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騙?


    拐子?


    沒聽娘說父親還有其他親人呐!不是逃難路上都死了麽?


    這麽這些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來大明被迫害太久,某姑娘都患上被害妄想症了,隻覺來者不善,猛地一個轉身,“砰”得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在門口還在煽.情表演的幾人徹底傻眼。


    “咦?怎麽走了?月姐兒,開門呐!”


    開尼妹啊!


    楊滿月隻覺頭上一群烏鴉呱呱飛過。使勁地掐了自己一下,發覺沒在做夢,外麵那些個穿戴富貴的家夥真是來認親的。


    冷不丁打了個激靈,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想起來了。


    自己為了煽動讀書人,在衙門自稱是四知堂的人,難不成搞成烏龍了?


    媽媽呀!


    她顫.抖著,這可真鬧大發了!


    萬一人家發現自己是在鬼扯,豈不是要撕了自己?


    想到這裏便頭皮發麻,外麵的人還在喊著,她思量半天還是打開了門。


    沒法了。


    老實交待吧!


    既然是四知堂的人,那就大家族。想來應該不會跟她這個弱女子過分計較吧!


    “諸位……”


    “哎呀,乖乖孫女,可是老婆子嚇到你了?”


    “老十三家的,她父是叫楊恆,不是叫楊守恆,你可別亂認。”


    “哼!當年若不是主家,我恆兒何必要帶芸娘逃難?!都是你們膽小才造就今日悲劇,吾兒為避禍,改名楊恆有甚奇怪?你們且看這眉眼,分明就是恆兒與芸娘所出!若不是你們見死不救,我兒與兒媳何故枉死?!”


    “奔為妾,什麽兒媳?可還沒上族譜呢!”


    “……”


    楊滿月無語了,忍不住道:“我說諸位,你定是認錯人了。我父親隻是一個教書先生,可不是四知堂的人。”


    “你那日在大堂不是……”


    “那日也是迫不得已,想借下四知堂的名義壓地頭蛇,諸位是小女子孟浪,損了楊家清名,還望恕罪。”


    她說著便是行了一禮,言辭懇切,態度良好。


    “不,不,你就是恆兒的骨肉!”


    老太搖著頭,激動地道:“都是我們不好,月姐兒,祖母都打聽清楚了,乃父遊學時認識一朋友,還來家裏吃過2次飯,名喚李明生!那李明生正住此地,若祖母所料不差,因是他接應你父親與母親才逃到此地安身,不會錯,不會錯。”


    楊滿月心裏咯噔了一下,“李明生?他,他與父親相識?”


    話這般問竟是不知不覺信了老太的說辭。


    “唉!”


    身邊那年輕人抹了抹眼角,道:“命運造人,卻是苦了妹妹……”


    “哼!”


    老太一聽這話眼又是紅了,狠狠瞪了其他兩位老者,“若不是有人膽小,不肯出麵,又豈會釀成今日慘劇?如今見月姐兒之名上達天聽了便急巴巴的趕來,嗬嗬,當真是失了老祖宗剛正不阿的風骨!”


    兩個老頭臉色發紅,喃喃道:“老十三家的,這事也怪不得大哥。如今他人已故去,臨死前也後悔此事,並要我們好生尋找恆哥兒後人,這些年我們可都一直未鬆懈。先祖遷移浙江自是不易,那時便要求我等哪怕分家後也要相互照應,隻是當年那境況,若是我等推波助瀾豈不是要遭來滅族大禍?畢竟看上芸娘的……”


    “閉嘴!”


    老婆子猛地一敲拐杖,“人都死了,還說什麽?”


    說著便衝楊滿月道:“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說罷又是眼淚直流,“聽聞你小小年紀便要拋頭露麵行那男兒行當,是祖母對不起……”


    “你,你們在說什麽?”


    楊滿月還是一臉懵逼.樣,怎麽聽起來好狗血的樣子?


    “且進去說話。”


    兩個老頭小聲提議道:“十三郎家的,你莫胡攪蠻纏,說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來。雖然這事已過那久,那位未必會在意了,可還是小心些好。”


    “哼!”


    虞氏冷哼一聲,“你們怕,我可不怕!他吳王又如何?芸娘已不在了,難不成還要把罪過再怪到我們頭上不成?再者吳王非那等人,當年是袁家那群軟骨頭懼怕權勢罷了!”


    兩老頭不由苦笑。


    這老十三家的是個能幹的,可奈何性子過於剛烈。隻是想到她剛剛得知兒子沒了的消息,大悲大痛之下口不擇言倒也能理解。


    想到這裏不由一歎,衝滿月道:“月丫頭,想來是一頭霧水吧?且不管你是不是我們一脈的,但天下楊氏出弘農,幾百年前就是一家人。如今長輩到訪,是要讓我等在外說話嗎?”


