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一灘灘血,用劍去刺、斬,根本就沒什麽效果。


    看起來是沒有什麽效果,但徐允兒是這樣說的,照著做就行了,哪有什麽閑工夫去管有效果還是沒效果。


    執劍。


    殺!


    殺殺殺!


    血澤被打散了,成為了血。


    墟城裏到處都是血,不辯真假,隻要是血就殺。


    木易穿梭在無盡的黑暗裏,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重複著無聊也累的動作,把一切血液都殺死。


    紫色長劍與血液接觸,最初時候,沒有什麽反應,但隨著時間流逝,焦灼的感覺伴隨味道散開,鑽入空間中。


    空氣裏彌漫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的氣息以極速遍布墟城。


    紫色長劍不禁輕輕哭泣,而且散發出光。


    紫色的光,在黑暗的環境裏特別顯眼,再與之前一閃而逝的紫光聯係,不禁讓人覺得此刻執劍的木易就是之前那偉強者。


    即便真的不是,可同樣的光,甚至一小部分人看到的一樣的紫色長劍,都認定木易與之前那位強者有關係。


    實際也是這樣,而徐允兒之所以讓木易去完成這個善後工作,則是為木易好。


    當然,其中也有嫌麻煩的意味。


    本來就是浪費了的時間,如果浪費更多的時間,那才是對時間的不珍惜,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至於是否可以延伸到對別人不負責任,那就得看以後了。


    總之,做了該做的事,徐允兒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修煉。


    這是亙古不變的,是想要變強所必須經曆的。


    她的修煉速度特別快,快到她自己都不願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可得到這樣的修煉速度,總是需要付出。


    幫助木易,幫助墟城所有人,解決這自黑暗天空落下的血澤,就是相對的付出。


    收獲與付出是對立的,也是相互依存的。


    有多大的能力,承擔多大的責任,這是注定好的。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如今已經是屬於高個子的行列,至少在墟城是這樣,所以,天塌下來的時候,要主動去頂著。


    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悲哀,但事實就是如此,也不存在計較情緒的時間。


    到了該做事的時候,自然會做。


    黑暗中的光明特別容易被記住,而木易手中的紫色長劍,不僅散發著光,還傳遞溫暖的力量。


    隔得遠了,是溫暖;隔得很近,是熱。


    像是火焰灼燒的熱,自手掌到手臂再到全身,又於悄然間融入了血肉,再至靈魂。


    木易覺得自己要被點燃了,身體就要和被紫色長劍斬過的血澤一樣燃燒。


    或許同樣擁有血,同樣有血的成分組成身體。


    越是火熱侵襲,木易越是不願放手。


    好像是身體裏的某些因子悄悄出現,極力抵抗著現實。


    好像是不屈的靈魂要和尚且無法戰勝的現實作鬥爭,哪怕結局注定是輸,仍舊會亮出自己的劍來。


    亮劍,是一種態度。


    雖敗猶勝!


    雖死猶榮!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黑暗裏的身影借助紫色的光芒,被不少人記住。


    但因為黑暗,也因為紫色長劍所釋放的光芒太過聖潔,還有來自天空的力量加持,木易越來越不被人認知。


    最開始還看得清他的身影,甚至在黑暗中可以分辨輪廓,但到後來,一切都向著虛幻。


    木木有些不滿徐允兒的做法,但仔細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畢竟曾經是立於九天之上的尊者,有著敢於立於敵前的傲氣。


    明知道會有危機出現,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一切都可以戰勝。


    哪怕帶上老爹這個拖油瓶,一樣可以!


    就如此刻,不就是一個失敗者,注定是失敗的人,如何能夠成功?


    血澤?


    木木冷笑。


    血液的畸形產物,除了在這種沒有實力也沒有見識的世界稍稍橫行,還能夠上台麵?


    就是在墟城,隨便一個徐允兒,沒有足夠的境界,卻是將事情解決。


    解決血澤的人還有不少,比如說落楓商會裏的王姓男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的伍漓,一直守在墟城外邊,不願再入墟城的衛釋天……


    還有幾個沒有名姓的人,活了太久也不久的時間,借著時間修煉起來,可以在某些情況下發威。


    那幾個不是省油的燈的家族,祖上又沒有留下一些底牌麽?


    盡管是不入流的勢力,還是有幾分實力。


    可惡的是那些執迷不悟的人……


    待得再上九天,殺盡一切攪局者。


    當初稍稍寬容,才換來如今的慘淡境地。


    隻是沒有失去就不會意識到擁有時的那種美好,而也是如此,才更加明悟仙道。


    遇到一個屬於拖油瓶的老爹,卻是學到一些以前沒有觸及到的東西。


    思想的碰撞,是修仙中最重要的。


    在沒有道路的路上,力量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東西,隻有內心的徹底明悟,確定要走一條什麽樣的道路,這才是真正向前的道路。


    在立於絕巔,找不到正確的道路時,這又是一種怎麽樣的幸運?


    遇到木易,木木覺得將來的路明晰了。


    “喂,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木易向著吸收光芒的黑暗看去,“始終躲在黑暗的角落裏,沒有一顆強者之心,又憑什麽淩駕於諸多仙尊、神尊之上?”


    黑暗映出一道黑色身影,比無盡的黑暗還要深沉的黑色。


    那是一個似人而不是人的身影,像是強行加上一些不屬於人的事物,把人的本質給改變了。


    本來是人,但為了變強,把自己變得不再是人。


    人不是人,又有什麽存在的道理?


    “黑暗,是最好的掩體。”羅麵說道,“名知不敵於你們,為何要與你們戰鬥?”


    木木嫩嫩的嘴角帶上譏誚:“所以,一輩子都藏著。”


    “對啊,一輩子都藏著,能藏一輩子就好了。”羅麵歎息,有些無奈。


    “你不是你兄長,不必如此。”木木斟酌說道,“他有他的路要走,你有屬於你的路,你不應該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他是我哥。”羅麵說道。


    木木搖頭,沒有再說什麽。


    黑沉的暗色裏,一抹不同於星光的光亮浮現,照得木木的身影輕顫,嘴角有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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