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人一看就十分危險的男人。

    他的眼睛隱在散亂頭發的之下,但散出的精光卻穿透出來和南天鳴的目光發生了激烈的對撞。

    南天鳴的感受最為深刻,對方就像是一條盤起身軀要伺機發動攻擊的毒蛇,一把寒光冷隱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他的防禦機能頓時警鍾大作,有一種立馬拿刀防備的衝動。

    兩人之間似有一股無形的立場在激烈的碰撞,甚至使街道上的喧囂都為止沉寂。

    剛出門的年輕人明顯感覺到空氣似乎都要凝固起來,他知道能讓眼前這位,如敵對待的賣冰糖葫蘆的商販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有著一顆七巧玲瓏心的機靈人,看氣氛不對,立馬想要打破這危機重重的氛圍。

    “翔大人,您來啦,快到屋裏去吧。”

    這麵容陰鷙的男人根本就視他為無物聽之不聞,他愕然之際,又對南天鳴道:“五塊就五塊吧,來十串。”

    一旁的周朝也是如臨大敵,兩人的氣勢在不斷攀升對峙,似乎下一秒就要擦槍走火。

    “ok。”南天鳴突然出聲,身上的氣勢就如下雨收衣服般迅速收斂,把肩頭的草架子杵在了地上。

    然後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年輕人把一串糖葫蘆遞到這叫翔的人麵前:“翔大人,您嚐嚐。”

    叫翔的男人眼睛卻依然盯在南天鳴的身上,低沉的聲音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當然是賣冰糖葫蘆。”

    翔用了兩秒鍾來判斷他是否在說謊,目光終於挪開,看向了年輕人遞來的糖葫蘆,隨手接了過來,吃了一顆走進了屋裏。

    路上。

    周朝忍不住問道:“天哥,那個人是怎麽迴事?”

    南天鳴把新賺來的五十塊錢遞給他,嘴角輕浮笑起:“這南都基地裏還真是有些有意思的人。”

    他首先找到了邵彬可。

    邵彬可對這救命恩人還活著既震驚又高興。

    南天鳴首先表明了來意,想讓他幫忙在基地裏尋找自己的父母。

    邵彬可微微沉思:“沒有問題,但是這事我來辦可能要花上一周的時間都不一定有消息,你為什麽不找左丘虎幫忙?他應該能看到基地裏的人口登記冊,也許半天的功夫就會出結果。”

    “他還沒有被拉去解剖嗎?”

    左丘虎沒有被拉去解剖,研究人員隻是從他的血液中提取出了對喪屍病毒的抗體加以培育便製成了抗病毒疫苗。他又完完整整的放了迴來,而且他作為初代抗體攜帶者珍貴性還是有的,而且他是特種兵出身能力出眾,便被指派了指揮部的安保工作,是份難得的優差。

    雖然有邵彬可這個熟人,可是南天鳴見到左丘虎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跟著一塊出來的成穎說因為這次童山行動幹係重大,甚至到了關係人類延續的重要程度,一直在與會中。

    南天鳴尋找爸媽的事情也隻能拖到明天了。

    邵彬可情深義重,更別提是這救了他和他一幫兄弟命的男人,他已趁著等人的功夫差遣自己的弟兄聯係了酒館,要給南天鳴接風洗塵。

    雖是末日小鎮,卻依然有的人活的瀟灑,有著極高的消費能力。

    就比如說末日之下的人類進化者,還有那些拿命不當過著刀頭舔血日子的亡命之輩。

    南都基地裏最賺錢的行當莫過於完成軍部給出的外包任務,包括賣苦力的基建工程,從疫情區帶迴指定的物品的特別運輸,到最危險的殺死個別的變異喪屍,根據性質難度的不同都可以得到相應的報酬,當然,最賺錢的往往都是那些高風險的玩命任務,一般都掛著疫情區,三級四級變異喪屍等詞綴。

    這些人用命賺來錢,因為不知道哪天這條小命有可能就丟在了外邊,所以他們花起錢來從不心疼,玩女人,抽香煙,下賭場,吃館子,盡情的揮霍,一個個無比的逍遙自在。

    邵彬可找的這家酒店是這末日小鎮裏最為牌麵的地方,是為數不多晚上通電的場所,街道上還能看清人臉,裏邊已是燈火明亮,熱鬧非常。

    他們剛到門口的時候,正從裏邊出來三人。

    一個個頭高挑的男人左擁右抱摟著兩個女人出門,女人的腰肢柔軟左右搖擺,像極了涉水的浮蛇。

    酒樓附近衣衫襤褸的乞丐頗多,他們經驗豐富,知道隻有有錢的金主才會迴到這裏來吃飯,要是進門之前就來討要,難免掃了人家的雅興,待這些金主吃飽喝足了,心情好了出門來,才走上來遙遙便拜:大爺多福多金生意興隆,可憐可憐我這個孤苦之人吧。

