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終沒有人動手殺掉那個養鬼人的女助手。因為,這個女人竟然是在裝暈,她是閉著眼睛躺在那兒恢複力氣。


    然後,她趁著我們都不願意動手殺人,推來推去地打口水官司的時候,飛也似地竄起來撞開傷勢最重的我,隨即衝入外麵的黑暗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了蹤跡。


    可憐我被她一撞,再重重地一摔,正在愈合的傷口,又繼續流血了,疼得我滿頭大汗,都沒力氣站起來,更別說是去追人了。


    韓雨嫣他們三個出馬弟子,則是都沒有體力和精力,再請來師父上身了,雖然沒我的傷勢重,但他們也滿身都是傷。


    至於神秀,他的傷勢不重,卻是累得不輕。


    所以,我們隻能任由那個女人跑掉。


    我猜測她應該是盧高峰老婆的牌友——魏梅蘭。


    她和那個老不死的養鬼人,養的厲害的鬼在今晚全軍覆沒,短時間內不足以再對我們造成威脅。


    想到這兒,我的心放鬆下來,卻忘了斬草需除根……


    “吳明,你沒事吧?”


    韓雨嫣小心翼翼地扶我起來,看著我被鮮血浸透的衣服,心疼得眼淚都在眼眶裏轉悠。


    我為了讓她放心,強擠出一個笑臉,用玩笑地口吻,說:“其他的地方都沒事,就是pp摔成了十八瓣。”


    她嬌俏地白了我一眼,嬌嗔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胡說八道。”


    我嘿嘿地笑了笑,把唐刀拋給盧高峰,說:“殺人你不敢,挑斷人的腳筋,你總敢了吧?不是我嚇唬你,如果被這個老東西跑掉,你就洗幹淨脖子,等死好了。”其實呢,我還真是嚇唬他,是故意逗他玩兒的。


    因為,就算被這個老不死的跑掉了,他也會很快變成僵屍。不是我這種和常人差不多的僵屍,而是隻知道吸血的怪物。即便不被衛道士殺死,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恢複清醒的意識。到那時,估計盧高峰都老死了。


    然而,盧高峰不知道我在嚇唬他。他接過唐刀沒怎麽猶豫地,就砍斷了那個養鬼人的雙腿。


    我隻是讓他挑斷腳筋,他卻直接砍人的腿——還真是夠狠的啊!


    而這時,大戰早就結束了,妮妮和童童才遲遲地出現,它們和我一樣中了夢靨神獸的招,一直在掛牌裏麵沉睡到現在才醒過來。


    看到我受了那麽重的傷,妮妮乖巧地對我各種體貼關懷,童童卻是淡淡地說了句什麽“妮妮放心,他死不了”。


    我當時就想不明白了,女兒這麽乖兒子這麽操蛋,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想要兒子,甚至懷孕時檢查出來是女兒就打掉呢?


    然後,我就抱著妮妮親了又親,而童童那個操蛋的小混蛋,跑到韓雨嫣懷裏求親親求抱抱去了……


    這一夜,沒再出什麽意外,不過我們也沒敢睡覺。把歪倒的沙發扶起來,坐在上麵熬到天亮。


    隨著東方出現第一縷晨曦,妮妮和童童迴到掛牌中,神秀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對我說:“吳明,我坐今天的飛機迴去,以後電話常聯係。別忘了,多照顧我的生意,我店裏的商品,給你打八折。”他都準備走了,還不忘記拉生意。


    剛好,我有生意照顧他,說:“我要一尊開光的佛像。”


    神秀聽了掏出手機,在上麵搗鼓了一番,把手機放在我麵前,說:“你看看要哪尊佛像?”


    手機屏幕顯示的,是他的微信店。


    “給我看看。”


    坐在我身畔的韓雨嫣,把手機拿過去,翻看了一會兒,指著屏幕,說:“我要這尊玉觀音。”


    我和神秀湊過去一看,那尊玉觀音標價686868,看顏色和光澤像是羊脂玉的,不過看不出實際大小。


    我埋汰起神秀,說:“親,你看看你店裏賣的價格,不是帶6就是帶8,或者既帶6又帶8,你庸俗不?”


    神秀說:“親,我就喜歡價格帶6帶8了,你又不是物價局的,你管的著嗎?”


    我說:“親,你是和尚,是佛家高僧,是世外高人,你這麽庸俗,你師父知道嗎?”


    神秀說:“親,你這是在嫉妒我財源廣進,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嗎?”


    “好了,你們兩個。”


    韓雨嫣打斷我們的鬥嘴,問神秀:“這尊玉觀音,你給我算便宜點兒,最低價是多少?我最近要買車買房,要貴了買不起。”


    神秀苦笑道:“我和吳明說過了,店裏的商品給他打八折,這已經很便宜了,你總不能讓我賠本賣吧?這尊玉觀音,打八折是五十五萬,我再給你打個折,一口價五十萬,不能再少了。”


    “成交。”


    韓雨嫣快速滑動幾下屏幕,指著一個玉觀音掛墜,說:“不過,你要把這個掛墜附贈給我。”那個玉觀音掛墜標價88888。


    神秀的表情很精彩,我估計他都快要吐血了,韓雨嫣簡直太會砍價了。


    不過,奸商就是奸商,神秀把手機要迴去,找出一個玉佛的掛墜,標價也是88888,說:“男戴觀音女戴佛,那個玉觀音給吳明戴,你買這個玉佛戴,三件加在一起六十萬,再少我就賠本了。”怎麽不說,多賣出一件,就多賺一份錢?


