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三年(189)正月初。


    秦國境內實行肅清政策,已經全麵開展。


    這段時間以來,秦國境內的各大世家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


    秦末坐鎮秦都鄴城,親自督促這項工作,並於朝堂頒布《秦國選官製度法規》,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不再沿用兩漢的察舉和辟除征召。


    全麵推行科舉製。


    從製科與選科,考試與錄取,複試與授官的流程全都安排得緊密有條。


    而後從縣試、郡試、州試,直至會試,殿試,每一道程序都必須按照嚴格的程序走完。


    最終形成一個係統性的循環。


    而秦國官員,如今也要進行一場考試。


    考的不是別的內容,而是秦末不斷完善後的《秦子思想》,這可把這些官員難住了。


    秦末所謂的‘秦子思想’可就厲害了。


    那篇“關於加強民族榮譽感和社會風氣的建設”的論述,更包含了許多新穎的觀點。


    不僅如此,還有關於秦國內部要在政治上實行“團結-批評-團結”,在太平道教與秦國官員的關係上實行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的政治理念。


    並以農業為基礎,正確處理工業和商業的三大關係,充分重視工業以及商業,走出一條適合秦國的工農商業化道路的思想。


    關於秦國軍隊的建設和軍事戰略。


    更是係統地指出,要如何建設成為一支具有嚴格紀律的新型軍隊。


    製定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實行將兵一致、軍民一體,提出和總結了一套軍隊政治工作的方針和方法……


    這樣的言論讓無數人感覺到驚歎!


    甚至還有人認為秦末提出的這些觀念,已經完全超越從古至今任何的帝王。


    是秦國立足當代、富強昌盛的根本。


    畢竟在當今這個時代,壓根就不會有像秦末這樣的人物,還將之貫徹落實,使之變成現實。


    鄴城。


    如今城內的疫病得到有效控製,鄴城的每條街道再次恢複了往日繁華。


    城北詔獄。


    這裏關押了這次諸侯討秦的不少諸侯。


    而秦末將他們關進監獄,這一關就是半年。


    孔融,王匡,喬瑁,張邈,鮑信……


    這十數位被抓到鄴城的諸侯,原本以為自己難逃一劫,但萬沒料到秦末這廝居然還是把他們送到這裏,然後一關就是半年。


    不過隔絕了外界的消息,他們至今也不知道諸侯討秦到底勝負如何。


    “快放了我!要不就殺了我!”


    “秦末你這狗賊!奸賊!惡賊!逆賊!”


    ……


    “閉嘴!”


    這時一個獄卒走了進來,喝罵道:“諸位這都過了半年,你們精力怎還如此此旺盛呢?”


    “告訴我,袁盟主是不是已經打過來了?”


    王匡抓著牢門欄杆,大聲問道。


    他眼眶紅腫,滿臉憔悴,看起來已是疲憊不堪但卻仍是堅持問著這個問題,不肯放棄,他旁邊的喬瑁等人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獄卒。


    “無可奉告!”


    獄卒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哈哈哈!”


    突然張邈大笑起來,“半年,袁本初恐怕早就敗了,哪能這麽久還未攻進鄴城!”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了。


    張邈又道:“不過,秦末隻是將我們軟禁於此,並非殺掉我們,反倒給我們好吃好喝,就是想讓我們歸降於他罷了!”


    “不錯!”


    孔融也是點頭,說:“若秦末真敢對我們痛下殺手,我等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我孔融誓死不降!”


    “對寧死亦不投降!”


    幾名諸侯紛紛附和。


    “呦吼!”


    此刻,秦末帶著親衛走了進來,見狀笑嗬嗬地拱手說道:“諸位都還是如此剛烈啊。”


    眾人看到是秦末,全都都憤怒地盯著他。


    “秦末,你莫要欺人太甚!”孔融恨聲道。


    “欺人太甚?”


    秦末搖了搖頭,說:“孤何曾欺人太甚,這半年以來,你們吃孤的用孤的,不感謝也就算了,還怨孤欺人太甚?”


    接著,他話鋒陡然一轉,說道:“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半年過去了,諸位有沒有想通?要是還想不通,孤可就走了啊!”


    說罷,秦末作勢就要離開詔獄。


    “且慢!”


    孔融連忙喊道:“秦末你想讓我等歸降於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先告訴我等,你讓人天天給我們上課,到底想要幹什麽?”


    其餘諸侯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表達了同樣的態度,關押這半年,天天有人給他們上課。


    內容不外乎就是秦子思想那一套。


    剛開始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精神折磨,但是隨著時間漸長,逐漸的他們居然發現自己的思維模式受到了影響。


    這讓他們很慌,心中也產生了某些動搖。


    因為這種思想太深奧,太玄妙了!


    而且秦末能出現在這兒,則說明諸侯聯盟已經敗了,之前還有希望,現在希望破滅。


    不歸降,怕是真要被關一輩子了。


    “嗬。”


    秦末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文舉先生,你作為孔聖人之後,應該知曉《論語·為政》吧!”


    “自然。”


    孔融頷首,“但這天天讓我們上課有何關係?”


    秦末笑眯眯地繼續說道:“既然知曉《論語》這句話,那麽文舉先生,孤且問你,《論語》中有雲‘君不忠臣以事君者,君必伐之;君不仁,臣亦不忠’。你說,這是誰的錯?”


    孔融眉頭緊皺,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見孔融不迴答,秦末看向其他人說道:“汝等的思想覺悟還真是差啊,皆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漢室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卻不知我秦末為何要推翻漢室!孤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我華夏開得萬世太平!”


    “孤何為奸賊?惡賊?逆賊乎?”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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