    他們隔著一兩米的距離,像狗子觀察主人的臉色。

    為富不仁,有錢的多脾氣多不好,說不定對著他們就是一頓拳腳相向,他們也隻能受著。

    要是發現對方的臉上稍有憐憫之意,這才團團圍上來,討點彩頭。

    左環右抱的男人看來心情頗佳,十分瀟灑的隨手拋出一個似鈔票揉成的紙團。

    這群乞丐立馬以與他們不像襯的身手哄搶了起來,為了得到這一點施舍,更是不惜大打出手,瘋狂的毆打撕扯著競爭者,一兩個唿吸的功夫,就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退出場來。

    男人張狂大笑,摟著兩個女人揚長而去。

    “他們不值得可憐,小鎮裏下苦力,再不濟也能混口飯吃,這些人寧願挨餓,也不願去受那份清苦。”左丘虎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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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錢是假的。”南天鳴眼力非常,一早就看破了玄機。

    果然,他話音剛落,一個拔得頭籌,雖傷猶榮的乞丐搶到紙團,接著卻痛苦的哀嚎起來。

    ……

    酒館的裝修充滿著濃濃的異樣特色,桌椅都是紅木明漆,原木的自然紋理纖毫畢露,彰顯著大自然的瑰麗神奇。

    室內的立柱橫梁很多都是帶著糙皮的老木,來到這裏讓人有種恍入另一方世界的錯覺。

    酒館裏客人不少,大堂裏隻空了幾座,他們則進了一個精致的包間。

    菜未上,眾人便吃著糖葫蘆嘮嗑,訴說著分別後的狀況,還有救命的感激之情。

    待得一桌的酒水上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也是十分的熱鬧。

    隻是南天鳴的心思卻不在這裏,越近歸期越相思,到了南都基地心裏的思念和積鬱之情漸濃,雖然眼前是美酒佳肴,卻是食如嚼蠟,吃不出一點味道。

    “放心吧,我已囑咐好虎子,明天一早就到戶籍科幫你查詢父母的消息。”成穎在桌下抓住南天鳴的手出聲安慰。

    手握柔夷,南天鳴心中的煩躁頓感去了不少。

    他敬酒吃了不少,腦袋已是微微有些眩暈,就在他出來放水的時候,聽著有個房間裏有悲哭的聲音。

    “璿兒已經死了,我經營這飯店還有什麽勁兒?”

    ……

    “肯定是汪渣害死了璿兒,他剛才走的時候那個模樣你看到了嗎?一副‘你女兒是我弄死的,你又能拿我怎麽樣’的皮臉,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

    “誰要是能幫璿兒報了仇,我這個酒館就送給他。”

    ……

    南天鳴聽了也隻當是耳邊風,末日之下,道德淪喪,人心不古,什麽慘事都有可能發生,他那又能管得過來,隻要不到了自己頭上,就讓它隨他去吧。

    ……

    左丘虎在軍部已有些人脈,第二天直接帶著南天鳴和成穎就進了戶籍科。

    現在小鎮的電力供應是沼氣發電,三天兩頭的出現問題,戶籍的記錄用了最原始牢靠的辦法,抄錄在冊,但也僅僅包括小鎮裏邊的居民,周圍那些散居貧民窟則不在此列。

    南都基地登記在冊的人口有近三萬左右,還簡要有家庭情況說明,足足厚厚的一大本,好在三人可以拆分開尋找。

    他們便在一個安靜的角落,對著手寫的記錄冊尋起了兩個名字。

    朝陽透過窗戶透進來,給這個小小的角落帶來了明亮與溫暖,它此時的朝氣像極了有著大玻璃窗的課堂,三人此時的架勢也極配合,如考試前的突擊,專注而認真,沒有言語,隻有偶爾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

    成穎突然輕輕的扯了下南天鳴的衣袖,將一頁登記冊遞到了他麵前,指著一處道:“這是你的父母嗎?”

    南天鳴心頭一顫,隨著成隊長纖纖的手指,有兩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

    成穎見他神情激動,卻又詭異的皺緊眉頭,詢問道:“不是嗎?”

    南天鳴點頭道是,卻有些驚奇的道:“不過,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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