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柘寺,火藥研究院。


    皇帝一來,潭柘寺上下的頭頭腦腦都來了。


    楊火藥納悶的看著皇帝帶來的三個灰頭土臉的老頭。


    “楊火藥,朕今天給你帶來三個做煙花的高手。”


    楊火藥心中納悶,皇帝要做煙花?京中有慶典?沒聽說啊,再說現在離過年還早啊。


    “萬歲,臣這裏…”楊火藥本能的想拒絕。


    朱祁鎮擺擺手,“你先看看這個。”


    楊火藥雙手接過,打開一看,紙上畫了一個上麵錐形中間圓鼓下又修長尾部一圈鋸齒狀的東西,下端底部的孔洞裏還伸出一截引線。不僅有正麵圖,還有側麵分解圖。楊火藥一個頭兩個大,實在看不出皇帝畫的是什麽。


    這玩意從來沒見過啊,皇帝心血來潮設計的大煙花?


    陸大寶湊過來看了看,感覺有點新奇道,“陛下,這是炮仗?”


    朱祁鎮神秘的一笑道,“這叫開花彈,朕從二踢腳想到了這個,二踢腳既然能騰空爆炸,為什麽就不能把它的發射原理用在開花彈上呢。”


    “陛下,若說是開花彈,這怎麽看著形狀有些怪異。咱們那些炮的炮彈都是圓的,而且多是實心的。若是做成這種形狀的,恐怕不好做啊。”陸大寶皺著眉說道。


    “陛下,以前兵仗局也曾試著做了些開花彈,但是因為引線掌握不好,飛出去的炮彈不是提前爆炸,就是落地後把引線砸斷。”楊火藥也說道。


    “不急,你們鐵匠組根據朕給你們的尺寸圖紙,先把彈體打造出來,其他的就交給他們三位。另外給他們三人單獨劈出一間作坊,配兩個手藝好的鐵匠。待遇嘛,暫時先和你們一樣。”朱祁鎮說道。


    “楊火藥,陸大寶,他們三人所需的一切東西,你們要全力配合,不得推諉阻攔。這個開花彈若能搞出來,以後咱們大明的士兵就能少死人。”


    看皇帝說語氣嚴肅,又聽這是日後給自己兄弟們用的,在場的人全部一凜,躬身稱是。


    朱祁鎮又對那三個老師傅說道,“你們在這裏,如果成功研究出來開花彈,朕每人賞銀兩千兩,在賞你們每人一個官身,教會一個賞銀十兩。若能研究出更好的,朕還有重賞。”


    眾人一聽,眼中滿是嫉妒,朱祁鎮笑著說道,朕剛才說的不局限於他們三人,你們也是。眾人一陣興奮,紛紛把胸脯拍的啪啪的,表示下一個天選之子就是自己。


    朱祁鎮又視察了火槍的生產進度,並親自試射了一次,精準度還不錯,一百步外一寸厚的木板輕鬆擊穿。這讓一旁的侯寶心驚膽戰,這萬一要是炸膛傷著皇帝,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得被活剮了。


    迴京的路上,侯寶就像個碎嘴的老太太一樣,不住的提醒朱祁鎮大哥您貴為天子,可不能弄險,有那麽多將士在,您一個皇帝非要親自操槍打靶聽響?真想聽,讓將士們放槍就行,何必親自操槍,再說這也不符合您高貴的身份啊。


    朱祁鎮被他叨叨的不勝其煩,他也知道,肯定是老太太又敲打侯寶了,所以也沒責備他,隻是一笑了之。


    迴到京師,朱祁鎮馬不停蹄的又去了京營一趟,在京營,朱祁鎮對楊洪和湯傑最近的進展很滿意,楊洪趁機又向皇帝提出要裝備的事,並表示自己就像個家裏沒米的婦人,家裏一大桌子人等著吃飯呢。


    朱祁鎮隻好安撫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湯傑建議是否可以和兵部要一批馬刀,朱祁鎮考慮後直接給否了,他現在暫時還不想公開,一旦公開,指不定朝中有些大臣議論紛紛,皇帝什麽時候又養了這麽多騎兵,養騎兵不費錢嗎?一個騎兵等於兩到三個步兵的花費,再說這錢從哪出的?皇帝哪來那麽多錢?


    別看那幫禦史平時就知道吟詩弄月,賣弄風情,真要是讓他們抓住了皇帝的小辮子,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反正噴就是了,噴的越厲害,自己在朝中的聲望就越高,最好還能被皇帝打板子,那更厲害了,誰見了他都要給他豎大拇指。


    再說,京城裏有不少瓦拉兀良哈的胡商,如果傳到也先那裏,也先會不會提前叩關?


