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健,你哪來那麽多廢話?”


    葛永年走過來,一邊訓斥了葛永健一句,一邊去拔我插在地上的七星龍淵劍,他可是覬覦這把神兵好幾天了。


    結果,七星龍淵劍自主地振動起來,甚至都引起了空間的震蕩,並釋放出濃鬱到實質化的煞氣,對生物有著極強的殺傷力,頓時把他的狗爪子給彈開了。


    他用法力包裹著雙手,不死心地再次抓向劍柄。


    這一次,七星龍淵劍的反應更加激烈,劍身彌漫的煞氣凝成一束鋒銳地劍芒,化為一道黑光向他的胸膛急刺而去。


    “噗嗤!”血花四濺。


    因為距離太近,他根本來不及完全躲開,僅僅扭動一下身軀避開要害,就被劍芒從腋下的部位射進去,刺穿了他的身體以後,繼續射向遠方。


    “好劍,好劍!”


    他捂著傷口讚不絕口,遺憾地感慨道,“隻可惜,這種絕世魔劍,不是輕易能煉化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為我所用。”


    反正,七星龍淵劍在那兒插著,我這個主人也在附近,不怕它會自己跑了。葛永年暫時讓它留在原地,取出一枚命牌走過來,把張勝男收了進去。


    然後,他和葛永健一樣,也用貪婪地目光看著我,還特意問了一句,“永健,你能確定吳明的體內,蘊含著旱魃的精血?”


    葛永健肯定地說,“我可以確定。那種熾熱的僵屍氣息,隻會屬於旱魃或者旱魃的精血。既然吳明不是旱魃,那就是他體內有旱魃的精血,絕對錯不了。”


    隨即有些擔心地,反問道,“哥,吳明畢竟是毛大師的徒弟,那個老家夥可不好惹啊,萬一他事後追究起來……”


    葛永年冷冷地一笑,說什麽,“咱們抓吳明了嗎?我怎麽記得,他是被魔塔的高手抓走的,他的朋友也都被魔塔的高手殺害了?”


    他們先是從背後偷襲我這個盟友,而且我還是他們的齊長老的救命恩人;再把我的本家姐姐張勝男抓起來,要和我一起抓迴皂閣山煉成護山戰寵,或許他們還打上了張少華和紀峰、衛平的主意,想要等它們拚個兩敗俱傷便漁翁得利;最後,他們還要殺害我的朋友來個死無對證——我的滿腔怒火幾乎被引燃到了極致。


    “哢嚓!”


    我聽見心髒部位,傳來了破裂的聲音。絲絲縷縷的,灼熱無比的熟悉氣息,再一次從我的心髒中流出,迅速流遍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周圍異常濃鬱的陰氣,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洶湧澎湃地向我匯聚而來,形成肉眼可見的陰氣龍卷風暴,海量陰氣被鯨吞到了我的體內,融入那絲絲縷縷灼熱的氣息當中,幫助我抵禦棺材釘的壓製效果,我的體內漸漸恢複了力量感和氣感。


    “不好!”


    葛永年和葛永健,卻是麵色大變。


    葛永健驚恐地大喊道,“他開啟了旱魃精血的力量。”


    葛永年就要比他穩重的多,立即掏出一張鎮屍符,貼上了我的額頭。結果,鎮屍符直接燃燒起來,竟是完全對我起不了作用。


    “哥,怎麽辦?”葛永健急聲問道。


    我血紅色的雙眼應聲向他看去,目光中盡是無窮的瘋狂與殺意。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我此時此刻,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本來,我隻想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好好地活著,隻想承歡師父膝下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隻想和心愛的女人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隻想身邊還有一群知心好友相依相伴——這些就是我最大的渴望與滿足了。


    我從未想過去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可是為什麽總有人打我的主意想要害我?


    難道,我在五百年前遭遇意外,身體轉化成了半人半僵屍,這是我的錯嗎?我想失去曾經的一切,失去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啊?


    如果不是幸運地被師父收留,被盜墓賊挖出來的我,隻能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就真要和其他的僵屍一樣,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韓雨嫣並且與她相戀,又遇到了一些知道我是僵屍卻沒有歧視我的朋友,如今的我還是隻有師父一個親人,每天隻能孤獨地上網打發時間。


    過去的既成事實無法改變,我不可能再迴到五百年前,繼續去做當初的那個張少龍,那個在龍虎山和皇宮之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不可能再和那時的親人、愛人、朋友相聚。


    然而,我卻可以把握自己的未來,我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失去當下所擁有的一切,也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成為任人宰割和任人驅使的傀儡。


    為了守護自己擁有的幸福,為了再也沒有人敢來欺負我、欺負和傷害我在乎的人們,為了守護所有自己在乎的一切,我忍不住去想——縱然墮落為魔又何妨?


