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一定距離,這布多犬突然站起,跑向一邊,沒多遠,又站住,扭頭朝南天鳴汪叫。

    南天鳴心中奇異,這狗是讓自己跟著它。

    他十分好奇這狗要帶他去哪裏的,便迴頭囑咐將馬楊易帶著背包先迴去,自己領著錢惠要去看個究竟。

    “這麽多包,怎麽拿?”將馬在後邊抱怨。

    南天鳴那會理他,已經跟著大狗走向小區深處。

    這布多犬十分激靈,碰到喪屍就叫幾聲,然後跑到南天鳴身邊。

    都不用南天鳴動手,錢惠已經掄起斧子將擋路的喪屍砍翻。

    南天鳴趁機檢查了下這大狗,具有狗的一切特性,尾巴搖不停,對人十分親昵,鼻子濕噠噠,喜歡嗅來嗅去,一條大舌頭耷拉在嘴邊,不似個妖精。

    南天鳴所在小區不小,他們收拾東西也沒跑到這麽深。雖然有不少喪屍,但走的頗為順快,一是這大狗激靈,帶路避開喪屍密集的地方,二是南天鳴錢惠兩人對付普通喪屍現在就像砍菜一樣簡單。

    不多時,這布多犬已領著二人進入一棟樓的單元門,竄了進去。

    南天鳴二人忙跟進,直到三樓,這大狗在一門口停住,又叫又撓起來。

    南天鳴聽到屋裏有腳步聲傳來,給錢惠一個眼色,兩人退開一步,擺好架勢。

    房門開啟,大狗竄進去,圍著屋裏的人打轉,各種殷勤撒嬌。

    屋裏屋外人目光對上都是吃了一驚。

    “南……天鳴?”

    “鬱老師?”

    鬱蕾,南天鳴高中三年期間的班主任,大學畢業就任職青龍山鎮中學教師,南天鳴作為她第一屆學生,自是印向深刻,且同在一個小區,低頭不見抬頭見,兩家一隻沒有斷了聯係。

    更那青蔥歲月,當年正直青春的鬱蕾,在懵懂的南天鳴心裏還占有不小的分量。

    鬱蕾稍稍一怔,就一頭撲進南天鳴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時逢末日,喪屍橫行,別說見到親人,碰到個活人都實屬不易,此時兩人見麵都說不出的親切激動。

    鬱蕾情緒稍平,忙將南天鳴兩人讓進屋裏,一番淺談,這老師道出了一番的辛苦。

    疫情爆發以來,鬱蕾便藏身於自己家裏,一直不敢外出,全仗著布多犬迎迎,外出給她找迴些吃的來,期間也聽到了密集的槍聲,還當部隊來消滅喪屍,結果卻沒有等到他們的救援,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無奈的縮在自己家裏,期間也想過自殺,要不是有忠犬迎迎相陪,她不餓死也要瘋掉了。

    兩人在鬱蕾的家中找到了他們丟失的背包,知道前因後果果然是這隻布多犬的所為,鬱蕾聽到這大狗幹的勾當也是一陣驚疑,不過幸好有它,才讓南天鳴找到這裏。

    鬱蕾抱著大狗迎迎親了又親,南天鳴卻暗地裏覺著這狗確實有問題,就憑它一招用大鈔引誘的調虎離山計,就不是一條正常的狗能幹出來的事。

    趁著夜色,南天鳴將鬱蕾和大狗迎迎接迴了自己的家。

    南天鳴原本就有心慶祝一下有自己父母消息這事,但被鬧鬼鬧的失了興致,此時見到高中時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老師,又解了鬧鬼的誤會,忍不住同眾人商量改善夥食,好好吃一頓,大家一直讚同。

    鬱蕾從喪屍圍繞的樓內被南天鳴救出,簡直如獲新生,神采奕奕,她三十剛剛出頭,作為老師沒有風吹日曬,保養極好,褪去年輕人的青澀,滿是成熟女性的豐韻,稍一打理,光彩照人。

    將馬看在眼裏,饞在心裏,要不是顧及南天鳴的麵子早就撲上去了。

    鬱蕾當了近十年的老師,什麽學生家長沒見過,雖然暴露在將馬的浴火刀子眼下,卻是坦然處之,大方得體。

    南天鳴四人是吃了東西才要上路,此時卻並不餓,隻是喝酒聊天。

    鬱蕾一個多月沒見過活人,隻守著一條狗,很多衷腸無處傾訴,再見自己的學生,更是說不完的話。

    將馬眼珠亂轉,壞心思亂冒,開口道:“鬱老師,天鳴是我兄弟,他的老師就是我的老師,感謝你教出這麽一個好學生,敬你一杯。”

