聽罷此言,蘇伏雙眸閃爍冷光:“應囚黃氏什麽態度,九命又在何處?”


    因是冷笑著望了武岩一眼:“應囚黃氏拒絕出兵,並將您的妖仆九命囚禁。”


    “內中必有情由!”武岩激動地起身,“軍帥,既您醒來,末將這便迴應囚,說服黃小花出兵!”


    蘇伏聞聽此言,反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暫且不必,前線戰況如何,我軍傷損如何?”


    “多虧了您在神州交的一群同道。”因是笑眯眯道,“否則明月穀是否能堅持得住,還是兩說。”


    “同道?”蘇伏一怔。


    “道殺門的四個門徒,盡在前線。”因是搖頭歎道,“這世上人心真是難測。”


    “是他們?”蘇伏有些困惑地想道,除了喜兒,其餘三人與自己交情並不深,怎會不辭辛苦趕來相助?


    青衣道:“你的同門、玉清宗都有傳訊,他們無法插手。若是插手莒州內亂,他州不會坐視。半月前,還有個喚作杜挽傾的,也親自來了,帶了一些紫城急需品。”


    這麽一說,蘇伏反倒明白過來。青州與東海,任何一個勢力出手,都會引起天下大亂。而道殺門隻是小門派,哪怕有個劍齋弟子,並不代表劍齋態度。


    至於杜挽傾居然會來,出乎他的意料。


    仔細迴憶那日妖皇說的話,原來他早預見了出手救他的後果。心頭有些亂糟糟的,此前的種種抉擇雖然不曾悔過,可累得楚渡下落不明,卻非他所願。


    青衣見他神色,便知他心裏所想,冷冷道:“錯已鑄成,多思無用。既你醒來,先將來犯之敵殺退,再行計較。”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雜思盡數濾淨,方才道:“武岩隨某去明月穀,瞳瞳煩請二位照顧。”


    ……


    妖神宮建立以後,莒州並非沒有大亂過。不過,隻要有楚渡在,無論怎麽亂,都損不了妖族根基。


    此次性質是全然不同的,若是紫城也被柳暮言拿下,妖神宮等同成了騰蛇一族的囊中之物。日後莒州統治者,便是騰蛇一族。隻怕由此開啟家天下的序幕。


    然而這並非關鍵,關鍵在於莒州失去了妖皇,拿什麽來守護萬千妖族?


    蘇伏這一路上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柳暮言憑何認為他能坐得住江山?沒有妖皇的莒州,不過是他州眼中的香餑餑,誰都可以啃上一口。


    要知道妖族對靈玉的需求是極低的,相對而言,莒州未曾發掘的礦脈要比他州多出許多,隻此就足夠令人眼紅,遑論還有許多獨一無二的珍材?


    結合前後,得出一個結論。騰蛇氏族背後,隻怕是東都。


    蘇伏醒來的消息,像似瘟疫般向整個真界傳播,待到他站在明月穀數十裏外的臨時營帳裏時,眾多“將領”早已齊齊等候。


    “哼!”


    然而一進門,蘇伏先感受的不是溫暖的關切,而是兩道幾乎要殺人的眼神。


    那是來自於一對母女,夜神月與夜流蘇。


    蘇伏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夜神月,眼神冰冷,生硬地道:“你來得可真及時。”


    兩母女難得站在同一條戰線,夜流蘇用同樣生硬的語聲道:“你知道我狐族死了多少族人麽?”


    二女的怨氣,雖各有緣由,卻大抵類同。明月穀能站在紫城這一方,已是十分的仗義了。莫說兩句,便是罵上兩夜,蘇伏也是甘願受的。


    若是明月穀為了族人性命考慮而倒戈,紫城隻怕早已被攻破了。他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誠摯地向她們揖禮。


    “師兄,你沒事就太好了,劍主頻頻傳訊來問,方才我已迴信,隻是劍齋不能出力,希望你能諒解。”


    一段日子不見,喜兒的修為愈來愈深了,她見蘇伏安然無恙,非常的高興。


    不止是她,燕琳嬌媚地白了他一眼:“有我們道殺門徒來助拳,還需要什麽劍齋。”


    蘇伏還能說什麽,隻得拱手感謝:“諸位仗義,在下定然銘記在心。”


    寒暄不兩句,當即轉入正題:“誰能講解當前怎麽個情形?”


    這營帳頗大,容下眾人之中,還能擺得下數張桌。夜神月來到一張桌案前,鋪開一張明月穀的全圖,指著上麵一道紅點,正待分說。


    “報!”便在此時,帳外突地有個妖兵怒雷似的喝道,“敵軍夜襲,有數個高手,我軍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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