    我欲成魔!


    這一刻,我的心魔,再次爆發了……


    “吼!”


    我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咆哮聲中蘊含著不甘心受人欺壓,敢於任何敵人血戰到底的堅定信念。


    下一刻,我動了。


    我瞬間撲到葛永健身上,兩顆尖銳無比的吸血獠牙,深深地咬進他的頸部大動脈,大口大口吞食起他滾燙的血液——這是我第一次瘋狂地咬人吸血。


    僵屍不發飆,真當我是死屍,當我好欺負不成?


    俗話說得好,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我反抗,不僅僅是發泄憤怒,更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愛的一切……


    “你這個魔鬼,快點放開永健。”


    葛永年拚命地拉扯著我,想把我從葛永健身上拉開,葛永健也拚命地掙紮著。


    嗬嗬,我是魔鬼?


    我心想,如果不是你們把我逼到絕境,我會這般瘋狂地反擊嗎?所以,就算我真的墮落為魔了,也是被你們給逼的。


    我的雙臂如同鋼鐵鑄就,緊緊地抓住葛永健,任由他們如何掙紮拉扯,葛永健也掙脫不得。肉眼可見的,他的身體快速幹癟下去,很快就被我吸成了一具幹屍。他的血液包括靈魂,都成為了我的美味大餐。


    “叮!”


    葛永健手裏的棺材釘,無力地滑落於地。


    聽見這道聲音,葛永年立即將其撿起,雙手緊握著刺向我的心髒——僵屍的力量來源於血液,而血液又是來源於心髒,他想要徹底地鎮壓住我。


    隻是,我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我直接無視了他,瞬移般消失在他眼前。


    下一刻,我出現在丁家湖和清風子他們四人,與一群葛永年的手下的戰團中。我沒有拔出七星龍淵劍來進行戰鬥,而是為了報複葛永年進行最血腥地殺戮。


    既然我撇不開自己有一半的僵屍體質,被許多人把自己和普通的僵屍淪為一談,準確地講是把我視為潛力巨大的僵屍的既定事實,我為什麽還要一直抗拒和抵觸自己的這一身份,為什麽還要苦苦壓抑自己來自於僵屍的本能呢?


    僵屍的本能是什麽?


    是憑借自己的肉身優勢而戰,是在戰鬥中血腥殺戮一切敵人,是用無盡仇人血來滿足自己的嗜血欲望。


    “噗嗤!”


    我鋒利的指甲剖開一個正舉劍刺向丁家湖的敵人的後背,雙手深深地插進胸腔將他鮮血淋漓地撕成了兩瓣。


    “哢嚓!”


    丟掉手裏的兩瓣殘屍,我瞬移般抓住另外一個敵人,雙手分別抓著他的脖子和肩膀,硬生生地將他的腦袋揪了下來,從斷頸處大口吞食起噴湧出的鮮血。


    “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幾個險些被我如此血腥殘忍地手段嚇瘋的敵人,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朝著我周身要害招唿了過來。


    “砰!”


    我用手裏的那顆腦袋,砸爆了其中一人的腦袋,又掄起另一隻手裏的無頭屍體,當做盾牌向攻向我的武器砸去。


    “噗嗤!”


    無頭屍體頓時被斬成好幾段。


    一時間,血肉四處飛濺。


    我闖過腥風血雨,直接撲到一人身上,咬上了他的頸部大動脈——隻有這樣咬人吸血,才能吸食到獵物的靈魂,口感也才是最好的。


    此時此刻,我徹底地瘋狂了。


    “吳明,你冷靜一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丁家湖大聲地向我喊道。


    怎奈,我已經完全沉醉於吸血的快感當中,他的話聽在我耳中隻是耳旁風,他根本就製止不了我。


    不過呢,他是製止不了我,可還是有人能製止得了我的。


    “少龍!”


    顏若汐那久違地聲音傳來。


    我從懷裏尚未斷氣的那人頸部拔出吸血獠牙,有些不敢相信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顏若汐手裏抓著身影稀薄到幾乎消失的司馬鴻飛,站在一個由無數黃符紙人聚合成的巨人肩上飛速而來。


    我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她真的是我當年的未婚妻——方沐霖,而她如今的實力竟然能夠完勝司馬鴻飛,那麽兩個月前重創張少華的人應該也是她了。


    五百年前,我戀上小白仙,負了她。


    五百年後,我又愛上了韓雨嫣,誰能告訴我,我該如何去麵對她?難道,要讓我狠心地,再一次辜負她的情意?如果不辜負她的情意,我把她和韓雨嫣一起收了?韓雨嫣同意才怪了呢!


    “砰!”


    就在我凝視著她,內心矛盾重重的時候,氣槍的槍擊聲又一次響起,我被第七根棺材釘射進了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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