    楊滿月嘴角一抽,忍不住道:“兩位老者是我該當如何?我一鄉下野丫頭,忽然冒出一群人說是我親人,你們就不會覺得奇怪?”


    “什麽?!”


    老太一聽這話不幹了,大哭道:“你,你這是要不認我們?!”


    說著便捶胸頓足起來,“作孽,作孽啊!老天爺啊,老婆子這是做了什麽孽啊!這孫女不認我了啊……”


    “轟隆隆!”


    楊滿月隻覺頭上一道驚雷乍響,嘴角不停抽抽。


    這老太太看著是個能幹利索的,但,但做起事來咋頗覺有些,有些個無賴的味道?


    兩老頭也是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臉便秘樣,衝老太道:“我說虞氏,這一輩子都快過去了,你咋還這樣呢?說起來你也是係出名門,怎行事作風如潑婦般……”


    “你這死老頭,你說誰潑婦?!”


    楊滿月張大嘴,隻覺嗶狗了!


    這,這幾個老者當真是四知堂的人?她的祖先?!


    我去!


    這分明是幾個老頑童嘛!


    眼看幾個老頑童又要吵起來,那個便宜哥哥連連衝她使眼色,眼露哀求之色。


    楊滿月被他這如小貓小狗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隻得側開身子,道:“幾,幾位遠來是,是客。不如入內喝口茶再作計較。”


    她這一說話,隻覺如黃鶯鳴啼,似一道清流緩緩淌過,讓幾個爭鬧不休的老者立刻安靜下來,連連點頭,“是極,是極,還是月丫頭說得在理。趕這久路,早渴得不行了。月丫頭,可有吃食,餓煞老夫也!”


    嘴角又一是一抽,不由淚眼汪汪的想:我,我的祖先們就,就這樣?


    雖是如此,可不知怎得竟是生出幾分親切感來。


    也不知是血濃於水還是前世她總愛研究家譜的關係,竟對眼前這群明朝四知堂的祖先們感到了一陣親切。


    將他們迎進屋後,幾人一看桌上擺著幾道小菜,還未說話呢,那老太又哭起來了,“天啊!不是說我乖孫女受了重刑,這要不好好補補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啊!那陳氏呢?去哪了?是不是苛待你了?!”


    楊滿月有些驚悚,“您,您知道娘親?”


    “娘親?”


    老太太麵露不愉,可隨即又恢複正常,淡淡道:“你的事傳到了磐安,我覺你就是恆兒骨肉,便讓人多方打聽。”


    說著又麵露傷感,“隻是想不到芸娘竟因生你而死,恆兒竟又續弦,這,著實……”


    楊滿月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剛剛老太太提起小繼母眼裏顯是露出了輕視之意,這讓她有些不爽。


    再從他們剛剛的嘲弄中又分析出,自己那父親與母親是私奔的,且婚前便有了自己,要這般顯是自己的娘被吳王看中,而便宜外公不敢違抗,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想到這裏,便道:“娘親對我自是極好的,視如己出。隻是家裏生計艱難,見我已能自理便出攤去了。”


    說著便咧嘴一笑道:“畢竟肚子是大嘛!”


    她說得輕巧,可其他幾人聽了這話卻不是滋味。


    那自稱七叔公的老頭兒看著桌上的飯菜,雖在農家來講也是不錯了。可想想眼前的小姑娘乃是恆哥兒骨肉,本應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由心裏酸澀。


    沉默良久才道:“真是命運弄人。唉,說起來,這誤會真當怪你外公。若不是他想巴結吳王,又怎會造成今日悲劇?好在吳王並不追究,不然以他的手段哪裏能找不到恆哥兒?”


    楊滿月聽了這話,不由垂眼,問道:“我父親叫楊恆,說我們老家是在磐安仁川……”


    她這話一出口,虞氏便連連應道:“不會錯了,我便是你祖母。你父是守字輩的,想來是為躲避袁家與吳王糾.纏,就將守字去掉了。”


    她身子微微顫著,忍不住抬頭看眼前的老太太,心裏生出一絲怪異感。


    這就是自己的祖先?


    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好似久違的孩子終於見到親人一般。可這種異樣也就湧起片刻便又恢複平靜,她忽然想起了他們此來的目的。


    看這架勢是要認祖歸宗?那陳氏與滿倉怎麽辦?


    一想到對方可能不接受自己的繼母與弟弟,便本能抗拒起來。


    正七想八想著,卻聽見外麵又傳來敲門聲,“老夫後所李明生求見!”


    “這是恆哥兒的恩人啊!”


    虞氏激動地道:“信哥兒,快,開門去!”


    楊滿月華麗麗地成了背景板,不愧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這氣勢太強悍了。


    很快李明生就進來了,楊滿月有些尷尬。


    如今她已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李慧娘雖害了她,可這位李明生卻是不知情。如今更是知曉他是自己父親的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隻覺尷尬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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