    鬱蕾此時也是真心的高興,舉杯小抿一口。

    將馬佯裝不高興,嚷嚷道:“噫,我這都幹了,你才舔一下,太不給我將馬麵子,最少喝一半。”

    鬱蕾哪知這個男人的壞心腸,又抿一口才被放過。

    有將馬活躍氣氛,幾人喝的熱烈,他自感已有些上頭,見南天鳴臉頰紅潤,眼神卻十分清澈,不由暗思,沒想到自己這兄弟酒量這麽好,他若是不醉倒,自己休想成事。

    將馬舉手招唿眾人:“今天真是高興,我們都是大難不死,將來必有後福之人,我提議共幹一杯。”

    他不等人說話就將杯中之酒喝了底朝天,又檢查眾人被子裏的酒,先怒瞪,再放狠話,直到喝到讓他感到滿意為止。

    “還有,大家都受過天鳴兄弟的恩惠,有的更是救命之恩,我提議每人敬他一杯。來,天鳴兄弟,我這當哥哥先來敬你!”

    將馬這個提議得到其他三人的一致讚同,酒水辛辣,卻也抵不住他們對南天鳴的感激,推杯換盞,觥籌不停,借著劫後餘生的欣喜,每個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將馬更是四處扇風點火:

    “南天鳴!麵前是你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你不敬人家鬱老師一杯酒,真是不當人子。”

    “鬱老師,這杯酒你要是不喝,信不信我燉了你這黃毛狗。”

    “汪汪!”

    這邊小聲對錢惠嘀咕:“我知道你對天鳴兄弟有意思,但你整天這樣傻跟著他,何年何月是個盡頭,哥給你出個主意,咱倆合夥把他灌醉,今晚你就和他洞房,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哥給你做主。”

    那邊又朝楊易叫罵:“你個小子,從南都到這青龍山鎮就你特麽的出力最少,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你要是不把天鳴兄弟陪酒喝好,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將馬到處勸酒,自己也喝了不少,每個人都有了酒勁,不用勸,也是自述衷腸,暫圖一醉,癡傻癲狂,人性盡顯。

    鬱蕾已婚,已有個四歲可愛的兒子,年紀尚幼,卻也知道他肯定經不起這末日的洗禮,酒精刺激之下,激起思子之痛,抱著大狗大哭起來。

    錢惠聞音傷神,想起自己的父母,跟著一般哭。

    將馬收氣氛感染也動了情,眼含淚花罵道:“哭什麽哭,能活著不得笑嘛?我死了大哥,死了兄弟,我特麽都不哭,瑪德,想我將馬當年在南都福漫街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門前一對紅花大十字,誰見了不得叫聲馬哥,你在看看我現在,這個看我不順眼給我一拳,那個看我不順眼給我一槍,連特麽大姑娘也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活的還不如一條狗,我特麽找誰哭去?”

    將馬一陣亂吼,把幾個人都唬住了,錢惠擦眼淚低聲道:“馬哥,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好慘啊……”將馬狼嚎起來。

    錢惠本就善良,忙勸慰他一番:“馬哥,以後再有人欺負你,我替你出頭。”

    將馬抹把眼淚:“好妹子,要是南天鳴他要揍我呢?”

    錢惠眼神一暗,將馬不在意道:“好了,妹子,哥不難為你,有你這番話,今後你就是我的妹子,你和天鳴兄弟的事,包在我身上。”

    錢惠又哭起來,委屈道:“天哥隻喜歡成姐姐,都怪我這張臉不爭氣,嗚嗚嗚,我也不想的,我以前不長這樣的,我大二那年查出腺垂體異變,生長激素異常,兩頰才長成這樣的,嗚嗚嗚,治好時已經晚了,男朋友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瑪德,那個負心漢在哪?哥哥幫你剁了他。”將馬叫嚷,見錢惠依舊哭不停,又道:“妹子,你別哭,哥認識一個韓國大夫,轉會刮骨整形,等得空哥領你去。”

    錢惠止住哭聲,瞪著一雙大眼問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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