    所以,能保密就先保密,這也是為什麽朱祁鎮當初沒有把龍威騎兵軍團從京營單獨劃出來的原因。


    其實潭柘寺那邊每個月現在能產出馬刀2000把左右,隨著人員和技術的更新,用不了半年全員就可以齊裝滿員。


    所以朱祁鎮讓他們不要著急,現在戰馬基本配齊,糧草從皇帝私建的糧倉出,絕對可以支撐兩萬人馬三年的消耗。


    給他們打了打氣,朱祁鎮將後世的騎兵戰法匯編成的小冊子交給楊洪,楊洪翻開後簡單看了看,眼神明亮,同時心中疑惑,皇帝一個孩童,是怎麽想到這麽多戰法的?


    並且朱祁鎮特意吩咐他,讓他近日在軍中遴選一批騎術高超、技戰術水平較高的士兵組成特戰隊員,等楊再興從雲南迴來後,交給他跟著狼牙偵察大隊訓練一段時間。


    楊洪早就想組建一支這樣的隊伍,當場就拍著胸脯向皇帝保證一定會堅決完成任務。


    最後,朱祁鎮單獨召見了自己未來的姐夫:湯傑。


    “最近怎麽樣?”朱祁鎮突兀的問了一句。


    湯傑一愣,什麽什麽怎麽樣?皇帝問話,不敢不迴,湯傑隻好硬著頭皮迴答。


    “臣最近一直協助楊將軍訓練……”話沒說完,朱祁鎮打斷了他的話,


    “朕問的不是這些。”


    湯傑納悶,在軍中你不問這些,那問的是什麽,看著這個鋼鐵直男的姐夫,朱祁鎮恨不得踢他兩腳。


    “明年六月初八,你的婚事。”朱祁鎮提醒道。


    “臣……臣不知。”一聽是自己迎娶公主的事,平時大大咧咧的軍中糙漢頓時臉紅脖子粗,連話都說不溜了。


    朱祁鎮看湯傑窘迫的樣子,有心逗逗他,


    “你說你一個七尺漢子,平時看你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怎麽一談到這事就跟大姑娘似的?還臉紅,你臊不臊得慌?”。


    “臣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迎娶公主,這些天整個人都是蒙的。”


    “哈哈哈,蒙就對了,你要不蒙,朕這月老不是白做了。”


    “啊,陛下您……原來……這……臣受寵若驚。”湯傑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是太皇太後主持的這件事,沒想到居然是皇帝從中牽線。


    “行了,別蒙著了。現在沒人,咱們君臣私下裏說幾句話。”


    “姐夫,我這個小舅子不錯吧。”朱祁鎮突然調皮的一笑,說道。


    “哎不錯,啊……”咣嘰一聲,湯傑嚇的摔倒在地,意識到自己失態,立馬跪好道,“臣萬死,臣萬不敢得陛下如此稱唿。”


    “你看看你這人,真不經逗,算了,起來吧。”朱祁鎮揶揄道。


    “君臣有別,臣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和陛下攀親戚。”湯傑嚇得渾身冒冷汗,媽啊,皇帝叫自己姐夫,自己下意識的還答應了一聲,這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見了,那還不得被定上一個大不敬之罪?抄家滅族都有可能。


    “行了,朕有幾句話要交代給你,朕這個皇姐,自幼乖巧懂事,性子柔弱,現在她母親薨了,以後你要多多關心她,不可讓她受委屈,知道嗎?”朱祁鎮悠悠說道。


    “是,臣與公主成婚後,定當將公主捧在手心裏,夫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誰若是欺負公主,臣必定饒不了他。”每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都有強烈的保護欲,尤其是自己的女人,誰敢欺負必定十倍百倍的返還。否則還算是男人嗎?


    “這次成婚你家必定花費不少,等成婚當天,朕會另外給你們家一份賞賜。”


    “臣謝陛下厚恩。”湯傑也不客氣,直接應承下來。


    也不是他不知道客氣,而是這次成婚,需要給公主另起一座府邸,京城寸土寸金,一片府邸,花費巨萬,他湯家雖然有些家底,可這些年的消耗下來,也沒有多少了,母親甚至為了蓋房子,把自己的首飾都拿出來典賣了。


    “行,就這樣,走了姐夫!”朱祁鎮臨走又來一句,湯傑又頓時渾身冷汗直冒,不帶這麽玩的,要出人命的。


    門外的侯寶則是嘿嘿偷笑,小舅子逗姐夫好玩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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