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輝苦笑一聲,對我喃喃道:“海潮,你真的希望我再找一個?”

    聽到他這話,我愣了一下,然後對他冷冷道:“你找不找,都與我沒關係了,因為我和你現在什麽都不是。”

    徐明輝身體向沙發背靠去,看著我頗有意味地淡淡一笑,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摸出一盒煙來,看到這副情景,我皺著眉頭低聲對他說:“別在我這裏吸煙。”

    徐明輝是個老煙槍了,他的吸煙曆史可以追溯到大學時代,自從我們談戀愛以後,他這個習慣才有所收斂,因為我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監督提醒著他:吸煙對人體有害,吸二手煙更有害,你總不想讓我們老了以後肺都變成炭吧?

    徐明輝表麵答應著,但背著我他還是不少吸。

    其實他從少年時代就有著比較頑固的氣管炎症,每到感冒時就會加重,自從他吸煙以後,氣管就更不好了,連帶肺都有些問題,所以結婚後,在我的一再威逼下,徐明輝曾戒過一陣煙,但是後來他的職位升遷了,在應酬時不免會有人遞煙,於是他的煙癮又犯了,不過在家的時候,我還是盡量控製他的吸煙量。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難受,現在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以後他再也不用聽我那些煩人的嘮叨了,他吸多少煙,或者肺變成什麽樣子,都和我沒關係了。

    聽到我的阻止,徐明輝悻悻地把手縮了迴去,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膝前,就這樣注視著我。

    “你不是說上來和我談跳跳的事嗎?女兒最近這些天怎麽樣啊?”我坐在那裏,平靜地問他。

    聽到女兒的名字,徐明輝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輕聲答道:“女兒最近很好。”

    “哦,那成績呢?沒下降吧?”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徐明輝將手放了下來,淡淡答我道:“還好。”

    “哦。”我稍稍舒了一口氣,就是不知道徐明輝這個“還好”,有沒有摻雜什麽水分。

    “既然這麽不放心女兒,就跟我迴去吧。”徐明輝又試探地和我提了一句。

    “你——”我蹙緊眉頭看著他,目光裏的怒意是不言而喻的,我知道在離婚前徐明輝做過女兒的思想工作,我也知道他拚命想把女兒留在身邊,就是希望能令我迴心轉意,但是事到如今,既然我已經走出了徐家的門,就再也不可能邁迴去了。

    “如果跳跳沒什麽事兒,那你就迴去吧,別在我這裏說些沒用的了。”我下了逐客令。

    徐明輝注視著我,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地對我說道:“海潮,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想離婚,也隨你折騰了,氣應該消得差不多了吧?”

    我咬著嘴唇看著徐明輝,眉頭蹙緊,片刻,我狠狠地質問他道:“你以為我和你離婚就為了爭一口氣呀?”

    徐明輝歎了口氣,坐直身體,緩緩問我道:“那你是為了什麽呢?你想過以後的生活嗎?”

    我死死地凝視著他,沉默片刻,問他道:“以後怎麽了?”

    徐明輝雙手一攤:“你不能總這樣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吧?你想沒想過以後能找個什麽樣的人?”

    我眯起眼睛,冷聲問他:“徐明輝,這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嗎?”

    徐明輝冷笑一聲,淡淡道:“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你以為離開我以後,你能找到比我更適合你的男人嗎?”

    我定定地看著徐明輝,片刻,冷笑起來,笑過後我陰陽怪氣地對他道:“徐明輝,鬧半天你今天過來,是來關心前妻的終身大事來了?”

    徐明輝苦笑,然後緩緩對我說道:“海潮,我其實是舍不得咱們夫妻十幾年的感情,希望你能給彼此一個機會,畢竟咱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女兒。”

    聽到徐明輝這樣說,我在心裏暗自冷笑,現在跟我提什麽十幾年的感情還有女兒,那你脫了褲子幹別的女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些呢?

    但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我一旦說出來了,徐明輝就以為我有意迴頭,以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肯定又要嚼吃半天,所以此刻我緘口不言,隻想快點打發他走人。

    “海潮,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了,今天當著你的麵我也就不遮遮掩掩,實話實說,以你現在的年齡,離了我,你能找什麽樣的?恐怕都得是四十開放的離異男人了吧?你們這樣半路搭伴過日子,你能保證他比我對你好嗎?你能保證他一輩子不出軌嗎?你能保證他跟你一路走到終點嗎?”

    聽罷徐明輝這番話,我冷笑起來,然後對他擲地有聲地道:“徐明輝,有些人是從少年夫妻一路青梅竹馬走過來的,但到頭來不也照樣背叛家庭?最後鬧得分崩離析的下場!這個世界上的事有太多可能性,你又怎麽會知道我不會找到一個比你強的男人?”