    他看了看我,意有所指地又說:“這些觀音像和佛像,都是由我親自開光。不僅能驅鬼辟邪,還能讓人保持心境平和,吳明很有必要戴一枚。而你經常和他在一起,你戴佛像對他也有好處。”潛台詞是,開過光的觀音像和佛像,能壓製我體內的屍氣,讓我的心境保持平和,不被嗜血的欲望驅使,墮入黑暗的深淵。


    韓雨嫣聽懂了神秀的意思,也不再和他砍價了,說:“好,六十萬,我現在就轉賬給你,你什麽時候發貨?”


    神秀想了想,說:“吳明的那枚玉觀音,需要特別製作。等我迴去以後,大約一周之內能發貨。”


    他報出銀行卡號,又要來收貨的地址。韓雨嫣用手機轉賬,反正不怕他賴賬,一次性付清六十萬。


    然後,韓雨嫣問趙總要來紙筆,讓我給她寫下一張六十萬的欠條。


    我隻能說,氣管炎真心傷不起……


    因為超度了吳丹這隻福壽煞,那個養鬼人也成了我的俘虜,僅僅跑掉了他的女助手。另外,蘇玉珍也被《地藏王大輪迴密經》超度去了陰間輪迴轉世。所以,趙總和盧高峰把餘款,給我和韓雨嫣結清了。而我欠韓雨嫣的錢,也被她要了迴去。


    當天上午,我們出去吃過早飯,去機場把神秀送上了飛機。


    從機場迴來的路上,我舊事重提的對趙總說:“趙總,你那塊工地,從風水學上來講,被稱為血煞困天局。雖然裏麵的血屍,被我們殺光了,但是那的風水不好,最好別再施工了,我怕今後還會出事。或者,你請一位風水大師,幫你改變那的風水。”


    趙總的麵色有些發苦,說:“我的錢幾乎都投在那塊地上,如果那塊地爛在手裏,我就得破產,這大半輩子的奮鬥,都要打水漂。”


    他花了兩百萬,卻沒能徹底解決掉工地的問題,而且他的小蜜死了,他們夫婦成了殺人嫌疑犯,心情自然很鬱悶。


    隻是,他們夫婦當初分別請我和韓雨嫣是去抓鬼的,兩百萬的高價也是他主動給的,我們幫他們解決掉了吳丹那對鬼母子,就已經盡到了我們的本分。


    趙總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沒有抱怨什麽,而是問我:“小師父,你認識有真本事的風水大師嗎?我自己去請人怕遇到騙子,既浪費錢又耽誤時間。”


    “我幫你問問吧!”


    當天,我就聯係到師父的一位朋友,請他來張城幫趙總破解血煞困天局,而我和韓雨嫣則是功成身退。


    我老老實實地迴師父的壽衣店養傷去了,把陷入昏迷的那個養鬼人用編織袋裝著也帶了迴去,韓雨嫣則是帶著王峰和丁科偉迴了桑縣。


    我們約定好了,過幾天她就來找我。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趙總,挑選兩套合適的房子買下來,分別當做我們的公司和愛巢。當然,愛巢這個稱唿,隻是我個人稱唿的……


    迴到離開十來天的壽衣店,身邊沒有了韓雨嫣的倩影,我的心裏麵空蕩蕩的,連衛生都沒有心情打掃,自然也沒有心情開店。


    我把店門從裏麵反鎖上,把那個養鬼人從編織袋裏倒出來。他的唿吸、脈搏、心跳似有似無,體溫也比健康的人低一些,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這個時候,我是冒著很大的風險。萬一被人發現了他,非報警說我是殺人犯不可。見他還沒咽氣變成僵屍,我把他身上的物品全部搜出來,把他藏到了臥室的床底下。


    然後,開始檢查他隨身攜帶的那些物品:


    有許多張各種符籙,鎮屍符、控屍符、聚陰符、聚陽符等等這些我都認識,還有一種我不認識的符籙,估計是他改良後的乾陽符。


    有一枚用來操控僵屍的鈴鐺。


    有幾件亂七八糟的,或是用來收鬼的,或是其他用途的法器。


    有一個裝著幾百塊現金,卻沒裝身份證或駕駛證這些身份證明的錢包。


    有一串鑰匙。


    還有一麵橢圓形的黑色金屬牌,正麵雕刻著一座陰森森地高塔,背麵用篆體刻有魔塔二字。


    魔塔指的是什麽意思?是指正麵雕刻的那座高塔,而他就是來自於那裏?


    我胡亂猜測了一番,把這些物品全部收起來,躺到床上挺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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