    徐明輝又自以為是地笑了起來,然後低眉對我緩緩說道:“海潮,我是男人,我比你更加了解男人,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離開我,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這是由婚戀市場的現狀決定的;而我呢?我即使離開你,也能找到不錯的對象,甚至有可能找個二十幾歲的未婚姑娘,你信不信?”

    聞聽此言,我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我信!徐明輝,那我就恭祝你找一個才貌雙全的黃花大閨女,老黃瓜刷漆,梅開二度,再來個第二春!”

    徐明輝冷笑了一下,然後平靜地對我說:“海潮,我這不是逗你的,聽說我離婚了,我們單位還真有人給我介紹大姑娘,對方研究生畢業,今年二十七歲,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可是我當時就直接迴絕了,因為我心裏還惦記著你,還有跳跳,我不想輕易拆散我們這個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三口之家。”

    我低下頭,心中湧起一陣陣酸澀的感覺,我暗暗想:徐明輝,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但這話我沒有說出口,片刻,我抬起頭來,故作玩世不恭地對徐明輝道:“徐明輝,那看來我還得感謝你的垂青啊?”

    徐明輝淡淡笑道:“不必了,我說的全是心裏話,我希望你也能謹慎對待這個問題。”

    我默默地看著徐明輝,深思片刻,然後莊重地對他說:“徐明輝,就算我以後找不到合適的了,或者我真的又被一個負心漢騙了,但我也不會後悔和你離婚的,更不會迴去吃你這根迴頭草。大不了我自己單身過一輩子,反正我有能力賺錢,賺了錢幹嘛用啊?享受唄,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吃點好吃的,玩點好玩的,人這一輩子,不就這麽迴事嗎?所以呀,你還是別鹹吃蘿卜淡操心,在我這兒白白耽誤功夫了,趕緊迴去吧,再晚點兒,你預訂好的那什麽大姑娘小媳婦兒,沒準兒就讓人家別人給搶跑了。”

    徐明輝垂著眼默默地聽完我這一番話,然後冷笑著點了點頭,對我低聲道:“好,海潮,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也就不在這裏死纏爛打礙你的眼了,不過,”說到這裏,徐明輝看向我,眼中的笑容隱去,“不過我有句話放在這兒。”

    “什麽話?”我追問了一句。

    徐明輝沉吟片刻,然後對我平靜地說:“我給你半年時間,這半年內不管別人給我介紹什麽樣的,我都不會去見,隻等你迴頭。如果你迴頭了,咱們盡釋前嫌,咱們一家三口還象以前那樣團團圓圓的過日子;如果這半年你沒有迴頭來找我,那對不起了,我也不再等你了,到時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我微笑著對徐明輝點頭說道:“徐明輝,我謝謝你這麽高看我一眼,但我也把話撂到這兒,本來你時間寶貴,所以還是別浪費在我身上半年時間了,因為我肯定不會迴頭去找你的,你還是趕緊抓住你身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去吧。”

    徐明輝冷笑著點頭,站起身來,和我告別道:“我先迴去了,不過我剛才的話一定算數。”

    我沒有再看他的臉,也沒有送他出門,就這樣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直到徐明輝走出門去重重地合上門,我的目光才落在那扇緊緊閉合的門上。

    此時此刻,我對徐明輝的心,就如同那扇冰冷而緊緊閉合的門一般,已經關上了。

    ***

    我有個比我小八歲的親妹妹,叫蔚海靜,不在我所呆的s市,她是在b市讀完大學後,就留在那邊直接發展了。

    海靜在感情上也曾受過深深的創傷,當初她畢業時,我們家人都勸她,要麽迴到家鄉附近那個城市去發展,畢竟那邊有很多親戚朋友,凡事都有個照應,要不就來我這邊發展,畢竟我和徐明輝當時在本市根基也算穩定了,海靜過來後多少能照應著她點兒。

    但是當時海靜為了一個她傾心已久的男人留在了b市,並且將自己最寶貴的初夜給了那個男人,卻萬萬沒有料到,那個男人在和海靜戀愛期間,居然勾搭上了他們老總的女兒,為了自己的前途,就這樣他投入了那個老板女兒的懷抱,拋棄了海靜。

    這件事給了海靜很沉重的打擊,當時她隻身一個人在b市,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不愉快她還辭了職,失業加上失戀,雙重打擊令當時的她差點自殺,這些事她當時都沒跟家裏說,後來就這樣硬挺過來了,最後也找到了不錯的心上人。

    現在,知道我離婚了,怕我內心孤寂難受吧,海靜天天晚上都會給我打來長途電話,我們姐妹的電話粥常常一煲就是一兩個小時。

    在電話裏,我把徐明輝今天說的話大致給海靜重複了一遍,海靜聽完後對我說:“姐,姓徐的越這樣說,你越要活出自己的真風采來,給他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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